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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你就当我不是英雄好了,」
「才不呢!」她主动依偎过去。「铁哥是我生命中永远的英雄。」
「总算说一句中听的,嗯,继续。」
清清笑捶他一拳。「没啦!换你也说两句好的来听听。」
「夫人,你今天的风度真教我着迷,原本我还担心夏银秋的自说自话会惹怒你,你能够动心忍性,果然大有长进。」他颇识大体的说。
她格格笑道:「全仗施姑娘手脚快,将夏姑娘拉出亭外,我发现,我的肚量实在小,受不了有女人对我老公虎视眈眈。说真的,我才该感谢夫君不被美色所迷,否则以我的中人之姿,如何敌得过那对姊妹花?」清清坦率直言,丝毫不矫揉造作。
「傻清儿!」他对着妻子漾起热情的微笑。「你的美丽正是我所希望得到的典型,太过娇艳的女人我反而没耐心敷衍。说难听点,我和你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
「噢!」她前面高兴后面泄气,揶揄道:「亏得你博览群书,满腹文章,也不能举一个好听点的比喻。」
「既然当了江湖人,太斯文反倒笑话。」
「好一副幽怨的口吻,你这帮主当得可真不情愿啊!」
王之铁长长吁了口气。「不,既然当了,我自会拿出手段,不负义父所托。」
「当真不悔?」
「悔之无益,也就不悔了。」他冷静的回答。
「唉!我还期待你弃冠求去,好与我做一对神仙侠侣,踏遍五湖四海,到处行侠仗义呢!」清清总不死心,叹道:「看来该死心的人是我。」
「会有那么一天的,清清。」
「嗯,我会努力期待。」她的声音又柔又甜蜜,老公若不能实现诺言,铁定要他惭愧莫名。
王之铁一双微笑的眼睛,非常温柔。
他们在泰山过了两夜,为的就是一睹「旭日东升」的奇观,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山高雾重,破晓时分往往白茫茫一片,等到云雾散开,太阳已高挂空中,错失美景。他们在山顶过了两夜,才看到一次日出的绚烂多姿,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好景,却是很值得期待的。
离了泰山,朝西行。
「还是跟铁哥在一起比较好玩,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这就是广读史籍杂文的好处。每到一个地方,你都能很快想起它在历史上所扮演的角色,有哪些闻名的景点。」清清俏丽的脸上流露着愉快的神情。「我服了你啦!怎么同样一颗脑袋瓜子,你样样记得,我则丢三落四,记得这项便忘了那样,幸好身为女子,否则连秀才都考不上。」
「过目不忘,是很可诅咒的一件事,许多事情想忘却忘不了。」王之铁凝视着她,双手背负在身后。
「干么?又想起我曾偷溜出去当侠女的事?」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她从头到尾只有这件事对不起他。
「这点,我已大人大量的把它忘了,只要你别再犯。」
她格格娇笑。「敢说我,你自己的毛病也挺大的,明明是牢记在心,却又口是心非。男人哪,就是死要面子!」
「你要知道,沉默是妇人的美德之一。」他的语气转硬。「没有一个男人会很高兴的接受他的未婚妻逃开他身边一年半的事实,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他索性说出肺腑之言。
「不是你差劲,是我差劲。从小就像匹野马,不爱女红,不善烹调,偏偏喜欢舞刀弄剑,想见识一下外头广大的世界,我娘都给我愁白了青丝,也没法子改变我。」
清清顿了顿,含情的眸光缠绕在他身上。「铁哥讨厌这样的我吗?是否后悔娶我?」
「不!」他说得非常坚定。「清清,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很早以前就认定的,只要你别再有离开我的念头。」
清清温柔的笑了。「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啊!只是沉闷的日子过久了,会使我喘不过气,想出门透透气,而非想离开我的铁哥。」
「我明白了。」他莞尔一笑,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王之铁承认自己娶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有女性温柔的一面,也有狂野任性的一面,不过,他不早知道了吗?没几个男人有幸在婚前熟悉妻子的个性和喜好,他也算是赚到了。
夫妻两人一旦谈开了,愈发心无芥蒂,一路见山游山,见水乘船,玩赏各地景色,细数风中飘零的花瓣与落叶,看天苍苍、水漾漾……
语已多,情未了,此心到处悠然。
第三章
夫妻两人来到赵县,拜访王之铁旧时的一位朋友。看男人们把酒话当年,清清也有点欷吁,最快乐无忧的童稚岁月总是一溜而逝。
到了约定的日子,王之铁携同妻子漫步赵州桥,那是隋朝匠人李春所造的大石桥,远远望去,桥身如一道弯弯的彩虹横跨河上。
阳光和煦,清风凉凉,游人如织。
「铁哥啊,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清清十足讨好的望着丈夫。「下次再碰见你的老朋友,求你别再端出书生架子,当书生娘子挺累人耶!」
「怎么会累?你什么都不必做。」
「就是这样才累啊!我整天都在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会教人捉住把柄,因为你那个沈书呆朋友天生一副捍卫礼教的嘴脸,害我连动也不敢乱动,生怕丢了你的脸,而这种『酷刑』比舞刀弄棍更累。」
王之铁失笑。「我只有这么一个书生朋友,难得让你文静一下也不好?」
「应该文静时我也很文静,可是,文静跟装木偶人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清清吐出一口大气。「沈书呆根本读书不求甚解嘛,难怪永远当个酸秀才。依他所言,传统礼教下的女子,不都成了木偶人?丈夫说东,她不准说西,丈夫要她站着死,她不敢横着死。」她发誓铁哥若要再一次拜访沉家,她绝对很「贤淑」的躲在家不当跟屁虫。
「你何必管他说什么呢?每个人性情不同,不可能以同样的模式去要求。大概他的亡妻很合他的心意,所以他更执着于那种『良配』。」
「谢天谢地,我不必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否则我非逃走」她忙捂住嘴。糟糕!一时说太快了。
王之铁已拧起了眉。
「我们多住两天,跟沈世兄好好叙一叙。」他故意说。
「不要啦!铁哥……」她苦了脸。只待了一天一夜,她都要尖叫了。
「不要?太少是不是?那住上十天半个月好了……」
「停!」她求饶。「求你别再往下说了。」
「敢打断我的话,看来你果真需要沈世兄的『指教』。」他的嘴角牵成一个迷人心窍的微笑,清清才知他在逗她玩儿。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她圆睁杏眼。
「夸大其辞。」
「说好了,别再去打扰人家。」她还是不放心的想确定一下。
「何必吓成那样?当作一次难得的体验不就得了。」
「当木偶人?免了吧!」
「你这个老婆有点嚣张,我说一句你回一句。」
「那是你占了便宜,娶到像我这样恰到好处的老婆,既不像木偶人啥也不敢说,也没有你说一句我回十句的恶劣,刚刚好,很完美。」她对自己永远有信心。
「你现在不也回了我好几句?」
「反正不到十句,是个男人就别计较小节。」
「你想骑到我头上来吗?夫人。」
「什么话?我只不过在尽情享受『王夫人』的特权荣宠。你可知道,在你面前为所欲为,还能活得轻松愉快,真是人生至高无上的快乐。」她贼溜溜地笑了。
王之铁放声大笑。的确,他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有爱妻百无禁忌,放胆直言。他握住了她的手,很有力却又很温柔,让她感到他是多么珍爱着她。
「帮主」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呼,那故意拖长的尾音嗲到了极点,不用说,是夏大美女驾到。
当然,没有人敢让帮主久等,事实上是他们早到了。
清清低声道:「我的手又开始痒了,铁哥,我可不可以揍她一顿?」
王之铁也低声道:「相信我,我也很想把她的嘴巴封起来,但,不能让人笑话帮主和帮主夫人没风度,所以,忍一忍吧!」
唉,当大人物就是这点麻烦,不能随心所欲的发脾气。不过,清清暗自决定,夏银秋若不收敛点,对她老公乱拋媚眼,她明的不能给她难看,来暗的总行吧!
鸳鸯自是多情甚,不容双美一处栖。
郭大帮主夫人,绝不与人共事一夫。
☆ ☆ ☆
蚕,在茧中。
花如雪自觉是一只蚕,逃不出密密层层的忧愁。
窗外,寒星满天,数一数可有比她寂寞的日子更多?
她是老帮主寒不英的遗孀,却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妾,不曾生下一男半女,只能依靠新任帮主的慈悲在帮中养老,而她不到四十岁。
胸中便是有千万种的深情,又能向谁诉去?无限的相思,满腹的情愁,深闺的空虚寂寞,都无人能说。她像是被囚于冷宫中的妃子,这人间的良辰美景、风花雪月,再也和她不相干了。
纵然生得千娇百媚,也只能平白辜负。
这时候愈是美丽,愈是伤感,不是「红颜薄命」一句话所能安慰。
四更天了,刺绣精美的罗帐忽然被一双巨掌分开,一个年近五十的高大男人穿靴下床,很快的为自己整理好仪容,摸一摸唇上整齐漂亮的胡子,满自负的说:
「在帮中,再也见不到我更好看的胡子,不,不,走遍北方大地也找不到第二人。」
这副臭屁的口吻简直是夏银秋的翻版,不对,应该说夏银秋遗传自他左护法夏居正。
到今天,他仍是个漂亮的中年人,男性魅力十足。
花如雪曾不只一次怀疑,他爱他的胡子比爱她更多。
十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师法吕不韦,将自己的意中人献给帮主寒不英,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她居然不下蛋。
「你要走了?」即使习惯了,仍忍不住难过。
「天快亮了,我不想被人看到。」夏居正吃干抹净,不多留恋。
花如雪心一横,挡在他前面。
「你干什么?」他皱眉,开始不耐烦。
「居正,我想通了,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受够了!」她以一种恳求的目光凝望他,期待他伸出援手助她脱困,重见天日。
「你不想我再找你?」
「不,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疯了?」他真是被她吓了一跳,忙斥道:「这绝对行不通!」
「为什么不行?」她迎着他那双既冒着怒火又冷静的眼睛,依然动情道:「你是鳏夫,我是寡妇,私通才惹人非议,成了亲反倒光明正大。何况,我们原本就是情人,十年前你是打算纳我为继室的……」
「你真是疯了!」他打断她重提陈年旧事,忿然回道:「你忘了你今天的身分?你可是寒不英的遗孀!我要是敢甘冒大不韪的娶你,我往后也别想在『天龙帮』混下去了。」
「这世间鳏夫娶寡妇的多得是……」
「你当我们是市井俚民?好歹你也进帮十年了,江湖人最重什么?道义!『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你是老帮主的遗孀,谁敢娶你?帮中兄弟一人一口口水就足够淹死你。」夏居正才不想为一个没用的女人,牺牲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地位与威望。
他以为花如雪有足够的魅力诱使寒不英将她扶正,成为他背后的一股助力,谁知她十年如一日,仍是妾。
江湖人不拘小节,却看重家法,妻是主人,妾只比丫头地位高些,在闺房内得宠不代表她有权力在帮中兄弟面前露脸。
花如雪美丽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愁。「既然我活该守寡,过着古井不生波的日子,你又为什么要来撩拨我?你以为你偷偷地来,又偷偷地走,神不知鬼不觉,就不算甘冒大不韪?夏居正啊夏居正,你一再玩弄我的感情,随意安排我的命运,你良心何在?道义何存?」
「你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我顾念旧情,怕你芳心寂寞,所以趁着你侄儿不在的时候跑来安慰你,不也是爱惜你的名节?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威胁我,你才会良心不安呢!」夏居正以家传招牌的傲岸姿态面对昔日的意中人、今日的鸡肋,冷笑道:「帮主就快回来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他依然要尊你一声『雪姨』,供你丰衣足食,直到你死为止。你的侄儿花少杰也能成为帮内的专用大夫,前途不可限量。你是聪明人,该如何抉择应该很清楚,千万别自个儿打碎了饭碗才好。」
男人挥挥衣袖,走得毫不留恋。
花如雪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一颗心彷如坠入古井的最深处,好黑、好冷。
☆ ☆ ☆
天龙帮,整个北方势力最庞大的一个帮派。
占地极广的总堂口,正在举行半年一次的会议,分派各地的首脑人物全部回总舵作例行报告,除了生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