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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了了就那样跟许三娘分开了,没多久生下一个孩子,长得那是玉雪可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完全遗传了贾尤振跟靳了了的长相上的长处。
当然了,要说更像谁一点,自然是像爹多一些,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绝顶,说话走路,具比寻常孩子要早。
靳老爹对这个外孙是喜欢的不得了,要知道当初靳了了告诉他,孩子不是韩尚的,是贾尤振的孩子的时候,靳老爹差一点就要吐血而亡,拿着根棍子就要打上来。
靳家嫂子死死的抱住他:“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打闺女啊!她这还大着肚子呢!”
靳老爹虽然收了手,可就此以后,没给过靳了了一天好脸色看。
他们全家搬出了江南的那个村子,一是为了防止流言蜚语,二是不希望贾尤振找到靳了了。
阿宝跟阿贝两人年纪尚小,只跟棉西村里的人一样,以为姐姐是死了夫婿,带着个遗腹子呢。
靳了了从逍遥王府里分到的遣散银子非常丰厚,多的足够他们全家人吃上几辈子。
可她不敢胡乱花用,因为每用出去一文钱,她心里都会愧疚。
家里的祖屋是不能卖的,于是置办了足够一家人生活的土地之后,在黎泉的帮助下,又在村尾盖了一所宅子。
宽敞的院落,足够住下一家人的屋子,虽然一点也不繁华,可是一家人住在里头,还是很舒适的。
没多久,靳了了在靳家嫂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顺利的生下了孩子。
当外孙真的出世的时候,靳老爹才头一回对着靳了了笑了,还亲自给孩子取了名字:靳文轩。
因为靳了了不敢暴露孩子父亲的真相,所以孩子只能跟着她姓,她也希望孩子跟着她姓。
对于贾尤振,就算有再多的情意,她也不敢再去想一丝一毫。
她有了孩子,爹娘在侧,弟弟们一天天长大,对她而言,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幸福了。
她还记得韩尚死前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知道韩尚不喜欢做皇子,不喜欢行军打仗,她隐隐觉得,那个采花盗云尚非,恐怕才是韩尚最真实的一面。
可惜,靳了了再也看不见云尚非轻浮却灿烂的微笑了,也无从去验证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在她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时候,贾尤振因为担心她,多次通过许三娘带话给她,可她全部都当不知道。
唯一能让靳了了展露笑颜的,只有抱着靳文轩,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靳文轩就是她唯一的寄托。
可这个孩子,虽然聪明的不得了,可是丁点大的时候,就淘气的让人伤透了脑筋。
会走路会说话以后,就更是不得了了。还不到两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想些古灵精怪的法子,把一些大人耍的团团转。
比如刘老三,近来也不知道吃了靳文轩多少亏,要不就是捉了只虫子悄悄丢进他的衣领里,要不就是在他喝的茶水里洒进满满一勺盐,有一次,还差点烧着了他的头发。
不过那次靳文轩也被靳了了打的够呛,要知道玩火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他好容易乖了几天,这天靳了了带着他又上黑风寨去,他就又耐不住寂寞,继续跟刘老三逗着玩了。
靳了了抱着靳文轩走了几步,因为靳文轩个子比同龄小孩高一些,靳了了又生得瘦弱,没几步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黎泉从她手上抱走了靳文轩:“了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小孩子爱闹腾是正常的。再说,我觉得文轩是因为喜欢刘老三,才跟他闹着玩的呢。文轩,你说是不是?”
靳文轩却把嘴一撅:“谁喜欢那个大胡子了!”
靳了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下去了。”
靳家嫂子做了非常好吃的酱菜,因此特别叫阿宝抱着酱菜坛子,跟靳了了一块儿送来给黎泉尝尝。
黎泉这两年多来,对靳了了一家,都可谓是无微不至了,什么都想得周周道道的,对靳文轩,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靳了了不是傻子,她自然是知道黎泉对她好,为的是什么。
可是对她而言,跟过两个男人,又不清不楚的生了一个孩子,自己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泉哥哥这样的好男儿。
整个黑风寨里,谁不对黎泉交口称赞。
那些大姑娘小闺女们的,等他都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可黎泉都快二十三了,也没有一点成亲的念头,却对靳了了这个小寡妇上了心。
黎泉从来都没有在明面上对靳了了说过什么,他是实干型的男人,平时虽然能说会道,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却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会默默的对靳了了好而已。
靳家的田地是黎泉找人去负责耕种,柴火没了自会送去,没隔几天就会拎着刚打的野味送到靳家的灶屋里。
只要黎泉出门,必然会带东西给靳了了,都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也不外乎是些珠钗首饰、胭脂水粉,外加给靳文轩带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和吃食。
可那份心意,却是十足珍贵的。
更别说,靳老爹吃的所有的药,都是黎泉定期去抓回来的,病急了会骑着马从镇上把大夫找过来。
因为看靳家嫂子和靳了了两个女人家提水不方便,黎泉就找人在靳家的院子里打了一口深井。
黎泉总是说:“大叔大娘就跟我自己的亲身爹娘一样,我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啊。”
靳了了一家无以为报,因为不管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黎泉一点一滴的好意。可他们也尽自己能做的,对黎泉表达谢意。
靳家嫂子在家里做的腊肉咸鱼、酱菜熏肉,总也少不了黎泉的一份;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定会好酒好菜,将黎泉找过来一起过节。
靳了了给全家人做衣裳的时候,绝不会忘记给黎泉也做一件。
黎泉把靳了了做的衣裳当做宝贝一般,最早的一件都洗的发白了,却还是经常穿。
靳了了想过,如果当初黎泉的爹没有去世,他没有跟着娘亲流落到这个地方,她一准是嫁给黎泉的。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想这些根本无益。
靳了了心里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靳文轩睡熟了以后,她会悄悄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个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布包裹,拿出一个木制陀螺来,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那陀螺已经有些陈旧,颜色开始发暗,上头红漆涂的一圈红线也有些斑驳掉落。
靳了了看着这个陀螺,往事会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可她也说不好自己心里头是什么感觉。
像现在这种宁静安逸、与世无争的日子,她觉得很舒适。
她本来就只是一个贫穷农家出身的最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机缘巧合才撞见了贾尤振,甚至跟皇子有了瓜葛。
富贵的日子,人人都向往。可是那时候,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只要不愁吃喝,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哪怕是粗茶淡饭、荆钗布衣,靳了了也觉得十足的开心。
贾尤振像是一个尘封在她内心深处的一段充满痛苦、甜蜜和酸涩的记忆,只是每次回想起的时候,她也会想起另一个男人——那个她曾经怨过,现在又充满愧疚之心的男人。
事情的对与错,谁也说不清楚,可靳了了现在确实是靠了韩尚给她的银子,才能让一家人过的衣食无忧。
爹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却也没有加重。娘因为不再忧愁家里的吃穿问题,身体和精神都好了许多。
阿宝跟阿贝在学堂里总是名列前茅,靳文轩又漂亮又聪明。对于靳了了来说,这辈子已经无欲无求了。
“让我来照顾你”
黎泉赶着一架小马车,把靳了了、靳文轩和阿宝都送到家里,靳家嫂子自然整治了一桌子酒菜,请黎泉坐下吃酒。
靳了了喂靳文轩吃饱喝足,哄他睡下之后,就到堂屋里,再陪黎泉坐一会儿。
靳家嫂子正拿了酒壶给黎泉倒酒呢,看见靳了了出来,就说:“文轩睡下啦。”
“恩,哄了一会儿就睡熟了。”
“今天去泉子那里玩,想必又是玩疯了,累了咧。”
“可不是么?也就睡觉的时候老实点,看着还挺讨人喜欢的。”靳了了笑着说。
靳家嫂子见靳了了来了,也就起来了:“我去瞧瞧你爹去,你劝你泉哥多喝几杯。”
黎泉笑:“大妈,喝多了我可回不去了。”
靳家嫂子笑的皱纹都像一朵花:“回不去了,就在这住一晚。我让阿宝、阿贝睡一屋去,你就睡阿贝的床,我才刚给他换了干净被子呢。”
黎泉笑着应了,靳家嫂子就去了靳老爹的屋子里。
靳了了在桌边坐下,见黎泉的杯子空了,就从旁边拿了一个干净大碗来,给他满满倒了一大碗酒,说:“早就该拿这个给你倒上了。”
黎泉笑:“其实我也觉得呢,这小杯小盏的,喝起来不痛快。”
黎泉一口就喝下去半碗,又说:“了了,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靳了了知道自己几口酒就会醉倒,醉倒了还会直说胡话,因此摇了摇头说:“我可不敢喝酒,晚上还得给文轩把尿呢。”
“当娘的可也真不容易,尤其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
靳了了笑:“我爹娘还有弟弟们都在帮我呢,我其实一点儿也不辛苦。”
黎泉点点头,道:“当初见大叔那样对你,我还以为他瞧都不会瞧文轩一眼呢。谁料文轩生的又机灵又好看,你爹瞧一眼就把什么火气都给忘了。”
靳了了笑:“可不是么,文轩再怎么顽皮,我爹都不许我骂一声。我真怕以后文轩都给我爹娘他们宠坏了。”
“了了,我看文轩这么聪明,你爹一定是希望他好好读书,日后考个功名的吧。”
靳了了沉默了一下,道:“读书还是要的,读书可以明理。可是考个功名什么的,还是算了。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日后能好好做人,就行了。”
黎泉点点头,再喝下剩下的半碗酒,靳了了干脆端了酒坛子来,再给他满上。
“了了。”
“嗯?”
黎泉笑了一下:“没什么。”
靳了了狐疑的看向他:“泉哥哥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黎泉笑:“我就是想喊你一声,其实没啥事。”
他的手下从京城里带回了一个消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靳了了。
韩尚去世后不到一年,皇上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没多久身体就垮了,熬不到一年时间,就一命呜呼。
因为皇上驾崩的太过突然,又没有留下任何遗命,太子和三皇子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可谁知最后坐上皇位的,却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五皇子。
五皇子不但将太子和三皇子的势力全部瓦解,还用减免赋税、大赦天下等一系列措施,收买了全国百姓的心,不到一年时间就将皇位坐的稳稳的。
其实老百姓们,才不会理会那龙椅上坐着的人姓甚名谁,只要有东西可吃,有衣裳可穿,那就行了。
至于靳了了心里头的那个人,成了新皇面前第一得力的人,前阵子刚刚升了吏部尚书,风头无两。
可就是这位风光无限的贾大人,最近居然传出休妻一事,闹的满京城沸沸扬扬的。
黎泉的手下人也是听了个片面,只知道贾尤振现在貌似是腰杆儿挺直了,官位比自己的爹做的还大了,又完全脱离了原配李氏娘家的财力支撑,才有此一举。
满京城都在说,那李氏是个最恶毒的,在贾尤振生病期间,亲手打掉了贾家小妾怀的一个男儿,致使贾尤振都二十五的人了,仍然无后。
据说连一向最维护儿媳妇儿的贾斌,知道她曾经做出过这样的事以后,也完全站在了儿子的这一边。
那李家人来闹了一回,就被大批御林军赶走了。
现在贾尤振光棍儿一个,可让全京城的未嫁闺女们给惦记坏了。
谁不知道小贾大人天人之姿、仙人之貌,更兼文武双全,位高权重,要是能嫁给他,只怕睡着了,都会在梦里笑醒的。
黎泉本来想告诉靳了了,可是这两年多来,她禁止家里的人提到那个人,甚至对于其他姓贾的,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黎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真是那么恨,又为何跟了韩尚以后,还怀了贾尤振的孩子呢?后来还吃尽了苦头,独自一个女人,生下了孩子,又宠爱的跟什么一样。
他猜想过是不是贾尤振在韩尚离开京城时强迫靳了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后来韩尚去世了,靳了了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又不忍心不要孩子,所以才会瞒着所有认识的人,带着全家搬到此处来住。
韩尚的死,应该对靳了了打击很大的吧。他时不时都能看到靳了了露出那种既哀伤又寂寞的神情。
黎泉对于靳了了,是充满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