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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哟,那个虎落平阳的你 作者:丑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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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还自己拽起诗来。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听明白了这似乎是一首讲述春天的诗。
  我看一眼破庙之外,虽然潇隐镇里的杨柳抽枝了,可这里却还留着寒冬的凌冽萧索。荒草漫天,霜雪白露,无论如何都跟春天牵扯不上任何关系,更遑论春游啊。
  老乞丐却是不理会我疑惑的表情,只在一旁毫无姿态的喝酒,吃肉。
  好吧,将老乞丐伺候好了,我拎着篮子往回走,故事没听着,倒是自己闹了一脑袋疑惑。
  待到进了城,潇隐河畔有人撑舟渡人,杨柳垂枝,水波粼粼,我忽的瞥见领头的一只扁舟上头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有意朝那边望去,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我的视线,朝着这边淡淡一瞥,春风暖煦之中四目交汇。
  我终于知道老乞丐的那首诗是想说什么了。
  于是那一晚,我独自一人在酒楼的屋顶之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虽然入春,可潇隐镇却是当真担得起春寒料峭这四个字的。
  我原本惧寒,裹着毯子穿着袄子,想了想还是从后院里温了一壶热酒,这才慢腾腾的沿着梯子一路爬到屋顶上去。
  潇隐镇的夜极静。
  没有烛火的城镇只有一弯皎白的月光朦胧的照着。
  远处偶有一两只渔舟悬着一盏微弱的渔灯,在寒风里头慢悠悠的晃过水面,我仿佛也觉得白日里老乞丐念的那首诗,连带着我在镇上碰到的那个人,也随着那三两只渔舟从我心头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我仰头抿了一口热酒。
  “借酒浇愁?”
  突然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
  我吓的一个哆嗦,没入口的清酒瞬间就把我身上的毯子浇透。
  小黑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我手中的酒壶接了过去。
  我赶忙起身将身上还没侵入的酒液抖了下去,尴尬的连老板娘脾气都忘了使。
  也是。
  我进镇瞧见的第一个人。
  那个站在扁舟之上分花拂柳仿佛碎晨光的人不是其他。
  却竟然是小黑。
  他在距离我大约七尺的地方坐下,避之不及的态度让我真恨不得拿酒壶扔他。
  可惜,凶器在他手中,我只能继续抱紧湿透了的毯子,在寒风中哆嗦。
  “冷就早点休息。”
  我掰着手指头数他这句话的字数。
  “哦,五个字了,有进步。”
  “……”
  小黑将手中的酒壶凑到跟前,仰头饮了一口。
  我又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没开口提醒,那是我喝过的。
  月色朦胧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似乎极少会流露出这样的状态,迷茫,又带着点儿不可一世的坚定,月色夜风,混杂着淡淡的酒气,我觉得怀里的毯子越发的冷了,只能挪挪屁股,朝着小黑的方向靠了几步。
  他看了我一眼,意料之外,没有阻止。
  哦。
  我又厚着脸皮,直接靠到他身侧,躲风。
  “……”
  “你怎么不睡?”
  为了打破沉默,我开始闲扯。
  小黑淡淡的看我一眼。
  “听到了动静,以为有贼。”
  ……还真有贼,睡你隔壁那个,货真价实,采花贼。
  “区区毛贼,还需要您亲自下手?”
  “……”
  小黑又默默看我一眼,继续仰头抿酒。
  怎么这会就不担心我找他索要酒钱了?
  两个人这么默默的继续吹风,看着暗淡河流上闪烁的渔火,小黑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
  “我之前跟你提的事……”
  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是哪出。
  “一个月真能回来?不旷工?”
  “恩。”小黑扶着酒坛子,看着我,目光不动的点了点头。
  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太多的东西,又或者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臆想。家国大事,江湖仇谋。我这一方小小的酒楼,就真的困得住这一只试图展翅的雄鹰么。
  我托腮看他。
  “走之前就没有什么想交待的吗?”
  小黑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我。
  他的卖身契都签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地方吗?
  ……不解风情,我又想拿酒坛子砸他。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情不好?”
  小黑机智的摇了摇头。
  跟不解风情的人,大概说了也白说。
  总不至于拽着他的领子,摇晃着大喊因为今天去见老乞丐,他莫名其妙的念了一首莫名其妙的诗,我莫名其妙的想了一路,又在路上莫名其妙的碰到了更加莫名其妙的你,于是就莫名其妙的茅塞顿开了吧?
  呸,都怪老乞丐,没事吃他的肉喝他的酒,念什么诗酸什么人。
  而且还念什么不好,偏要念春天的诗。
  春天啊春天。
  春天来了。
  夜风继续吹啊吹。
  被酒浇透的领口有点儿凉。
  我不自觉超着小黑的位置靠了靠。
  他不动声色的躲了躲。
  哦,男女授受不亲,没想到这一套江湖人也懂。
  我撑着手将目光投向更远一点的沉沉夜色,“我爹当年也是江湖人。”
  小黑转头,面带疑惑的看着我。
  “然后他碰到了我娘,就此归隐,开了这家酒楼,然后有了我。”
  小黑明显没有被我这个简洁的故事所感动,只是又浅浅的喝了口酒,许久才搭腔,“他大概没有背负什么血海深仇。”
  哦,捕捉到了关键字,我终于知道他最近就是夜不归宿,呸,魂不守舍……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心思不在工作上,原来就是为了报仇。
  忽然又想到我在酒楼前捡到他时的样子,一身破烂,呼吸轻微,就这副模样,如何报仇?
  我歪头,假装天真的问他,“你爹娘呢。”
  小黑饮酒的动作越发频繁,这一次大约灌下去大半壶的酒才开口。
  “死了。”
  我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可惜身高有点儿隔涩,整个人就这么栽倒了他怀里。
  失策。
  小黑却是第一时间将他扶正了,表情阴晴不定的看我。
  靠之。
  分明损失的是我,为何你要摆出一副这样的臭脸给我?
  我是老板娘,轻薄一个员工还得你给我甩脸色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胆子,我直接揪着他干巴巴的领子,冲着他连上最明显的目标啃了上去。
  他避之不及,被撞了个满怀,一瞬间,唇齿之间都是馥郁的酒香。
  我得寸进尺,想要再进一步,还不等我放肆就觉得后颈一痛。
  妈的。
  我疼得眯起眼睛,眼前黑的仿佛夜色,耳朵里渐渐听不到声音,揪着小黑的手指慢慢没了知觉,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脑中最后的意识便只剩一句——
  你居然敢阴我。                    
作者有话要说:  

  ☆、6酒楼与不辞而别

  6酒楼与不辞而别
  一觉醒来,自己已经重新躺回温暖的床上。
  后颈处还略微发疼,只不过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去了,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推开被子起身,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被压在桌面上的那张字条。
  白纸黑字,是一封道别信。
  胡依依:
  不辞而别并非本愿。
  一月归期,时至必返。
  关刀刀字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关刀刀的那双手不但适合武刀,也适合写字。
  我叹了口气,将字条收好了。
  换衣服下楼,小白已经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厅里等我。
  大约是没瞧见那个忙碌的身影,小白左右张望了一下开口。
  “小黑呢?”
  我心情抑郁,趴在柜台前也不看他,“走了。”
  “走了?”
  小白凑到我跟前来,眼对眼鼻对鼻,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伸出手,啪的一下躺在他脑门上。
  “对,走了,不辞而别。”
  “靠!”
  小白义愤填膺的拍了拍柜台,带起来不少灰尘。
  我嫌恶的伸手扇了扇,指了指后院。
  “去拿抹布,做清扫,你自己看看这灰。”
  “……”小白抿嘴看着我。
  我严肃的回望小白。
  小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跃跳上了柜台,左瞧瞧,右看看,不明所以的喵呜了一声。
  最终小白还是败下阵来,颓丧的转身去了后院。
  ……还是小黑比较乖。
  我把小小黑拦进怀里慢慢的抚摸。
  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回来。
  也或许是天意。
  小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酒楼的生意却忽然好了起来。
  小白似乎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子,原本平淡无奇的酒水经他之手瞬间就变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上等佳酿。
  每日前来酒楼打酒的丫鬟都排出了老长的队伍。
  我百无聊赖的捉着小小黑靠在酒楼不起眼的角落看小白四下忙碌,也不知道怀里的这花猫为什么会跟永远棺材脸的小黑最亲。
  ……动物的话,难道不会有本能反应,远离最危险的人吗?
  我拎起来小小黑的两个爪子,换来她喵呜喵呜的两声不满嘟囔。
  小白在不远处忙的不可开交,瞧见我这般惬意,立刻炸起毛来。
  “胡!依!依!你就不能帮把手吗?”
  “不能。”
  我应的理直气壮。
  “我可是老板娘。”
  “……”
  “白公子……我家要的一斤黄酒……”
  “来了来了。”
  小白扭脸又立刻忙碌起来,我把头埋在小小黑的背上偷笑。
  要是那个人也在,就好了。
  因为酒楼有小白照看,我更多的时间便花在了在潇隐镇上四处溜达。
  镇子里的人都同我挺熟,一路走来多半都要打声招呼唠嗑两句,偶尔问起来小黑的下落,也不过换得我片刻怔忪。
  “啊,他家忽然有急事,向我请了几天假,离开一阵。”
  我听见自己带笑,这样解释着。
  其他人毕竟只是寒暄,却没有再深问,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从镇东一路走到了镇西。
  ——我向来是很少来这里的。
  镇西是镇上著名脏乱差的贫民窟,听说似乎还有占山为王的乞丐流民,官府想管,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事情不了了之。
  我看着明显比镇东要破败许多的镇西叹了口气,扭身想要走。
  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一个黑影,抓住我腰间别着的钱袋扭头就跑。
  “诶!”
  竟然碰见了小偷。
  看身形,那人似乎只是一个小鬼。
  只可惜,他对镇西的熟悉程度远远要超过我,我被他带着走街串巷,跑得气喘吁吁,也不过勉强保证他仍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钱袋之中的银子也不过是酒楼一日的结余,然最最重要的是,上头还缀着母亲留给我的香囊,包裹关刀刀的留字。
  这哪里丢得?
  我看准了四周的环境,从地上捡起几枚石子。
  那小鬼似乎也没料到我竟然这般难缠,一边擦汗步伐一边也开始踉跄起来。
  他虽然站着年小的缘故身子轻便,可毕竟,镇西的食物实在难寻。
  我又快跑了几步,确认小贼刚好在我射程范围之内,使巧劲将藏在袖中的石子准确的击在了小鬼的腿部。
  “啊!”
  他惊呼了一声,单腿一软半跪在地,又因为惯性向前冲了一阵,我总算赶上了他,将他单肩压住。他扭脸过来看我,脸上满是愤愤的表情,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花猫。
  我又没做贼心虚,自然是不怕他的。
  将他的麻穴拿了,我脾气甚好的蹲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他。
  “为什么偷钱?”
  “……”
  他不说话。
  这拧巴的脾气,有点像某一位在风雪交加的夜晚被我强行扣留在酒楼里的“江湖人”。
  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我跟他说。
  “不如这样,你来我的酒楼里打工,我支付你工钱。”
  他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不骗你。”
  我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轻轻巧巧的放在他手中,也不管他手指手心里全是泥污,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明日辰时,镇东有间黑店,收拾干净了过来。”
  小鬼依旧抿着嘴,只不过表情已经略微有些松动,我没有再多言,将荷包贴身放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至于他会不会来,谁知道呢?
  回到酒楼,小白还在战战兢兢的卖酒。
  惦念他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我忽然有点儿想给他涨工钱了。
  我今天一定是没有休息好,竟然这样心慈手软。
  看着小白带笑的脸,我默默低头反省了半柱香。
  那就,给他涨一文钱吧。
  第二日辰时,小白下厨,奉上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点。
  我喝着白粥嚼着包子,第一次觉得小白原来还有如此多的优点,甚至算得上是深藏不够。
  大约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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