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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睁大眼睛,那一刻他的笑容的确是温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关于徐孟天的往事。
其实徐孟天在全文中还是蛮重要的
虽然有读者已经表示徐孟天就是来拉仇恨的噗噗,但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有理由,青灯不优秀,但也不是愚昧的女孩,她喜欢他,一定有她的理由。
至于宫主嘛,咳咳
ps:明天休息,后天每晚七点继续~
好啦,大家撒花吧么么哒,不要霸王千里哦
☆、第二十章
日后师父有些几分想入深山修养身息的意思,徐孟天渐渐接管了紫剑山庄,与其他门派相处游刃有余。
江湖上都知道,徐孟天在游历四海时已是少年英雄,许多门派弟子都与他称兄道弟,回到紫剑山庄后更是风头一时无俩,他为人正直爽利,待人谦和有礼,对夫人晴霜也是宠爱有加关怀备至,无论是身手亦或者才华都令人称道。儿女人家道“君子如玉”常常以他作为典范,告诫自家闺女嫁人便嫁他这般的。
而在青灯那里,徐孟天依旧是那副玩笑的模样,日子久了,慢慢就变了。
如何变了,他待她渐渐与其他人一样了,温和体贴,细致恭谦。
青灯忍不住离他远了些,心想大抵是被他讨厌了。
青灯十八岁那夜她正指导师妹阿阮轻功,忽然一名弟子前来,道:“师姐,少庄主唤你过去。”
青灯点点头去了徐孟天的房间,他正候在门口,一身白衣,男子穿白衣总归有些挑剔,又有些出尘,当年带头练剑的少年白澪已经不再,而他一身白衣又穿出温润秋月的几分雅致味道。
她行礼,“少庄主。”
徐孟天上下将她一望,目光复杂,最后笑道:“青儿,我们比试一局轻功如何,你如能跟上我,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语毕,他足尖一点便一个晃神掠出几丈开外,稳稳落在树梢间回头朝她一笑,月色下辉煌。
青灯愣了一愣,提裙追去。论轻功,她不输给任何人。
两人在山间飞速移动着,如蜻蜓点水掠过树梢上了高山,夜凉如水,风儿阵阵,视线里密密麻麻如魅影般的树木忽然间放空,竟是来到一片空旷夜色下。
眼前瀑布曲折泻下,溅起白雾水花,黑夜中白得发亮。
青灯停下脚步,靠近了些便感觉到氤氲的湿意,她忍不住惊叹,“好美,我还没来过这儿呢,萧山竟有这种地方。”
身旁男子默默注视她,最后只是道:“这儿云来峰,你喜欢么?”
青灯望着月光下的瀑水飞花连连点头,这才想起,转头问:“那这比试,我可算是赢了?”
男子抬首眺望这片晴朗夜空,道:“昨日,邵华与我说他对你有心,希望我替他做主成份姻缘。”
青灯一惊,“什么,邵华师兄他……”她停了一停,又几分紧张问,“那你怎么说?”
银辉镀上男子的侧颜,最初他们也是在同样一片清澈的月夜下相遇,想来三年匆匆而过,青灯忽然有些恍惚,三年后方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不想起白澪师兄许久。
人竟是这般的,最初那么浓烈而青涩的喜欢,如今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对三年前的感情而言何其残忍,对她而言何其残忍。
徐孟天低头凝视她,黑眸一汪深潭,他道:“我对他道,恰好我也对她有心。”
“对他有心?”青灯讶道,不得后退几步,“少庄主……你男人也喜欢?”
不得了的秘密啊这是。
徐孟天哭笑不得,上前一步,修长手指穿过了她的发丝,轻轻拉起一束,轻声道:“青儿,嫁给我可好?”
她脑袋像是被萧山明歆峰顶的晨钟轰隆隆撞过一般,嗓子哑了半晌,面前的男子笑得温柔而深情。
她最后说:“你有晴霜了。”
说这话时,心里泛了酸,青灯模糊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喜欢他呢,白澪的事后她再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徐孟天道:“是,但这并不妨碍我一辈子对你好,青儿。”
他真的摆了阵仗娶她,为妾。
只不过大婚当夜有批人寻仇暗杀,洞房花烛夜,她的凤冠尚未摘下,隔着红红的帘布就被人一剑贯穿,疼痛她已经忘记是个什么模样,就这么倒了下去。
视线模模糊糊的,她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望见躺在一边血泊中的徐孟天。努力想去碰他沾血的手指,可最后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是在宋岐山七巫的石室中,周身术法光线萦绕,一边是紫剑山庄的师父,一边是个瘦条条穿得花花绿绿的糟老头,老头蹲在一边挑眉嘀嘀咕咕地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难得的体质,那般死透了胸口还存一□气,如今老朽就用这□气吊着你,傀儡定魂术撑不了三五年,徐老弟有事儿要吩咐你。”
她转过头,师父伸手摸摸她的头,明明依旧是那样慈祥温和的笑容,却无端沧桑悲哀,他说:“青灯喜欢天儿吗?”
她点点头,懵懂地说:“喜欢。”
师父说:“你可以感受到么,你已经死了。”
青灯抚抚胸口,点点头。如今这副躯体,倒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师父叹了一声,“你这接受得倒是快,为师有一事拜托于你,如今大抵也只有你能办了。”
青灯说:“师父何事,青灯一定去办。”
“长老说,天儿尚可救活,傀儡定魂术能成功是你自个儿的造化,这一切由你决定,你愿意自己自由度过这几年还是去替师父取个东西救天儿?”
青灯答:“自然天哥哥要紧。”
从小娘亲教育她,紫剑山庄是他们的恩人,若有机会,定是报答。况且徐孟天有事,她必须去做。
“青灯可听说过夜凝宫?”
青灯想了想,“那个……魔教?”她还记得小时候白澪为了吓唬她说不好好练剑就会有夜凝宫的人来抓她,在江湖的小孩子中“夜凝宫”大抵与“狼来了”是一个概念。
“南方海上一座城池,那里有样东西可以救天儿,可那里的主人性情残忍,”在师父眼里青灯依旧是个小孩,他把话尽量说的简单,“他为了登上宫主之位杀死过自己两个哥哥和父母,这般……青灯也愿意去吗?”
青灯呆呆地无法消化。
杀死自己的……亲人?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点头,师父定定注视她青涩的脸庞,摸摸她的头道:“无论成功与否,为师都不会怪你,你尽力去做便好,无论是否能回来,师父会派人好好为你准备后事。”
……
青灯望着这木盒,她这一生,为谁而活呢。
少年不知愁滋味,志在高远闯荡江湖才是好的,她却偏偏没这个念头,她武功不好,待人接物也不够圆滑不是自然熟,娘亲说什么,师父说什么,她就努力做什么。她本来的愿望只是安稳一生罢了,做好一个师姐,打理门派中的事务。
如今想来,这真的是她的愿望吗。
不过,就这样罢。
青灯提起一口气,缓缓揭开了漆木盒。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时间停止片刻,全身的血就这么冰冷冻结,战栗由脚底如蚁群爬上她的身体。
盒子里铺着黄金色丝绸软垫镶珍珠边,可未曾盛放任何东西。
空的。
“啪——”
身后祠堂大门被一把推开,青灯骤然回首,六位魔使如黑影一般飘进来,大门口左三右三站定,鸟兽面具在金色的光芒下显得分外妖媚诡异。
“有人擅闯禁地——!”
外头是纷乱的脚步声,想来是护卫赶到祠堂外。
六位魔使袖间寒光乍现,那是武器,青灯后退一步绷紧身体,死死盯住他们注意行动。
擅入禁地乃死罪,青灯不怕死,可她心悸的是真正的盘龙印在哪里。
为首一名蛇面魔使慢慢抬起手臂,他的左手手掌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银色弯钩,他正将弯钩架于胸前收住脚步,那是准备疾刺的姿势,青灯咬咬牙准备迎击,却见那魔使忽然间身子一停,收回武器恭恭敬敬立好,与其他五名一并静了。
她抬起眼,红衣男人缓缓走进祠堂,眉目张扬,面庞上表情明灭不清,她却感受到分明的冷意。
青灯抽口凉气,僵硬地站在祭台上,周身令人麻木的血腥味似乎散去了。她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随着堪伏渊一步步向她走来,嘭咚嘭咚。
“你们下去罢。”
堪伏渊走进祠堂,微微侧首道,“莫泄露风声,将门关上。”
青灯惨白的小脸一怔。
六名魔使微微一滞,仍旧恭顺地俯首听命,悄然退到门外,阖上了门。
祠堂重新恢复寂静,火光灼灼,堪伏渊慢慢走上祭台。
迫人的气势如一整坛盛满的沉重铅液,从头顶灌下来,青灯有些喘不过气,手脚冰凉地朝玉台又靠了靠,六位魔使就在门外,这祠堂也无其他暗道,估摸她凭自个儿身手是出不去的,故作镇定道:“为何盒子里是空的?”
“圣物不在这里,自然是空的。”
男人声音淡淡。
“顾青灯,本座给过你机会,未料到你胆子这么大。”
青灯心尖一颤,挪开目光。
他这意思是……他一开始什么都知道了吗?
那他还把她放在身边,观察她一举一动,这样很有趣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九霄盘龙印的确可以救你的天哥哥,顾青灯。”堪伏渊竟然露出三分笑意,青灯一震,内心越发寒凉,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拿来做甚么,你到底知道多少?”
男人看起来不恼不怒,慢条斯理道:“可惜,即便再多的人来,徐孟天也得不到盘龙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宫主大人发威了_(:з」∠)_
大家可以冒泡咩QAQ
☆、第二十一章
话语之间他已走到青灯身前,他很高,落在的阴影将青灯完全盖住,青灯眼眶微颤,目光却被他的眼睛攫住分毫不得动弹。
九霄盘龙印,夜凝宫七圣物之一,据说乃逆转命局,起死回生之神物。
苦茶长老说,他用天山返魂香吊着徐孟天最后一丝气息,三魂七魄只剩一魄,唯有盘龙印可救。徐孟天是名震江湖萧山紫剑山庄的庄主,未来的武林盟主,他不可以死。
所以,有很多人,会拼尽努力费尽心机去使他活过来。
青灯深深吸气,闭上眼睛,笔直地扬起头颅,“是我败了,宫主您要杀要剐随意。”
她相信就算她不在,师父和长老还有众多武林中人会努力。
堪伏渊笑了一声,手指抚上青灯染血的白皙脸颊,“哦,这倒是倔强了。”他眯起眸细细摩挲着,青灯只感觉到烫,咬住唇。
男人凝视她,妖媚而张扬面庞笑得倾城绝色,他低头在她耳边,含着热气一字一顿地开口,低沉而温柔,仿佛临刑前情人的絮语:“天真的小丫头,我哪里舍得折磨你。”
青灯浑身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不祥预感油然而生,她尚未开口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径直走出祠堂。
“你——你干什么——?!”
他力气太大,大步走着,青灯跟得跌跌撞撞。
两侧的魔使向两边退去开出道路,就连外面闻声赶来的的大群护卫也齐齐退开,堪伏渊就这么直剌剌拉着她走出祠堂穿过人群,将近入冬,夜寒,圆月却越发明亮,白晃晃的挂在上头。
路上青灯看见夏晴和王安生的脸,不知为何难堪不已,用力挣扎着堪伏渊的手,“堪伏渊!你……你大不了把我活活浸猪笼再也不捞上来!”
男人没回应,夜中黑发飘散,红衣鲜艳夺目。
寝宫,温泉池。
噗通。
青灯像是扔一只待宰的活鸡一样被扔下去。
血迹慢慢晕开,浮在热气氤氲的水面上。
青灯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冒出头来,湿淋淋的,堪伏渊见她身上血迹融开又一手将她捞起来,水花四溅。
她咽着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