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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便跟着惠真走在一条细竹枝掩映的蜿蜒石径。
我们一行走,一行闻着不知从何出飘将来的梅香。
惠真含笑道:“适才对不住,只是此事不得让许多人知晓,冒犯了小姐。”
我心下道:“岂止是冒犯,简直是大大的冒犯!”然而面上我却含了笑道:“哪里哪里!是我管教不周才是。”
会着呢极有风情的睨了我一眼,笑道:“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这句诗出自一个宋朝文人——杜耒的《寒夜》。她说这话像是在暗指什么。
我想了又想,这首寒夜全诗是: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问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实在不知晓,想来是我多心了。
我不愿违心地赞她高才,亦不想和她唱和,只是问她道:“庵主好雅兴!只是不知我妈现在何处?”
惠真轻笑道:“莫急。就快到了。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我答道:“将将才十一岁哩。”
惠真摇头,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声音也变得粗了些。她笑道:“还是个孩子呐。极好!极好!极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极好,我微微的觉着有些不妙,忍不住想探向怀中西陵鹤送把我的那把几寸长的匕首。西陵鹤初初将这匕首把我时我曾笑嘲道:“这是削果子的么?这么小一点。”那时的西陵鹤脸色臭臭的:“收好了!这可是本少爷去一个同窗家亲自打造的。你若不贴身收着我就将我的里衣全都撕掉,再把些新的来叫你替我重绣两只鸳鸯上去,还要加再加几个字!加哪个好呢?”他负手而立,想了想得意地笑道:“就加‘相思不负共晨昏’七个字。”说完他越想越觉着好,竟然说出“要不你还是将这个丢了,给我绣字去罢”这样的混帐话。
就是由于西陵鹤的混帐话,他给我的这把小小匕首从未离过我身。
眼下的惠真仍然在笑,她说:“看来我还是第一个呐。今天我便要教一教你,何为人生在世的第一大乐事。”
我不解,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些甚么事,但是总觉着不对。像是有甚不大好的事要到来一般,叫我心神不宁的。我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笑道:“何为乐事?我觉着整日价能弹弹琴就是乐事。”
惠真笑得意蕴深长:“你小孩儿家不晓得。这算哪门子的乐事?待我今日教过你你便晓得了,那事当真是极快活的。”
她这般说话,我倒有些好奇,还有甚事儿能比‘偷得浮生半日闲’更快活呢?是以我笑道:“这我倒要看看。”
若是西陵鹤在此定然要用手指轻轻点点我的头,而后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脑袋瓜子是白长了么?人家随便说两句便能将你绕进去?”
然我心下虽然知道不打对劲,此时此际却抵不过心下的好奇,想知道她的说的那个快活事儿是甚么事儿。
是以我仍旧和惠真一道儿,向小径深处走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我们便看见红梅间的一个小楼,楼中传来丝竹之音,这声音中,惠真将那首诗念完:“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问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尔后含笑侧身道:“小姐,请。”
我看了看她如梨花带露一般的脸蛋儿,只觉是我之前多想了。这般一个清雅的人,怎会有些害人的念头呢?
此前我之所思所想,实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以我亦含笑进去。只是这丝竹之音听着却不大好入耳。
曾经西陵鹤吹箫把我听时,我听着甚是舒坦,甚至能在他的笑声中闭目养神。然而听到现下的,却觉着刺耳得紧,让我直想毁天灭地!
我在门前站定,亦和惠真笑道:“请。”
惠真仍旧让我先行,我便提脚进去,边走边问她道:“适才你说这人生在世的第一乐事是何事?”
惠真将手牵住了我的,道:“和我来。我先叫你看看。今日定然叫你知道什么叫做翻天覆地的快活。”
我挣了挣手,想将手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然他的气力比寻常女子要大些,硬是没叫我挣开。
我淡淡道:“你先放开我。我不惯别人碰着我。”
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笑道:“着甚急呢?别慌,只管跟着我便是。”
我没有法子,只得由她牵着拾阶而上;走上楼去。楼上一间大大的房里摆着一架绣着山水诗词的屏风,绕过屏风后便是一张桌子,上边儿摆着好些珍馐肴馔。
妈并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将才捉了虫子,这章刚刚写好。
蒋小韫望天中~~~想上肉了
☆、双面庵主
在这桌上,我看到了荤菜。叫花童鸡、水晶蹄髈、白炸猪肉、糟鹅胗掌、糖醋排骨。。。。。。碗碟挨挤着放了一桌儿,更要紧的是,桌上还有酒壶、酒杯!
出家人不是不沾荤腥么?出家人不是不喝酒么?怎会如此?我讶然回望惠真,却见她脸含媚色,眸若桃花。她笑不露齿:“这原是专为你备下的。”
若是寻常的如我这般年龄的孩子,必然是要为这番准备欣喜的,然我却不大欣喜得起来。
我被爹勒令学医,虽无大成,却将什么迷魂香、迷魂药、蒙汗药等弄了个清楚。我曾叫西陵鹤去帮我买市面上的这些要,还遭了好一通训斥。然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终究将我要的药都买了回来。我曾亲身试过它们的药性,甚至还做出了药效更好的东西。我深知这些个药物是什么味道。
这间屋子里并没有这个味道。而是另一种味道,我估摸着和宿山月说过的那些下作药的味道。
我点头笑道:“正好我也饿了。”说完我并不等她请我便坐下吃将起来,饭菜中并无那些个腌臜药。
惠真眉眼飞扬,慵懒地一笑道:“慌甚?都是你的。有好菜,怎可无好酒呢?”她抬起了她的纤纤玉手,拈起了酒壶把儿,将酒壶端起来倾了一杯酒把我。
我将眼睛睁大怯生生地看着她道:“我年纪小,爹妈不让我饮酒哩。”
惠真劝道:“便是喝一杯又何妨?他们自家也喝的,如何不叫你喝呢?”
我摇头:“夫酒者,大热有毒,气味俱阳。我年纪尚小,岂可轻易沾它?”
我说这话实在是扯淡。往日里我常叫西陵鹤寻哪里的酒好,叫他偷偷地带把来给我藏着,兴致好时便喝点子。
惠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挑了挑眉,道:“也罢,现下就喝酒也甚是没趣,不如我带你去看些东西做耍子,如何?”
我使手帕子擦了擦嘴,笑问道:“可是你要叫我知道那什么劳什子人生在世最快活的事?”
惠真脸笑成了月牙儿,很是好看:“正是。且跟我来。”然后她走在前面,直将我带进一间房。甫一进房,暖气便扑面袭来,叫我舒服得紧。这房内还燃着些儿香,清清凉凉的,煞是好闻。我在进房后,看见一块儿玻璃镜,镜中的我梳着丫髻,簪着一支堆纱的珠花儿。因着天气寒冷,脸上白得快要发青。旁边一个女子,修长的身子直立,像是极有气力的模样儿。
惠真低低地笑了声,将这镜子推开,叫我看见了些本不该我看见的事。这些事儿在我这年纪本不该知晓,只是我常和宿山月在一处,她又常在外行走,偶然间见了那画得好看些儿的春宫便要搜罗来与我同看,是以我是知道这些的。只是不笑得这在我看来很是扭曲的事儿有甚趣味儿,为甚得了许多人喜欢。
然我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见着这样的事儿不羞一羞有些说不过去,是以我别过了头。
房内极为动情的两个人剧烈地纠缠着,间或发出些羞人答答的声音来。惠真使她玉一般的手将我的头扳正,叫我看着。我的耳边是她极为低柔的声音:“这便是我要叫你的。若是你能知晓其精髓,必然有大趣味儿。”
我睁大眼睛,满脑子中都是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肌肤光滑的女子沁出了香汗,白白的两团被一个光头脑袋的嘴巴含住吮吸着,女子被乌发遮住的头不住地后仰,口中哼哼唧唧地直叫:“呃,快点。。。。。嗯。。。。。。。”光头的男子不住地用那物儿顶/弄着女子,进进出出间捧住女子美臀的手直颤动着。口里犹自叫道:“好亲亲的夫人。。。。。。心肝宝贝儿。。。。。我疼你呢。。。。。。〃
我清晰地看见了男子和女子有甚不同;愣怔住的同时直盯着那女子看,怎地如此熟悉?我心下已然知晓是谁,只是不愿信。
我细看,待那女子转过头时,我才不得不信。
那不是别个。正是妈。爹的妻子;息夫家的主母。她似是没有看到我一般,仍旧和那人。。。。。。
惠真弯腰在我耳边低低到:“她不是要求一个孩子么?我这也算是达成了她之所愿不是?”
我此时才真真儿地知晓了何为害怕!知晓了何为只身一人!知晓了何为孤立无援!
这个庵主,问题岂止大得很!我手中攥紧了西陵鹤送把我的匕首,抿唇,看向惠真,可怜兮兮地含泪道:“你要将我送把他?”房内正挥汗如雨的男人。
我忍着心口的恶心,不让自己个儿吐将出来。
惠真双手环胸,斜起一边儿的嘴角,垂眼凝视着我:“我怎么舍得?”
他说话时我眼尖地看到了他喉间的喉结!
在西陵鹤带给我的《初刻拍案惊奇》卷三十四的开篇有提到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会缩阳术的男子扮成尼姑混在尼姑庵内,专和乡绅家的夫人小姐往来。而那假的尼姑便趁夫人小姐们去顽时给她们下个什么淫咒儿,直等到他完事儿那咒儿才能解开的。那些夫人小姐有去了一次就不去了的,也有仍旧去做耍子的。独独不敢告发,也是为着声名儿着想。后来不知道哪个官知晓了其中原委,才将之缉拿归案。在其住处找到了十九条有女子元红的白绫汗巾。更有簿藉一本,多是留宿妇女姓氏,日期,细注“某人是某日初至,某人是某人荐至。某女是元红,某女元系无红”,一一明白。
我初时看到此故事时,只觉荒诞不羁,世间哪有这样事来?然而现下便叫我碰见了。
这个惠真,并非是女子。而是。。。。。。
我愣怔住,好长时候都不大能说话。半晌,才觉着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按说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当不知道此为何事才对。我有些怕!不!不是有些怕!是怕得紧!恨不得立马就离了这里!但此时此刻我不能,一旦我轻举妄动或者有个什么差错,今日我定然难离了这里。
我看着惠真,她,哦不!应该说是他!他的无瑕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白里透红的模样若初熟的水蜜桃。那双眼睛直看着我,有戏谑,有喜悦,亦有迷离。那时一种,男子在行夫妻之事时的神色。偶尔西陵鹤对着我也会有这般模样,只是西陵鹤的眼睛更清澈些。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我。而惠真的眼里,只有情/欲!
我的喉咙有些发涩,声音干干的:“这就是你说的第一快活的事?这都是作甚?哪里就能快活了?”
惠真弯腰,食指点了点我的鼻子,妖娆地笑道:“待会子你就知道了。”
我心下不豫,总是想作呕。但现下只能忍着。是以我揣了怀疑的神色无知地问他:“是么?”
惠真又摇头晃脑吟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问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呐,当真是个宝娃娃呐!”
我装模作样,懵懂地问他:“现下并非夜里呢。”
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到置了膳食的房内,他一行走一行笑道:“白日里比夜里趣味还大哩。”
我强忍住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将出来的念头,笑道:“是么?只是大冬天的,这屋里甚冷,如何能有好趣味?”
惠真轻快地笑道:“有熏笼呢!必然叫你得趣。”
“来,咱们先喝个交杯酒。”他放开我的手,却将一杯酒递至我唇边。眼睛微眯的模样再有风情此时也叫我想要作呕。
我抬眼望他,迷惘地问:“喝了就能得趣么?”
惠真点头,他自家也端了一杯酒要和我交杯。我又问他:“若真得趣,咱们能常常如今日这般么?”
惠真笑道:“自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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