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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接下来怎么做?找你小师姐?还是回那个什么云什么岭的?”
一句话点醒了游子意,略一沉思,“还是找小师姐要紧。有人逼婚,她肯定着急地紧。”顿了顿,像想起了什么,游子意一拍大腿,“对了,小师姐提过宛城的练王府。”
“宛城?有点远,等我们走到那,你小师姐估计孩子都生了。”黑子没好气地接口,“练王府可是大户人家,大哥你会不会记错了?”
“小师姐不会开这种玩笑。”游子意并没有把后面半句放心上,对前半句却是吃惊不小,“小师姐说是一个月后,赶不及?”他没下过山,有些并不是很熟悉。权贵和名利,那只是书上的字眼,小师姐才是自己的亲人。
黑子却一翻白眼,“一个月当然来得及,半个月就足够了。”说完小嘴一咧,一副市井长舌妇的样子,“对啦,你小师姐嫁谁啊?不会是人家二公子练尘吧?哈哈哈~~~”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所谓名人光辉万里,威名四方,终是躲不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宛城第一公子的练尘也如是。
谁料游子意竟然瞪圆了双眼叫道:“黑子,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小师姐?不对。难道,你认识练尘?”
“……”黑子木然地用手碰碰游子意额头,心想没发烧啊。再看游子意满脸诧异和正经,十分犹豫地说:“大哥,你,没记错吧?”
“怎么可能记错。”游子意一脸认真。
“你不知道练王府的二公子吗?”黑子试探着问,问完看到那一副茫然样就后悔了。这大哥山里人,知道就有鬼了。于是小黑脸瞬间闪亮,只见他站起身理了理鬓发,清了请嗓子。似乎介绍练尘是件十分庄重的事宜。
“练王府二公子,人称宛城第一公子。据传他眉若刀裁,鼻若悬胆,鬓如泼墨,面若春花;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众人皆颂练尘如出世莲花,太子池煦却驳莲花堪比练尘。”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口气下来,黑子得意洋洋。
“黑子?”显然游子意跟不上黑子的调子,一边惊异有如此俊逸男子,一边诧异黑子竟能轻松说出这么段话来。
黑子一乐,小手揉揉鼻子,笑道:“这话我都听了三年了,傻子都背得出来。那天赋酒楼的小二每次都会对客人吹嘘,说是自己叔叔的小舅的邻居的女儿的婆婆的表姐亲眼见到过。”
游子意听后也乐了,打趣道,“那大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本是随口一句,黑子却猛然蹲了下来,小小黑黑的眼睛湿湿的,薄唇颤抖却急切追问,“真的吗?大哥愿意带上我?”
游子意眼睛湿润,心想这孩子从小被父母抛弃在街角,能长到这么大也不容易。黑子说他十三了,可他怎么看都只有七八岁,还又小又黑,定是受了不少苦。等事情解决了,一定要把他带回云崖岭,游子意暗暗下定决心。
“当然,大哥怎么会骗你!”
“好啊好啊!”黑子开心地跳了起来,他当然要跟着大哥,他从来没有关心自己的人,连街角那条唯一的癞皮狗大黄,也在上个月病死了。
“大哥我们明天赶路,今天你就先和我住吧?”兴奋过后,黑子一脸兄弟亲的模样。把连日的行程给仔细琢磨了个透。他们没银两,这徒步可不比马车。要在一个月之内赶到,他们还是得抓紧时间。
“好,”游子意适才还在思量今晚该睡哪,昨晚东躲西藏结果一夜未睡,太冷了。“你睡哪?”
小眼睛一闪一闪,黑子歪着小脑袋问道:“大哥你胆子大不大?”
“……”
“听说过往生棺材铺吗?”
“……”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黑子很是郁闷,却很是耐心地解释着,“往生棺材铺的棺材是禾城最贵也是最好的,但是因为经常闹鬼,所以生意不好。我都睡那,因为没人会赶我。我们到时候一人找个空棺材往里一躺,没人知道!嘿嘿……”
“等一下,你说那经常闹鬼?!”游子意额角冒汗,天呐,他真的是小孩吗?这什么馊主意,睡棺材?!
“呵呵……我们又不做坏事,最多就是整下坏人。就算是鬼也不用怕。原来大哥你怕鬼啊?”
“谁……谁怕来着!”游子意掩饰地转过头,气宇轩昂地宣布,“去就去,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不去?”
往生棺材铺在姬微岭下的五里之外,游子意和黑子到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为了明天能赶早,黑子建议早点睡,还可以省顿饭。
往生棺材铺是两座不大不小的土房子,或许是因为白天,游子意一点也没有阴森的感觉。和黑子蹑手蹑脚地溜进后面的大房子,游子意有些傻眼,好多的棺材!各式各样地随意摆放着,就像是躺满了沉睡的野兽。
“黑子?这棺材铺里没人的吗?”安静得有些心慌的屋子里黑得不得了,游子意掐着嗓门问道。
“有啊。”黑子显得理所当然,“只是死人比活人多。”
“……”游子意脊背一阵恶寒,音调不稳地问道,“这是棺材铺还是火葬场?”
“棺材铺,只是老板爱财如命,收十倍的停尸钱,能停这的可不是普通人。”昏暗的屋子内,黑子习惯地搓搓鼻子,“只有死得蹊跷的武林人士才能在这。”
“……”游子意环顾了下这个只有扇小门的土屋,越发觉得阴冷。
“大哥,放心吧,这里的都是空的,而且是没有用过的棺材,前面那房子的才是人家用过的。快挑一个,我们得睡了。”
“好。”游子意僵直了脊背,选了个离大门最近的,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窝了进去。
移好了棺盖,游子意心里五味杂陈。师父捡他回云崖岭时他就中了断弦,由于身体原因,也由于师兄师父护得紧,他从来没下过山,更没吃过苦。在云崖岭他哪里都睡过,唯独没有睡过棺材。小师姐说得对,外面的生活的确多姿多彩。接连几天找小师姐,昨晚又没有睡成,没过多久,游子意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游子意梦到打雷了,震得大地在转,甚至还听到黑子在叫大哥。唉……做噩梦了不是?“砰砰砰!”又是惊天动地的响动,游子意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推开棺木,却发现都被钉死了。怎么回事?
闹鬼!!!
游子意从小怕鬼,小师姐不知道吓他多少回了,百试不爽!完了,黑子!哪里还管他什么鬼不鬼的,黑子重要!正在游子意运内力于右掌之时,棺外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随之,游子意浑身忽然没了力气,软绵绵地倒了回去……
第二章 一眼定乾坤
“啊~~~”嘶哑的呼叫响彻天际,也唤醒了沉睡的游子意。猛地直起上身,“砰!”,脑袋结结实实地和棺木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手抚着昏重的脑袋,游子意入目仍旧一片漆黑,这才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道真是见鬼了?!
游子意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棺外那些声音虽然让他不寒而栗,却是活生生的人声。就算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游子意也深深体会到那种崩溃与绝望。细听,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夹杂着些狠毒的咒骂。
“妖女!”
“不得……不得好死!”
“我死了也要缠着你!”
“燕归来!你这个臭娘们,我石自天跟你拼了!”
厮杀声震天,游子意着急得不行,不知道黑子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在这些人之中,还是和自己一样被困在棺木里动弹不得。得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情!突然,一阵如泣如诉的琴音闯进了他的耳朵。清淡却又悲悯的琴音飞进了他的心里,就像一颗石头激起了湖面的涟漪。那琴声,游子意感觉到了孤寂与哀伤,是希望被爱而得不到的疼痛。想再仔细听时,之中又夹杂着人的怒吼和刀剑声,还有惨叫声。用力地推棺盖,发现丝毫不起作用,一急,连自己会武的事都忘了,卧在棺里干着急。
琴音起先是淡淡的悲伤,后来却转变成了控诉与怨恨,尖锐的琴音刺得游子意耳朵嗡嗡做响。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游子意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清楚。
慌乱间,“彭!”游子意竟用了十成的内力,把棺材炸成了木渣。
秋风瑟瑟的夜晚,月儿并不是很亮,但却足够游子意看清当时的悲惨——人间地狱!大道像是被人用血洗过一样,到处是血,到处是尸体,到处是残肢。甚至可以看到,有虫子沿着血丝,爬行在血泊边缘,爬上残肢的伤口,还爬进了已停止流血的七窍。还有的,身子被利器捅得坑坑洼洼,乌黑的血肉往外翻着。游子意手脚抖得厉害,黑子。黑子呢?不会的!
这是他生来第一次面对死亡,还是如此照顾自己的弟弟。顾不得那些恶心的粘稠血液,顾不得那些极速爬行的虫子,游子意疯了般地把尸体一具具地翻过来检查,口中叫着黑子,只是希望却一次次落空。
夜空中的星星不解人意,仍旧开心地眨着眼睛欢笑,就连秋风都带着一丝欢喜。游子意失魂得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空中的星星——“还我,把黑子还我!”
“还我~~~还我~~~还我~~~”空旷的山岭中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那余音在黑夜中诡异地环绕。
“恩。”极低的呻吟使得游子意一蹦而起,连滚带爬地扑到发声处。
……
今夜的月光与星光都出了奇的昏暗,为什么?因为它们都撒在了这里:白色的衣,白色的纱,白色的女子卧倒在白色的琴上。白色的琴泛着温暖的光,既像在回应着柔柔的月光,又像是在温暖着安静的伊人。刚才的琴音可是她的?她是谁家的姑娘,怎会昏睡在此?看到丝发下两柳纠缠在一起的眉,游子意控制不住地伸手想把它们抚平。碰到那冰凉却光滑柔嫩的肌肤,游子意竟有一阵幻觉,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珍宝,又像是寻回了错过千年的眷恋。
“姑娘?”游子意轻轻推了下白衣女子的身子,试图把她唤醒。想问问她是谁,也想问问有没有见过他的黑子。忽然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了游子意与女子的发,也同时吹飞了女子脸上的那层纱。
纱飞纱落,游子意却不禁一愣。那本应该是张倾城的脸,小巧饱满的唇,挺翘可爱的鼻,还有细密黑长的睫毛。只是这白赛冬雪的皮肤上长满了红白相间的脓包,嘴唇呈紫酱色,右脸处更有一道扭曲的疤痕正在朝着他欢笑。想起刚才凄楚绝望的琴,游子意怜惜地抱起了白衣女子,往树木茂密处寻去,希望可以找到山洞之类的地方避寒。小师姐长得不好看,却有哭有笑,疯疯癫癫地闯遍大江南北,活得自由自在。而这个女子呢?是谁这么狠心毁了她的容?要是碰到像师父和师兄那样的人,他也会和小师姐那么快活,游子意自顾自地想着。
既然没有找到黑子的尸体,也许他还留在往生棺材铺,或者已经逃走,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游子意也因此静下心来,再看昏睡眼前的女子,他犹豫又犹豫之后,红着脸翻看了下她的身子。还好,虽然气血逆流,却没有受什么外伤。想起师父教的疗伤方法,游子意便试着帮她运气,这才发现她不仅气血逆流,心脉微弱,而且还有中毒迹象。看来,她是被人用了剧毒,而后趁其不备偷袭。游子意不熟医理,却并不担心。他自幼中了奇毒“断弦”。师父从小把他当药罐子,什么药都往他肚里倒。毒没解,却使得他的血成了解其他剧毒的良药。先用内力护住女子的心脉,游子意卷起袖子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血灌入女子口中。看来这毒不简单,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游子意脸色惨白,手脚虚软,眼前的女子才恢复了顺畅的呼吸,嘴唇也由酱紫转为了淡红。收回手腕,游子意顾不得去包扎伤口,连忙从怀里掏出师父给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他的血虽可解百毒,却仍旧是毒,若不予以丹药辅助必难逃一死!
黑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一双水润的眼睛绽放在游子意面前。如果可以忽略掉那眼底的哀伤与厌恶,游子意绝对可以确定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你是谁?”白衣女子抱紧身边的琴,有丝疑惑,更多的是猜忌!
“游子意。”游子意一展洁白的牙齿,高兴地回答。
像是在脑海里寻思了很久谁是游子意这回事,女子突然发现自己的面纱已不翼而飞!
“你!”女子一手惊愕地捧着脸,一手却如闪电般拍到。游子意本能地向后闪开,却不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的世界就一片漆黑。不过还好,她应该没事了,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