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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死是不是?”,萧沐的声音里有自嘲的笑意,“这就是你活下来的理由吧。你三年前不是就想杀了我吗?”他的手包住我拿着刀子的手,极快的捅进自己的胸口,“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我听见刀子没入人的胸口的声音,我听见萧沐强忍的一声闷哼,我听见鲜热的血液流出来的声音,我甚至听见谁的心脏剧烈收缩的声音,“啊——”,我不受控制的一声尖叫,手松开握着的刀柄,“来人,来人!”
“都退下!”萧沐在我声音之后迅速开口,还未来得及聚集的宫人又如潮水般退去。
“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萧沐说了这句话又咳了起来,不过咳声明显微弱了许多,“放心,暂时死不了,我没有刺入心脏。”
“你——”,难道你利用我的看不见,又一次骗了我?我的血液霎时间冲到脑子里,“你以为我是怕你死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刺进了心脏,我也只会感谢上天!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我需要的是你将北国和东国的政权完璧归赵,你能给我么!你的死,对我来说,就像路边的蝼蚁一样,半分不干!”
萧沐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原来你要的是这些,我给你就是。”
什么?我愣住了,他说,给我就是?他真的要将北国和东国的政权回归?就因为我的一句话?还未等我理清思绪,就感觉有什么倒在了我的腿上,我摸过去,这是,萧沐?
“萧沐?”,我试探的喊道,他忽然倒在我的腿上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阴谋?“萧沐?”,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皇上!
”,何夕的声音忽然在宫里大声响了起来,“来人啊!皇上晕倒了!来人!”
我完全看不到宫里现在是如何的手忙脚乱,只听见数不清的脚步声,伴着宫女太监的嘈杂声,“皇上怎么了?”,“皇上晕倒了”,“血!”“匕首”
御医来看时宫里已然乱的如同一锅粥,我始终不知怎么办才好,直到顾柔踏入风阙宫,焦急的声音传来,“皇上到底怎么了?”
是无比轻柔的声音,却让这乱糟糟的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柔她,果然很适合萧沐。
在接来下她有条不紊的安排所有事项时,我更有这个感知。
萧沐被安放在了顾柔的寝宫,因为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照顾人。待到宫人都随着萧沐的抬走而离开时,顾柔却坐在了我的床边,“今夕,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我也知道你们曾经彼此那么相爱,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杀萧沐哥哥?”
我艰难的开口,“你怎么确定,是我杀的他?”
顾柔的声音确定无疑,“因为这世上,只要他爱的人,才能伤害他。这么多年,萧沐哥哥生活的太苦。小的时候便不知被前皇后暗杀了多少次,虽然每次都险险逃脱,可是在我和思服哥哥还无忧无虑的玩耍时,他就被环境逼着长大了。先皇对他严厉的不像对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母后终日郁郁寡欢,前皇后的百般刁难算计,宫里人趋炎附势他从来就很少笑。唯一的一次是十岁那年他对我们说遇见了一个善良的仙女,可是就连那个女子也没有赴约定的会。他连这个微笑的理由也失去了,人更是越发的清冷。直到,遇见了你。”
我安静的听她讲着,不防她停了下来,“我?”
“是。那一年在花园里,萧沐哥哥第一眼看向你,我就知道我没有希望了。本来以为萧沐哥哥就算娶了亲,但我还可以可是当时他那样看着你,我就知道,这天底下的女子,在他眼里,只剩了一个你。”
“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萧沐他对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深爱。
为了他的国家,为了他的野心,他曾经那样的利用我。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萧沐哥哥依然爱你,我看的出来,你对萧沐哥哥也并非无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新开始,不行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新开始?
昏迷的玄历,我未来得及见一面的二师兄,温暖的顾思服不!不够!远远不够!我捏紧拳头,我一定,要让他得到的,通通还回来!
“顾柔,我知道你和你哥哥一样善良,可以为自己爱的人永远无怨无悔的牺牲。但我不是你们,萧沐所做过的事,一定要自己来承担后果!”
何夕说皇上这次伤得
很重,差一点就伤到心脏,群医束手无策了。
何夕说皇上昏迷了四天四夜,柔妃娘娘一直衣不解带的陪在他的身旁。
何夕说皇上终于醒过来了,柔妃娘娘哭了,皇上将她搂在怀里好久。
何夕说,“娘娘,你就不担心吗?我虽然知道皇上很爱你,可是再爱,都会累的呀。”
是吗?我摸着覆眼的白绫,再爱,都会累的。这句话我三年前就体会到了。因为负担不起这份爱,因为爱里有太多杂质,便再也承受不起。
萧沐应该,也会越来越体会到吧?
可是能怎么样,我注定是要杀了他的,不管他爱上了谁,都无所谓。我对自己说,无所谓。
第五天萧沐就来到了我的凤阙楼,呼吸间是比平日微弱了许多,“你这几日,可好?”
“恩,还好”,我淡淡的回答,也许因为此时的他显得太虚弱,让我现在没有伤他的心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要不是我现在的眼睛瞎了,要不是他的胸口还伤的厉害,一时间竟有种回到三年前的错觉。
我不想让这种感觉停留太久,这样只会让我更难下定决心,“今后,我想跟着你一起上朝。”
“上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同不同意。”
萧沐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好。”
我知道这句再简单的一个字‘好’会掀起多么到的惊涛骇浪,萧沐要为这个字克服多少艰难。不符祖制的举动,声名狼藉的皇后但是我不会去管,我要做的只是在又一个三天后,与萧沐一同坐上了这天底下最高的龙椅。
这背后的一切,自有萧沐为我偿还。
光明正大的宫殿里,静的听得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萧沐的声音从各色玉珠串成的十二道旒下遥遥传来,“众卿家今日可有事禀报?”
一个刚正的四五十岁男子声音响起,“微臣有事禀报”。
我听见珠帘轻碰的声音,应该是萧沐点头,“韩爱卿请讲。”
“启奏皇上,今日广西、广南之地的旱情越发严重,前日拨给的十万石救济粮已远远不够安抚灾民。微臣恳请皇上能体恤百姓,派放更多的救灾物资。”
“是吗?”,萧沐思索了一小会儿,便开口,“那就——”
“简直一派胡言!”,我打断萧沐的话,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说不出的突兀。
那个韩姓官员急急的分辨,“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现在朱城一番风调雨顺,怎么广西、广南之地就发生严重的旱情了呢?就算天气略有不顺,十万石粮食也应该够两区百姓食用了,你三番两次找朝廷要救济粮,莫非是救济是假,中饱私囊是真?
有扑通跪地的声音,“微臣不敢,娘娘如此说是因为不知道当地实情——”
“哦?你的意思是本宫信口胡诌?”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大殿之上有谁沉不出气的跨出了一步,“请皇上明察。韩中丞为朝廷效忠十几载,从未有任何差错。现在皇后娘娘无任何真凭实据便诽谤大臣,实在是令我等寒心。”
又有谁跪了下来,“请恕微臣直言。帝后同朝本就有违祖制,皇后娘娘还这等为难猜忌臣下,实在是不可容忍。请皇上慎重考虑,以江山社稷为重!”
一语未了,又有众多大臣跪了下来,“请皇上慎重考虑!”
萧沐在这期间一直静默无言,等到大殿上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时,他问我,“你希望我怎样做?”
在一国的朝政之上,他没有听任何官员的谏言,只是问我,“你希望我怎样做?”
我偏起头,“我也不想为难别人,这样吧,这次发言的所有官员,罚禄一月也就罢了。”
本来我就无意针对任何人,之所以这样扰乱朝堂,只是想告诉他们,我的地位和萧沐如今的荒谬而已。
☆、兵符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总是时不时在朝堂上随意插话,妄自评论,在搅得整个局面趋于剑拔弩张的时候又轻轻一笑,头微微侧向萧沐,“我是不想为难任何人的”。只除了你。
渐渐的整个南国的人都在传,昔日英明清正的皇上已经被女人迷昏了头脑,南国现今危矣。萧沐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只是来凤阙宫看我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大概,比较喜欢待在柔妃身边吧。
陪在我身边的一直只有何夕。
不过她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日子一天天的过,萧沐的荒谬已经惹得民怨臣怒,但我却渐渐的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是夜,何夕在我身后将我覆眼的白绫解开,然后放下及腰的长发,用木梳轻轻的梳着,我安享着何夕的温柔,有了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已将何夕当然了最亲近的人。
“何夕,你说,萧沐今日是不是又去了柔妃那里?”
何夕梳发的手一顿,续而又轻轻的梳起来,像是安抚,又像是叹息。
我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整个世界还是一片漆黑,“其实,我又何必问呢?如果他真的来了,必定面对的还是还是不见好。”
何夕为我铺好被子,帮我解开外衣,扶着我走到床边躺定,就预备往外走。我拉住她的袖子,“陪我坐一会儿,可好?”
我闻着她和宫里人同样的沉香味道,却只有她让我感觉特别安定舒心。一直睁着眼睛,却还是只能看到那种令人绝望窒息的黑色。我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要是我能看得见就好了。”何夕将她的手背抚向我的眼睛,我顺着她的意思合上双眼,是啊,睡吧,既然已经成这样了,还是快点结束这一切,去给那么多因我而受到伤害的人赔罪吧。
二师兄顾思服。
渐渐的就睡着了。
第二日上朝照例是‘祸国殃民’了一回。殿上的一位大臣气极了差点对我破口大骂,萧沐厉声制止了他,退朝后略略听到,他是萧沐最倚重的大臣,当初力保萧沐登位时的人物,之前的刑部尚书,如今的当朝丞相,李信长。
李信长?我的脑子里闪过一张泛黄的纸水木山庄的书屋萧沐,这次,你可能麻烦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笑,还未等我的笑意退去,忽然身边的何夕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是——”
谁?我转过头去,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苦笑一声准备发问,“你——”
却在瞬间被带入了一个怀抱里。
是如水般清冽的味道,是大师兄。
我的心里一痛,紧紧的抱着大师兄明显削弱的身体,“你怎么来了?萧沐他——有没有为难你?”
话未说完,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萧沐的声音传过来,“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将政权还给东国,前提是,他帮我办一
件事。”
大师兄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我警惕的望向他,“什么事?”
虽然不能看见他,却凭直觉知道他现在正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帮我,取得北国雪峰上二十年盛开一次的花——明月。”
“明月?这是什么花?”
大师兄抚着我的头发,“他说这种花入药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那你要去?”,我有些着急,不会又是萧沐的什么阴谋吧。
“恩。不管是为了东国,还是为了你的眼睛,我都要去。”大师兄的声音很坚定,但我却在其中听到了一丝颤抖。
盛开在雪峰上的花我拉着大师兄,“是不是很危险?”
“‘明月’生在最高的雪峰之巅,由神兽‘守月’守护,北国曾在一年前派过五百个精兵摘犬明月’,可是无一人返回。这百年来只有两个人摘过这朵花,所以这条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明明知道大师兄因为东国臣服而真气受损还让他去摘花,萧沐你,该不会是想让大师兄死去吧
“不,我不要!”,我激动的叫起来,“就算你让大师兄将摘了,我也不会用的!莫说是瞎,就算是死,我也不要!”
“今夕”,大师兄将我的手放入掌心,“就算你不服用,为了东国,我也要去!”
“你——!”,我气极的甩开他的手,“你给我走!”
大师兄默然了一会儿,才对着萧沐的方向,“谢谢你让我临走前见今夕一面。但是我若回来了,势必终生与你为敌!如果我不回来,请你照顾好今夕。”
大师兄的语气是漠然萧索的,说到最后一句,却染上了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