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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
秋华看姐姐没往外嫁,也没出去,嫁给了李家老三,种的也是老齐家的地,他种的少,老大也没要他的粮食,家里两个小子,大的六岁,小的三岁,成天儿的长到舅舅家。
四丫去找季兰香时那两个小子一个地下一个炕上,四丫不待见这两个孩子,她觉得这两个孩子心眼太多,爱骂人。
炕上铺着布,季兰香好像要铰衣裳,“大嫂铰衣裳啊?”四丫弯腰看看
“嗯,快上秋了,给你大哥做个夹袄。”季兰香拿着剪子沿着画好的线卡卡铰完了才抬头“找我有事?”
四丫低头看着季兰香铰衣服“大嫂铰的可真好,我可铰不了这样,”四丫抬起头“我想给三哥做双鞋,没有麻,三哥说去年咱家种着,我来要点,还有布ge bai,也给我一块吧,等我打了再还你。”
“麻呀,有,去年扒些个,春华拿走一把,还剩下不少哪,我给你拿去,布ge bai也有,不用还,你才来,哪有破烂布打呀”说着要下地
“不忙大嫂”四丫赶紧拦着“我还有事哪,”
“还有啥事”季兰香把铰好的衣服片子慢慢叠好,拿布条捆在一起找块布包起来放炕琴上。
“三哥说蘑菇快下来了,我的鞋上不去山,让我做一双上山穿,我不知道做啥样的,来问问大嫂。”
“哦,好做,我告诉你,”(题外话,以前人为了省底子上山穿的鞋比平时家穿的底子厚一些,纳地的时候在要做鞋底那面麻绳打上疙瘩,这样鞋底子就有许多小丁,上山起到防滑的作用,结实耐用,一般上山都做,鞋帮稍高一些,穿着跟脚)季兰香一说四丫就会了,又说会话拿着麻回屋了。
赶在蘑菇下来的时候四丫已经给自己做了双鞋,跟着柳玉莲跑了两天找着点门道,到采榛子的时候她家门口搭的架子上挂满了成串的榛蘑,房檐底下也挂了好多。等年底男人们赶驮子走的时候带上,县城能卖个好价钱,想着这些都能换成钱,四丫做梦都能笑醒。
四丫身体好,肯下力,天天跟着柳玉莲往山上跑,采的榛子不比柳玉莲少多少,柳玉莲看的直咋舌“老三媳妇你可真行。”
“呵呵,哪有二嫂能干。”四丫笑呵呵的看着墙边山一样高的麻袋
“捂几天好打”
“哦”四丫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的榛子,这些可以卖好多钱吧。采榛子接近尾声,四丫也不天天往山上跑了,坐板凳上拿棍子砸麻袋里的榛子,砸完了用簸箕bo(三声,没找到合适字)出来,然后用水洗干净,晾干。
说得简单其实干起来很费功夫,四丫采的多,老四和老五有时候会帮忙,老三有空也干点,还是干了五六天等洗干净晾上后四丫实实在在的睡了个懒觉,采榛子是又苦又累的活计,平榛还好,毛榛外皮都是细细透明的小针,直接扎到皮肤里,还没法挑刺,手上有老茧的人就好多了,女人采榛子手扎的肿了的大有人在。四丫疼的晚上都睡不好觉,这活干完了,才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邻人丟斧
四丫找了一天的黍子,吃过晚饭刚躺一会儿“杀千刀不死的贼种,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柳玉莲高亢的嗓音传了过来“别让我抓住,爪子剁了你的。”
“二嫂,丢啥了?”四丫提着鞋问。
“老四媳妇你看看,榛子丢了,不知道哪个贼种干的好事。”柳玉莲气的鼓鼓的“这两天我就觉着榛子不对劲,又看不出少多少,今早我偷偷的撒些灰在这上,你看看。”
老二家的的榛子摊开晒了东厢窗跟下有一铺炕的地方,二指厚的一层,地下铺的麻袋。
“你看这边的脚印,还有这边的色和那边都不一样。”
四丫顺着柳玉莲手看过去,靠正房那边果然是有人动过了,地下几个小小的脚印,没动过的地方有一小层灰色,那边明显没有。
“你看这脚印,准是大娘们儿干的,咱们谁脚印这么小?”
“二嫂你小点声,没准是孩子,谁家孩子来拿的也说不准。”四丫斟酌着说“再说你也没抓住不是。”
“能是谁家孩子?白天就她一人在家大门都关着,想干啥都方便。”柳玉莲越说越大声,就要去找季兰香“别拦着,我撕烂她那贱嘴,我让她馋。”柳玉莲认定是季兰香偷了她的榛子“你也看看你的去。”‘
四丫转过去看自己的发现没人动过,她是平摊后又用棍子划出垄沟的样子,动过一眼就看出来。
“没少”一样的东西就动了我的欺负人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偷人的下场。”柳玉莲抄着胳膊就进了正房
“二嫂,你消消气,慢点走。”四丫扯着脖子在后头嚷嚷,希望有人听见过来看看,八月的天气还很热,吃过饭的人都在外头乘凉,四丫知道这会儿碾子跟前有人,碾子离着院子就二十来步。
四丫边喊边追柳玉莲“二嫂你消消气,别动手”。
这会儿柳玉莲已经窜进了屋“臭不要脸的你个,偷我榛子,哪个牙想吃我帮你拔去。”柳玉莲伸手就够坐在炕上的季兰香,“你给我下来 ”,一把抓住大脖领把人拽到了炕边,季兰香没提防她会突然动手
“你咋就说我偷你榛子,你有证据?你抓住我胳膊啦?”季兰香用手抓着那只揪着自己脖领的手,
“就是你,除了你就没别人,脚印是你的,你承不承认都是你,我打死你让你偷。”柳玉莲把季兰香拽下炕抡胳膊就打,季兰香也不能让她白打,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撕吧起来
“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快松手啊,二嫂你松手,大嫂你也松手。”四丫急的直跺脚两人谁也不听她的,一转身跑出去喊人了
“快来人呀,打死人啦”这嗓子管用了,一会儿工夫呼啦啦跑来一帮人
“哪打人了”“里屋,在我大嫂那屋,快,快点”人呼啦一下都挤到正屋去了,待把两人分开看时,季兰香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挨了柳玉莲好几巴掌,嘴角也破了,鼻子还在流血,头发也拽下来一绺子。
柳玉莲没啥事,就是胳膊被挠了几条子“不要脸的小老婆,偷我东西,呸,看我打不死你。’”柳玉莲仍然愤愤不已被人拉拉扯扯的拽到了外面。
四丫打来一盆水让季兰香洗洗脸,又帮她梳了头发“大嫂,我知道不是你。”四丫说,直觉告诉她季兰香不是那样人,就在那天因为说孩子的事请以后,四丫觉得季兰香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为什么又想不透。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当当砸门,四丫赶紧去开门“秋华呀,这么早”四丫侧身把秋华让进来,“有事?”
“可别说了,我得找大嫂赔不是去”秋华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怀里抱着升。“缺德地孩子,姥姥家白疼,都是白眼狼“大嫂啊,我对不住你。”
“这一大早的咋的啦?”老大撩帘走了出来“上屋吧,你大嫂才起。”
“大哥我对不住大嫂,”秋华抱着升进了屋。“大嫂,你没事吧,都赖我,天天让你看孩子,害你挨了打,我看看,我二嫂下手咋这狠?瞅瞅,都青了。”昨晚挨打的地方都青了,季兰香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个眼角是紫的嘴也肿了,惨不忍睹。
“大嫂,这事不怨你,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秋华看着这脸又羞又恼又心疼。“都是铁蛋和石头那两个兔崽子,你看看,昨晚你们打完仗我婆婆给我端过去的,说他们两个这几天就往家拿榛子,一天拿点一天拿点,让我婆婆攒着。昨晚你们打仗,我婆婆听了才知道在咱家拿的,让我端过来说清楚,大嫂都是我没管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没事,他们才多大 ,不懂事呐,你别往心里去。”季兰香脸上没啥表情,“大嫂,我去找二嫂说清楚,这事不是你干的。”说完又风风火火的端着升去了东厢房。
齐桦林进屋伸手搂住季兰香“你受委屈了,我让老二媳妇给你赔不是。”季兰香红了眼圈“你知道就好。”
吃饭的时候,老大把老二叫出来不知说的啥。老二回屋不知道咋说的柳玉莲,开始还听到柳玉莲争辩的声音,后来就没了动静,过很久才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土根的哭声,然后是很大的关门声,再就是柳玉莲的嚎啕大哭充斥了整个院子。
黍子还没找完,老三和老四前些日子赶驮子走了,算算也快回来了。老大带着老二去压场院,四丫和老五一起找黍子,柳玉莲没来,四丫觉得今天特别长。
晚上柳玉莲鼻青脸肿的去给季兰香赔礼,话说的光棍大致就是我打人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她一般见识,老二也打她了。季兰香撇撇嘴,活该挨打,这事没完。
黍子找完头遍,再找一遍,捆好的黍头一个个的摆在压的溜光的场院边上摆了一圈,太阳好的时候散开摊平晒着。男人们忙着晒黍子拔黍秸,女人开始找谷穗,老五也在女人之列。
四丫抬头看了一眼长长的垄条,唉,谷子四五天才能找完吧。找完谷子也该扒棒子了,翻地。山里来冻早,这些活要在上冻之前忙完。
四丫缓过神的时候已经上冻了,忙了这两个来月,看着自家小山一样的棒子,灶屋里两个仓子里满满的谷子,黍子还有黄豆绿豆小豆芝麻荞麦,四丫觉得很圆满,还有更圆满的:她怀上了,快两个月了。明年五月份的月子,阴历四月份,正是好时候。
知道四丫怀上了,老三高兴坏了,还特意从县城给她扯回来二尺半小花布,说是做小被子。
让柳玉莲笑了还几天,说他可有当爹样。这几天家里的男人们都在砍树准备烧炭预备过冬的东西。老五平时不出门,没事就砍柴,墙外垛着的柴足够几家烧一冬的。男人们勤快,没事把柴都剁的尺半长,山似的一堆,烧的时候方便,山里人家看柴堆就知道这家人勤快不勤快,有的要做亲的家也会偷偷看人家的柴堆的大小,来评判这家人能不能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时更新,敬请期待
☆、过大年热热闹闹,得双子各怀心事
秋天的时候,老三专门套车买了一趟缸,拉回来两只二缸一口大缸,两个小缸腿,又用骡子驮回十只坛子六个大的四个小的,四丫说大的腌菜,小的装油装盐。
四丫他们在上冻之前把园子里的嫩豆角,茄包子,小辣椒,青柿子都摘了回来,刨了些个地环和鬼子姜都腌成咸菜,三家分了。
北方的冬天漫长寒冷,就靠咸菜酸菜和大白菜土豆过冬。立秋后家家也都晒点干菜,比鲜菜好储存。
菜畦里的芹菜连根挖下来,找了个破筐收拾好了把芹菜栽进去,放炕头上可以长出来,过年能炒一盘。又弄个瓦盆栽了一盆葱。看着四丫挺忙里忙外的,老三说四丫就像一只仓鼠,一点点的搬吃食,四丫说谁家不这样,都是仓老鼠?
老吴家早早的开了局,做了聚家子,招人在家耍钱,谁赢了他抽钱。这一冬天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男人们也去上山打狍子,掏獾子,下套子。老四天天往山上跑看兔子套,也套了十来只兔子。
进了腊月,农村就有过年的气氛,扫房,蒸豆包杀猪,烧肉炸丸子,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过年进入高潮,过完二月二年就算过完了。
这是四丫嫁过来的第一个新年,充满了期待。柳玉莲找她商量淘米蒸豆包的事,四丫在老姨家只是打下手,让她干心里还真是没底。“要不二嫂你先蒸,蒸完我再蒸,我先看,没做过我这心里没底”四丫斟酌着说。
蒸豆包,从淘米,推碾子到包包上锅蒸都不是一个人的活,而且几斤黄米兑几斤糜子也是有数的,这些四丫都不懂。
“那我先,你看看,我蒸出来你心里也就有底了。”头天说好了,第二天四丫老姨来了,说给她蒸豆包来了,四丫高兴坏了,刚打瞌睡就递过来个枕头。
老姨的帮忙让四丫松口气,山里人热情,谁家蒸豆包赶上了都让尝几个,四丫家就尝出去一锅有余。
“老姨你住几天再走,快杀猪了,你等两天。”农村杀猪是大事,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叫过来吃上一顿杀猪饭。齐家沟人口少,谁家杀猪都要请一条沟的人来吃,杀猪那天白肉管够,小米干饭尽量吃,一般家里猪个小的都不敢先杀。
齐家男人商量着杀猪,年年都是齐家先杀,年年都杀两头猪。
请一条沟的人吃饭加上送亲戚的半扇猪肉就没了,就是这样他们还是年年先杀猪。
杀猪那天比过年还热闹,一早院子里就站满了人,四丫有点傻,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几个五大憨粗的汉子进猪圈抓猪,猪凄惨的嗥叫,被抓住的猪捆了个四蹄攒扣,一根粗木棍子从四个蹄子中间穿过去,两个人抬出来放在院子里准备好的大案子上侧躺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