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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云芸捶捶酸疼的肩膀。“夙,还要骑多久才会进入辽国?”
“已经进入边界了,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不。”云芸回绝。“现在一休息,我便会累的起不来了,不,如一鼓作气。”
耶律夙被云芸的话逗笑了,瞧云芸说的彷佛打仗似的,什么一鼓作气的?
手一抬,体贴地替云芸蒙上面纱,不让风沙与骄阳伤害她的肌肤。
对着耶律夙回眸一笑,云芸将下巴搁在耶律夙的肩上。她懒洋洋地,悠哉悠哉地欣赏着与江南完全不同风貌的美景。
“咦?”有一件事引起了云芸的注意。“夙,你们国人都这么好客,这么有礼的吗?”
“怎么说?你真把我国的人视为毫无礼教的蛮人吗?”耶律夙边说边对一旁向他致意的辽国勇士颔首。身为辽国皇子,没有人不认识他。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怎么会对毫不认识龌人行这么大的礼。”
耶律夙扬唇一笑,未多做解释。
“夙,你看前头。”云芸眼睛一亮,为了前头不远处排排蚌的一群人。“好大的排场,不知道他们在迎接谁?”是什么重要的人吗?来头应该不小。
“云芸,到了。”不待云芸有反应,耶律夙一把抱着她跃下马。
“夙,咱们挡住人家的路了。”云芸扯着耶律夙的衣袖,楚将他拉到一旁,不料耶律夙却反而搂着她的肩站着不动。
“夙……”
“恭迎皇子回来。”葛楚领着人马上前。
皇子?辽国的皇子吗?在哪里?她好想瞧瞧喔!云芸晶亮的大眼溜溜转着。
“夙皇子,您终于回来了,茜姬可想死您了。”茜姬扭着腰肢,硬是挤到耶律夙身边,毫不避讳的一个热吻,吻上耶律夙的脸庞。若不是耶律夙避开,这个吻会落在他的唇上。
云芸被这突来的一幕惊的呆住了,她瞪大的眼睛写满了不敢置信。
夙皇子?夙是辽国的皇子?
那这个女人呢?她又是谁?
“皇子要将她留在帐内?”茜姬不满地怒视着一脸无辜的云芸。
这个身上没几两肉的宋国女子,纤纤弱弱的,彷佛风一吹便会被吹跑了。这样的身子骨,怎能满足夙皇子强烈的需求与激烈的求欢方武?
初见到云芸的面貌时,她的美丽的确让茜姬吓了一跳,但云芸那道疤也让茜姬安心不少。
这女子美归美,却破了相,她真的不懂,这论身段、论外貌没一样及得上她的云芸,怎么会被夙皇子带回辽国,还破天荒地住在夙皇子的帐内?
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子,您怎么可以让她留在这里?”
“不可以?”耶律夙脸色一冷。“你是在命令我吗?”
“茜姬不敢。”自知失言,茜姬警惕着自己的用词。“皇子,茜姬能问这位女子是谁吗?”她想知道云芸在耶律夙心中是什么身份?
“她是我要照顾一辈子的人。”这样的话够清楚了。
“什么?”茜姬觉得自己没听清楚。“皇子的意思是要娶她为妃吗?”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经茜姬这么一说,耶律夙也开始有这个念头了。
之前的他,从未考虑过婚事,现在,他倒有此意。
云芸咬着唇静静地坐在一旁,还震惊在耶律夙尊贵的身份上醒不过来的她,因为这一句话而清醒。
夙说的是真的吗?她要当他的妻子!
偷偷觑了脸色苍白的茜姬一眼,同样身为女人,她看得出来茜姬对夙的心意。
没用的,夙若真的不爱,就真的不爱,无法强求的!
这句话清晰地跳出云芸脑海,这句话她似乎也对自己说过,那种酸楚的感觉,如今想起,她的心还会泛疼。
为什么突然问她会想起这句话?她是不是还能忆起其他的事呢?
头好疼。云芸揉揉额角。或许她该出去走走,让他们俩单独谈谈才是。
“上哪去?”耶律夙手一拦,将云芸搂入怀。
“你们谈谈,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你会迷路的。”耶律夙揽着云芸便走。
“皇子,我呢?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茜姬第一次敢对耶律夙问出这句话。
“你自己明白。”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放入感情,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欲望而已。
“茜姬不明白。”她只知道,她爱他,想得到全部的他。
耶律夙叹了口气,有了云芸之后,他们之间是该彻彻底底结束。“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应该没有给过你任何的承诺或欺骗。”耶律夙带着云芸走了出去。
“各取所需?”哈哈!好一个各取所需。
她陪了他这么多年,等了他这么多年,如今换来的只是这无情的四个字?
没错,他是没有对她允下任何承诺,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喜欢的话,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有希望,因为不管他在外头如何风流,他终究还是会回到辽国,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耶律夙是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这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说过,耶律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夺走他!
“夙,你怎么从未告诉过我你的身份?”若不是来辽国,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耶律夙的真正身份?
“我就是我,就像你就是你一样,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但是……”
“好吧,你会因为我是皇子而爱我吗?”耶律夙笑问着。
摇摇头,她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这不就结了,就像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公主而娶你一样,身份真的不重要。”耶律夙捧着云芸的脸。“你只要知道,我是夙,属于你的耶律夙就够了。”耶律夙亲吻着云芸的眼。
夙说的好像有理,算了,夙说不重要就不重要吧。
反正不管他是谁,她都不会放手的。
“那茜姬……”云芸换谈另外一件事。
“我承认在认识你之前,我的日子过的很荒唐,但我发誓我从未对她们投下感情。”耶律夙急着解释。
“我相信你。”云芸脸蛋微红,他不需要跟她说的这么清楚。“要闯进你的心很难。”
“你不是已经成功地闯入了吗?”云芸相信他,他便放心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这么肯定,但我真的知道,你从不轻易说爱。”云芸看着耶律夙的眼。“爱上你是一件危险也痛苦的事。所以,我替茜姬感到心疼。”
“爱上我有这么糟吗?”耶律夙凝视着云芸,忍不住想吻上她的唇。
“很糟。”云芸说的坦白。
耶律夙手略微施力便托起云芸,让他与她的身躯紧密贴合,当然也让他们彼此的唇,如胶似漆……
他的唇封住了云芸的唇,也封住了云芸尚未说出口的一句真心话。
她还想说的是,虽然爱上他真的很糟,但被他爱上的人,却很幸福!
“你把我带到这来,有事对我说吗?”云芸看着四周偏僻且陌生的环境,心中起了疑。
就这么巧?耶律夙前脚方走出去,茜姬便闯了进来,还硬将她拉到这没什么人会经过的地方?她到底想做什么?
“把耶律夙还给我。”
“夙?”果然是为了夙。“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夙,没有人能命令他做任何事的。再说,夙是人不是东西,不能说让就让的。”云芸尽量把话说的婉转。
她能体会茜姬现在的心情。
“我爱皇子,没有人比我更爱皇子。”茜姬大声叫着,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云芸同情看着她。“感情是无法勉强,也许这就是它令人又爱又恨的原因。”
“你少在那里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再问一句。让不让?”
“不。”云芸绝不妥协。“我跟你一样有着对爱的执着,我曾在心中立下誓,我要夙。只要夙爱我,我绝不离开他。”
“不可能,皇子不可能会爱你的,皇子不会爱上任何人的。”茜姬用力吼着。蓦地,她想到了一件可以利用的事。“你真以为皇子带你回辽国,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
“什么意思?”云芸心中一紧。
哈哈哈!茜姬得意地笑了。“你也只不过是一项证据,一项皇子赢得采花任务的证据罢了,你还以为你拥有皇子的心吗?”
“采花任务?”云芸不太明白茜姬所说的,这也是她所遗忘或不知道的事情之一吧!“什么证据?”她能当什么证据?
“别装了,你可别说你尚未失身于皇子。谁不知道皇子们的采花任务是要夺取一名宋国女子的贞操,藉以登上大师兄的排名。”茜姬不怀好意地笑了。“你被皇子彻彻底底地利用了,你还不知道吗?”
“是吗?”云芸承认茜姬的话,的确让她的心痛了一下。
她不知道茜姬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知道她是真的爱上耶律夙了。
被利用也好,被欺骗也罢,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所心仪的人,就算茜姬说的是真的,她也要听耶律夙亲口对她说。
“这件事,我会向夙问清楚的,谢谢你的提醒。”
“你……”没料到云芸的反应是如此,茜姬一时错愕不已。“你到底要怎样才肯退让?”她可耐不住性子了。
茜姬的焦躁、失落与不安,云芸都看在眼里,心中对她更是同情。“茜姬,你长的这么美,会有男人愿以真心对待你的,只要你想通,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要,我不要重新开始,我只要皇子。”茜姬眼神一变,倏地掐住云芸颈子。“都是你,都是你抢走皇子的,要是没有你,皇子还会是我的,只要没有你就好了!”
茜姬疯了!她那失去理智的狂乱眼神,令云芸心底一寒。
被掐着脖子的云芸辛苦地挣扎与喘着气,她的力气敌不过失去心智的茜姬,她被茜姬逼的一步步后退。
直到没有退路了,云芸眼角的余光看不见身后的路,难道茜姬带她来的地方也是崖边?她真的该命丧崖底吗?
不,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这样的结果会让夙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
糟了,她该怎么救自己,怎么为自己与夙留下一条活路呢?
“你去死吧!”突然,茜姬松开掐住云芸脖子的手,双掌推向她的胸前。
趁现在!
云芸身子一低,及时躲开了茜姬推来的掌。
“啊!”突来的转变让茜姬扑了空,煞不住脚的身子直往前栽。“不!”
“啊!”跌在地上的云芸,虽然没有摔下崖,但裙摆却教茜姬抓个正着,硬是将她往下拖。
“呵!”云芸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拚命往四处抓,想抓住能保命的东西,在掉下崖之前,她终于抓住了一根长在崖边的树枝。
“茜姬,你抓好,千万别松手。”云芸心跳的好快,方才她以为这次真的死定了。
“我抓不住。”茜姬歇斯底里地大叫,她要掉下去了!她会死的!
“别慌,用两只手抓着我的脚,快点。”云芸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下滑,握着树枝的手也血迹斑斑,
“救命啊,救我啊──”
“茜姬!”突然,云芸脚下一轻,茜姬竟掉下去了……
那她自已呢?她的手好痛,真的快撑不住了。
夙,夙,你在哪里?
不断发抖的手,终于再也使不出丝毫的力气,云芸仰起头,垂下绝望的泪水。
在她的手松开树枝的刹那,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捉住了她。
“云芸!”耶律夙脸色发白的抓住她。
“夙……”
“我抓住你了,这一次绝不让你再从我手中失去。”
云芸抬眼望他,同样交握的两只手,同样的血迹斑斑,同样令人惊心动魄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一幕幕类似的画面倏地全涌向她的眼前,她看见了夙淌血的背,看见了夙绝望的呼喊,也看见了她对夙说──我爱你!
她想起来了!
在这惊险的时刻,她恢复了记忆,那个令她既心痛又不舍的记忆。
“云芸。”耶律夙一使劲,将云芸自崖边拉起来,然后将她紧紧地压进怀中。“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吓我不可吗?”
“对不起……”云芸的声音抖的厉害,她自己也快吓死了。“茜姬她……”
“我知道。”方才的一眼,已经让耶律夙看清楚她的死状。
“夙,她不是故意要害我的。”云芸想替茜姬说些什么,她不怪茜姬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明白,是我害了你。”耶律夙吻着云芸的泪低叹。
“不。”云芸回吻着耶律夙的唇。“是爱害了她自己。”
“或许吧。”耶律夙激动地吻着云芸,彷佛唯有这么做,才能让他觉得他真的救回了云芸。
“夙。”云芸喘着气,在耶律夙的唇齿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耶律夙捧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