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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比起原先在寨子里过年好上一些,再来便是这两个月的进项去了来回奔忙的车钱,更觉满意。随之而来的便是孩子们的变化,不敢说眼下会认多少字了,就是人人都能书写自家名字一事,便叫几个老长辈欢喜了好几日,更别提如今几个孩子正商量着,给自家整理账目一项了。
“学堂里的夫子说了,明年年头起,咱们也都能跟着庄上的孩子们一起,帮村着在东家的草药田里做些散碎的活计了。别的咱们几个不敢说,可往后咱们一家人看诊的银子,总算是有了着落!”那头一个年级最小的孩子,已是学着夫子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起来。
听得这旁的张工头,含笑调侃道:“谁家没事老惦记,挣钱换药吃的,这不是没事给你家爷爷我填堵吗?”
到是一旁为首的半大孩子,忙是摇头辩了一句:“五爷爷,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如今山下那位乔大夫除了在药堂里坐镇外,还时不时来咱们学堂里授几堂课哪!只是咱们还没能认满三百个字,夫子还没点头让去听讲而已。”
“讲课授徒?”就在昨晚听了自家孙儿提及药堂中的乔大夫父子俩,都会在学堂授课后的第二天。庄中的蔺大管事,便亲自寻到他家临时居住的院子里,说起了庄主的提议。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坐家常
原本已是决定随了自家五弟在此养老,此刻却被蔺大管事的提议震在当场。自家是有那祖上的手艺在,即便没有祖训不让外传,又哪里听说过谁家还特意为此在学堂里讲课教授的?
饶是知晓这庄上的东家本就有些不同一般,办个学堂不求人人会舞文弄墨,只想着让孩子们多一门傍身之技,才最为要紧。先前所授的医理虽是粗浅些,可好歹实用的很,如今再添上一门手艺怕是更佃户们是趋之若鹜!
待等自家五弟领着家中一杆人等回转大院后,不免是着急唤到跟前问起这桩:“你可是也听说了,让咱们兄弟俩开课授徒?”
只见这旁才刚坐定的张工头,也是缓缓点头:“那日与我提议入庄时,就曾说起过在学堂开课一事。不过也是明确告知,触及家传独门技艺的,皆可不必教习。”
既然提及了这档子事,倒也不再犹豫,直截了当与自家兄长商讨了起来:“就我所知,那山下药堂的乔家父子俩也是一般,只教授最粗浅的医理常识,但凡触及自家独门秘方的,皆是不可外传。”
“哦,原来已是有了先例!”听到这儿,那旁原还警惕万分之人顿觉放松下来。指了指桌上的茶碗示意自家五弟,润润嗓子,自己才接着问道:“那乔大夫家也是因为庄上日子好过,才自愿留下的?”
“听说原本是南方人士,只在隔壁村里做个游方大夫,又因为这庄内的药堂价钱公道,便隔三差五地来此采办些常用的药草。至于怎么被东家说服了搬入庄中,想必也与咱们家的情形相差无几。”
“是啊!说来都是世道艰难,能寻着那么一位好东家,的确是不容易。要是他们家能做的。我们也可做得,还能家中添一份进项,怎么看都是好事一件!”
“哦,怎么今日蔺大管事来,还与三哥提了进项一说?”
那旁已是笑着颔首:“说是与乔家次子一般,在学堂授课给年俸一份,每季再另给口粮半石,也是另几个夫子同等待遇。”停下了看了一眼自家五弟,忙又补上一句:“蔺大管事也提了,若是那日你张工头不做活计时。也可以补了我这差事继续留在学堂中,教授这门堪用的手艺。”
此刻落在对面之人耳中,倒是分外的惊喜。原本得知卢二爷有意让自家三哥授徒一桩,已算是意外之喜。毕竟已是上了年岁,不能再同他们一般每日忙碌的三哥,若能在学堂教习倒还使得,可居然还愿意将张家这档子差事一直延续往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本想着东家也是看张家如今不算宽裕,才额外帮村一把而已,又谁知并非一时之念,而是想着长久以往,怎不叫人惊喜在心!
别看如今自己还算硬朗,可岁月到底不饶人。也不知还能这般劳作到几时,倘若能得一步退路,岂不更叫人踏实三分。今日蔺大管事所提。便是这一副安心良药!
待等明年开春自家三哥去了学堂授课,这家中可是又添一份稳定的进项,怎不叫三哥一家面露喜色。再看那头原本也是半信半疑跟着出了寨子的侄儿,此时也再度显出吃惊之色来。
“先前就听了堂兄弟们说起这家,可哪里想到真是这般有钱!请了夫子来教认字、算术还不够。如今还加了医理一项,外加来年春日里又添上我老张家这门手艺傍身。难怪这庄上的佃户们,个个都是干劲十足的模样!”
“单是给屋子已是留住了佃户的心思,哪里还用旁的添头,这东家还真是……。”自家娘子才刚接了一句,已是被这头的张工头家的侄儿当即打断道:“这你就说茬了,如今在这里住下才晓得,庄子上的佃户们原本都是别处搬来的。”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转而提醒道:“你可不晓得正是咱们老张家的这门手艺,才得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外头多少人家愿意跟咱们换了来庄里住下哦!”
“远了不好说,但眼下瞧见的那片庄主亲自打理的草药田,都能每月给各家添些零碎的,这可比往常给地主家放牛强得多?”又是一句实在之言,直指要害之处。
无需再三思量,也是明白当家的这句却是不假,毕竟都是家有儿女的,哪个愿意看见自家孩子们受罪吃苦?为了挣口吃的,那也实属无奈之举,而此处能免了银子,教授孩子们这些许多有用之技,无疑是给多留出条可走之路。即便往后这庄子待不住了,也大可另寻他处谋一份差事过活。
只是能有多少人家曾有过这般的打算,就不得而知咯!但就他张家众人看来,却是微乎其微,想必这渌水山庄不倒,定不会有人愿意就此离去,才是。
被当家的这般细细一提醒,那头的急性子妇人也是缓缓点头:“要说咱们家两个小子也已能跟着他三爷爷做半日的活计,可到底离着学成手艺还远着哪!真要是把这庄上的活计都忙完了,只怕还是有些时日,就不知道……。”
自家娘子担心哪桩,他自是明白的很。说句实在的,当年被朝廷停了轮班匠的差事,自家便有好些人弃了这门手艺,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可好歹还是学过两年,这回才得机会跟着出来试试运气,不曾想到是一路让人惊喜万分。
“还记得那会儿听了兄弟们几个,一说道起这庄上的好处来,就合不拢嘴,要不是咱们跟着来了,你敢信得几分?轻笑着反问一句。
的确这般的情形,几年前就曾听过,当时不过只道是出门在外的胡乱炫耀而已!漫说是寨子里的人了,就是自家亲戚也没几个能信以为真的,都当他们说笑一句罢了。
今日这张工头二哥家的侄儿夫妻俩,也是在听得了三叔即将在来年开春之际,得了一份学堂授课的差事后倍感意外,才愈发坚定了久留之心。即便连年岁不小,也不再能忙于活计的三叔都能寻来这么一份算是轻松的好差事,自家这般正当年的,更是无需担忧往后。
有了这安稳心思,年节里更是过得活分许多。直到开春伊始,满庄的孩子们重回了学堂中,听闻东家又让张家的老把式教授一门实用的手艺,更是满脸的欣喜。
“这可是好事哦!我说东家怎么想着,让张工头一家往咱们庄上搬,原来也是为了孩子们多学一门傍身的手艺。”
“那是自然不差,就瞧瞧咱们各家的大瓦房,这等好手艺真真是没得说!我估摸着地主家的宅子也不过就是大了些而已。”听得这头两人聊得热闹,也已有人挨过这旁接口便道:“人家老张家原先可是给朝廷做过好几代的轮班匠,哪是一般的把式哦?”
就在田间忙着春耕地佃户们,闲来无事说起这桩之际,另一头的学堂里,两为有别于正经夫子的授课先生,也正小坐片刻闲话家常。
不是蔺大管事有意安排,反倒是药堂的乔大夫用心良苦,想来当初还不知他口中的卢先生,便是这庄上的主家,已是欣然留下。而随着张家的到来,卢先生便亲自与他道明了其中的原委。
闻听实情后,既又吃惊,又委实认同非常,毕竟自家不曾言明避祸到此的真相,也是同样顾虑颇多。到如今,还是避讳这桩自己也是无奈的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需谨慎行事才是他焦家一门得以安然多年的根本所在。
此番有意助东家一臂之力,也算是回报一二了。要知道,如今家中次子脸上再不见往日的愁云惨淡,便是东家的一片好意所赐。当初若没了学堂授课一桩,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整日闷在房中翻书,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反之,即便不能药堂看诊,可好歹还能教授孩子们基本药理,又可时不时在药田走动一二,已属不易了。
更有一桩,恐怕还会让他父子俩愈发欣喜之事,就在眼前。只是此刻正忙着春耕一事,还未及提上日程,想必要不得多时,便可让他父子二人去了这最后的顾虑,将当年被人诬陷一事,原原本本的道明清楚,才是。
这会儿,同张家比自己年长几岁的老哥对面而坐,便开始讲述起自家这一年来的经历。
“别看东家本是官家子弟,却因自小身子羸弱不曾放下自学医术一桩,想必老哥也听过庄主那座山上,另辟了药田一片?”
“早在那日坐车前来时,就听我家五弟提过。”
“那老哥可知,这位还能绘制图稿一事?”
“这……倒是还不曾听闻过,乔大夫要是知道详细的,说来听听才好,想老把式我当年也曾学过许久!”他口中的学过许久,自然不是指得家传手艺,而是另指绘制建筑图稿那桩。
听得那位东家居然还会这门技艺,哪里不让他有所意动。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刻用在老把式这会儿最是贴切不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春日踏青
也如同当初焦家父子,由卢二爷手中接过那册医书时一般,让自家五弟特意借来先前这庄上的众多图纸,铺张在正屋的长榻之上,老把式亦是用心非常。
“到底看不出来,这位东家年岁不大,懂得却是不少。这又是熟识医理,又能图稿也是画得不一般……。”
“还需用功课业,三哥你还不晓得吧,咱们这位庄主还实打实的有功名在身!”忙是接了老把式的言语,补了一句提醒道。
这会子倒是将这旁之人惊得不轻,不免喃喃低声道:“还真是太不简单咯!今日我可是听那乔大夫说起,这位东家自小身子弱,能活过这般岁数已是不易,还能考中功名定是平日用功的很!”
此刻他们还未能听蔺大管事提及,东家曾在户部任职那段,倘若来日得知后,更得忍不住惊呼出声。毕竟这般地小地方,漫说是京中户部了,就算县衙里的末流小官也是难得一见。
更何况,这位还是每日亲自在庄内四处走动一二的人物,想要将这两者联系一处,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再别提,这东家奶奶也是时常领着自家小女儿在山间散闷、游戏。
原本卢临渊将茶园隔绝在自家所居的山头之外,便是为了自家妻儿出门便利。即便药田之中有佃户家的孩子们时常出入,不都是那成年外男,却也无妨。
如今留了张工头一家在庄内常住,倒是不便随意步出院外了,毕竟重修山路一桩,自家所居的座山头也在其中,自然也需避嫌一二。
就在张家老哥俩细说东家之才时,卢家的小院里,也正在安排日后出门踏春一事。
“多收拾两件厚实的才好。别看山涧的溪水都开化多时,但也需防着倒春寒。”才推门而出的二奶奶叶氏,就听见丫鬟小娟正低声提点那头两个新来的小丫鬟装箱笼。
抬手唤过了小娟:“可是借着出门之际,去京郊瞧瞧你家里如今的近况,还是只叫梁掌柜那头顺道稍上些吃穿用度便好?”
“怎劳主子记挂,奴婢家中早已能自给自足了。再则,旧年里您让蔺管事帮村着置办下的十亩水田,也寻到了一家村户佃了去种,单是自家一年的米粮都吃用不尽,哪里还有旁的要紧事?”
却不想。这边二奶奶已是轻笑调侃道:“咱们这院子里也不曾谁都告诉了,这回踏春走得可是不近,本就算不得多绕远路。你确实仔细想好咯?”
听着主子的意思,只怕还真要一路北上不成?正欲出声追问详细之际,就见面前的主子悄然使了个眼色,才赶紧住了口。这屋里新来的两个小丫鬟,虽不是这邻近几个村镇上选来的。却也离不得多远。
原本打算由佃户家中选用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