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回统共给了他们店里十二套花色,每套许了三十两纹银的价码与咱们,可是还算合适?”边将契约文书递了过去,又接着告诉道:“另外我们双方还约定了,若是能卖出三十套外,便另行再核算红利分成之事。”
“怎么还另有红利分与咱们?”刚才听得每套三十之数,二奶奶已是心中欢喜,虽不知如今这世道三十两能置办多少货物,但就以先前采买丫鬟一事来看,已是足够抵得过那次的花费了。
这旁卢临渊已然微笑应答:“说定了先前许的那三十两,本就是比照着每套取一而来,多出的自然就得另当别论。虽是如此,我当时也不免为之一震,咱们这是回到了童叟无欺的好年头咯!既然那位大掌柜的能有此一说,便不会欺瞒我们才对。”
“疑人莫用,用人莫疑。由她当场就与了咱们定金一事,便可看出其是真心相交,并非那等唯利是图的奸诈商贩。”
提及这一出手,便是二百两的定金,这旁的卢二爷不禁,颔首附和一句:“加上前次那单绘制招牌的银子,咱们手里的也该够买几亩上等水田?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安心寻人置办,留在身边办货,也不敢全都投入其中,却是叫人心焦啊!”
“眼前确实不敢,拿现银都往里投,毕竟还得考虑到万一,哪天被府里分了出门,咱们连个安身的所在都没有。而且咱们身上这许多银两,也不敢显露一二。留下今日那两百两现银做本钱,也就足够了办上一车货的,其余的索性托梁掌柜的去省城时,换成银票才好。”
听此提议,卢临渊不待半分迟疑,认真点头应道:“确实夹带银票上路,更能藏得稳妥。只可惜了,原本这些日子挣得那些银两,原本还打算去程记与你裁两身好的来穿,如今看来回去府城后,却是不好解释,咱们是几乎空手而来,又为何能有闲钱置办行头的。哎,这么吊着瞧不见尽头,倒不如索性分了出府,单过的好!”
被他这般应道,那旁的二奶奶不免也是一惊:“呀,你不提我倒是险些忘了。今日蔺兰还与我说起,有关咱们新买来的那两个丫鬟之事。眼下在这偏远小院住着,倒不碍事,只是哪一日府里命人接了咱们回去时,可怎么好?即便摆在内院,也不敢保证就能安然留下。”
确实,正如现在名为叶渟涵的二奶奶,言道的一般。这卢府上下也唯一太太屋里,才能有两个大丫鬟的名额,而儿媳一辈里,更是没有胆敢越过这位的!虽说另加上正屋里的两位老妈妈,实实在在却是有四人伺候着,可谁又敢多言半句太太的不是?
怕是自小家境优越的大奶奶,也是因此未敢过留下一个陪嫁的大丫鬟,才换作了两个妈妈在身边的吧。如此一来,倒显得西厢内这位二奶奶的娘家,更是穷酸的很!只一个陪嫁的丫鬟不算,还另跟来个年过六旬的老苍头,明面上在府里也领着外院副管事的月钱,可哪个又将其放在眼中哦。
如今倒好,这两位不过是往乡下地方养个病罢了,回来时居然还另添了两丫鬟,又该如何解释其中诸般。这银子是打哪儿来的?丫鬟往后的月银,又该由哪个来给?若是划归府里与她们月钱,这卖身契可是就此,便得送交到主事的太太手中,才算合宜?
这一连串本还未被两口子想到的问题,却是由一介丫鬟处说的分明,不免使得两人咋舌不已!
是啊,这等要紧之事,为何两人都未曾想到,不由对视齐齐叹了一声:“看来光是学着这里的说话方式,还是远远不够的。此番险些出了岔子,便是给咱们俩上了一课,这万事还是谋定而后动才好。毕竟已然是回头无路了,不如仔细想想,旁的退路好歹得留出一条来?”
“蔺兰与我提的法子,也是索性在有熟人照应得到的地方,置办下一处房产,以供往后咱们办货便利,也是不错。”点了点头,接着将方才陪嫁丫鬟给支的一招,提了出来。
犹豫片刻后,不由喃喃低语道:“置办房产嘛,若是能在府城境内,显然最是合适,就是往后出入也是便利。但症结所在,却是容易叫那有心之人,瞧出端倪也就不妙咯!”
认真分析了此种可能性后,两人也是一致否决了这桩,宁可是不便出入,也必不能叫人抓住把柄。万事需得慎之又慎,方为上上之选。
待第二天起,便特意命了外院的蔺管事,暂且停下手中差事,每日里往附近的四合镇上,寻一处合宜的僻静小院。正是因为,两人连夜将其间的利弊,想得通透,发觉倒是这远离府城的四合镇,反倒更为安全。
但就在第一日蔺管事,出行归来之时,却从其口中听得一桩,更为稳妥的去处,那便是小院背后连绵起伏的群山!
“老头原是按二爷的吩咐,往镇里寻那僻静的地界。临路过梁掌柜铺子时,想起了这位地头一定熟的很,便略为提了一提。那位倒是识趣,不多问其中详情,只是留心提醒了几句,听入耳中老头大觉茅舍顿开。”
原本梁掌柜那般的生意人,他家又是新近几十年间,才由外地迁移而来,自然与此刻卢家这两位主子的心境,颇有些相似之处。万事小心行事,才高高摆在首位。
再则先前又得了不少帮村,自然更是知无不言,所以便将自家初来乍到时的那番置地之法,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全都吐露与蔺管事知晓。
“之前怎么没想到,索性避在这茫茫大山中,才是最好。而且卢府那等的人家,不也是未在镇子上置办房产,反倒是在后面的山林中选了其二嘛!”
“若是能寻了人,往省城衙门打探清楚,府里到底是置办下了那两座便好。咱们需得离着远些,莫要叫人瞧出……。”
却不料,未等那旁二奶奶说完,就被身旁的卢二爷出声拦道:“正所谓灯下黑。越是远避反倒是费心费力,未必能躲得过。而且咱们用你的名姓置办那山头,只怕就是有人问起这主家来,也未必有几个能识得究竟是哪一位!”
想妥了法子,自然需得加紧出手,毕竟此刻离着两人出府,已过去整整一月半了。再加上,置下山头后还得修一处容身的所在,放敢将两个新买的丫鬟留在自家山上。
这头待卢二爷乔装后,领着蔺管事一起,由杂货铺的梁掌柜帮村寻了经济往后面山中去,选定合宜的山头。而另一方,却不是询问好工匠准备建筑事宜,而是寻了那两个新来的丫鬟前来问话。
事情也确实如先前所料,这两个丫鬟虽都不是本地之人,但也算得离此不远。其中一个王姓的丫鬟,自家就在十五里外的村落中,连着祖上三代都是给地主做佃户过活。只因年前老娘生了一场大病,才欠下六两银子的汤药钱,没了着落。
如今,只来此短短半月时日,便已脱了初时的憔悴之色,面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所以,当听得二奶奶说是,要将她家人接来同在一处住时,不觉已是泪眼朦胧,跪到在地便不住磕起头来。
☆、第十九章置办山林(上)
这边一个才刚是磕头不起,那个忙不迭也是跪倒一旁,轻声抽泣起来:“奴婢家中虽不是佃户,却也过得实在不如意,年前家中大姐已是被舅妈领了去,卖了一家做小。要不是看我还未满十四,指不定这会儿就也被……。”
听她这么一哭,莫等厅上二奶奶发问,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蔺兰已是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那人牙子不是说,你们就因父母双双过世,家中再无旁人,才由你家舅父做主,写了卖身契?”
本还欲留口的小丫鬟,此刻却再也按捺不住,慌忙摇头:“家中爹爹上山砍樵,不慎跌落谷底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这一家人的生计也就此短了大半。奴婢大姐被舅妈领去,就是用来抵奴婢娘亲上门求借的二十两活命银子……。”
后面已是越说越低,当吐露其家中分崩离析的真相时,更是泣不成声,再道不出一字来。原来这边的佃户家女儿,已是颇为悲惨,只为得无钱还上药铺汤药银子,才被迫无奈将其卖了与人。
但相比而言,那边的樵夫女儿更是苦不堪言,若是欠了旁人家的银两,倒还罢了。毕竟人家是药铺买卖,而并非那专为解人疾苦的善堂,能赊账与你先行施救,已是不易。可这等逼迫自家至亲,终是各自离散再难相见之事,无疑触动了在场众人的心弦。
在众人的片刻沉寂后,那丫鬟又爆出一句,更为惊人的。原来这一切,却是出自她舅父家至今没有子嗣,可延续家中香火,所以看上了姐姐、姐夫家的两个不过六、七岁的侄儿,正想借此之机劝说了自家胞姐将那小儿,过继与他。
听到此处,众人更是愤恨非常。居然为了他家的香火,才出些下作的手段,步步紧逼,直到姐姐一家到了破散边缘。
旁人不说,此刻最是气愤之人,便属同为生计无奈,自请了卖了死契的丫鬟麦冬。记得当初,家中仅存两亩薄地可用以耕作,另有娘俩几个与人浆洗衣物,如此艰难才得以勉强过活。
族里表婶家,有个侄女听说是早几年,便卖了与城中的富贵人家做活。不但每年能给家里留出一份口粮来,另有月银替补自家爹娘使的,而且她也曾亲眼瞧见过,那原本又得皮包骨的族亲妹子,每次回村来时,已然一改往日的枯瘦面貌。
单是想到能给家中省下粮米,便叫她心动不已,何况还能另有月钱可替补家里,供养弟妹们,于是就打定主意,自请卖了那家外院做个粗实丫鬟。
而今,回想起来,亏得自己实在是运气不错。前后没过两月,就被二奶奶相中,领了来这郊外别院中当差。眼下更是带着这新来的两人,一并忙活洒扫、做饭几桩,并不算重的活计。也是自己伺候在这两位主子尚算仁厚,若是真留在府城内,单是自己这直爽性子,便不能平安度日,吃些暗亏也定是再寻常不过。
难怪自己与两人同在一屋住着,每每夜间便能听到其中,那家破人离的小丫鬟,总是独自蜷缩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今日才算是真相大白,既然是叫嫡亲的娘舅卖了还债的!
亲情薄如纸一说,又怎足以形容面前这丫鬟,噩梦般的境遇。本就不是此世之人的叶渟涵,虽是不如麦冬那般的感同身受,但与她而言,更是难以想象人命不值钱,竟然已是到了如此地步!
不觉忙示意那旁两人丫鬟,将地上二人扶将起来,好好说话。
“前事已然不能回头,既然如今在我与二爷名下当差,便可算是从头来过。不说旁的我只问你们一桩,若是哪日我与二爷转回府城之后,要留了你们两家人,在山上看护家园,可能办好。”
“怎么不能,奴婢,奴婢们谢过二奶奶的大恩……。”两人中反倒是这佃户家的女儿,言语间更为爽利。看来他家平日里,也没少与地主家打交道,倒是懂得进退些。
再加之,那樵夫家出身的小丫鬟,又一次显得激动不已,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边让同是村人出身的麦冬,安慰一番。这旁二奶奶已是领那佃户家的女儿,明日便同蔺管事一起,去往自家说定待等今年秋收之后,便全家迁移来此处,佃了二奶奶名下的田地过活。
“现如今,这些田地还只能挂在我的名下,而且你们也须得牢记此处田产一切,不能说与外人知晓。也正因归的我名下,这夏税、秋粮就得按朝廷的法度缴纳。你们家既是佃户,我家却比起旁的地主而言,多与你们家半成的粮食,只当是守口如瓶之事的代价便好。”
见那旁的丫鬟,忙是摆手摇头,不敢多要主家的米粮,这旁二奶奶已是快了一步,直接给出了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将其阻止下来。
原本对于他们夫妻二人而言,还想多分给他们些,临时将蔺兰招来询问可否,却是当即便被劝说再三,定是万万不可。
多出半成之说,尚可算是田主仁厚,旁的地界不论,单是府城郊外,如今这般宽厚对人的和善地主,还是有的。但若是一下加出许多来,有违常理不说,也必定招来非议,更会因此吃罪了附近的雇佣佃户的人家,便是麻烦一桩,只怕更是后患无穷。
眼下正是要低调之时,哪里敢有半点异于常人之处,得了蔺兰的提醒后,两人便就此打消了念头。
但落在对面这丫鬟耳中,却是犹如救星一般。如此一来,自己与家人便不用再分开,那多出半成的粮食,定是能叫爹娘欢喜一场。
再看另一旁的小丫鬟,蔺兰也已忙是劝慰道:“咱们二奶奶,既然过问你家之事,便必能保得你一家重聚。再则,你家爹爹不过是伤了腿脚,又并非是什么大病证,哪里就不能在起身做活的?”
一旁的小丫鬟也帮着,低声劝了起来:“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