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惆怅于心(二)
翌日天大亮,我还未起。
我以为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揉了揉头,就打算穿衣起身。哪知随手一碰,竟然触到一温热的东西。
我大惊,立时坐起来,在见到身边躺着一人的时候,更是震得目瞪口呆,好在潜意识中还知道拿被子裹住全身。
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完整,吁了口气转而对身侧道:“你是哪只啊!”
那人渐渐转醒,微微抬头,墨发从白皙的颈间撩开,红唇芙蓉面,竟是一身红装的耶律弘云。我愕然发现他嘴角红肿,脸色比昨日苍白了几分。
“你这里怎么了?”我讶然地指了指他的脸,他竟然重新穿回女装,而且嘴角无端破了皮。很难想象他有那么多部族,却被人伤到如此地步。
“已经不疼了。”耶律弘云擦去唇瓣的血,勾起一抹柔媚的笑来,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带着金莲香气的躯体忽然贴近,抓着我的一只手放在他胸口,“但是,这有点不舒服。”
我霎时红了脸,讪讪地挣脱开:“关,关我什么事。你出去,我要穿衣梳洗。”
耶律弘云倏然摊开被头,只着了一件里衣的身姿惹人无尽遐想,飘逸的青丝轻轻盖住□的肩头。他没有多说,利索地走向门口。然而此时外间响动极大,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我急忙叫住他:“等下,回来。”
耶律弘云停住脚,回过头,棱角分明的薄唇抹开娇艳的弧度,咯咯笑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把地上散乱的衣裳拾起来一股脑抛给他,咬着牙,愤恨低吼:“把你的衣服穿起来再走!”
耶律弘云面上的笑靥一滞,剔透的眼眸深了颜色:“怕什么?做都做了,还担心被人看见?”他说着竟然若无其事地转身去开门。
“谁与你做过!”我气得几欲掀桌,他越是满脸戏谑,越是空口胡说,我越是觉得站不住脚。想想外面那么多人,他的部下,白召,还有傅家的人……这事被人瞧见,我哪还有脸出去。我追过去掩住大门,气势汹汹对他道:“你给我说明白了再走,平白无故脱了衣服跑到我床上来也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耶律弘云笑道:“你到底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你床上呢,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彻底恼羞成怒,顾不得发烫的脸颊,扑上去把他压倒在案几上,张牙舞爪,胡乱扯他的头发:“混蛋,你说不说!”
耶律弘云像是一头被惹毛的雄狮,他横眉瞪眼,健硕的臂膀一翻,我俩的姿势便倒了一倒。
心头窜起一团莫名的火,我不甘地挣扎,指甲抓伤他白皙的脸。才刚有些解气,他仿佛能凌迟我的犀利目光狠狠盯着我的脸。
我顿时咯噔一下,心道不好,难道我毁了他的脸,他也要以牙还牙毁了我的脸?
耶律弘云到底是小气的,他开的黑店贪财劫色,无恶不作。
但毕竟是女儿家的相貌比较金贵,他若是真那么做,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又惊又怕,脚上乱踹,大抵是踢到他哪个重要部位,我愕然发现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痛苦不堪地拧着眉,吃了苍蝇的嫌恶神情:“我契丹皇族后裔的血脉,差点断送在你这里。”
我顿时窘迫难当,直觉想溜走。
耶律弘云这一下的动作奇快精准,大掌扣住我双手,整个人带着滚烫的气息,压着我不可动弹:“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我要留到现在……”
我惊愕了一瞬,耶律弘云狠狠低下头,殷红的嘴对着我的唇咬来。
可谓是千钧一发之际,我害怕地缩着脑袋,偏过头,他濡湿的唇瓣带着热气,堪堪咬在我左耳上。
“啊——”我全身一震,失声痛嚎。
好似全身的血脉都集中到耳垂这一点。耶律弘云将错就错,竟然趴在我身上不起来。蠕动的舌,小心翼翼地描着耳廓,惹得我浑身战栗,酥软无力。
耶律弘云,上辈子一定是蛇。
门轻轻叩响:“楼主?”我刚才那一声喊得那么用力,融入了血与泪,白召果然应声赶来。
我激动地回道:“白召,救我……”
白召立即推门进来,却被眼前的画面给愣住了。
手上一轻,耶律弘云松开对我的钳制,轻轻靠在我身上,吟吟笑起来。
我想如果耶律弘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难堪,从此在白召他们面前抬不起头,那他是得逞了,因为我果然受不住激,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把我彻底降服。倘若白召再来迟一点,都不知道耶律弘云会使什么阴招。
我气急败坏地推开耶律弘云,搀着白召站直身子。
“楼主,傅公子他们……”
我脚下一抖,像是想起什么,红着脸对白召急道:“你刚才看见的都是耶律弘云这厮色胆包天妄想强迫本楼主的,但是本楼主坚韧不屈忠贞不二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这事传出去到底有损我楼声誉,你切忌不可外传。”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拍了怕他的手,半是诱导地强调说:“谁那都不许说。”
白召怔了下,忙不迭地点头,目光饶有深意地望向耶律弘云,欲言又止。
耶律弘云冷笑出声:“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我以为他是想将此事大肆宣扬,才刚略作不满地沉下脸,却听他哼了一声,道:“傅华沐早就离开了,连夜走的。”
他说得极轻极慢,一个字一个字,却重重压在我胸口,喘息困难。
“他到底是不告而别,走了。”
昨夜的一切,又重浮眼前。我感觉额前渐渐发热,傅昱走前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看着很无奈却还是一定要帮金人?
傅昱将我与白召带到澶州,因着我们与九爷的关系,如果他定要横插一脚,以公开宋贤楼与九爷的关系为条件逼迫,相信九爷也不得不重新考虑。
毕竟,宋贤楼与康王之间的关系一旦被揭发,九爷在朝中一定难做。
白召道:“楼主,傅公子走前留了一句话,说是……”
耶律弘云忽道:“小末,午时,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潜入澶州城。”
我愣道:“不是去九爷的兵营呢,作何要入城?”
“不拿点诚意出来,怎么叫康王信得过我。”耶律弘云眼中闪过一丝阴谋算计的笑意。
我道:“你那么有把握能入城?难道你……”
耶律弘云笑了一下,从衣服里取出一物,定睛细看,赫然是缠着黄绸的圆筒锦盒:“他万万想不到,昨夜跟我交手的时候,我已经趁他不备,拿了这东西。”
我惊讶道:“你跟他交手了,怎么回事?”难怪耶律弘云唇角青紫,还磕出了血。
耶律弘云点头:“不错。昨天我见他在你房前徘徊,以为招了贼,就跟他动了手。本来拿他东西只是为了……没想到我看了里面的内容以后,才发觉其中大有秘密,原来傅家,是帮着金人做事的。”
白召大惊,转头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不适,口中却淡道:“我知道。”
“楼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白召痛声道,“真看不出来,傅公子竟然跟金人暗中勾结,这岂不是通敌叛国?”
我低着头,闷声不响。
耶律弘云仰头哈哈大笑,忽然哼了一声,目射严肃金光:“杨楼主啊杨楼主,你明明知道还跟他走得那么近?一边答应跟我大辽结盟共对金人,一边却又跟傅华沐这等叛国贼花前月下?”
我被他喝得好似当头一棒,略微正了身子,正紧道:“我杨末是宋人,我效忠的是大宋,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九爷的事情。而且,我,我没有跟他……”
耶律弘云沉声打断我:“那最好。你们宋人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楼主以后有必要跟傅华沐保持距离。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大可小,想来你也不希望连累到九王爷吧?”
我一时恍然,我到底是跟着九爷办事,万一被牵连,岂不是害了九爷,许先生。我不敢往下想,盯着自己鞋尖,闷声道:“你说的是。”
耶律弘云道:“近午时了,我的部下也该是打探消息回来了。”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们一起跟去商量对策,怎样顺利进城,打探金兵虚实,并以此换取九爷信任。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我换身利索的衣裳,就来。”
案前静静摆着一支白玉簪。
我瞧着眼熟,拿在手上一看,竟然是之前在姑苏被傅昱顺走的那支。难道他昨夜在我房前徘徊之际,就是想与我告别?
心里仿佛扎进一根刺。
我看着白玉簪,丢了不舍,不丢也不是。
“楼主,傅公子走前,要我转告你,尽量防着耶律弘云。我也觉得耶律弘云到底是契丹人,不可全信。”白召在我身后,细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图书馆看书,今晚就这样早点睡去了,三大本在等着我一页页翻过去捏。。。~
☆、完颜清
灯笼高挂,宾客满座。亥时将近,澶州城内一片安宁和乐的气象。
不得不说,耶律弘云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首领,在他出的计策下,我与白召略略化了点妆,成了队伍中的两丫鬟。
因为白召年纪不大,眉目间还有些稚气,因而扮成女装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加之耶律弘云对女装扮相甚有经验,在白召双耳后弄了些黏糊的药膏,不过须臾,耳环竟能稳稳贴着掉不下来。现下想来,难怪当初打开耶律弘云的首饰盒,在耳环上摸出些粘稠的东西。
出乎意料,城门的守卫竟是宋人。耶律弘云说一再表示自己是回娘家省亲,那守卫闲闲地打了个哈欠,接过耶律弘云部下暗暗递过去的珠宝,可能是觉得不会有人在这个危险时期自愿跑进去送命,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让我们通行。
我奇道:“怪了,两军交战非常时期怎么会是宋人在城门口当值?”
耶律弘云略一沉思:“许是金人故弄玄虚的奸计,否则就真是他们出现什么意外了。”他一挥手,从身后走上来一部下,耶律弘云对他几句耳语,那人点了点头应声而去。
我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耶律弘云笑了笑,漫不经心道:“行了一路,你与白召都饿了吧?前面有家驿站,不如先做一番休整再做打算。”
我望着他躲闪的眼睛不说话,扬了一鞭,领着白召当先骑马到驿站,向小二要了两碗凉茶,坐下默默地喝着。耶律弘云与大队人马随后赶到,他跃下仍旧奔腾的马,脚尖一点,下一瞬英姿勃发,透着一股成熟男性魅力的身子已然站在我旁侧,纵然穿着一袭束手缚脚的女装,但面上神采四溢,眼眸流光盈盈。
“九王爷知人善用。”他推开白召,取代白召的位置坐在我身边。见我仰头喝完一碗,他好似做了很多遍一般,从善如流地帮我将凉茶倒上,“岳飞屡立奇功,不久前刚又收复了澶州半座城,叫金人奈何不得,但这其实还要多亏九王爷的赏识和提拔……”
我放下碗,没甚好气道:“九爷自幼习兵法,自然是极好的,但这与你有何关?”
“城门的守卫都换成宋人了,自然是因为这一块都在九王爷管辖。”耶律弘云俯身拉近与我的距离,一只手肆意搭在我肩上,笑道,“我方才只是让人去打听这其中虚实。倘若九王爷刚赢了一场胜战,心情大好,或许我就不需要深入险境了……”
我冷声笑了笑:“这不可能。”
“九爷从小就在勾心斗角的环境里生活,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别人。”
“嗯?”耶律弘云略显讶异,“你好像不仅仅是听命与九王爷,你唤他九王爷,难道与他很是要好?”
我微微愣了一下,扳手指细数,大概除了嘉国夫人以外,我确实算是与他最亲近的姑娘了吧。我想着,从怀里掏出刻着‘康王府’字样的金刀。
记得九爷说过,金刀是康王府的信物,
“如果你告诉我从何祺那得了什么密报。”我想了下道,“不需要什么讨九爷欢心,等会我自能想办法带你入军营。”
耶律弘云眼中的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