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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的头摇的更紧,在卫瑾逼视的目光下,她终于服软,“所有兽类奴婢都怕。”
卫瑾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女子从认识的第一日起,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出生入死,镇定理智,竟然会怕动物?
“那银狐兔子总归可以罢。”卫瑾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份耐心,话多的堪比导教嬷嬷…
若在从前,跟其他女人一个月的话,也不及和她片刻说的多。
姜娆扯了扯唇角,“怕,蟑螂老鼠也怕!陛下别再问了…”
卫瑾愣了片刻,旋即单手握在唇边,似是极力克制住笑意,可高大宽厚的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她,竟然也会有弱点?而且是如此…奇怪的弱点!
姜娆放开他的手,愤愤地盯了他一眼,“陛下尽可取笑奴婢。”
好像来到金戈台,他的露出笑容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姜娆微微愣神,其实,他笑起来更好看些,可以掩盖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冷厉和残忍。
卫瑾抚了抚她的发髻,很轻很柔,“女子胆小些很正常,但是放在你身上,朕还是有些意外的。”
姜娆唇角咧地更开,绽出一个极是妩媚明艳的笑,“原来,奴婢在陛下心中是当做男人看待的。”
不出所料,卫瑾又笑了,“朕不好男风。”
姜娆终于忍不住,咯咯地轻笑起来。
这殿中有人,她一进殿门就已经看到,皇后隔着纱帘定定立在原地。
但如今,她不想退缩,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么各凭本事。
是以从开始,她就当做没有看见,肆意谈笑,因为她算准了,以皇后的性子绝不会在此刻出来搅局。
谢盈柔不是很装作喜欢隐忍大度?那么,就成全她好了。
割破凤袍,扰乱大典,私通宫人,这三宗陷害,宗宗要她性命!这笔烂账,绝不算完。
何况,抛开一切,姜娆更愿意遵从本心,上一世已经活的身不由己,老天再次恩赐的机会,她决不再错过,任人摆布。
强壮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过来,几乎是推进内室,“去罢,有朕在,一切都不必害怕。”
姜娆挂着甜甜的笑,主动环上他的脖颈,递上樱唇。
卫瑾握住她腰肢的手顺势下移,然后两人极是缠绵地吻在一处。
纱帘后,皇后双手的指节捏的泛白,没有血色,正如同她苍白的脸。
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毫不顾忌礼义廉耻,就这么公然勾引皇上。
而且皇上是如此的享受,那样柔软的神情,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再见到过了。
即便是如今她贵为皇后,外人看来光鲜,可那每月的初一十五,皇上很少碰自己。
这样的缠绵的吻,更是从没有过…
卫瑾绝不是受女人摆布的男人,为什么独独对姜娆这般例外。
她想不通,即便当真是姿色过人又如何,自己的样貌绝不会比姜娆差。
那些传闻听着,却远没有如今亲眼所见来的更恨!
那女子柔软的腰如灵蛇一般,款摆着被皇上推进内室。
自己和姜娆最大的不同,只怕就是身份地位,自从登上后位的第一日起,她便已经失去了这样肆意的资格。
皇后缓缓从纱帘后走出来,笑意温柔,“还记得多年前,臣妾随表哥第一次来这里,您送了一只射猎的银狐给臣妾。”
卫瑾点点头,语气很淡,“但是你却将它放生了,连那样珍贵的银狐皮也不要。”
皇后似是沉浸在回忆中,柔和仿佛一团晕开的光华,“不知陛下今日可还会如当初一般,送给臣妾?”
卫瑾任由她端来戎装,就势拍了拍她细白的手背,“皇后想要甚么,尽管开口,朕都应允。”
皇后的手微微一顿,盘扣散了一颗,多么温柔的语气,却疏离到极致!
而从前,就算他是那个面冷的三殿下,却总能对自己温柔。
可如今,只怕他的柔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表哥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在他面前,无论有多伤心,都要装作年少时的缱绻。
卫瑾不再说话,径直入了内室。
阖上殿门的瞬间,他静静立着。
七年前金戈台的往事,如潮水翻涌。
就在这华丽的九华殿,彼时他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少,谢盈柔豆蔻之年,已然名满天下。
谢家长女,风华无双,名冠京华。
上门提亲之人,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并不受器重的三皇子,没有大哥的稳重,也没有二哥会讨父皇的欢心。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曾料到日后继承大统之人,会是他。
而谢盈柔恰就是他苍白年华中,生机勃勃的那抹亮色。
年少缱绻,月下许诺,多么惹人艳羡的风花雪月。
他曾以为,她定是那个会与自己携手一生的眷侣。
直到同样的夏日,同样的九华殿。
卫瑾那一日是众人的焦点,不善言谈的三殿下一举夺魁,射下了最珍贵的银狐。
就在他捧着战利品兴致冲冲地到来时,内室轻声的谈话飘入耳中。
而正是这寥寥几句话,彻底颠覆了他的过往。
“柔儿,姑母问你,两个表哥,你更中意哪个?”靖贵妃的声音,平静如水。
卫瑾叩门的手,轻轻收了回来。
他是希望听到,谢盈柔如同月下许诺时一样坚定的回答。
可是里头沉默良久,没有回应。
那时候,大哥身子还没有垮下,他是尊贵的长皇子,同样是谢盈柔的表哥。
谢盈柔的声音终于响起,“柔儿还小,不急着出嫁。姑母您是如何想的?”
“两个都是我的儿子,姑母看你和阿瑾走得近些,”靖贵妃停顿片刻,“但若是阿瑾将来未能继承大统,你还会甘心嫁给他么?做王妃,而不是皇后。”
谢盈柔轻声一笑,“柔儿将来的夫婿,一定会是天下最高贵的男人。”
最后一丝希冀,缓缓熄灭。
她,始终都没有答应!
就在那一刻,卫瑾彻悟,原来表妹最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惹人艳羡的权势,而是那顶最尊贵的凤冠!
门外,叩门的手机械地落下。
谢盈柔脸上薄了一层红晕,欢喜地接过礼物,但是卫瑾的心却已经如同飞雪的寒冬,再看向这张绝丽的容颜时,只剩下了陌生。
这就是和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这就是天下人口中才貌无双的女人。
可为何,这一刻,她的样貌落在眼中,是那样的丑陋不堪!
谢盈柔不会知道,就在她十三岁那一年的炎夏,将永生永世错过这个男人。
嫩白的葱指在眼前晃了晃,卫瑾从遥远的回忆中收回目光,眼前的女子明艳可人。
半臂荷戎装,襦裙束胸,裙摆只及膝,合体的衬裤下是一双飒爽利落的皮革小靴。
姜娆风姿俏丽,容颜妩媚,就像是猎场上最艳丽的芙蓉花。
“想甚么呢,如此出神?”姜娆见四下无人,便坏坏地踮脚在他耳边轻唤一声,“阿瑾。”
卫瑾捉住她的腰,他从不是恋旧之人,那些伤痛早就留在七年前。
如今,已不剩一分一毫。
“朕不介意先热热身子。”他一使力,便将她打横抱起,作势就往床榻上走。
姜娆双腿抗议性地踢了踢,“奴婢费了好久才穿上的。”
卫瑾低头睨了她一眼,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竟然想的是穿衣服?
这个女人的思维,总是这样的不同寻常。
戎装也禁不住那手上的力道,登时就从肩头被扯下,酥胸半露。
下一刻,火热的舌便卷上雪峰的尖儿,肆意吮着。
两人衣衫整齐,却偏偏被他压着行如此之事,姜娆矛盾中竟是生了一丝别样的快慰…
难道这些天,身子当真是变的放荡了么…
因为猎场上众人都在候着,所以卫瑾只折腾了她半个时辰,餍足的男人显得分外神清气爽。
但姜娆只能委屈地蜷在榻边理好衣裳,那受欺负的小模样教卫瑾爱不释手。
就像才被雨水滋润过的花苞,水灵灵,娇嫩嫩,将要盛放。
放下她,卫瑾双臂一挥,“赶紧替朕更衣,时辰就要到了。”
看着姜娆忙前忙后地侍奉,他的心情复又开朗起来,姜娆却在心里忿忿不平,他使唤自己倒是顺手拈来,一点都不念情分。
但是,为何心里却并没有不悦,反而是隐约的甜蜜…
甜蜜,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她的生活,是那样的陌生。
“你喜欢甚么动物,朕给你猎来。”
不同于皇后的体贴贤德,姜娆却当真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认真道,“奴婢不喜欢猎杀,若陛下送东西,千万别教奴婢亲眼看见。”
卫瑾不以为然,“你这是假慈悲。”
“假慈悲也比真虚伪强。”姜娆目光流转,“很多事情只要眼不见,心就能静。”
卫瑾淡淡道,“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上一章有肉肉你们这些小妖精也不粗来!!哼,某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这一章继续甜下去,让小霸王们都得蛀牙,╭(╯^╰)╮!!
满地打滚要花花!
更新时间改为晚8点,大家表忘记了~~~
第44章 陷害
姜娆身为御侍;随行狩猎,并不僭越,她并非后妃;是以抛头露面上少了许多讲究。
但是临行前;卫瑾还是替她织就了一枚绞纱冠顶,浅浅覆盖住脸容。
这次,完全是出于私心;他不想让任何男人分享她的样貌。
皇后善骑射,脚踏一批火红的小马;英姿飒爽。
姜娆起初是坐在猎场外围,手里捧着水袋和汗巾;只能远远看见策马奔腾、万马驰骋,好不壮阔。
那是属于男人的天堂,展现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风姿。
夏日的风卷着芳草清香,金戈台凉爽,是避暑的好去处。
她始终都没发觉,自己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那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追随不休。
直到耳畔一阵尖利的嘶鸣声响起,骏马上那人风姿卓越。
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被大力卷上了马背。
姜娆从没骑过马,不停地反抗,胃腹中翻江倒海。
“王爷自重,请放奴婢下来!”她沉着气道。
但身后人只是更放肆地笑了声,便双腿一夹,急速奔驰了起来。
头晕目眩中,姜娆顾不得许多,狠狠冲着眼前那一截手腕咬了下去。
卫璃吃痛却并不停下,妖娆的脸容上反而浮起一丝笑意,“咬的很舒服,再重些…”
“卫璃你无耻!再不停下,我便要跳了!”他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就在姜娆奋力扑向马下时,这场剧烈的奔跑终于停止。
滚落下马的身子并没痛感,一睁眼,就和垫在身下人那双噙笑的眸子对上。
四周树草丰茂,灌木叠生,果然是隐秘的好地方,看来卫璃对金戈台了如指掌。
似是知道她会反抗,那双铁臂率先箍住她的腰,强迫着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
“你翅膀硬了,要攀高枝。”卫璃的手不安分地在腰际掐了一下。
姜娆扭动着避开他的气息,不客气地回答,“人往高处走,奴婢不过是俗人。”
卫璃见她如此绝然的姿态,胸中怒气冲撞,仰起头用力咬住她一侧耳珠,发了狠地用力吮吸,“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人。”
姜娆竟是闻言咯咯娇笑了起来,没有说话,但更意味深长。
卫璃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制在草地上,动手就去解腰间的束带,“看来是本王从前太怜惜你了,今日之后,就让你彻底坐实了本王的女人,将来看还如何攀龙附凤!”
他说到做到,姜娆绝对相信。
好在戎装繁杂,一时半会也扯不下来,姜娆始终平静地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王爷何苦,当初将我弃之如敝履的人是您,如今吃回头草的也是您。”
卫璃暗色的眸子掀起来,“抛弃你如何,只要本王如今想要,你就得乖乖回来。”
姜娆笑意更浓,妩媚入骨,“王爷,莫不是动了真心?”
卫璃身子一顿,姜娆紧接着说,“奴婢还是劝王爷千万别,因为染指皇上的女人,可是重罪。”
这下,卫璃火热的身躯如同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他先是摇头,而后唇角扯出的笑纹竟越来越大,眸子里却是十分复杂的情绪,似是痛苦又像快慰,“他真的如此做了…呵,你们怎敢…”
姜娆见他话里有话,趁着分神之际,便连忙抽身逃开。
身世如何,已经没有知道必要,不过都是往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卫瑾能查到的,一定比她所认知的多的多,就算那枚玉坠在手,但也并没责罚她。
因为在接受她之前,卫瑾定然已经接受了她的出身。
所以,再没有秘密可言。一笔勾销。
卫璃没有拦她,“你以为能逃得过去?有些事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