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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弹出眼珠瞪着他吃惊地叫了起来。
“啥人不象话?又怎么了?”周氏颠着小脚进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诧异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
鲁荣明生怕母亲听了问起来没个完,便对父亲使了个眼色,转头对周氏:“没什么,我和阿爸正在上海酱园里的事情呢。好了,吃饭吃饭!姆妈你先去外面坐下,我就把粥菜端出来。”
看到周氏出去,鲁昌轩忙凑到儿了跟前低声道:“阿明,我的意思是,最好让大娘留在家里,另外再讨一房做小,如果她一定要走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现在你先不要张扬,等你快要回上海时才和大娘挑穿,她在你面前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但在我们两个老的面前,她不敢的。到时看她的态度,反正两个小孩都是鲁家的种,鲁家都是要留下的……至于你的上海那个小姑娘,岁数好象小了一点吧?才只有十六岁,啥辰光才能生养啊?不行不行!还是在这里挑个年纪大一些的,过门后就能生养的大姑娘吧……”
“什么?阿哥在上海搭了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怪不得昨夜我看阿哥进屋时满面红光呢……”
鲁荣明还没来得及回答父亲的话,便听到了来自后门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禁头痛了起来,得,阿爸还想让我过几天再,现在让这掼脱货(败家子)晓得了。不定不到中午,全小镇都传遍了。还怎么瞒过钱氏的耳朵?
“小赤佬,声音轻点!讲噶响做啥?”鲁昌轩低声喝道。
“噢,晓得了。嘻,阿哥噱头蛮好哦,竟然勾上了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那阿嫂这里怎么办?阿嫂这么凶会随你的愿吗?我阿哥,你还是把那个小姑娘让给我吧?我也正好十六岁,好象和她蛮配的噢……”鲁荣胜嘻皮笑脸一副痞子相地将一只胳膊搭到了鲁荣明的肩膀上,身子也靠了过来。
鲁荣明嫌恶地把身子向旁边一闪。让他搭了个空,差点摔倒。
“胡什么!她可是你阿嫂!”鲁荣明向弟弟低声吼道,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这个小赤佬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连起码的长幼之道都不知道!
“什么阿嫂?你们没行过礼就不是!”鲁荣胜朝他示威般地耸了耸鼻子,然后拉住手端两碗粥正要出去的鲁昌轩:“阿爸,你倒是句公道话嘛……噢,阿哥么两个娘子,我这个兄弟么一个娘子也没有。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阿爸,我倒底是不是你儿子啊?”完撒娇般地拉着老头子的胳膊就象荡秋千一样甩起来。
他这一甩不要紧,冷不防的倒把鲁昌轩吓了一跳,手一松,一只碗就“啪”地一下掉到地上碎了。碗里的粥铺了一地,兀自在地上散发着腾腾热气。
“小赤佬你想干什么?”鲁昌轩气得抬手就在他头上来了一巴掌。“好好地一只碗一碗粥,就这样给你糟掉了!你是在拆人家(败家)是伐?”老头子越想越气,还想再拍几下,那厮早就抱头鼠窜逃走了。
早饭后,鲁昌林过来,在院门口遇到正要去雁城购买过节东西的鲁荣明,知道他己经将事情和父母了,因此进来见了兄弟夫妻俩也不多罗嗦,只是叙叙别离之情,又问了周氏的身体和钱氏母女的情况,便告辞了。他没有去钱氏房里探望,以他伯伯的身份去人家房里看望产后不久的侄媳妇终究不是很合适,所以他自动回避了。
今天是中秋节,雁城人称为八月半。以前每年这一天,雁城几乎家家店铺门前都会扎彩灯牌楼,到了夜里彩灯一齐放亮,将个小小的县城映得如白昼一般,彼时,雁城万人空巷,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全都出了门,就是平日里不太出门的老婆婆,在这一天晚上也会拄着拐杖出门看灯。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五彩花灯映着一张张笑脸,欢声笑语喧闹沸腾,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但今年(1926年),为消灭各地军阀势力统一全国的北伐战争正在湖南湖北等地打得如火如荼;日本浪人又不断地在上海天津哈尔滨等地蓄意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血腥杀戮事件,挑战着中国人的底线,乌云密布下的中国骚动不安,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之中,但似乎,又在酝酿着一次更大的战事。
虽然战火未波及到江浙沪一带,但人们心里的惴惴不安却越来越明显地摆在了脸上,所以,今天雁城里的店铺不约而同地全都没有扎彩灯,而十里外的赵家小镇上更是没有一点节日的气氛。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鲁荣明就和兄弟妹子三个把小圆桌和小矮凳搬到了院子里,又将月饼、瓜子、柿饼、蜜饯及他从上海带回来的糖果拿出来,放到圆桌上,最后取出了一套平时不用的宜兴紫砂茶具,泡了一壶今天特地从县城买来的龙井茶,在两只小茶盅里斟上茶水后,鲁荣明便叫父母出来赏月吃月饼。
小梅英兴高采烈地在旁边转悠凑热闹,乘父亲不注意时便偷块糖果塞进小嘴里,然后仰起小脸鼓着腮帮子得意地瞧着父亲,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小姑娘今天已经和他熟络了不少,见了他也不大躲避了,只是仍不肯叫他。
因为过节,姚家娘子提前回家了,要到第二天清晨才能来,所以今晚,梅英得和父亲睡,可是这小妮子却死活不肯,最后干脆吊到了华娟身上,华娟无法,只好苦笑着收留了侄女。(
章节目录 第十章 暗流涌动(3)
虽然国家处在风雨飘摇中,世道不是很太平,但百姓们该过的节日还是要过的。中秋节是中国人历来颇为看重的一个传统节日,八月十五晚上的圆月寓意着阖家团圆和完满,因此,其重要性仅次于春节。
在鲁家,每年中秋,一家子都是聚在院子里边吃月饼边赏月边聊天这样过的,所以今年也不例外。只是钱氏刚生产不久,不能吹风,因此便没有出来。
大家在院里赏月吃月饼时,鲁荣明拿了几个月饼和一把糖果进去放在床边桌上。钱氏没有作声,连头都没抬,只是低头专心地给婴儿喂着奶。
他闷闷地退出来。昨晚吵过以后,两人之间就进入了冷战。面对着她那张冰冻脸,,他连话的**都没有了。
“阿爸,我已经决定了,上海那个小姑娘我是一定要娶的,另外的,我一个都不想要!”鲁荣明放低声音。和父亲继续清晨那场被打断的谈话,并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是他想了一个白天后的决定。
此时夜已深,其它几人不胜困倦,都各自回房安寝了,院子里只有父子俩。
“小赤佬脑子敲坏脱了吧?正因为大娘生不出儿子,才想着要为你讨房小的啊。那个小姑娘年纪噶小,等她长大了再生养要等到啥辰光啊?你怎么不为我们两个老的想想呢?你姆妈的身体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要是哪一天突然去了,难道你这个长子忍心让她带着遗憾走?”鲁昌轩拧眉瞪着儿子,压低嗓门。
银盘似的明月高高地挂在深邃湛蓝的天幕上,几丝云彩如白练般缠绕在圆月腰间,给中秋的月亮凭添了几份妩媚和空灵。清冷的月光将院子映得象是撒了一地的银粉,白亮得耀人眼目,让人产生虚无飘渺的不真实感。
庭院里暗暗流动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对面鲁昌林家的院子里种了棵银桂花树,每年这个时候必是满树镶银璀璨。其香气能飘出三里地去。
“阿爸,此事我意已决。人在这世上要找到一个彼此情投意合终身相伴的人很难。但我非常幸运的找到了,所以,我绝不会放弃!请阿爸体谅……”其实鲁荣明很想将他那个梦境给父亲听,将前世今生情缘的故事和父亲,但转念一想。父亲不象三伯伯那样能听得进小辈的话,再加上他虽然信佛,但从不信情缘这事,所以。不准没等他把话完,老头子就会抡起黄铜水烟壶把他的脑袋打出一个大包来,于是他临时改了口。
“你……”鲁昌轩怒极。很想给儿子一个嘴巴。但转念想想大儿子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再这么随手打他似乎有些不妥。再者,这大儿子比小儿子要争气得多,有稳定的收入养家,平时回家也很勤快。不象小儿子,懒得连倒下的油瓶都不愿扶,十六岁了什么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看来将来他们两夫妻养老只能靠大儿子了。想到这里,只好收起发痒的手。再次怒目而视,希望皎洁的月光能将他此时的满腔怒意传递给儿子。
“真的。阿爸。你不知道当我遇到她时的那种心跳感觉,就象她前世就是我的女人,这一世我们又重逢了一样。就象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只是短暂分别了几天而已,那种相熟相知相亲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语言清……”鲁荣明动情地着,希父亲能理解他的心情。
“小赤佬,看来你已经完全被那个小姑娘迷住了!难道她是七仙女下凡不成?”听了儿子的话,鲁昌轩悲哀地知道,儿子已经着了魔,看来此事想更改已经很难,只是心里仍然不甘心,于是就了句气话。
没想到鲁荣明竟笑嘻嘻地回答:“阿爸见了就知道了,小姑娘长得可比七仙女漂亮多了呢!”
“嘁!生不出儿子来,就是八仙女也没用!”鲁昌轩梗着脖颈硬撅撅地扔了一句,完就怒气冲冲地起身回房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是,钱氏房里一直紧闭着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如同木雕般地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院子里的两个人。父子二人虽然压低了嗓门话,但不自觉抬高的的片言只语仍然传了进来。看到鲁昌轩离开,这个人影也悄悄地掩上了窗子,放下掀起的窗帘,回到床上躺下,黑暗中,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在鬓旁滑落……。
接下来几天,鲁荣明尽着一个男人应尽的职责,给婴儿换尿布洗尿布,给大人小孩洗衣服,,打扫卫生,又把钱氏床上的被子床单全都换下来洗了,一日三餐端到钱氏床前,天天围着她们母女转,除了喂奶外,该干的他都干了,每天忙到亥时才睡下。
钱氏也不再那些呛人的话,她象没事人一般,额头包着花头巾,鼓着大胸脯,喂奶换尿布哄孩子,有时也起来里屋外屋地走走,就象大都数月子里的女人一样,显得幸福而满足。
两人之间的冷战似乎有了缓和,她不再冷脸相对,有时会主动和他搭话,望过来的眼神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冰冷了。
不知钱氏是怕被男人抓到她虐婴的现行后以此为据休她还是因为男人在跟前心情好了许多,反正此后,鲁荣明没再听到小婴儿的突然惊哭。那个小婴儿也很乖,吃饱了就睡,饿了拉了就哭,很有规律。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平静而又慵懒。
但是鲁荣明却觉得这种表面的平静底下涌动着一般暗流,他和钱氏似乎就象两头互相虎视眈眈蹑足潜伏的猫科动物,都在静等对方动作,只要对方一动,另一方便会予以无情地回击。到时,不知是他被击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还是她偃旗息鼓退避三舍抑或是两败俱伤?
今晚是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他就要回上海,有些事再不就没有时间了。
晚饭后,他早早回到自己房里,照例收拾好钱氏床前的尿布后,抱起婴儿晃了一阵,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放下婴儿点了灯,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失踪
“我想和你点事……”鲁荣明艰涩地开口,觉得自己紧张得连嗓音都哑了。他清了清喉咙,诧异地发现钱氏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依然漠然地给婴儿换着尿布,她的脸一半被油灯照亮,一半藏在黑暗里,显得明暗不定,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不用了……”正在换尿布的钱氏突然抬头,阻止他开口,“你在上海有了女人?”
正想细的鲁荣明被女人打断话头,不由吃了一惊,这么来,她全都知道了?对了,肯定是那个掼脱货给她听的……不过,既然知道了也好,省得他多费口舌。
“是。”他坦然承认。
“是不是叫青柳?”女人转过头来逼视着他,眸子深处隐隐有火光闪烁。
“嘶……”这下鲁荣明真是大吃一惊了。青柳的名字他在父母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掼脱货自然也不知道,女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面对女人尖利的目光,他抑制住心底的激荡和重重疑惑,仍然平静地答:“是。”反正打算摊牌的,全了也无妨。
“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妖精……”听到男人毫不迟疑地承认了,钱氏的脸扭曲了一下,崩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心里的猜想一旦在男人嘴里得到了证实,仍然让她涌起了满腔怒火,身子也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别这样骂人家!”听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