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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了了鼻子比眼睛灵光,没几下功夫就找到了香气的来源之地,一屁股坐到桌旁,想也没想就抓了个大块头的东西往嘴里送。
呀!居然是烧鸡!
靳了了可谓大喜过望。她过年的时候去给村长家拜年,村长善良好心的老母亲,给了她一只烧鸡腿,那份美味,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是不是进了贾家的门,只要她老实听话,就可以每天吃上烧鸡?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叫她听话了,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大口大口的啃着烧鸡,只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幸福过。
冷不丁的,身后忽然伴随着“嗤嗤”的笑声,响起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三姨娘真是好胃口。”
靳了了吓的胆儿都要破了,赶紧把烧鸡放回原位,可怜巴巴的求饶道:“少夫人,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烧鸡了。”
却听那个声音笑的更大声,屋里忽然亮起了一盏灯,那人说:“你可好好瞧一瞧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少夫人?”
靳了了听这声音和语气都跟李氏有异,于是大着胆子抬头一看,却见屋子中间一个年轻男子长身而立,一把扇子在胸前不紧不慢的扇着。
一看不是李氏,靳了了放下心来,于是拿回了烧鸡,一边啃着一边含含糊糊的问他:“你是谁?”
“我说出来三姨娘可千万别害怕,我就是这方圆千里,令人闻之色变的采花盗云尚非。”那男子得意洋洋的说着,指望着靳了了也跟其他被他夜袭过的小娘子们一样,要么尖声大叫,要么立时晕倒。
可他等了好一会,靳了了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这只烧鸡身上,风卷云残般把整只烧鸡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还喝下一大杯茶,打了一个很响亮的饱嗝,才回过神来继续看向那云尚非。
“采花盗?那是什么?你是偷花的贼?那边有几盆花,我也叫不上名字来,反正也不是我的,你搬走好了。”靳了了大方的说。
云尚非张口结舌,这小娘子,莫不是个傻子?可是看她的神情,倒也不像啊。
正如他自己口中所说,他确实是这十里八乡,人人闻之色变的采花盗。因为他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又擅长甜言蜜语,很多跟他温存一夜的小姐少妇们,甚至会为了保护他,隐瞒下这个事实。
正是因为这云尚非手段了得,小姐们被破坏了清誉也在所不惜,所以很多大户人家都特地找了护卫,日夜守在小姐的绣楼下。
可云尚非除了相貌不凡之外,还有一身极俊的武功,尤其是轻功出神入化,诨名叫做“云上飞”。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绕开那些护卫进到绣楼里,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离去。
衙门里很早就在悬赏捉拿他,可一来因为他实在飘忽不定,可能连着几天都作案,却又可能一个月也听不见丝毫动静,衙门预测不了他作案的时机,又不能派出大量衙役夜夜守在可能发生事件的大户人家里,最后只能望而兴叹。
而捉不到云尚非的另一个重要理由是,那些小姐少妇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云尚非的长相。对着一个不知道相貌的犯人,就算那些捕快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将其捉拿归案啊。
由此可见,这云尚非有多厉害了。
这一回,他本来是听说病秧子贾尤振要纳个年方十五的三姨娘,于是特地赶来凑个热闹。在他想来,这贾尤振卧床不起都好些年了,就算纳了这年轻貌美的三姨娘,他也无福消受,不如就由他云尚非代劳一下,好好疼爱疼爱这年纪轻轻就被关进深宅大户的小姨娘。
于是等到夜深人静,贾家的宾客全都散了去,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睡下了,他就故技重施,大摇大摆的进了新姨娘的屋子。
屋里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点,云尚非摇摇头,看来这三姨娘今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好过。
他云尚非功力深厚,夜里一样看的清楚,只略扫了几眼屋里的家具,就看出这间屋子是草草布置的,恐怕只能抵得他贾家一个一等丫头的睡房。
至于那个眼看就会被欺负的三姨娘,正穿着完好的衣裳,扑倒在大床的里头,睡的很香。
她脸朝着里头,云尚非瞧不见她的长相,不过他也不着急,在屋子里随意的坐了下来,准备过一会等她睡够了,自己就点上灯,上前叫醒这三姨娘,再好好教导她快活的事。
不过没成想,三姨娘却忽然自己醒来了,云尚非可以听见她腹中传来的雷鸣一般的响声。
他咧嘴一笑。定是肚子饿了。
他等着三姨娘自己点上灯,好让他观赏一下她的长相,谁知这小娘子却碰也不碰油灯一下,顺溜的在屋子里穿梭,然后很快就摸到了摆满吃食的桌子前,坐下准确的抓起一只烧鸡就啃。
云尚非有些惊讶,莫非这三姨娘跟他一样能暗中视物?可她这身子骨瘦瘦小小的,不像是有练过功夫的人啊。
接下来,他就更吃惊了。
这三姨娘别瞧人生的瘦小,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好。她捧着烧鸡不停的啃,屋里只听见她细碎的咀嚼声和偶尔响起的含混不清的“好吃”的嘟囔声。
眼瞅着她就啃下了半只烧鸡,云尚非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点着了灯,有了机会打量这三姨娘的庐山真名目。
果然是贾家纳的姨娘,虽说这小娘子出自贫寒之家,门第上跟贾家是天壤之别,可这小模样,倒真是生的好。
一双小兽一般温润明亮的大眼睛,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因为刚吃了烧鸡而油汪汪的,看起来更加诱人。
只是年纪还嫌小了些,加上她可能是从小吃不好的缘故,身量稍小。要是再等个两年,她一定能出落的更好看。
于是云尚非迫不及待的报了自己的名号,可谁知这小娘子镇定自若,就像他压根不存在似的继续把那只烧鸡啃的津津有味,直到全部吃个精光,她才打着饱嗝,有空搭理他一下。
云尚非一向自豪自己的名号,今日却遇到一个完全没有反应的靳了了,多多少少都有些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再说他还从来没遇过面对他风度翩翩的云尚非,却有女人正眼也懒得瞧他两眼,甚至对半只没啃完的烧鸡,也比对他的兴趣要大。
这一回,伤的就不仅是自尊心了,他本来膨胀的自信心,也倏地一下灭了一半。
其实云尚非有些考虑欠佳,他一直在大户人家的小姐闺阁和少妇房中穿梭,并不知道出身寒微的靳了了,每天关心的头等大事只有填饱肚子这一样,对于什么采花盗之类的,她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至于说到什么美男子之类,因为靳了了的爹虽然生的眉清目秀,却孱弱不堪,于是靳了了打小就认为,只有村头小铁匠那样一身疙瘩肉的,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所以眼前的这位云尚非,虽然是世人称赞的绝世好样貌,可看在靳了了的眼里,根本就还比不上她家的大弟弟阿宝。
当然,靳了了可不是什么傻瓜,要不这样大户的贾家,怎么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她进门了啊。
靳了了当初跟着她爹,可是念了不少书的。她爹因为身体不好,早几年还能倚靠着坐在床头时,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抽两个时辰的时间,教靳了了读书认字。
所以靳了了虽然穷的叮当响,却罕见的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还多些文墨。只是她每天见到的事务除了甲西村就只剩下甲西村,要做的头等大事,除了填饱肚子也还是填饱肚子。
书读的再多,没见过,没听过,也跟天书没两样。
云尚非收起扇子,轻轻的拍拍头:“三姨娘莫非真不知道什么是采花盗?”
靳了了很认真的点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还有人专门偷花的。看你穿的也不错,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不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做起这梁上君子的勾当了呢?”
云尚非倒是眼睛一亮:“你读过书?”
“唔。”靳了了懒得再跟他说下去,吃饱了以后,她的瞌睡虫又回来了。
她小步走到床边坐下,对着那云尚非说:“你拿了那花,就赶紧走吧。不要吵了我睡觉。”
说完,她又是往床里头一歪,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云尚非听到床上传来的细细的鼾声,脑门上沁出一排细汗。
他今天,可算是遇到千载难逢的稀罕事儿了!
不过倒也正好,最近没什么稀奇古怪的有趣事儿发生,这贾家的三姨娘,看起来倒是可以供他消遣好一阵子。
也罢也罢,先留着看看情况,以后慢慢享用也不迟啊。
于是他大摇大摆的打开房门,潇洒的几个蹬步,就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传说中的“病”夫君
靳了了吃饱喝足,一夜好眠,梦里头,她还吃烧鸡吃的不亦乐乎。
“当当当当!”一阵打雷似的响声骤然在她耳边响起,靳了了吓的魂都飞了一半。
“怎么了?怎么了?”她慌乱的跌下床,茫然的睁着两只水当当的大眼睛。
“怎么了?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睡着,还真把自个儿给当成小姐了呢!赶紧给我起来,换上衣裳!到时辰去少夫人那里见礼了!”只见张妈拿着一个铜盆、一根擀面杖,满脸的怒气冲冲。
靳了了吓的不轻,总算想起自己是卖到贾家来的三姨娘了,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张妈又把手一指:“呐,把这衣裳换上。”
跟着张妈来的一个小丫头立马捧上一套叠的端端正正的粉红色的衣衫。
靳了了不解:“我身上的衣裳,是昨天才穿的啊,就要换了吗?”
张妈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嘲笑:“我就知道,你这小户人家的没见识。哪有人进门后第二天不换衣裳的?我们少夫人说了,你好歹也是过来冲喜的三姨娘,不按规矩来办可不妥当。以后你的吃穿用度,就跟二姨娘一样。这个小丫头,是给你使唤的。没得叫别人说我们贾家有失分寸。”
那小丫头看起来比靳了了还要小些,长的倒还结实,圆圆的一张脸,红扑扑的很是喜人。
靳了了倒还知道这是大户人家里给人使唤的丫鬟,只是没想到昨晚那样凶神恶煞的少夫人,居然会给她也安排了一个丫鬟。
其实这小丫头本来是在灶屋里帮忙的,后来张妈见她人还算伶俐,就给带了出来,预备留给三姨娘使唤的。
反正她一个土包子,有个丫头能使唤就不错了,管这丫鬟是做什么的呢?
而这小丫头以前在灶屋是烧火的,每天一身的臭汗、满头的灰,现在能到后院里头做房里的使唤丫头,穿上干净的衣裳,她可别提有多感激了。
“奴婢叫小莲,三姨娘尽管吩咐。”
靳了了别别扭扭的在小莲的帮助下换了衣裳、洗脸漱口,还抹了一脸的珍珠粉。人家张妈可说了,少夫人见不得别人仪表不整。
打扮的跟个人偶娃娃似的,张妈才将她带出门,一边往正房走去,一边给她说教。
“以后每天不到卯时就要起床打扮齐整,去见过了少夫人以后,才能回房来用早膳。早膳过后你就跟着我,我教你的东西,全都要给记住。晌午以后,少夫人已经交代过了,由她教导你怎么伺候少爷和少夫人……”
靳了了听的云里雾里,半夜填饱的肚子已经又饿了,却又不敢吱声,好在她在家里也是惯常饿着肚子的。
到了正房,靳了了还以为自己进了哪里的宫殿,到处雕梁画栋,珍奇异宝多的可以晃花人的眼。
那李氏遍体绫罗,端端正正坐在大堂之上,翘着涂抹了大红蔻丹的兰花指端着一碗红枣莲子茶,小口小口的啜着。
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也端坐着一个华服女子,白净脸面,身形丰腴,一双上挑的凤眼看起来颇有风情。
靳了了按照张妈教她的姿势,端端正正的道了个万福:“见过少夫人。”
李氏像是没听见似的,端着那盏茶又啜了好一会,才将茶盏放下,右手随意的摆了摆:“三姨娘来了,起吧。”
靳了了站直了身子,等着李氏进一步的吩咐。
“这是二姨娘,你们都是伺候夫君的人,以后,可要常来往。”李氏指着下首的华服女子说道。
靳了了也给二姨娘见了礼,那二姨娘笑声像银铃似的清脆:“不敢当不敢当。我跟妹妹都是一样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礼呢?我昨天就听见下人们说,三姨娘生了个好模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远远比不过呢。”
二姨娘说着眼角往上首一瞥,果见李氏黑了脸,她掩嘴一笑,不再说话。
“行了,你跟张妈下去吧。今儿个把咱家的家训给背熟了,要是背不熟,明儿,就别吃饭了。”
李氏冷笑一声,挥退了看着就嫌碍眼的靳了了。
靳了了不知道李氏给她下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