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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宏更是不相信他这个妹妹会如此大胆,这不是找死吗?她完全是在向世人宣战,请等着人来找茬。
静默是此刻尉迟尊和金宏两人共同的选择,他们需要时间来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她这一称帝不要紧,把另两方的计划全部打乱,一切都要全部从头再来。
别以为尉迟尊这么无怨无悔地帮凡州是出于什么私人感情,他为的自然还是魏国,尉迟戎的十万大军驻进两国夹道,虽说是为了防止金国出兵,但也有防卫凡州的意思,他怕一旦凡州成了气候会影响到魏北的安全,驻扎十万兵马的意思很明显,一旦凡州有异常,可以立即诛城灭之。再者,在金云溪攻高、丰两国时,他没少动手脚,派人截断北越的丝路入口。使凡州这个商路枢纽失去了大半的势力。如今新丝路对于金云溪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尉迟尊的霸王图谋随着金云溪地称帝也被赤裸裸地揭露了出来,助长金云溪地势力不过是为了统一北六国,他深信以她的能力收高、丰、迂绝对没问题,到时加上越、吴、 这三个附属国,北六国一统指日可待,到时再以他与金云溪的夫妻名分号召六国,这六国自然就成了他大魏的掌中物,囊括六国之后只需设个北方节度使,这节度使自然非岳北南莫数,这样一来既成全了父子之情、夫妻之义。又让天下人无话可 说,一举两得。
现在到好,被她这么一称帝,满盘皆乱,他现在真是弄不懂她了,她有何能力敢抗击两大强国?
金宏的想法与尉迟尊不谋而合。可惜这圆满的计划,被金云溪一巴掌打得满地碎片。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我猜他们俩现在恨不得揪住我的衣领冲我狠狠大骂。”金云溪半熏。第一次饮酒过量,两腮红红的,一头青丝扑得满案都是,“呵 呵……”她很少笑得这么大声。
钟离莲、尉迟华黎,以及刚刚归来的苏丛丛都端着酒杯看着她不出声。
金云溪的笑声慢慢变质。最后成了轻声抽泣。明红色绸衣随着她地抽泣漾着一圈圈光晕,“他们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瓜,任由他们摆 布……”爬起上半身。一脸的红晕,泪痕滑过脸腮,“南雪……跟我下棋……”又趴到桌案上,南雪,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久一点呢,“他们两个……就是要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夺走……”她真得醉了,因为高 兴,也因为伤心,高兴的是国家大事——她称帝了,伤心的是自己的大事——南雪走了。老天就像专门跟她作对一样,总是同时送她两个极 端,眼看着她在其中挣扎……
“华黎……”下巴搁在桌案上,“明天,你带人去把魏国给灭 了。”
尉迟华黎点头,站起身继续给她倒酒,醉吧,醉了可以彻底放松一下,她已经把自己逼成神了,痛苦地神。
“华黎……我又对她失信了……”攥着尉迟华黎的手腕,额头抵在上面。
尉迟华黎无奈地转头看看身后地钟离莲跟苏丛丛,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钟离莲对尉迟华黎摇头,示意大家离开,她此刻不需要人抚慰,只需要大哭一场,有她们在,她哭得不痛快,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她是该释放一下了。
挥退了后院的一干人,连院门也一并关上,院子里漆黑一片,连灯光都没有。
金云溪坐在门槛上,她人生中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不必顾及有人算计,不必顾及皇家仪态,也不必顾及谁会对她失望,第一次像个女人一样大哭。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帝王是不需要眼泪的。
“就算百年之后,也要在墓旁给南雪留一方黄土。”“这世上,除了您,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南雪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一方黄土?她现在去哪里找那一方黄土,又去哪里找她?
人地生命
,当她还活生生地活在你脑中时,人却已经永远在这 了,而你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对她的寄思。
“南雪,跟你说个笑话,我当皇帝了。”望向夜空,在满天星辰之间寻找属于她的那一颗,“再跟你说个笑话,我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能当几天。”对着夜空苦笑两声,“如果我抛尸荒野,记得要来带我,我找不着哪里是家,真可笑,天下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 地。”仰面躺到冰凉的汉白玉上,“我现在有些恨爹娘,他们干吗非要把我生下来?如果像姐姐那样,可以跟她爱的所有人一起离开,也算好命。不像我,所有人都说爱我,可又都想抛开我……”伸手滑向夜空,“我真有点害怕,害怕以后再也变不回金云溪了——那个你最熟悉的 人,别怪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这个身体已经不再属于我,她属于一个叫岳王的女人。”撑起上半身,将头放在圆砾石上,“你们就在天上看着吧,看着这个叫岳王的女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回答她的只有满天亮晶晶的星子。
北元元年夏,女帝称雄,北方四国借除妖之名兴师讨伐,四国共十六万大军逼近南岳,魏、金坐山观虎,第一场讨伐正式开始。
尉迟华黎坐镇未虚,统领十万大军抵挡北方吴、越、 三国攻势,姚赤、龙刃携六万大军驻闽夏抵御东方迂国,金云溪居南都凡州,城中只留两万人马。
当四面楚歌升起时,金云溪想到了自己所有可能的后果,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余地,只有一个字——胜!
四国的狂妄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撑腰,魏、金不出马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战争这东西不光是在拼人,也是在拼钱,除了头脑发热的,没人会不顾一切的一头插进去,有人愿意代劳打给别人看,那是他们笨,对待笨蛋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着他们自己找死,这是尉迟尊与金宏的共同做法。
北元元年冬,魏后张氏的长子荣升东宫,而他的异母兄长岳北南却在皓雪中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这没什么好比的,有人享福,自然就会有人受罪,这世上的好事跟坏事是对半分的,既然没摊到好的,自然就只有坏的了,想不开的多了河去跳,不想死的就只有一条路——…活下 去。自怜自哀那是娘们才会做得事——尉迟华黎的说法,说此话时,她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个女人。
吴国的军队既然能绕出尉迟华黎的封锁,这其中的原因用什么地方想都能猜得出,除了魏国的协助还有谁有这能耐?就在尉迟华黎急得直跺脚时,吴国的六万大军也到了凡州城下。
想让城内的人不惊慌,那不可能,想让城内的人不逃跑,除非你把敌人全杀光,一把刀也别让他们看到,这世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否则干吗一听敌人来了,个个吓得脸色青黄,要不是看着没地方逃,谁会站在这里当烈士,又不是白痴!金云溪之所以站出来亲自督战,目的就是为了让城中的百姓安心,否则城内一乱,所有事就都出来了。
督军是有了,还缺一位将军,城里的副将到是有十多个,但要真讲能临阵对敌的,似乎都数不上号,对阵不比其他,比得就是上将,一出场将军就被人给宰了,就算军心再稳也没用。
“母亲,您信我吧。”已经十五了,就差那么几个月他就成人了,真不想让人再把自己当孩子看。见母亲颦眉,赶紧下保证,“要是我输了,您就把我军法从事了。”
“好。”
“真得?”万分激动。
“我给你三千人马出城迎敌。”
“陛下……”一旁的几个副将急忙相劝,三千人马够干什么的?连吴军的牙缝都塞不上。
“你敢吗?”
“……敢!”话都说出去了,不行也得行!
“好。”抽了支羽翎箭,“岳北南听令,朕封你为阵前待命将军,领三千人马即可出城迎敌,只许胜,不许败!” 硬,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这令下得太过苛刻,三千人马想胜人家六万,不被包了饺子才怪,一群副将暗自在心里嘀咕着,有点害怕被点名一同出战。房间里的气氛刹时静得出奇,就像雷阵雨前的气压,低得有点让人憋屈。
金云溪摁着手上的另一只令箭,扫视了案下的一帮人,“你们认为他一定输?”
六十 初杀 二
这明显就不是个问句,在场除了 都摇头否定,除了痴呆如枕头(草包)的毛波(岳北南的忘年之交)正在打瞌睡外,一律认为岳北南必胜无疑,要是尉迟华黎在,莫不是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一群马屁精!
“毛波听令。”
这一声没把毛波叫醒,到是差点把在场众人的下巴给惊掉,毛波什么人,还真敢让他出战!
岳北南暗下捣了两下打盹的毛波,这才让他清醒,“在!”也不知道别人说了什么,反正答应着总没错。
“命你为副将,一同出战!”
“得令!”一本正经地接了令箭。
这场仗可真要精彩了,众人在心里暗自默语,一个少年加一个痴 人,皇上是不是嫌凡州不够惨,还是她另有计谋?
说实话,岳北南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他完全没想到母亲才只给了三千人马。三千人马能做什么?叹口气,整了整手上的护腕纵身上马,没想眼角瞄到毛波时差点没让他拌了马镫跌下地,他什么时候打了这么大两把金斧!
呼、呼两下一挥,再看过去就是一口大白牙,“少主,你看这斧子如何?”
岳北南好奇地上下看了两眼,是不错, 明瓦亮的,真像那么回 事,只是他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力了?这对斧子看起来起码也有一两百 斤,一般人别说挥了,就是背着也够累的了,“谁给你打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打的。自打师傅从街市上把他捡回来后。他就跟他在一起,什么事他不知道?再说他身上也没那么多钱。
“你娘啊。”这傻瓜现在还改不过来口,也就随着他了,没人愿跟个痴人较真,又没什么好处。
“母亲?”上下再看两眼,母亲给他打这么大一对斧子做什么?
就见毛波把那对斧子往背上一扛,踩了马镫就跃上了马,看起来相当轻松。更让一旁地岳北南纳闷,这家伙平时是有点怪力,可也没这么厉害啊。“不沉吗?”
毛波傻呵呵地摇头,“不沉。”
“哦,那就好。”算了,等打完仗再说吧,令箭一挥,大军整装待发。
城门大开。岳北南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接着是毛波。一对金斧在太阳光下更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蓬勃。
三千人马成双龙出水阵鱼贯出了城门,只听身后咣荡一声,门关 了,震得岳北南一个激灵。母亲这是打算让他破釜沉舟啊?连后路都给堵上了!挺了挺胸。提马打算去叫阵。
冷兵器时代地两军对战其实有点愚笨,先是将对将打,有时要打上好几十个回合还不分胜负。3g华 夏网网友上传等一个输了,再跑上去另一个,基本上将领这边打完了,也差不多就能分出上下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兵士则是完全服从金、鼓,没有多少自由度,击鼓你就得上,鸣金就得回,否则回来就是十七戒律、五十四斩,由不得你搞特殊,等级观念非常严格。
岳北南不叫阵还好,这一叫阵差点没把敌方的主帅笑背过气,“这凡州到底是个娘们管的地界,什么事都有,连没脱胎毛的娃娃都敢上场叫阵了。”话一出,一片哄笑。
这还是岳北南第一次被如此羞辱,冒火那是正常的,毕竟一个十 四、五岁的孩子,定力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何况男人骨子里就遗传着“大丈夫尊严”这五个字,要不是揪住马毛,他怕是早踢马上去砍人 了,他到是忍了,只可怜了这匹红鬃马,被主人抓掉了一大撮毛,也亏平常训练有素,要不然早甩蹄子走马了。
金云溪站在城楼之上,冠盖罩顶,气派非凡。岳北南回看了一眼城楼,深呼一口气,提马再次上阵,“谁敢上来与我一战!”枪指对面。
“我来!”一匹白马冲出了敌方阵营,身后一大片叫好声响起, “小子,爷爷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件事,这战场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 的。”是个银盔的中年人,看起来相当瘦弱,不过掌上的铁枪看起来相当有分量,可见此人臂力不弱。
岳北南也不让人报名,刚刚受了一番羞辱,他早就忍得不耐烦了,谁还管他叫什么,此刻他就想泄愤,抄起长枪就冲了过去。
银盔中年人见状赶紧握好长枪准备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