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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夫妻商量了几天后,最后还是答应了此事,答应的原因是菊花得那句话:“阿大娘,其实穿了,青柳能不能寻一家好人家全凭她自个的运气,现在的夫妻婚前哪里能见得着面的?婚后发现对方瘸了麻了的不在少数,这些事先哪里能都查得清楚的?就是媒人也是不知道的。”
阿柳妈默然,想想菊花这话得有点道理,想想自己,六岁时父母为自己对亲的时候也没法预知那姓丁的竟然会是个短命鬼,所以一切都要看青柳自己的命了。于是,就首肯了青柳的事。
因此,这菊花才兴冲冲地到芦花浜找到柳衣衣谈这事,没想到冷不防的倒把柳衣衣吓了一大跳。
“嗯,没错的,王太太。”菊花肯定地答道,那张老脸真的笑成了一朵怒放的大菊花。
“那个女孩……嗯,没有缺胳膊少腿吧?没有脑子不灵清吧?”柳衣衣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实话以王家目前的经济实力来,养三四个童养媳都不是难事,但她暂时还没有这种打算,因为她不想家里多出一双眼睛来增加她私会情郎的困难。
“没有。小姑娘人长得很漂亮,脑子也很聪明的,那张小嘴更是要多甜就有多甜,王太太你要是见到她肯定会喜欢得不得了。”菊花急切地回答,只要对方应承下来。她才能接着谈彩礼的事。
“可是,我王家好象没有过要买养媳妇啊?”柳衣衣盯着菊花疑惑不解地问,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警惕。她真的是不明白,有现赶着上门送礼的,哪有现赶着上门送媳妇的?况且她家那个小少爷并不是个正常的孩子。这点外人不知情,但她柳衣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圈套?
柳衣衣知道,王木头那些风闻她生了个呆傻儿子的远房侄子们都在暗中觊觎他们家的财产,所以不定,眼前这人就是他们唆使来的。
“这个……”菊花沉吟一下,不知如何应答。此事本由何三官引起,但阿根夫妻再三关照不要让那杀坯知道,因此菊花就绕过何三官直接找到了柳衣衣。现在听得柳衣衣这么,觉得应该把何三官抬出来了,但她不知道这柳衣衣和何三官是否相识,一时就有些蹰踌不下。
“我就吗,怎么凭空会有这样的好事上门?实吧,是谁让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柳衣衣粉面一凛,寒声道。
柳衣衣的变貌变色把菊花吓了一跳,她连连摇手急道:“王太太你误会了,谁也没让我来,是我自己来的……”
“你这话给小孩子听吧!我王家从来没放出过口风要买养媳妇,你怎么就突然上门来了?还有,你那小囡长得很标致也很聪明,她家父母怎么就肯把自个姑娘随随便便就卖给一家不知根底的人家做养媳妇?你还敢没人指使你来?还不快实话,不然,信不信把你个老虔婆送到村公所去!”到最后,柳衣衣上身前倾声色俱厉地紧紧瞪着菊花,一双柳眉拧成了三角形。
“王太太,我真的不是有人指使我来的……”菊花搭拉着一张苦瓜脸,一再申辩。
“还不实话?小三子!”柳衣衣真的火了,大声叫人。
她们现在正坐在芦花浜小镇那家茶馆的一间雅座里,茶馆里的上下人等自然都认得出手一向阔绰的柳衣衣,因此,自她们进来后,就没有人前来打扰过。
“嗳,来了!”听到雅座里喊人,立刻就从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应声。
“呃,是三官让我来的……”菊花一看这漂亮女人叫人进来,似乎真的想报官,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阿根夫妇的嘱咐。
“啊?……是何三官?”柳衣衣呆了呆,忽然记起四月份时曾经听那个冤家过什么让她年底前娶媳妇进门的话,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后也没再听他提起,还以为他不过是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何三官是你什么人?”柳衣衣仍然有些将信将疑,她又一次从头到脚将菊花扫了个遍,以女人的直觉,她认为这老太婆和何三官应该不是那种皮肉关系,因为这女人实在太老了,何三官的品味不会那么差……哦,她想起来了,有一次,她似乎听何三官过,他在杨柳村认了救命恩人为继娘,难道就是这人?
“呃……我是三官的继娘……”菊花被逼得没法子,只好把自己的身份抖搂出来。
“哦,没事,小三子,你去忙你的吧。“柳衣衣挥了挥手,让刚跑进雅座的伙计退下。那位伙计一听没事,就诺诺连声地退了出去。
“那个……嗯,何三官最近好吗?“柳衣衣好几天没见到何三官了,正在想他,所以问道,她哪里知道重阳节那天何三官被阿大踢中了阴部,第二天那里就肿成了茶杯大,这几天正在调养中,连地也下不了,根本干不了那活,所以没来找她。
“嗯,他还好。呃,王太太认得我继儿子?”菊花一听,知道两人认识,心里先放下一半心,但她不确定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所以没把何三官的实情告诉柳衣衣。但看何三官这么急吼吼地要为这女人的儿子买养媳妇,想来应该关系不错,于是就试探着问道。
“哦,是的,认识有两三年了呢。”柳衣衣很是大方地承认。菊花心里却有些吃惊,何三官可从来没和她过他在芦花浜认得这么个一个漂亮小娘子啊,就是在青柳这事上,他也从来没向自己这个继娘透露过他和王家的主母是认得的。
这个何三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阿大出嫁
“那这个事……嗯,王太太怎么?”既然柳衣衣和何三官是熟人,那就好话了,因此菊花决定乘热打铁。
“这事好。其实三官以前和我过此事的,时间长了,我就忘了。再大妈刚才一直不肯出是谁差来的,所以请继娘……嗯,还请大妈原谅衣衣刚才的冒犯。”柳衣衣歉疚地。好险,差点穿帮了。
这话一出口,更是吓了菊花一跳,听那柳衣衣一时失口跟着何三官叫自己继娘,尽管她赶快改了口,但她仍然能确定这两人之间早已有了私情。
这何三官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惹上了芦花浜的一个有夫之妇,他就不怕被王家的族亲以通奸罪施行惩罚吗?。
菊花心里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地和柳衣衣接着谈条件:“好,王太太既然答应了,那老太婆就要和你谈彩礼的事情了,女家现在要这个数……”菊花伸出一只手掌向柳衣衣晃了晃。
“五?五斗米?五担米?都不是?那是多少?大妈你干脆个数字吧。”柳衣衣猜不出来,就懒得再猜,让菊花自己。
“五块银元。”菊花了。其实她刚听到这个数字时也觉得太多了,按时下的物价,这个数再加两块银元就可以买到一亩好水田了。那年月里,最低贱的就是女人了,可阿根家竟然异想天开,想向王家要这个价,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好吧,我承认那时还没有“国际玩笑”这个词,我承认是我的语言穿越了行不行?)
菊花不知道的是,阿根夫妇要这五块银元只是用来还债的。那五块银元的债务,压得他们夫妻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什么?五块银元?这张家以为自己的姑娘是仙女下凡不成?“柳衣衣一听菊花出的数字,差点暴走,但碍于何三官继娘的面子,她还是坐着没动,但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呃,这个……我也觉得多了一些,但是,张家只有这么一个姑娘,而且他们家境也不太好,所以就想……”菊花委婉地表达了张家的意思。
“我王家家境再好也不能当冤大头啊!你去告诉那张家的主事人,用五块银元我都能买到五个养媳妇了!”柳衣衣夸张地道。这个价钱当然是在没人知道她儿子情况的前提之下。
“这个,王太太,你大人有大量,就体恤一下穷人家的难处吧,如果不是家里穷,他们是绝不肯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养媳妇的。”菊花尽量地劝着柳衣衣。
“可是我王家也不是开善堂的。“柳衣衣冷冷地。
“这个……“菊花一时之间不知什么好,之前,阿根夫妻和她谈的礼钿一口咬定就是五块银元,一分也不能少的,但现在看这柳衣衣的样子,似乎也咬定五块太贵了,这可怎么办?
“那王太太的意思是多少呢?”菊花不得不陪着笑脸问道。她得接个准确的数字回去汇报。
“两块。再多就不加了。记得前几年荒年时,买一个小丫头只要三斗米呢,现在出两块银元已经够贵的了,这还是看在三官继娘你的面子上,换了别人来是舀不到这个数的。”柳衣衣做出一副肉痛的样子,出了一个整数。这柳衣衣虽然平时只顾玩乐,不大管家里田庄上的事,但她是个女人,是女人,自然具有精于算计的本能,所以讨价还价起来,还是很老到的。
“咝~”菊花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数和张家讨要的数字相差太大了,看来这件事要黄……
那柳衣衣的灾年买个小丫头只要三斗米的价格倒是实情,但那是在灾年,而且愿意这么出卖女儿的都是外地的灾民,一大家子携老扶幼出来讨饭路过此地,看这地方还可以,就让女儿留下了,让她有个能吃饱肚子的归宿而已。
“那个……嗯,王太太能不能再加点?”菊花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声。
这二位你来我去的讨价还价,全然没想到她们讨论的并不是一件货物,而是一个大活人。
“不行!这是最高价了。”柳衣衣斩斤截铁地道,就差这是“一口价”了。
菊花听柳衣衣这么坚决,知道已无圆融的余地,只得怏怏告别。
了半天,只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菊花觉得很没面子,亦无法对阿根夫妻回话,所以,回去后,她就一直将这事拖着,没有去阿根家回复。
好在阿根家也不催她,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阿大去沈家做上门发婿的事基本上确定下来了,那沈家倒也干脆,什么也不要阿根他们准备,一切全由他们女方来置办,阿大只要光去一个人就行了。
但是按当地风俗,上门女婿进了门以后是要改姓的,就象讨媳妇进门也要改姓一样,这样,阿大过门以后就得改姓沈了。
沈郎中嫌阿大这名不好听,改了姓以后就叫小毛吧,因为他未来的娘子叫小咪,这样听上去比较登对,所以接下去阿大的全名就改叫沈小毛。显而易见,以后阿大的子女也是一并要姓沈而不姓张的。
阿根听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想想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儿子养这么大都给了人家,还在乎那个姓干吗?因此也就勉强同意了。
阿大,不,现在应该叫小毛了,小毛去沈家的日子定在冬月十二。
那一天,天气很好,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远处的村庄蒙上了淡淡的晨雾,就象披掩了一袭轻纱般妩媚动人;大地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淡淡的白色将大地装裹得分外清丽而明媚。
一大清早,沈家来娶亲的琐呐吹打班子拥着一乘小轿踏着满地白霜来到了阿根家门前,为了不让阿根夫妇难堪,新娘子没有随轿来。女方迎亲的人员一到,就在外面场院里燃放起了爆竹,三通爆竹吃过后,穿戴整齐焕然一新的沈小毛出来了,他身上从里到外的所有新衣服包括脚上的袜子子鞋子全都是沈家早几天做好了送过来的。沈小毛和女方的迎亲人员作揖相见后,回身含泪进父母房中一一叩别了父母双亲,出来在堂屋里又叩别了两个阿叔婶娘,然后拜别了兄弟妹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进了小轿。
至于奶奶严氏那里,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去叩别过了。严氏的身体已日差一日,她知道大孙子此次出嫁,今生再难相见,因此抱着小毛哭了好久。
尽管阿根夫妇不想张扬,但他嫁儿子的消息在村里还是传得很快,一听得琐呐和吹打声、爆竹声,村里许多大人小孩都拥过来看热闹,将小轿的前头挤得满满当当的,沈家派来迎亲的人也是通达懂事的主,一看轿子前行受阻,立即从身边的一个包袱里掏出满满两大把花生糖果分别向两边扔了出去,那些看热闹的一看有喜果,“嗡”一下如马蜂般飞散到两侧去哄抢开了,轿子前头的路就空了出来,于是一时之间琐呐鼓乐大作,轿子就颠颠簸簸的上了路。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冤家路狭
自沈家迎亲的人员一到,阿根夫妇就躲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接待沈家的一应事情全交由两个弟弟负责。听得喜乐逐渐远去,阿柳妈站在东窗口,痴痴地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潸然泪下。她的大儿子就这样,走了……走得那么毅然决然……身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