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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长公主脸色神色一变,极力克制着什么,喝下一口水。
雁回饶有兴致地将长公主的神色看入看中,鹰隼一样的眼睛里有寒光乍现。
太子妃听着歌舞也甚是喜欢,太子赵瑜见她难得露出这般欢喜的神色,不由问了一句:“云儿,怎么那么开心?”
太子神色温柔,太子妃云书笑了笑,解释道:“这歌儿唱的真好……”然后压低了声音,在太子耳边道,“云中谁寄锦书来?这歌里有妾的名字……殿下。”
太子跟着念了一遍,恍然道:“不错呢,正是,云书!原来云儿的名字是有典故的。”
云书低头,神情有些难过,小声道:“哪里谈得上典故,先父在世的时候,从云中郡寄来书信,思念母亲,如今先父……”她说的是赵国的兵马大将军谢将军。
赵瑜自然知道谢将军并没有死,而是投降了,只是说出来也不见得能安慰云书,当即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以后要对这个女子更好,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个时候,赵瑜感受到一阵冷意的目光,抬眼看去,正是弯弯泫然地看着他,那一双眼眸盈盈泫水,真可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赵瑜心下歉然,那手就僵在那里,抚下去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杜弯弯很快收了视线,她不该看的,长姐和瑜哥哥亲密无间、悄声耳语,不是很好吗?他们过得如何,和自己再没有半分关系!自己不是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杜弯弯站起身来,不等赵瑜有什么眼神过来,她已经站起,跟长公主说了一声“要去更衣”就匆匆出了延禧宫。肴娘想要跟上,弯弯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肴娘也就没有跟着。
殿外冷风很大,杜弯弯一下子清醒过来,重重地吐出了心中的郁郁之气。在这里没有太子夫妇郎情妾意。也没有使臣鹰隼般锐利的注视,若不是在圣驾之前,她非恶狠狠地扔个白眼回去!匈奴虽强,但是一个小小使臣居然敢这样狂放无礼!
她漫步走在花园之中,冬日里只有梅花傲然,杜弯弯毫无目的地走着,她难过不是因为看见瑜哥哥和长姐很恩爱,她难过是因为看到赵瑜的时候,自己没有那么心痛了,反而顾夕朝的身影浮上心头,难道自己真的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吗?杜弯弯是因为这样才难过。
绕过假山,这里偏僻又隐蔽。
天色很暗,假山里可以藏人,小时候曾经和瑜哥哥还有赵玦玩过捉迷藏,说起来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只喜欢瑜哥哥一个人,可是现在好像变得茫然了。杜弯弯抚着假山石头,若有所思。
突然听到假山里女子娇喘的声音:“殿下快些……奴家不行了……”
殿下?那会谁是?杜弯弯一惊,往假山后一躲,倒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石块。
“我让你办的事情——”
“噔”的一声,石块落地的声音在暗夜中特别明显,假山中私会的男女也停下来动作,话语戛然而止。
杜弯弯自认晦气,知道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那女子似乎很害怕,又想一览究竟。
那男子拦住她,“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这个声音明明是!明明是……杜弯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晦气,出来透口气,也能撞上这种事情。
女子发出“悉索”的穿衣服的声音,出了假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杜弯弯放轻了脚步,猫着腰往假山后的梅林中走去,梅花茂密,暗夜之中应该可以藏身。
哪知刚走了一步,那人已经拦住了她,他出手很快,捂住她的嘴巴,森然道:“再动一步,我马上杀了你。”
☆、8第八章 雁字回时
熟悉的怀抱,冰冷、淡漠、阴郁的气息。
但是暗夜中那个人没有认出杜弯弯,森然的话语不像他一贯的语气,令弯弯心中一寒。
她还没有说话,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认出了她:“弯弯,是你。”然后钳制着的手就松下来。
杜弯弯猛然挣开,厌恶抚了抚袖,拉开了距离,冷冷地环抱住自己,吐露了两个字:“赵玦……”
与人幽会的人正是景王赵玦。暗夜背后,只能看到他阴狠的一双眼眸,森然地注视着弯弯。
“你要怎么杀我?嗯?”杜弯弯语气平静,说最后一个字带着重重的尾音。
“我不知道是你。”赵玦沉声道,是的,他起初是没认出来,不过最近顾夕朝给弯弯换了杜蘅的熏香,这种熏香不是普通的香料,顾夕朝花了很多的心思,就是希望弯弯可是睡个安心觉,放了另外的药材,这种香味只有杜弯弯一个人才有。
“不知道是我,哼……若不是我,你又如何?是我,你又如何?”杜弯弯冷笑着,讽刺地看着赵玦,难怪皇帝舅舅不待见他,夜宴的空隙时间,他还要出来与人厮混。
夜色之中,赵玦看不到弯弯的神色,但是可以想到弯弯那副冷漠又讥笑的表情,明知道她最大的恶意在揣测自己,赵玦一下子就气涌上来,一把抓住她。
而杜弯弯就像躲避毒蛇猛兽一样,往后退缩了一步,背部以及抵到假山背后,赵玦站在跟前,环住她,迫人的气势压制着她。
“你别碰我……”她厌恶地推开赵玦,将手抵在赵玦胸口。
他的胸膛起伏,他的身上还有其他女子的气息,似乎在盛怒之中,他们自从上次吵架之后,还是第一次说话,没想到又是这样不愉快的场景。
赵玦突然很想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预料到弯弯必定会冷笑着说,何必跟我解释?
是了……自己做什么从来不需要跟弯弯解释,可是为什么她厌恶他的时候,他好想把她揉碎在怀里,好想跟她说清楚……他这是怎么了?赵玦趁着酒意,身体压了下来,鼻尖对着鼻尖,嘴唇近的快要碰到。
她的拒绝、她的厌恶、她的漠视、她的一切的一切让赵玦非常想证明什么,想要改变什么。
“唔……赵玦你干嘛?”杜弯弯背后是坚硬的假山,身后的石块划的生疼,没有可以退的地方,手臂无力地抵着赵玦胸口,也无法阻止他的下压攻势。她一说话,嘴唇就碰到赵玦的,痒痒的,像头发丝落在嘴唇上。
他在夜中什么话也不说,像是一只蛰伏的兽,揽过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伏在她身上,然后就吻了下来,她的气息香甜。
这个吻来的突然,弯弯吓得呆住了:他居然是在吻她?
起初只是轻啄浅尝,随即辗转而深,想要将她吞噬一般。酒的香醇弥漫在唇齿之间,不知道是赵玦的,还是弯弯?
这样的赵玦,杜弯弯从来没有见过,她一下子就慌了,声音带着哭腔,身体都在发抖,带着哀求的意味:“赵玦……赵玦……你别这样……”
说话间,他的舌长驱直入,感官是全新的体验,她有些惶恐,有些害怕,却也有压制不住的好奇,好奇对方能给她什么,也好奇她自己能付出什么。这个认知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惶恐之中,在赵玦身下不由发抖。
她侧过脸,双手无力的被反剪在身后,赵玦渐渐松了手,十指上移、游走,插入她的发间,托在她脑后,不容许她做一丝逃避。
然而——
夜宴中出来透风的不止他们两个人,暗夜中的匈奴使臣雁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好戏,他常常在狩猎,夜中也能视物,雁回清楚得看到假山后纠缠的两个人,湛蓝的眼眸中露出了感到有趣的神色。
冬日晚的冷风吹来,花园梅林的落梅随风而起,风中也带着暗香。
雁回站在远处,他的到来没有惊动深吻的两个人。他站在原地一会儿,嘴角勾起一笑,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很快走开,回到了延禧宫。
逐渐加重的深吻之中,弯弯获得自由的手,在寻找到间隙的时候,想也没想一巴掌打在赵玦脸上。
“啪”的一声,在静夜之中分外明显。
一个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有些愣住。杜弯弯很快清醒过来,用衣袖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又是害羞又是愤怒,那个时候应该是愤怒占了上风,杜弯弯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瞪着赵玦,然后提起裙裾的下摆,小跑起来。
赵玦呆在原地,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拉住弯弯,而后者又跑的急,被拉拽之下,站的不稳,就往赵玦怀中摔去……
更糟糕的是,赵玦还没有缓过神来,弯弯撞到在他怀里之后,他也跟带着往地上的方向摔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个人都倒在了梅林里。
地上是厚重的一层梅花瓣,香气熏染。
意料之中的着地的疼痛没有传来,杜弯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赵玦的脸庞,原来在落地的时候,赵玦把自己垫在了下面,给弯弯做了垫背。而此刻弯弯正趴在赵玦身上。
眼前这个场景,比刚才还要尴尬,杜弯弯急着爬起来,挣扎着。
赵玦的手扶在她腰上阻止,这个时候,赵玦的脸色奇差无比,眼眸中是阴郁神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女孩慌乱的挣扎,赵玦用劲将她揉进了怀中。
“你还想干嘛……”杜弯弯被按在他胸中,发出闷声闷气的声音,小小的拳头愤怒落在赵玦身上。
赵玦躺在梅林之中,紧紧的抱住杜弯弯,任凭她打,任凭她挣扎都没有放手。
“弯弯……”他亲昵唤着她的名字,叹了一口气,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弯弯……”他又叫了一遍,好像叫不腻一样。
“弯弯,我跟姑母去说吧,好不好?”赵玦问的温柔。
“什么好不好?”杜弯弯莫名其妙。
“我去跟姑母说,让她把你嫁给我,我虽然不受父皇喜爱,但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今年就分府成家了,你跟我一起去封地,我想,姑母也会同意的。”赵玦想了很久,郑重地说。
说这话的人居然是赵玦,从小到大一直相互作对的赵玦!先是顾夕朝,再是赵玦,一个一个都让她觉得错愕。要是瑜哥哥就好了……
同样的事情,顾夕朝说的时候弯弯心下还是感动的,可是同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赵玦也来跟她说这样的话。
有些事,第一次会觉得感动,第二次就变得厌恶,可一而不可再!再加上是在撞破赵玦私情之后,不论是时机还是环境,赵玦选择表白心意都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每一项都不符合。
杜弯弯心中一动,但是无法接受,撇了撇嘴:“谁爱跟你去封地谁去,我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好吗?莫说母亲不同意,就算母亲同意,我也不会跟你走。赵玦你不要自说自话!”
赵玦心中一沉,摸着她的长发:“弯弯……”
“今天的事,我就当被狗咬了好了……”她很快撇清了关系。一开始很害怕,和所有年幼羞涩的女孩子一样,也会吓得发抖,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又出奇的冷静诡异,好像事不关己,好像这个初吻于她而言不过戏尔,并不重要。
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因为喝酒喝多了,杜弯弯知道,这一步路走错了。那么改过来就好了,不能继续错下去。
“我现在终于明白夕朝当时的感受了。”赵玦却并不消沉,依旧亲吻着她的发顶,压低了声音:“但是弯弯,我不是夕朝,也不会被你的话伤到,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赵玦不曾说错,他甚至更了解她。
冷风吹来,地上的花瓣随风飘动,枝头的花瓣也随之飘落,纷纷扬扬,花瓣飘落在两人之间,落得身上都是。杜弯弯一时间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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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发现太子殿下也不在座位上。
没一会儿,景王赵玦和昭阳郡主先后也都回来了,神色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小郡主惨淡的容颜之上,有难以言喻的飞红,让她惨白的玉颜上有了娇艳的色彩。景王赵玦一如既往的阴郁着脸,似乎患有疾病,可是眼底却有饕餮贪食后满足的神色。
再过了一会儿,太子也回来了,脸色也不太好。似乎这两位皇子都患病在身。
雁回将所见都在心中暗暗留意,这京城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复杂,当他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站在最高处的时候,看清楚一切并不困难,就如上首的赵国皇帝,看似酒醉,实则清醒。身在高处,总是看的更加通透。
皇帝很快有了醉意,最先和淑妃、贵妃离场,之后的事宜统统交给了太子赵瑜。
太子赵瑜看起来单薄虚弱,待人接物却自有一股气魄,书生气得教人心折。
一场夜宴绚烂之极,歌舞升平。却是雁回复仇的序幕。这个国家曾经亏欠他的,如今他要一项一项地讨回来!
他失去的东西,他要都夺回来。
☆、9第九章 命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