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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子提的是齐家沟里的一户的人家,家里哥五个,老大和老二都成了家,提的是老三,听说身子不大好,家里有几顷地,底子殷实,养着骡子,哥几个都赶驮子,没有公婆。
李婶子说:“没婆婆多好啊!进门就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用伺候这个那个的。那里是铁杆庄稼少受累。”铁杆庄稼,呵呵,就是大山沟子么地少,都是山。
李婶子带人来的时候四丫躲了起来,她自己的话说没想嫁人。嫁人有啥好的,不行就当姑子去。没有嫁妆没有父母做后盾,在婆家势必要受气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嫁出去的原因之一。
可是无论怎样的无奈注定还是要出嫁的,三天后齐家来人下了定,送了聘礼。一个月后四丫嫁给了比她大三岁的齐家老三,从陈家四丫变成了齐家三嫂。
相看那天齐家老三没见着四丫,第二天她老姨带着四丫推碾子远远的看见了,就相中了,回去和家里一商量,这事就成了。媒人的话是不能信的,死人都能说成活的,四丫想这话真对。
齐家老爷子大字不识一箩筐,大儿子出生时老爷子正在山上砍树,家里人找着说生个儿子,齐老爷子看着砍了一半的桦树说“叫桦林”,从老大开始,老大桦林,老二松林,老三柏林,老四柳林,老五榆林。还有两个姑娘没跟着排,大姑娘春华,二姑娘秋华。齐老太太从进门起就开始生,两年一个,大儿子,大姑娘,二儿子,三儿子,二姑娘,四儿子,生完老五榆林就不好了,拖拉几年扔下几个孩子走了。
齐老爷子赶驮子起早贪黑的干,家里外头当爹又当娘,支撑到老大娶了媳妇,病了半年多也去了。齐家哥五个没有分家,老大桦林当家,桦林娶了两个老婆,头一个嫁过来三年上生孩子大出血,大人孩子都死了,这个嫁过来第二年小产伤了身子不能生了。
老爷子去了以后就桦林支撑着这个家,前年才给老二松林说个望门寡,嫁妆丰厚,比松林还大两岁,春上进门年底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本来没相中四丫,无父无母的,没个帮衬,可是老三身子不好,一年倒有半年在吃药,也就将就了,这些四丫并不知晓。
齐家是四面斗的房子,房子是齐家老爷子活着时盖得,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门房两间。老大桦林和老二松林住的正房,老三和老四住的东厢房,老五住西厢房。
成亲第一天四丫早早的起来帮着二嫂做了早饭,做饭的时候二嫂嘀嘀咕咕的“大娘们儿从我进门就不做饭,天么天的说为这几个小叔子连孩子都没了。”
她口中的大娘们儿,就是他们的大嫂,听说她小产是因为老二和老大打架弄掉的,老二一直内疚,老大媳妇揪着不放,老二媳妇就烦她,“这要不是看你刚进门啥啥都找不上去我才不伺候她,老四搬桌子”
“我搬吧二嫂,”四丫说。
“你搬不动”,老二媳妇说,老二媳妇长得壮实,高出四丫半个头。
看老四放好桌子,她手脚麻利的把饭菜都端上来。四丫看那桌子,是搬不动一米见方的炕桌用山梨木做的,看着就沉。
四丫把碗筷一一摆好刚坐下,“老三媳妇给我盛碗粥”
“哎”四丫接过老大媳妇递过的碗,盛了一碗稠粥递过去,刚要坐下“三嫂我的”老四的碗也递了过来。盛完老四的,四丫转着看看给他们都填上才坐下,刚吃一口大嫂吃完了“老三媳妇,再盛一碗”,“三嫂你给我拿瓣蒜”成亲的第一个早晨,四丫就站着盛了一早的饭,根本没吃饱。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慢热,要有耐性哦
☆、人善被人欺
第四章人善被人欺
三天回门,四丫知道老姨会让人来接,早早的做了饭,收拾好了等着。老姨家的二表哥接四丫回门吃了顿午饭,在太阳下山前赶了回来,他老姨给她带了两匣果子(就是点心),两双筷子两颗葱(当地风俗是顺顺利利快快乐乐,生孩子聪明)。
进了村,远远就看见老大在门口望着,看见他们回来就说“老三家的,你大嫂今天身上不舒坦,你去搭对搭对,看看吃啥,赶紧的,全家等着吃饭呐。”顺手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进屋去了。
四丫忙不迭的做饭,做完饭又伺候大伯子小叔子吃完了,才吃上一口,收拾完都掌灯了。这一天下来,四丫累的躺下就不想动了。
“三嫂,有热水吗?”老五榆林身体不好,一年四季断不了热水,“有,你等着啊”四丫手脚麻利的舀了一瓢热水倒在洗脸盆里。 这盆是四丫的嫁妆,第一天老大就说:带来了就是大家伙的,拿出来大伙儿使换。
“三嫂,把你的香胰子拿来用用”。
“哎”
“三嫂,把你毛巾用用”
“哎”
“三嫂,你说多麻烦,你就搁外头多好。”
“那是我成亲的东西。”四丫懦懦的说。
“大哥说了,一天没分家就是大伙的。”榆林说的轻快。
: “哦是这样啊。”四丫随口答着,想着要不问问别人家是不是这样。
晚上,躺在炕上想着嫁进来这几天的事,李婶子说齐家家镜殷实,可是看这样并不比老姨家好多少,吃饭要做两样,爷们儿吃纯棒面的干粮,女人吃掺了谷糠的窝窝,男人喝粥女人喝米汤,每顿就一个菜,还要紧着男人,不够就要吃咸菜,咸菜还不让随便吃。
咕噜噜,四丫又饿了,她嫁过来后就没吃过饱饭,想起老姨拿的两匣子点心更饿了。那两匣子点心四丫连影都没见着。
那天他问桦林“大哥,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哪去了?”
桦林回头喊一嗓子“香兰,把老三家回门的东西拿出来。”
季香兰是老大的填房,她从屋里拿出四根筷子两颗葱扔给四丫。
“那别的东西?”四丫迟疑的问。
“果子没了,这几天土根和石头在这都吃了”。
土根是老二家小子,刚过完周岁,石头是春华家二小子三岁。
唉,四丫下地舀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个饱。老三没在家,早起装了草药去县城了,这一趟来回要三天。
老三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犯病,平时到没大事。说是胎里带来的,老五也这病。也去县城看过,老大夫说是痨病,不能受累,要养着。
四丫翻个身,怎么养啊,犯病难受就抽两口,老三是有烟瘾的,家里男人也都有。季香兰也抽,她说:家里哪年春上都留出几亩地种烟,这是老辈儿留下来的规矩。四丫知道,姥姥家也种,四丫会割大烟疙瘩,乡下人头疼脑热的没钱买药拿干大烟疙瘩煮煮,把水喝了,她也喝过。
作者有话要说:
☆、百忍方能成金
“老三家的,我和你说点事。”老二媳妇一边推碾子一边说话“你回门拿回来的果子是不是大娘们儿拿走了?”
四丫点头,“哦,是大哥拿走的”
老二媳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傻呀,自家拿来的东西凭啥给她吃?”
四丫很为难的说“大嫂说,给土根和石头吃了”。
老二媳妇顿时恼了说“我呸,我家土根和石头能吃多点?她说话你也信?我跟你说,你长点心眼,我听说你那香胰子和毛巾也拿出来大伙用的?”
“嗯”四丫收了一罗面站旁边筛起来。
“你呀,他们就欺负你娘家没人,你硬气点,我的他们咋不敢动?”老二媳妇细细的跟她说这事的门道。
“二嫂,你成亲的东西没拿出来呀?”四丫很早就醒这么问了。
“就你傻,我娘家带的物事为啥给他们使唤。”老二媳妇咕噜咕噜的推着碾子,一边推一边数落四丫。
四丫很羡慕二嫂,虽然长得普通,可是高高壮壮的,一看就是能干的,带了嫁妆过来,又有了儿子,在家里说话也很有分量,老二对他好,啥都听她的。
大哥和大嫂也不敢难为她。据说刚成亲那会儿季兰香也想摆布她来着,都让她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一句不行分家,就让季兰香没脾气,老二两口子能干,家里活大部分都是他们两口子挑大梁,季兰香小脚,干不了活。老大地里活也不如老二。要分了家日子肯定不如在一起好过。所以季兰香很触老二媳妇。
“老三媳妇,你听我说话没?”老二媳妇说了半天四丫也没个动静,突然加大了音量。
“哦哦,听见了。”四丫赶紧应着她的话。
“听见就记住了,听我的没错,自己个的东西收好了,别让他们糊弄了去。”老二媳妇把推好的棒面收拾好,慢慢的扫着碾子,扫完了在碾子上磕了磕笤帚,刷刷的把身上的面扫干净,端着簸箕就往回走,嘴里唠叨着家长里短。四丫拿着罗背着棒渣跟在后头,不时的答应一句。
“老三媳妇,一会儿你泡点黄豆,明儿做两包豆腐,也该晒点豆腐干了,”老大路过厨房的时候说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四丫照例坐在炕沿边,方便盛饭,季香兰和老大坐在炕尖等着伺候。老五和老四嘀嘀咕咕不知说啥,老三和老二还没回来。
老二媳妇进来哼了一声,把孩子放炕上说“去找你大娘,你大娘有果子(点心)吃。”
土根说话晚,满地跑就是不会说,只伸手向季兰香要,季兰香才说过没有了哪敢往外拿,孩子吃过一回记住在哪拿的,爬着往炕琴上够,炕琴上有个尺半见方的木头匣子,土根人小腿短使劲够也够不着。
老二媳妇上前就把那匣子抄了起来,四四方方的一个木头匣子,看样子是经了岁月的,四面刻着云纹,画着莲花,油光铮亮的。老二媳妇一把掀开盖子,里面赫然是没吃完的果子“嗬,槽子糕呐,饼干,中果蛋子,江米条,麻叶,老三媳妇看不出你老姨对你也不赖嘛,儿子给。”老二媳妇拿出一块槽子糕给了土根,又混在一起抓了一把,“老三媳妇吃,你老姨给你拿地。”
“老二家的你你你···”季兰香你了半天没说出啥来,黑了老三家的东西让老二媳妇闹了出来,弄了个没脸。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剩下的我拿走给石头送点去,不是说了让我家土根和石头吃了,也别白担了这虚名。”
老二媳妇把孩子塞到四丫怀里“给我看会儿孩子,大嫂吃那么多果子要下地消消食,你别管收拾家什,让大嫂干吧。”一边说一边抱着盛果子的匣子走了。
“柳玉莲,你给我站住。”季兰香连滚带爬的下了炕,踮着小脚往外追。季兰香不怕妯娌争执,毕竟是家里人,可是柳玉莲要给石头送果子吃,他就怕了,石头娘虽是小姑子,毕竟是老李家人,是外人,得罪小姑子她不怕,可是老李家人要知道这事还不笑话死她,尤其是小姑子的婆婆,那老太婆要是知道自己孙子白当了吃货,要骂死人的。
季兰香那小脚裹得和个粽子似的,哪里追的上天足的老二媳妇。气得站在院子里骂“防(fang一声)人精,作(zuo一声)死的小老婆子,把你汉子防死了又来防老齐家,你不得好死,哎呦,你敢打我,柳玉莲我和你拼了”。
季兰香没成想老二媳妇杀了个回马枪,还敢打她,老二媳妇人高马大一巴掌打的季兰香耳朵嗡嗡响,半天缓不过劲来。
季兰香身材并不矮,吃亏在裹了小脚“臭婆娘我和你拼了,”季兰香弓着腰就拿脑袋撞向老二媳妇,老二媳妇手里抱着那木头匣子,拿来一档,季兰香就直接撞了上去,她这一撞劲道可是不小,眼见着血就流了下来,季兰香拿手一抹“哎呀我的娘哎”直接晕了过去。
两人这一闹,屋里的男人全出来了,看见季兰香倒在地上满脸的血,老大就慌了“咋的了这是,兰香啊,你醒醒。”
几个人把季兰香抬到炕上,“我去找李二哥,”老五跑了出去。
四丫看得直哆嗦,问老二媳妇:“二嫂,大嫂没事吧。”
“能有啥事,她就能装。”老二媳妇不以为然,怀里还抱着那木头盒子,上面还沾着血。李二是这村唯一的郎中,他说口子不大,就是撞的头就晕了,止了血,包扎好,告诉别沾水,也没开药就走了。
季兰香吃了亏不依不饶,天天的坐炕上对着窗户骂,柳玉莲听见了就在外头接口回骂几句,里头的骂:小老婆你得不着好死。
外头的骂:我死啥样你也看不见,你得死我前头。
里头的就挨个的把人家祖宗日一遍。
外头的就说你要有那本事你就去,我可不拦着,就怕你没长那玩意,这事你这辈子都别想。
四丫听着他们俩骂的怪有趣,也不说啥,看着季兰香头上裹着白布条子盘着腿颠着屁股的骂人就想乐。心想:哪像有病的,骂人骂的中气十足。
如此过了几日,男人们觉得不是个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