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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了了他们因为是韩尚的女眷,所以理所应当的坐在头几席之中。靳了了落座后却大吃一惊,原来正对着他们这一席的是韩旭和他的家眷们,而不知道为何,贾尤振却跟他一席,恰好对着靳了了坐的位置。
靳了了心中“砰砰”乱响,却又不敢总望贾尤振的方向看去,只好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只显得她心不在焉的。
今天的阳光分外明媚,一众与席的年轻人都下足了功夫去打扮,男的俊俏、女的美艳,甚至比满园的花朵还要芬芳美丽。
可饶是这般英才群聚,靳了了看了又看,还是觉得贾尤振最为出众。
以前在贾家,终日对着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靳了了长了见识,也见过了一众出色的人物,才觉出贾尤振的出众来。
贾尤振一身白衣,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喜欢戴头冠,用一根黑色发带系着满头青丝。
他神色里仍然带着那抹化不开的忧愁,却衬得他多了几分神秘色彩,更显得出尘脱俗。
靳了了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那时候李氏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除掉她以为的贾尤振身边受宠的女子。
自古倾城女子是祸水,其实倾国倾城的男子,更是如此。
靳了了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听见身边梅姬她们开始议论起贾尤振来,还不时往靳了了身上看一眼,窃窃私语着什么。
靳了了知道有人在看她,就愈发不敢轻易往贾尤振那边投去目光,生怕被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可她不知道,其实贾尤振也跟她存了一样的心思。处于众人目光焦点中的他,更加不能到处乱看。
可他却明白韩旭邀他同坐一席是出于什么目的了,贾尤振坐下来的瞬间,看见对面那一席的鹅黄色人影,就心底透亮了。
他明白,韩旭在笼络他。
认识韩旭以来,两人谈古论今,从琴棋书画到家国大事,贾尤振已经知道韩旭是个难得的治国之才,也看出一向不起眼的五殿下,心里的野心其实比任何一位殿下都要大。
韩旭在谈话间数次提出要他参加今年的科举,其实就算他不说,贾尤振也必须考,他爹近来精神大不如前,所以将满腔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贾尤振这阵子以来,已经看出六殿下韩尚并无争夺皇位之心,但韩旭对他关切备至,显是希望拉拢他,将来能以韩尚的兵权做为其中的一颗棋子。
贾斌等一众大官被诬蔑之事虽然已经了结了,但是太子经此一役,损伤惨重,派系中大量掌权之人都大不如前。
至于三皇子,却也没有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反倒是叫皇上对他起了一丝戒心。
大皇子和四皇子早殁,六皇子无心皇位,反倒是叫五皇子捡了个大便宜。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皇子自以为聪明,贾尤振倒是认为,他是着了韩旭的道儿。
韩旭早就在背地里扶持了不少势力,似乎就是在伺机而动。
贾尤振对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毫无兴趣,可是父命难为,他身为贾家独子,倘若不子承父业,怎么也说不过去。
贾尤振想着想着,不免更加忧心忡忡,冷不丁叫靳了了看见了,心里倒是替他担心了老大半天。
既然来赏花,自然少不了吟诗作对、美酒佳肴。一个个美婢在席间穿梭而行,将美酒佳肴流水介送上来。
靳了了出来的早,肚子早就饿的叽里咕噜的乱响,可是许三娘就那么站在她背后盯着她,叫她根本不敢大口开吃。
一时无双公主请了兰姬为众人抚琴,听完一曲之后太子殿下兴致上来了,又说要找人唱曲儿。
坐在离靳了了不远处的季敏之自告奋勇的推荐了靳了了:“太子殿下,六殿下府中不但有京城第一琴,更有京城第一的好嗓子呢。”
太子大喜:“是谁?请她上来。”
靳了了在数百人的目光中胆战心惊的站起来,只觉得手脚都在发颤,似乎举步维艰。
许三娘在她身后轻声说:“莲夫人,不用害怕,我们练了许久,正是该趁这个时候,让大家都瞧一瞧了。”
许三娘的话多少给靳了了一些安慰,她慢慢走出席位,向献艺的高台走去。
因为靳了了成了众人目光聚集之处,于是贾尤振也得此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她。
不过分开了数月,靳了了却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女人,一个琼姿花貌、耀如春华的女人。
她原先走路时是一贯的小碎步,若是开心了还会带着轻巧的蹦跳。
可现在每一步都像是踩着云朵一般,婷婷袅袅、柔美飘逸,每一个步子都迈得不大不小、不急不缓;上身挺直,目不斜视,无论动作还是神态,均属上乘。
许三娘看着靳了了颇有韵味的步伐,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这几个月的工夫,果真是没有白费啊。
靳了了长成一个真正的美人了。
贾尤振却以为靳了了的美丽是因为韩尚的润滋,心里早就猫抓般的难受,可是眼睛却舍不得从靳了了身上挪开。
靳了了走上高台,那兰姬问她:“唱什么?”
“《南风歌》。”
兰姬素手轻展,悠扬的琴声顿时飘满庭园,众人无不心荡神移。
正在此时,靳了了的歌声平地响起,像是冲破云霄的凤凰一般,只觉得入耳舒畅之极,饶是场地甚广,却连最偏远的一席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每一个字。
许三娘这回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她教过的女子确实不少,可是似靳了了这般资质的,却不常见。
为了让靳了了完善歌艺,许三娘发动了多层关系,才请到了原先京城最知名的卞离先生,来教靳了了发声吐气。
而她得到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在兰姬出神入化的琴技陪伴下,靳了了的歌声非但不会显得逊色,倒像是更胜一筹。
自此以后,靳了了以一曲名动京城。
众人用混杂着倾慕、艳羡和惊叹的眼神目送靳了了款款回席。
许三娘恨不得立刻抱着靳了了大声欢呼,她在极度的欢喜之下,却忘记了乐极生悲一词,也把同坐一席间、自梅姬身上传来的恶毒眼光给看漏了。
赏花会后,众人皆尽兴而归。因为人数众多,唯恐官道拥挤,众人都是一批一批离去的。
无双公主今晚决定留在东郊夜宿,也邀请了几位皇兄,太子和三皇子却以要事在身而推脱了,只有五皇子韩旭留了下来,说是要跟皇妹秉烛夜谈。
因为五皇子留下的关系,贾尤振也被留了下来。他吩咐贾威回家去通报一声,自己就带了玉竹,陪着韩旭去园林中的银杏园逛一逛。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园林口处传来一阵骚动,韩旭手下的人当即喝道:“什么人?何事喧哗?”
却听见许三娘的声音焦急的传来:“妾身是六殿下府上的,方才人多噪杂,不知怎么的,莲夫人居然跟我们走散了。”
贾尤振全身一惊,韩旭也意识到事情紧急,就走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方才上路之后,我们府中的梅夫人邀请莲夫人跟她同坐一车走,因为人太多坐不下了,我就另坐了一辆马车。
谁知道行到一半,梅夫人跟莲夫人下车……下车去净手,回来以后,就说莲夫人走散了……
我,我们已经派侍卫到处找了,却没想到怎么也找不到。
妾身想着莲夫人要是找不到车,会不会一个人走回来,所以才带人回来看看。”许三娘已经快哭出来了。
韩旭神情凝重:“是在哪里不见的?”
“是,离这园林大概七八里地的一处林子。”
“既然离得那么远,想必莲夫人也不会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韩旭说道。
“那,那……”
“应该还是在那林子附近,你莫着急。天色快晚了,这里人烟稀少,不知可有猛兽出没……”韩旭沉思一瞬,猛然大喝一声:“来人啊!立刻着这里所有人手,全部去那林子搜索,务必要找到莲夫人!”
贾尤振整个人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想立刻就带着玉竹几人快马赶去找人,却又苦于出师无名。
韩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转个身就对贾尤振说:“事出突然,未免莲夫人出事,不知可否请贾公子代替本王,全权负责此次的寻人之事呢?”
贾尤振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愿为殿下孝犬马之劳。”
韩旭笑着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贾尤振一一领命应了。
韩旭还准备再安慰他一句,却见贾尤振早已纵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像离弦之箭一般,绝尘而去。
出墙(上)
此时已日薄西山,绯红色的天空也愈来愈暗沉,眼看最后一抹光亮也快消失于踪。
出来找寻靳了了的人心中都带着几分焦急,此处偏僻,人烟稀少,太阳落山后再找不到的话,靳了了遇到猛兽的可能性很大。
贾尤振此刻心急如焚,不过他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既然叫他带队出来找,他就不能自乱阵脚。
可是沿着许三娘所说的那个下车的路边一路搜寻而来,连脚印都没有发现一个。
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终于也消失了,后边赶过来的侍卫们带来了匆忙准备的火把,可是这么举着火把在树林深处搜寻,速度却大幅降低了。
贾尤振的最后一丝冷静也快被消耗光了,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玉竹倒是深知主子的心思,温和的说:“少爷,您先别着急,冷静的想一想,在方才的路边下车以后,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贾尤振沉思半晌才说:“沿途所有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要说还能往哪儿去,也就只能往这林子里头去了。可是一般人只会往大路的方向摸去,哪会有人天黑了还巴巴的往林子里头跑的?”
玉竹不说话了,贾尤振又沉默了一会儿,自己也意识到,如果是靳了了的话,很可能糊里糊涂的在林子边缘迷了路,结果越走越往里头去,自然就离大路越来越远了。
贾尤振无声的叹息了一下,看来虽然长漂亮了很多,可是迷迷糊糊的性子,怕是怎么也改不掉了。
“少爷,事不宜迟,我们继续往林子里头搜吧。我看这里恐怕没有大虫,可就怕出来几只野猫野狗的,也能把三姨……莲夫人给吓坏了。”玉竹说道。
贾尤振立刻调动所有人手,往林子里头搜去。
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整个林子也快被搜到头了,可还是杳无人烟。
其中一个侍卫头领打马回来请示道:“林子里头已经找过了,是不是再往大路边找找?再怎么着,现在月亮出来了,有着光亮,那莲夫人还是会找大路才是啊。”
贾尤振沉默了片刻说:“那就请这位大人带着人往大路那头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往这头找找。”
于是兵分两头,玉竹要跟着贾尤振过去,贾尤振却说不许。
“可是,少爷一个人过去,也太危险了。”
“现在天色已晚,那些侍卫们怕是不愿意往林子深处找了。
所以只能靠我们二人继续,我找这头,你就往那头去。
我们沿路都做些记号,若是找到了,就沿着记号返回,再去找另一个人。
总之,最后在这里会合。时候拖得越久,我怕,怕了了会被吓坏了。”
玉竹笑了:“我知道了,少爷,那我们说好了,在这里会和。吉人自有天相,莲夫人不会有事的,少爷你可千万别慌张。”
贾尤振笑着点点头,在此处跟玉竹分了手,独自一人举着火把往林子尽头找去。
过一会儿就出了林子,林子外头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鱼鳞般的波纹,闪闪发亮,好看极了。
贾尤振当然没那个心思去看什么景致,他策马走到河边,意外的发现河边的沙滩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很浅很浅,却让他的一颗心都快从喉咙了跳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靳了了掉进河里去了?
“了了!了了!你在哪?”贾尤振纵声高呼。
好一会儿,他停下呼喊,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我在这儿。夫君,夫君怎么也在这里?”
贾尤振猛一回头,却见明亮的月光下,一个穿着一身脏兮兮衣裳的女子站在一棵树旁,手里还举着一根树棍,像兵器一样举在胸前。
贾尤振忽的一下就跳下了马,几个纵身就跃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你还问我怎么在这里?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靳了了非但没被他的大力一揪给吓到,反而喜极而泣,欢笑着纵身扑进了贾尤振的怀里。
贾尤振知道她在哭,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还哭什么?这不是找到你了么。”
靳了了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夫君,这里离东郊园林是不是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