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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一件事情,好像一个长好结痂的伤口又生生撕开一样。只因为他生来就是为了复仇。他那样矛盾,给人惊奇的惨烈,和弯弯认识的男子都不一样,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来复仇的。
为了父亲拼死杀敌却被君主出卖的悲哀,为一生挚爱的女子只是细作的背叛。
十五年前的匈奴天牢。
困兽般的赵国大将,红着眼睛铮铮铁骨地站着。华服戎装的异国公主沙耶扬着下巴,说了一个消息。
他的君主,甚至他的妻子,都在背后给了他一剑。他恨,他要报仇,哪怕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也无所谓。他身陷匈奴,赵国却已经传出他战死的消息。
戎装的匈奴公主弯着眼睛问,那样子像极了是那个他等待的魔鬼:“知道他们为什么说你战死了吗?”
不等他回答,匈奴公主沙耶就笑着说:“因为我跟他们说,你投降了。赵国那边,宁可你死了,也想听到你投降的消息呢……”
美貌的公主巧笑起来,蓦然睁大了眼睛,凑近说:“谢将军,你在赵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的眼中有谢亚胥寻找的光芒,他知道他们是同类,也知道自己找到了可以合作的恶魔。
他顿了顿,闭起了眼睛,下一瞬睁开的时候,他说。
他说:“我们合作吧。”
匈奴公主睥睨着:“将军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她压低了声音,手指在谢亚胥胸口划过,“你凭什么?”
“就凭公主自降身份来地牢之中。”谢亚胥眉毛一抬,有些嘲弄的意味。他生得俊,撇着嘴的时候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邪神,张扬冷峻到了极致。
她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她笑起来很美。
沙耶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晶亮的,明媚的就像是沙漠的荆棘之花:“我先答应下这个合作,那么事成之后将军拿什么报答我。”
“到时候天下都是公主的,公主未必稀罕在下的一点报答。”
地牢的火把照在他的侧脸上,将这个男人的俊美勾勒的不可思议。
匈奴的公主一怔,低低地笑起来:“男人有时候还真是愚钝,我要的东西,我已经清楚的很。”
她说完便走了,走至牢口,她回头冷然道:“天下和你,我都想要,也都会要。”
草原的王女其志不小。
“我的名字是沙耶,我想,这之后的日子里,将军的名字必然会伴着沙耶响彻这草原。”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曳着及地的裙摆,慢慢地走了。
“沙耶……”谢亚胥嘴角一勾,有了些兴致般的,笑得那样不怀好意。
谢亚胥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说出这样霸道的话来,这个女子的骨风让他有些欣赏。赵翎的美在于内,她一向用外表的美丽来掩饰她内心的野心,这是赵翎美的地方。而眼前这个公主则是彻头彻尾野心家,连骨子里都是冰冷的。
交易,从这一刻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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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赵玦去封地前住过的行宫,明里暗里几经来了好几拨人。魏太主府的门客多半成为新帝身边的力量,余下的人居然跑来找赵玦。
魏太主生前的势力开始分化。留在杜弯弯身边的势力府里府上养的暗卫、隐卫,她手里还有哪些可以动用的力量?偌大一个家子,全靠一些老嬷嬷帮衬着,年幼的杜弯弯虽然为人冷漠,骨子里其实不坚强,甚至是软弱的。赵玦太了解……姑母生前的势力,如果他不吸收,那么大约全会流到皇帝手中吧。
小安子打了个千儿,道:“有客至。”
这些日子太多势力来联络睿王,他是先帝嫡子,又有顾家在身后支持,一旦太皇太后动了废帝的心思,睿王是极为可能的人选。
“不见。”
赵玦挥了挥手,他不会愚蠢到在现在这个处境里去结党营私。这是重罪。
小安子还没回答。已经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玦哥哥好狠心,连陵儿也不见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女子走了挑帘走进,笑从双脸生,唇间点了一抹丹寇胭脂,是少见的丽色,眼眸中透露出睿智。
赵玦心中一阵厌烦,口中却道:“怎会?许久不曾见到郡主了。”退走了小安子奉茶。
来人正是淮南王女、信阳郡主赵陵,论辈分,是赵玦的堂妹,已经十七八岁的年纪,却仍未成婚。
她笑起来,最具风韵:“上次见到玦哥哥还是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一晃眼都好些时日了,本以为能在先皇葬礼上见到,岂料玦哥哥封地远了,连这个都没有赶上。”
赵玦抬了一双幽深的眼睛,嘴角勾了勾笑。他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笑,他在等。
赵陵又笑:“玦哥哥不觉得很惋惜么?”
赵玦心里想了一句:还是来了。
“惋惜?”
“是啊。”
“哪里惋惜?”赵玦又问,那语气并不期待赵陵的回答。
素衣的侍女走了进来,端着茶盘。
赵陵看了一眼那个侍女,慢慢地说了一句话:“陵儿可不敢乱说话,玦哥哥府上的侍女都是倾城倾国,更何况是其他……?”
端茶的侍女没有一丝惊慌,淡淡地走了出去,她的眼睛极美,一双凤目低垂。容颜绝色,正是本该去皇家寺庙出家的美人陈嫣然。
见赵玦不说话,信阳郡主赵陵抿了一口水,唇间的胭脂落在瓷杯上,极是好看:“这位姐姐瞧着有点面熟呢,倒像是先前宫里的陈美人。”她虽笑着,眼睛里却是深沉的冷意。眼角有些风尘的意味。
看来传闻不假,这个信阳郡主肆意得很。早有密报回传于赵玦:郡主陵,慧聪,有口辩,深的淮南王喜爱,以色结交于京城权贵。
“人有相似而已。”赵玦没有多大在意,他既然有法子带出嫣然,也就有办法应付接下来的处境。
侍女嫣然退了下去。
赵陵笑着不说话。
赵玦向来耐心好,她不说话,他便等着。
果然,赵陵叹了一口气,眼睛微睁,所谓剪水双眸不过如此:“陵儿都要为玦哥哥可惜,那个位置应该是玦哥哥的才对。”她划了一个手势,意有所指。
赵玦心中冷笑,她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赵陵瞧着他的脸色,站了起来,踱步过去,道:“是父王让陵儿来找玦哥哥的。”
“父王让陵儿给玦哥哥带句话……”她走的近了,赵玦便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味,是熏香,也是体香,那种魅惑的味道。
赵玦抬起头来,狐疑地眯起眼睛:“多年不见,郡主叫人刮目相看。”
廊下传来脚步声,信阳郡主知道是有人来了,便不再说话。
齐公公打了个千儿,道:“宫里差人来,让王爷进宫一趟。”
☆、46
第四十六章 诛心
凤仪宫中;皇后卧病。明黄的帷帐全都落下,风吹之后,一阵一阵地飘摇。
这凤仪宫空了十几年,自顾后仙逝后;便一直空着。直到新皇登基,才迎来新的主人——谢云书。
皇后谢云书脸色蜡黄,看来她卧病的消息并不是传闻。皇帝下了朝便过来看她。
谢云书感激地看着皇帝,她虽然气色不好,眼神却渐渐明朗起来,看得出来她心中对皇帝还是有情谊的。
“陛下来了。”谢云书这样说着,支起身来;手扶着小腹。
皇帝走过去扶着她,微笑:“皇后不要起身了;好好休养。”
谢云书柔柔一笑,一缕发丝从耳边滑落。在皇帝面前,这是失仪的。
皇帝却只是伸手一抚,扶着她,问了一些用膳喝药的情况,皇帝心思细腻,事无巨细都问的清楚。看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很关心他的皇后,好像她是他手中的珍宝一样。
谢云书虽然气色不好,依旧笑着回着皇帝的话。谢云书其实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任何表象都是假的,不管他笑得多么温柔,他的眼睛多么情深,他心里都不会有任何人。他不爱任何人,连记忆深处最爱的女孩子也被他抛弃在岁月的长河里了,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因为心中的抱负已经容不下其他。
比起弯弯的浅薄软弱,云书是一个像谜一样的女子,她笑起来的时候永远也都是像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眼底的笑意。她的美像水,一开始很难发觉,一旦发觉便很难忽视。她的身份是尴尬的,她是谢亚胥的女儿,因为这个原因,魏太主赵翎早年虽然没有苛待这个女儿,但是宠爱到底是不及弯弯的。
谢云书是知道的,母亲一直是她为那段日子噩梦的产物,而弯弯则是她倾城之恋的心爱结晶。这样环境长大下的云书,她内心的扭曲是什么模样,不得而知。
就是这样奇怪的一对夫妻,在凤仪宫中却显得那样恩爱。廊外阶下花荫底,小宫人们私下里总是说:“你们看呐,皇上对皇后真是好的没话说了……”那都是十来岁的宫人,说起来的时候一脸向往,伙伴们折了细柳玩闹,挠她的痒痒:“小妮子,不会是看上皇上了吧……”一群小宫人就哄笑起来。
听着殿外很远处的笑声,病床的皇后谢云书忽然一笑,她生的极美,笑起来的时候端的是风情万种,好像连病气都掩盖了去,像是放晴的天气,叫人心中的明净了起来,低低地道:“年轻真好。”
这个时候,皇帝脸上的笑意才深抵眼底:“皇后……你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让朕担心……”他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溺宠的意味。
“皇帝究竟是担心臣妾?还是其他?”
这样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云书的话脱口而出。明明知道那份温柔是假的,明明知道应该顺从,还是忍不住想要揭去皇帝的伪装,可……这又是何必?她不甘心嫁他,他也不情愿娶她,彼此都是可怜之人,又何必再去揭穿?
话一出口,凤仪殿中的帝后二人都是一愣。
殿外阶下花荫底,还是年幼宫人们嬉笑的声音……少年不识愁滋味。
皇后突然有些尴尬,自悔失言。恰巧内侍周九恭进殿,他不是没有看到帝后的争执,但他这种内侍首领是宫里的人精,面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只道:“陛下,姚大人在外求见。”
皇帝站了起来,缂金织锦的袍袖已放开她的手臂。他一身玄色的朝服,背光而站,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得他深深地回望了皇后一眼,便走了出去。
他眼中的情绪谢云书看不懂,也不想去懂,只看着皇帝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凤仪宫。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她病中无力,最后几个字很轻很轻,像是被掐断了在喉间。
“鸿儿……”她唤候在外间的侍女,像用尽了全力一样,颓然地靠在床边,狭长的美目中流下眼泪,细长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在玄色的寝衣上。
侍女鸿儿走了进来:“娘娘这么哭了,有了身子的人是不能哭的。”
谢云书抚着小腹,凄然一笑,闭起眼睛:“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说的莫名其妙,鸿儿却是明白的。只说:“娘娘,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回匈奴了。”
鸿儿的回答更加奇怪,可是对话中的两个人互相却听得明白。
谢云书收敛了泪意,睁开眼睛,收拾了下发鬓,仰面靠在床边,望着芙蓉帐顶:“都准备好了吗?”
侍女鸿儿冷静地点了点头,好像她们谋划的只是一件小事,只是一次出游,只是一次上苑的围猎。
“但愿他不要后悔才好。”谢云书最后这样说了一句,不知道后悔的人是谁?是她口中的“他”,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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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花荫底,原本私语的宫人们全都散开去了。
皇帝和帝师姚错慢慢地走在着御花园中,太液芙蓉未央柳,这一池边的新柳已经开始发芽了,皇帝兴致甚好,带着叫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听说皇上召见睿王?”一旁的帝师姚错却是一脸的不悦。
自丞相魏婴奔赴前线,李家倾巢而出,皇帝身边的力量也只有魏太主府和宁远手中的北军。朝廷中的顶梁柱依旧是老臣姚错。
赵瑜看着新发的柳芽,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些生的气息,他一言不发,点了点头。他身形纤瘦,却并不给人软弱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如这细柳一般,虽细却不折。这感觉尤其是皇帝登基之后,越发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见皇帝如此,姚错又道:“皇上可知道如今的形势?”
皇帝赵瑜淡淡一笑,道:“老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他面目极为清秀,又患病在身,苍白的笑意绽放。
姚错银须一抖,有些气愤。垂手道:“陛下,顾均的军队就在就在睢阳,却发兵不前,只余李家军对阵匈奴,太皇太后是支持讨伐匈奴的,魏婴又在前线,魏家、李家……皇帝,这是您最坚实的力量。反观顾均,其心可诛!他身后的裕亲王无子,顾均的侄儿顾夕朝从小就是睿王的上宾,裕亲王一派对睿王用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