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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它需要填食!没有办法,饥饿在前,韩君梅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伸手。
锅里掺了水,把粘在锅上的痂泡得软胀,韩君梅掂着手指将刷锅用的篾把拖了出来,甩,使劲地甩,将水甩干,这才用两根手指夹着篾把去刷锅!
韩君梅从不擅长干此活计,再加上今天早上吃的是玉米糊糊粥,火又有些大,锅巴厚厚地贴了半锅,韩君梅刷了老久都刷不下来!
实在是做不下来,韩君梅索性扔掉篾把,朝隔壁武大蹬蹬地跑去。
武大叔的外甥女出嫁在即,武大叔和武大婶都去他姑家了,家里只留武小妹看家。武小妹不像武大叔和武大婶儿长得粗壮,细胳膊细腿儿,白白净净的人儿,一条辫子又粗又长,是一个美人胚子。用武大婶儿的话讲,武大叔的外甥女长得还不如武小妹,都能嫁去城里的大户做贵妾,武小妹必是做平妻的料。武家对武小妹很是看重,重点培养当中。
对于大户人家的生活武大叔和武大婶儿都只是凭臆想,还有听那个外甥女说的。据说,大户人家的女眷要知书识礼,要懂琴棋书画,要能诗词歌赋……,更要紧地自己的男人绣出最好的香包。
如此,倒是白白便宜了韩君梅,因为她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绣娘”,为了自己的女儿大计,武大叔和武大婶儿让韩君梅有事尽管差遣,只要将她一身的本事传给女儿!
一身的本事?当韩君梅听到武大叔夫妇的这个要求时险些喷笑出来,真不知道武大叔夫妇是怎么想的,他们不是要让女儿去大户人家吗?难道李家在他们的眼里已然成了大户?如若不然,也不会叫她这个小门小户的女人教她那个要入高门的女儿本事吧?
这根本就是送到韩君梅手上的免费使女,韩君梅自认为善良得不行,但还是偶尔忍不住差遣武小妹一二。这不,今天她就去了。
“先生来了?”看韩君梅来了武小妹热情地迎了上来。
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从武大婶将武小妹拜托给韩君梅的第一天,武小妹就被韩君梅勒令自称为学生,尊称韩君梅为先生!
先生,那可是对大学问的人的称谓!韩君梅每每听到欢喜得不行,腆着肚子装得越发像个先生!
“嗯。”韩君梅将腰板儿挺直了两分,脸儿也严肃了些,声音往下沉,学着给自己儿时讲书的老先生样说着话儿。“你今天可做功课了?”
“没。”先生来检查功课了,武小妹害怕得不行,但又不好不讲实话。
“没有?”韩君梅的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看着武小妹低下了头眼珠子一转,恨恨地说:“竟敢偷懒,该狠狠地罚!”说罢朝自己家的草棚子一指,狠狠地说:“就罚你一边背《千字文》一边帮我打发屋子!”说罢转身就走。
武小妹看着韩君梅的背影傻傻地直眨眼睛,世上有这样的处罚吗?问完又觉得多余,收拾着手上的方小说西,心说,先生既然说了,应该是有吧!
带着疑问,武小妹一遍又一遍地高声朗诵着《千字文》,手脚麻利地做完打扫,又给韩君梅烧了饭菜,待韩君梅吃完她收拾。就这样,她一边念着,韩君梅一边派新活儿,眼睛却不住地朝韩君梅的花绷子上瞟。
看到武小妹的小动作,韩君梅啪地拍了她一苍蝇拍,“专心点!”
武小妹吃疼地往后一缩,有些不服气地瞪了一眼韩君梅的背影,声音越发地高声了。
“再把我那天教你的《豳(音bīn)风》背一遍!”韩君梅听腻了,开始出新题目。
“先生……”那可是好几篇,到底要背哪一篇?武小妹在心里弱弱地抱怨,但却不敢讲出来,只为难地看着韩君梅。
韩君梅低着头,仔细地绣着她的花,过了许久才直起腰,回过头看了愣在那里的武小妹一眼。看了一眼,却没有给武小妹任务示意,自己站了起来,在屋里屋外瞧了瞧,转回来问武小妹:“还没有背会?”
“嗯。”武小妹怕怕地点了点头,急急地说:“我回去一定用功。”
这次韩君梅显得很大度,一改方才的严厉,对武小妹温和地说:“功课就是要勤加练习,你资质不错,知道用功就更好了,回去吧。”
就这样过关了?武小妹眨着眼睛将韩君梅看了又看,确定韩君梅没有后话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武小妹走后,韩君梅闲闲地坐在竹靠椅上,喝了一口武小妹刚沏好的茶,悠闲地哼着小调儿,伸直了腿儿,拉过薄被,打起盹儿来!
第76 章
一觉醒来,已近日落西山,韩君梅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下了靠椅。
这正是人们下地归来的时候,每天这个时候李凤娘都要过来检查,今天也不例外。
韩君梅刚收拾完自己,李凤娘便来了。她一上来便接开了单边锅,只见里面除了一锅清水别无他物,脸顿时黑了大半。
看了看婆母的脸色,韩君梅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了绣花绷子前面,装模作样地忙起来。
太阳已经偏西了,韩君梅还这么忙……。李凤娘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韩君梅计较冰锅冷灶的事。转身去了房侧,原来的空地这时候已经变成了菜园子,土壤湿润,是刚浇过的。李凤娘稍觉满意,又转身回了屋前。房檐下的迎楼没有一根草、一片叶,很是干净,李凤娘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颜色。
今天韩君梅这里很干净,很整齐,李凤娘有些不敢置信,偏着头将韩君梅看。
“娘。”韩君梅被李凤娘看得发毛,干笑着喊了一声,问:“你干啥这样看着我呢?”
“我看看你是不是你!”李凤娘如实地回答,闹得韩君梅胀红了脸,李凤娘却似没有看见,只跟韩君梅说:“是不是又让你男人干活儿了?”
“天地良心……”又被冤枉了,韩君梅跳了起来,指天发誓一通,与李凤娘说:“这是武小妹过来收拾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李凤娘睨了韩君梅一眼,很是瞧不起她的样子,说:“我就说嘛,你这个懒婆娘怎么可能把屋头收拾得这么干净!”
这段时间,李凤娘与韩君梅说话,总不忘骂上韩君梅一句“懒婆娘”。
韩君梅气得要死,屋里脏她骂,屋里干净了她还骂!她哪里懒来着?虽说屋子是武小妹帮着收拾的,但自己也没有白使唤人家,她不是教别人“本事”了么?想想当初崔娘给她请的女先生花的那个大价钱,再想想自己……。简直太便宜武家人了,干点儿零杂活儿就白得一个女先生……
越想越气,韩君梅的脸色不大好了。
李凤娘瞧见了,脸色也不好起来:“怎么着,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我还想得娘的夸赞来着,没想到……”韩君梅其实想说,我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说我来着,但鉴于李凤娘胡搅蛮缠的德性,她还是决定忍了!
“夸?”李凤娘的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没再往下说,反正那样子很是看不起韩君梅的样子。
又被人鄙视了,韩君梅开始磨牙,今天晚上一定要咬死李二憨!都是为了他,自己要不然哪里会受这样的气!
磨拳擦拳,韩君梅想着折腾李二憨的各种方法,李凤娘已经将屋里屋外检查个遍了。终于,在临了的时候她抓着了条漏网之鱼——李二憨的一条内裤!
啊!!!!韩君梅心里狂叫,实在是接受不了当娘的拿着儿子的贴身内裤细细察看的样子!
韩君梅还没有惊叫完毕,那厢李凤娘便开始发作了:“说你是个懒婆娘你还不服气,你看看……”
噼哩啪啦,李凤娘喷出的口水用几个大水缸都装不下,韩君梅缩着脖子在一边躲着。倒不是韩君梅改了性,而是李凤娘手上的东西实在是……。但凡李凤娘拿件别的东西,韩君梅非还嘴不可,但,那是条内裤!更要命的是,那上面还有那片片的白污……
捂着脸,低着头,韩君梅使劲地睁大着双眼,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婆母的骂声不绝,韩君梅又将已经锋利无比的银牙磨了又磨,今晚一定要咬死李二憨,要不是他猴急……
羞死人了!!!!
好吧,韩君梅最终还是没有被羞死,只不过在李凤娘的迫使下当着李凤娘的面儿将那带着片片白污的内裤洗干净!
死确实没有死,但这比死还要难受。李凤娘一走,韩君梅便趴在墙角呕得昏天黑地!
“下次武小妹打扫后自己一定要检查一遍!”韩君梅暗暗下定决心!
当天夜时,李二憨的茅舍里传来阵阵尖叫,撕心裂肺得叫声传遍整个村子,整个村子的人只当野兽进了村儿,吓得一个个整宿没有睡。
次日清晨,李二憨神采奕奕地出了门,一路优哉游哉,好不高兴,只是哼着的小调儿变了音儿。
李二憨走后一个时辰,韩君梅扶着腰开门,见谁都心虚地缩着脖子!
韩君梅终究不是做家务的人,虽然受了教训她还是没有学会做家务,当日,她还是把武小妹召了来,然后一边检查武小妹的功课,一边勒令处罚武小妹……
在武小妹做完家务后,韩君梅检查了一遍,发现床铺没有收拾,叫来武小妹问:“这些你怎么不收拾?”
武小妹当时就捂着脸哭了,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回家去!
“怎么哭了?”对武小妹的委屈韩君梅觉得莫明其妙,她又没有掐她至于吗?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害得还要她自己动手。
为了怕婆母再来检查,韩君梅还是决定亲自动手,将脏了的铺盖收拾起来,换上新的铺好。然后将脏的泡在水盆里,期望武小妹这阵儿疯过了回来帮她洗了。
铺好床铺,韩君梅拿出她的活计,又坐在门口绣起花来。
一边绣,韩君梅一边琢磨:“武大婶儿交待的活儿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又到哪里去拿活儿呢?”
若是没了绣活儿就得下地干活儿,韩君梅舍不得她细皮嫩肉的手儿受那折磨。但是,这乡下地方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绣活儿?何况她还是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
心里一有事,人就坐不住了,韩君梅越坚持越觉得头疼,勉强撑着绣完最后一针屁股便像被针刺了一下似地坐不住了。
将东西收拾回屋里,韩君梅心想,反正坐不住不如四处转转,她还没有好好地在这村子里走走呢!
对这个村子韩君梅不熟,里面错综复杂又大,怕走丢了韩君梅只走自己走过的那几条。走着走着,她便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头的酒肆。酒肆内坐了七八个人,有几个围在角落里玩着骰子,赌着酒;两个坐在东厢下一边嚼着花生米说着悄悄话;还有两人在南窗下,一主一仆,主坐,仆站,坐着的那个主子两眼出神地望着窗外,时不时地抿上两口酒!酒娘子穿着粉红的细棉衣裳,挽着夸张的高髻嗲声嗲气地招呼着那个只顾出神发呆的男子买酒!可是不管那酒娘子怎么发骚,那男子就是不理,自顾自地浅尝着。
许是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冷落,酒娘子不高兴了,正待发作便看到了韩君梅,她立即将那男子抛却一边,笑着向韩君梅迎来。“韩娘子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不是说酒娘子对韩君梅印象有多好,只因村里人都说韩君梅是李二憨的妾,都是为妾的自然是要惺惺相惜。
“……,给我打一斤五年的。”韩君梅本来只想随便转转,但转到了酒肆,如若不买点儿什么指不定别人又说她什么呢!
想想前不久,三憨媳妇到这酒肆随便坐坐回去后发生的那些事,韩君梅就后怕。
一听说韩君梅要卖东西,酒娘子的热情又高涨了几分,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与韩君梅寒暄:“给当家的喝呢?”
韩君梅点了点头,浅笑着说:“相公早上说晚上想去跟达达和爷爷喝两盅……,再给我切一斤牛肉和一斤羊肉,都要最酥烂的那块。”
“好嘞!”韩君梅又加了东西,酒娘子的热情再度高涨,伸手在柜台后抓了一把瓜子塞到韩君梅手上,一边嗑着一边笑着说:“真没有看出来李二憨那小子还真有福气。”
“见笑了!”感觉有人在盯自己,韩君梅顺着那感觉一看,正巧对上坐在南窗下的男子的眼神。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探究,韩君梅很是不喜,颦了颦眉,催着酒娘子:“家里没人,让他们快些。”
本是催促酒娘子的一句话,但听在有心人的耳里却成了别一种意思。韩君梅拧着东西走后,那南窗下的那对主仆付了酒钱便跟着韩君梅的身后一路尾顺而来!
离开酒肆没有多远,韩君梅就发现了后面有人跟上来,把她吓了一跳!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