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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裳,梳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流云髻,她的身后没有人。我却觉着我的身后好似有人在看着我一般。
这却是为何?我复又猛地转头,看向我的身后,指望能看出些端倪。但我能见到的,依旧只是房内的家具摆设,几缕透过雕花窗子的光线。
我不甘心,又猛地将头转回看着镜面,终究吓得瘫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我就这样坐在凳子上,看着镜中人,镜中人亦看着我。
每常在生活中,我们总会遇见些不可思议的物事,或者不愿相信,或者恐惧,或者欣喜。然而不管我们是相信或者不相信,恐惧或者欣喜,所能做的,只是接受。
“雅娘,该用午膳了。”是西陵鹤无奈中带着的声音。
我不知道在镜子前坐了多久,连西陵鹤走到我身后都不曾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 蒋小韫:收藏君迟迟躺地不起,那个什么西陵鹤息夫雅,乃们看窝怎么修理乃们这群小妖精们。
息夫雅:相公,那老妖婆要修理咱。
西陵鹤揽住妻子肩头:娘子莫要多虑,待为夫使出七十二般武艺,杀她个惨绝人寰!
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蒋小韫愤愤,指着俩奸夫淫妇:“反了乃们了!乃们再不给力窝就,”阴笑“灭了乃们。”
☆、冰山一角
我闻言转头,看见西陵鹤的面色依旧如常,并未因我的脸而有所惊诧。可是镜子里的那张脸,分明就是之前我还是林氏时候的模样!除开左边眼角下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脸蛋儿的大小、眉毛的粗细长短、眼角上翘的风情、樱桃一般的小嘴,无一不和我还是林氏的时候相合。只是面相看着更白皙细腻了些。
我抬起手,手指轻抚着自家的脸,向西陵鹤问道:“这;是我的面相么,你不觉着有些怪么?”
西陵鹤轻嗤道:“怎么自家的面相倒不认得?”
西陵鹤是见过我还是林氏的模样的,现下他这般说话,却是和我的容貌还是息夫雅一样的意思。若是我的面容真的改换了回去,他必然是要吃惊的。
这般想来,这原是我自家心里作怪罢了。
我摇了摇头道:“晃了神儿了,西陵公子担待些则个。”而后便随着他去饭厅吃饭。吃过饭后,我们坐在桌前用些点心,西陵鹤端起盖碗,用茶盖轻轻摒开茶水面上的浮沫,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放下,问我道:“那些个人,你想要怎么处置?”
我睁眼,不解地看着他,随后便会意过来,他是说那些个骗我差点让我丢失性命的人。
我的手绞着手中的手帕子,咬牙道:“我要他们全都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儿。”
西陵鹤点头道:“也好,就是这样吧,也不好做得太过。”
其实我本是想说我要他们都家破人亡的,但若是其家人不曾作恶,我便是枉害人家性命,却是不该。
是以我只能报在他们身上,只是要怎么个报法还有待商榷。是以我问西陵鹤:“你问这些个作甚?”
西陵鹤瞟了我一眼道:“令尊令堂既然将此事托把我,我自然要善始善终的,只将你带了回去,他们依旧逍遥度日,却不是便宜他们?”
我闻言讪讪,尔后想起一事,便问他:“既然你不合他们一伙儿,当初如何能叫他们请你进去?”
“我刚到苏州时就放出消息,说我是息夫家的世交,只是不曾见过息夫家的叔叔叔母,他们是见着人有钱财要榨一榨的,自然要请我进去。”西陵鹤说的很是轻描淡写。
我估摸着也是,想是他放出了这般的消息,那些个人叫人去哨探了,觉着有利可图便作为起来。他们欲要在我不知晓实情时利用我去骗他的钱财,又要将局做下去,是以息夫益才有请他的“逸之哥哥”来府上做客、顺便教他功课这样一说。我见那老贼头有将我许把西陵鹤的意思,想来就是要骗他的彩礼,银钱等物一到手就是要翻脸不认人的。
这般说来,西陵鹤能顺利进入那个宅子,必定还有个缘故。他这法子能生效,想来是息夫家当真的有这么个世交,而西陵鹤当真的是息夫家的世交之子。那他们,必定是知道息夫家的人并且识得息夫雅并息夫雅的父母的。
我的背脊骨又发起凉来。我抬起手虚撩了撩发,又问西陵鹤:“这些个人和息夫家可是有什么渊源?”
西陵鹤以“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儿看着我,又点头,不紧不慢道:“自然是有的。”却又不说是何渊源。
我再一想,能将息夫家的时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想必就是息夫家的下人了,是以他们才充作息夫雅的双亲,做下这个局。他们并无必要拐走息夫雅为他们骗钱谋利,引发他们这么做的,应该有个因由。我又想了想,定是他们和些不伶不俐的人做了些不伶不俐的事被赶出了息夫家。
而今息夫家并不在苏州府,而是在松江府的乌溪镇住,息夫太太在息夫雅被拐的第三年有孕,又一年生下息夫益,息夫益现年五岁,息夫雅如今十七岁,那么息夫雅被拐走的时候当只有八岁。九年前他们必是识得息夫雅才顺顺当当地将之拐走。是以他当是在九年前左右的时节搬往乌溪镇的。
我扶额,息夫雅的父母万万不会想到,拐走他们家女儿的,正是他们从前的下人,更料不到,他们家的女儿被拐走后就住在他们原先的宅子里。
他们的宅子并不是当初的那些拐走息夫雅的人能买得起的。这般一推,那当初息夫家的宅子必是卖把了一个有钱的人,这人又不住,便租把了那些贼们。
我会意过来,当初西陵鹤走了之后,并无多大的风波,想来是我不曾看见。是以我问西陵鹤:“你怎地现在才来?”话语中颇是含了些幽怨。
西陵鹤那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长长的眼睫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煞是好看:“我当初见你时,你似是前事不知的模样,哪能晓得你能这般快就看出其中的端倪呢?更不曾想到,你这般急性子,识破了就立马逃将出来。”
我扶额。想起那整个秋夜呆在外边儿时候的凄楚,眼眶有些湿润。
我听见西陵鹤继续道:“我原来进苏州时并不知晓你被拐在那里边儿,不曾带得人,后来你和柳寄生。。。。。。我才知晓,叫人送信回松江府,叫了这帮小子们过来。我离开就是道苏州城外引他们进来的。”
我的双脚紧并着,头亦低着。他好听的声音就想起在耳边,那一句“是,我来了”犹自在我耳边回响。清朗声音叫我心咚咚咚地跳得欢快。
我已是许久没有这般模样了。
我想了想,收拾了那欢快地跳动着的欣喜羞涩,镇定矜持地问他:“那你待要如何行事?”
西陵鹤道:“此时么,不过就是要他们去黄泉路上走一遭么,却是好办得很,不消你操心。”
我摇头,咬牙道:“这事我却是要知道的,你想啊,他们将我害得这般凄惨,我若是不看见他们不得好下场,我如何能消得下心中那口气?”
西陵鹤收了脸上的笑,定定地看着我:“你当真想知道?”
我点头。西陵鹤那好看的眸子看着我,我依旧挺直着背脊坐等,无声地诉说我的坚持。
结果,结果,结果那厮居然只说了一句将我堵得欲吐血的话。那句话是:“我不告诉你!”他说话时还洋洋得意地将头一转,又去喝他的茶!
我凝了凝眼神儿,盯着他,就是盯着他,不曾挪动,然而他依旧不为所动,不动声色。我无奈,只得打消了再要问他的念头。
而后我的手指又绞了绞手中的手帕子问他:“那你家现如今是住在松江府还是乌溪镇呢?”
西陵鹤道:“自然是松江府了,不然如何得知你被拐走之事?”
我默然无语。这个,这个,“那你如何中了苏州的解元?”
西陵鹤听见这句话,愈加笑起来:“我哪里中了什么苏州的解元呢?我中的自然是松江府的解元,也没人见我赶苏州的乡试。不过知道我是个解元,才白叫我一声罢了。此次苏州的解元,是柳寄生,如何就变成我来?”
他这般一说,我又暗暗埋汰自己,居然犯傻,将在那里听来的消息当做是真的,当真的脑袋瓜子不大灵光。
我默然无语,便起身对着西陵鹤道了个万福说:“那你忙吧,我先回房去了。”
西陵鹤阴沉着脸看着我,那脸上却依旧有着温柔之色,叫我觉着甚是熟悉,却不大记得。好像曾经也有人这般恨恨地却又不忍心不大温柔地待我,唔,往事一去不复返啊。
西陵鹤凉凉的声音传来,说:“我不忙。”
我讶然,本已经站起的身子又坐在了凳子上:“你不是要替我施计报仇么?”
怎么现如今又这般说话?这是在逗我玩么?还是我先前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了一番?
我心中恨恨不可论,只听他如何说话。
西陵鹤道:“不过是一封信的事,有甚么要忙的。”
一封信的事。要报复那家子人只需一封信便尽够了?若是这般容易那天下的人还有甚安危可言?
我琢磨着这一封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脑中过了千百个来回,才反应过来,能够一封信就能坐定的事自然是。。。。。。
我会意,钦佩之下有些忘形,连女儿家的姿态都做得不大好,将我那不大能见得人的举止带了出来。
这个举止是。
我对着西陵鹤拱了拱手,道:“西陵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至极。”
西陵鹤那白皙的脸又黑了黑,没好气道:“当不得什么。到底叫你套出话来。”
我扬唇一笑道:“我若套不出话来就能只身从那些个人手里逃将出来?”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各人各有一时得意。然我心中当真的是极感激他的,是以我又对他道:“此次西陵公子能前来接我,我甚是感念。相救之恩无以为报,”我正要说“将来公子有甚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时,他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来,听在了我的耳朵里:“你愿以身相许?这些个年头的女子也忒没形状了些,遇到个把略微平头正脸的人扶助了一把,就要以身相许!”
我脸上的笑意随着他的话僵住,不知该如何说话,我能说“少年,你会错意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躺尸的收藏君倒地不起,蒋小韫双手叉腰坐在收藏君身上,对着西陵鹤、息夫雅这对作人的夫妻道:“都是你们两个太作了,再不扶起收藏君,哼哼!大刑伺候!”
西陵鹤息夫雅深情对视:“咱们去看烟火吧,甭理那老妖婆。”
留下气急败坏的蒋小韫,正在思考如何修理这俩货。
☆、借匪消恨
我手拿绢子摸了摸自家的鼻子,甚觉不好意思道:“这个以身相许么,确然是不大能的,正所谓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半路被个人救了就要以身相许呢?这人活一世得许多人相助,若是都要以身相许,我只得一个人,如何许得过来?”
西陵鹤此时此际阴沉沉的脸就像快要下雨时满布阴霾的老天爷,我见他脸色愈加铁青,愈加不敢多言,只是欲行三十六计之上计,先走为是!是以我又站起身道:“我见西陵公子现下有些疲惫,不便搅扰,便先回房去了,西陵公子还是先歇息要紧。”
西陵鹤挑眉看我,道:“怎地我自家都不曾知道现下有些疲惫你倒是知晓了?”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依旧是当初于闹市众人中自顾自喝酒时候潇洒落拓的气度儿,只是说的话委实无理取闹了些。
我无奈地开口道:“那西陵公子欲待如何?”
西陵鹤旋即将脸色缓和,带着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朝我拱了拱手,用他清朗的声音说:“先前是我和息夫小姐玩笑,万望小姐莫要在意。”
他如往常一般温润如玉,正是万千待字闺中的女子所思想的谦谦公子。我亦噙着笑,答道:“我连性命都是公子所救,又岂会在意公子几句说笑之辞?”
“息夫小姐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这些事本就该是我的事。”他说的这就本就该是他的事,实是没叫我听明白。是以我并不理论,只是道了个万福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