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家我找了个老太太,采取了和她唠家常的方式和她说话,老太太把从记事起他弟弟摔到地上讲到她咋出嫁,从他儿子会说话到娶了儿媳妇,家里吃的啥喝的啥都说了,就是没说到咋受地主迫害,我就问她:“大娘,在旧社会你受气吗?
大娘说:“不受气,我婆婆不苛待我。”
我问:“大娘,在旧社会你吃饱了吗?”
大娘说:“吃饱了,我婆婆不苛待我。”
我问:“大娘,你说说旧社会是咋压迫你们干活地?”
大娘说:“唉,你这小同志,我都说了,我婆婆不苛待我,你咋还问呐?。”
我觉得我选的方向有问题,就选了一个带着三岁孩子妇女。我问她:“大嫂,你家几个孩子呀。”
大嫂说:“五个。”
我说:“那可够你累的呀。”
大嫂说:“可不是啥呢,天天的起早怕半夜的干,也吃不饱。”
我问:“大嫂,你是觉得现在收入高还是以往高啊?”
大嫂说:“以前吧,年年卖山货,老齐家给钱公道,还能有几个零花地,现在不让自个卖了,都是小队收,算公分,这手里也没个零花,一年到头的在小队干也剩不下俩子,唉,打前年养了我家小五,我就没吃过饱饭,没奶呀,饿的孩子哇哇哭,我婆婆养了七个也没挨过饿,我现在都不能干活,干不动啊。唉命不好,没托生到好时候呀,咳咳,你看我净忆苦了,小同志你继续问。”
我说:“你应该见过地主吧,有啥想法说说。”
大嫂说:“这个我知道,我娘家一家都种的老丁家的地,有一年我老叔偷了他们家高粱头,捆了一大捆,扛不起来了,他们家的丁良才看见了说:老疙瘩,你等会,我帮你周上去。他就给我老叔周到肩膀上了,后来还找人给他们家捎点粮食,到秋天也没多要。”
我看也没法说了,就要走,那大嫂又说:“小同志,我求你个事。”
我说:“啥事呀?”
大嫂说:“我家大小子是个好孩子,你跟张同志说说,别让他训他了,我家小子那是饿地,要不是饿急了谁啃青棒子呀,那掰下来就吃了。他是好孩子。这几天他都不敢回家了,天天的在外头住,我害怕出事,你和张同志说说让他回家住吧。”
我说:“行。”
别看小杜腼腆,口才不错,一席话说的声色俱茂,听的敏瑜直啧舌。
敏瑜坐旁边问小杜同志:“你说真有那么大的阶级矛盾吗?我咋没看出来呢?”
小杜说:“中国这么多年的封建统治,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农村都是世世代代的在一个地方住着,也习惯了在地主家讨生活,一辈辈的下来,就有了奴性,一般不是特别接受不了的事不会反抗。咱们这里地理位置偏远,居住的时间也短,才一百多年,还没有这种现象出现。南方是很厉害的。”
敏菊说:“你们来查的那个叫四清是吧,查的咋样了?”
小杜同志说:“团里说了建立以贫下中农为主体的阶级队伍,查四不清问题,咱们村不富裕,多吃多占没有,贪污没有,就是齐大叔把公粮分了,这是很严重的事,可是没有自个吃,而是分给了群众,没饿着人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四丫说:“你说的那阶级矛盾是咋回事?我咋不明白?”
小杜同志说:“上边说阶级斗争无处不在,有地主就有阶级斗争,说白了就是要贫富均分,只要都一样了,没有了阶级也就没了阶级斗争。咱们这的工作还没展开,老张急的牙疼了,要是再开展不起来,上边就要派人来了。”
小杜说的没错,老张同志急的上树爬墙的找人,齐家狗沟的地主始终没人揭发,他只好借了一个过来。
吃过饭,小队的大钟敲响了,人们三三两两的往小队聚。翟恒有点无奈,不让斗吧,说不支持上边工作,斗吧全村就齐家是地主,无论是从翟毅还是他本人来讲都不愿意斗齐老大的,那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张同志找了他几次,他都没说啥,这回借来了人他也不能拦着。
小队部的门口高高的挂着一条印着白字的大红横幅:打到地主阶级。
翟恒站在那说:“今天让张同志为我们主持地主批斗大会,大家欢迎。”
人群里就有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张同志过来讲话:“今天是我们齐家沟第一次都地主大会,希望广大贫下中农的兄弟姐妹们积极的上前批判这个吸干人民血汗的寄生虫。”然后张同志举起右手想来个口号:“打到地主阶级。”刚喊完人群哗的大笑起来。
张同志觉得很愤怒:“斗地主是很严肃的事情,斗倒了地主阶级才能彻底的化解阶级矛盾,这是为人民造福的事情,不要笑。下面把地主带上来。”
敏瑜看见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推上来一个浑身补丁摞补丁衣服的人,鞋还露着脚指头。敏瑜想这家伙还是地主呐,穷的横是就剩虱子了。
张同志率先问话:“你说,你是哪的人,姓啥叫啥,都做了啥坏事。”
地主低着头,偷偷的抬眼看了张同志一眼又赶紧低下:“我是九神庙大队地,我是地主,我叫张德。”
张同志说:“交代你做过的坏事。”
张德有点茫然:“我交代我做的坏事,我,我,我忘了。” 他讷讷的说。
张同志恼了:“你不要装傻充愣,老老实实交代,说你都压迫过谁?”
张德说:“我交代,我没爹没娘,是我爷爷把我养大地,后来他死来了,就剩我一个人,我自个种地,自个吃饭,我没压迫过人,就那回小寡妇把我压地下了,后来还跟我要钱。就一回,她再压我,我没让,我没钱给他,我都交代了。”
人群就像热油锅倒进来一碗水,哗的就笑开了,敏瑜在后头乐的捂着肚子回家了。
回家的敏瑜跟四丫学斗地主一会装张同志,一会装地主,乐的四丫眼泪都出来了:“你这死孩子,竟出洋相。”
四丫觉得这事就像是一大家子住着,突然有人和儿媳妇说:你得跟你婆婆说不能老让你这么干活,你要反抗。
然后儿媳妇就和婆婆抗争了,不那么干活了。
那人又说:你的跟你婆婆分家。
然后儿媳妇就跟婆婆分开了,日子过的也舒心了
那人说:你得揭发你婆婆的恶行。
儿媳妇不知所措了,婆婆对自个还行,没有苛待过,就是多干点活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悲剧,今天电脑崩盘了,写完的东西都没了,靠着记忆码出来的,唉,凑合看吧
☆、挨批斗齐桦林挑粪
虽然张同志借来的地主最后成了闹剧,但却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人们心中的罪恶。
人们知道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整治与自个不和的人,一时间检举揭发的人如过江之鲫,比如谁谁偷过小队的土豆,谁有掰过小队的棒子,谁偷了谁老婆等等,不一而足。
和齐家有过节的人也揭发了齐家老大,说他强占妇女,横行乡里,这个妇女就是季兰香。
齐老五也受了小小的波及,老四是上面下来的干部,虽然不大管事,却是没人敢动他。
于是作为地主的老大和老五接受了一场批判。
还是在小队部,一样的标语下,不同于张德贵的是,齐老大是五花大绑来的,他被扭送着推到了人群之上,面对着熟悉的乡亲,齐老大怒目圆睁,脸色通红大声的吼着:“放开我,我没罪,凭啥抓我。”
张同志疾步走到齐华林面前:“齐桦林,你老实交代自个的问题,争取人民宽大处理,乡亲们,下面由你们审问他。”
张同志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提前安排了与齐家不和的人,让他们来批斗 。
他话音一落就有人上来指着齐华林的鼻子说:“齐桦林,你老实点,给我好好交代问题,你说,你们家吃了我们多少粮食,吃多少你给我吐出多少来。”
齐老大呸的吐了他一口吐沫:“你爹懒的出脓,这些年要不是我接济,你早他妈饿死了,你还问我吃了你多少粮食,你咋不说呢吃我多少粮食?”
那人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告诉你,你个四类分子,你你不要冥顽不灵,你的问题迟早要被揭发出来,等待人民的审判。”他把张同志教给他的话磕磕巴巴的背了一遍。
齐老大说:“做事凭良心,我齐家自打住进这齐家沟就开山种地,没偷过谁,没抢过谁,都是祖辈辛苦攒下的家业,你说我欺压百姓,那就说说我咋欺压的你们。”
那人看向张同志,张同志没教过他这个咋回答呀,张同志过来说:“你先下去,你”他指着站在前边的一个人“你过来,你来揭发齐华林的恶行。”
一个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打量了齐老大几眼:“就是他,他霸占了我大闺女,那年我刚进家就看见他在我家,我大闺女哭的满脸是泪,我打不过他呀,”老头声泪倶下,“可怜我那闺女呀,让他活活糟蹋了。”
人群立刻就响起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张同志看着效果不错,笑着直点头,老头看他一眼又接着说:“我求着让她放了我闺女,他不干,非要带走,我说要不找个媒人也行,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这畜生就是不松口,直接就把我闺女周到骡子上拉走了。我要揭发他,他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请贫下中农的兄弟们给我个公道,严惩这个恶霸。”
又上来个人直接啐了齐老大一口:“呸,流氓,你蹦跶的日子到头了,好好交代自个的问题。”
齐华林目眦俱裂,眼里充满了血丝:“你放屁,你造谣,我啥时候见过你,我咋就糟蹋你闺女了,我都不认识你。”
老头说:“那就让你认识认识,我叫季常有,我闺女叫季兰香。”
老大惊骇:“你是兰香的爹,你还活着?”
季长有恨恨说:“你盼我死?我偏不死,你抢了我闺女,又拐走了我老婆,让我家不像家,业不像业,我要打死你。”
季长有抡起拳头就打向齐老大。张同志的计划里没有打人这一项,赶紧拦住了:“不许打人,以教育说服为主,对于罪大恶极的人也不主张武力。”
齐老大哼了一声:“季长有,就是那个耍钱输了老婆孩子的赌鬼,你还能找到这里?”齐老大看了一眼张同志“我还是那句话,我没罪,季兰香是我媳妇不假,当年季长友要卖兰香,是我花了四十大洋买了回来,兰香见我没媳妇,自愿嫁给我,不是他说的这样,他在乡里截过我两回,冲我要钱,我没给他,他就记恨我,他这是诬陷,我看你们要批斗他才对。”
人群里就有知道这事的人说:“我说看着面熟,闹半天是他,那年他把闺女卖了还来这闹过,说钱给的少,哎呀四十大洋啊,哪得说多少媳妇?啧啧,真敢要啊,他咋还没死呢。”
一个开了头人群就开始议论纷纷,渐渐的局面就开始控制不住了,张同志有些头皮发胀大喊肃静,肃静,人们开始冷静下来。
翟恒过来说:“张同志要不,今天先到这?我看也没法进行下去了。”
张同志看着已经失控的局面,就答应了,有人过来给齐老大送了绑。
老大哼了一声就走了。
齐老大回到家,直接去了老四屋里赵老四说话:“你说这不是往人身上扣屎盆子吗?我这辈子除了花了你们娶媳妇的钱,再没做过亏心事,这工作队的人哪能颠倒黑白呢。”
老四说:“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明天我找张同志谈谈,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这不是诬良为盗嘛。”
老大说:“今个儿,明显就是张同志找的人,他要开展工作也不能这样不分黑白吧,工作队就是要这样的事?我心里过不去。”
老四说:“扯虎皮做大旗的人多了,这个姓张的就是扯着虎皮做自个的成绩,不求过程,只问结果,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不知道要冤枉了多少好人。
老四找了张同志谈了一回,没人知道说的啥。看老四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敏瑜看了整个批斗,他觉着堵得慌,齐家老大的口碑在
整个莲花乡都是不错的,他收山货从不克扣斤两,能周上去就周上去,尽量多给点。
敏瑜觉得这根本是在利用有心人整人,张同志是用整垮齐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要的是成绩,具体到过程怎样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张同志扯着社教团的这张虎皮开展了工作,有了成绩,又抛出一张虎皮给了齐家沟的二混子们,有了张同志这张虎皮齐家沟的二混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第二天,批斗会继续,热情高涨的好事之人早早的等在小队院里,只是左等不来右等不去只等来了去齐家拿人的人,他们说:“齐家大门不开,齐家十来个男人在门口堵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