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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没有再往前伸去。
那秦业哈哈大笑,直说:“哼,认得大官又怎样?我家表叔也是在京里做大官的!那可是我亲表叔!不像你们家,不就是个养的外宅么?还真把自己当成夫人了?”
“砰!”的一声,只见那秦业脑袋猛地朝后一仰,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着,四仰八叉的朝地上摔去。
阿宝正在惊讶是怎么回事,却见阿贝气的满脸通红,右手的拳头都红了。
这阿贝生下来以后,因为靳家嫂子家里家外忙的不停,他大半时候,都是由靳了了照顾着的。
到得五岁,也还是由靳了了给他穿衣裳,给他梳头,把自己吃的油饼省下来一半给他吃。
在阿贝眼里,靳了了是姐姐,也是娘亲,现在有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泼他姐姐的脏水,他早就第一个忍不住了。
“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读书嘛!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嘛!我跟你说,你下次要是再敢说我姐姐的不是,我跟你拼命!”阿贝两眼发狠似的瞪了过去。
那秦业害怕个子高大的阿宝,可是却并不害怕身量尚小的阿贝,他伸手一摸早就没了知觉的鼻子,却没想到摸到一手的血。
秦业脑子一昏,呼哧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跟阿贝拼命。
阿宝自然是要护着弟弟的,于是就跟秦业厮打在了一起,那秦业也不是省油的灯,招呼了几个关系好的同窗,就一窝蜂的朝靳家两兄弟扑了过来。
虽然是好几个人一起打两个人,可是因为阿宝、阿贝平时跟黎泉学过一些拳脚功夫,阿宝又比一般人高大一些,过了一会儿,竟然占了上风,把那个几个扑过来的人都打的鼻青脸肿。
那秦业当然不依了,瞅着一群人围殴的混乱场面,跑去找了夫子恶人先告状。
夫子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一进学堂,看见里头好几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而阿宝阿贝两兄弟却是毫发无伤,于是狠狠的用戒尺打了他们每人各二十个掌心,还责令他们回家去跟家里人说,去那几个受伤的同窗家里一一告罪了,才允许再回学堂上课。
靳了了听完以后,先是紧张的把阿宝、阿贝拉到院子里光线足的地方,好好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他们只是衣裳脏了点,并无伤痕,才放下心来。
阿宝怕在院子里说话被靳老爹听见了,又把靳了了拉回了灶屋。
“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呀。要是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们两个的腿的。”
“你们两个啊,确实该打!不过我可不怕爹会打你们两个,我怕爹会气到,对身子不好。罢了罢了,这事儿,我替你们瞒下了。爹要是知道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跟人打架生事,一定会受不了的。你们也知道,他平时最盼望的事,就是你们好好读书。”
“可是姐,难道我们真的要去他们家里道歉吗?”阿宝问。
靳了了还没说话,阿贝却抢着说:“明明是那个秦业不好!为什么要我们去道歉?他们六个人打我们两个,打不过我们,还恶人先告状。”
靳了了摸了摸阿贝的头说:“不管怎么样,确实是你动手在先。你也不想想,爹从小就教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你呢,人家乱说话,你倒是提着拳头上阵了。
夫子教训你们两个,也是看到他们几个身上都有伤口,而你们无事。
听话,姐姐陪你们去道歉,但是不是因为我们理亏,而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事,不应该先动手。”
“姐!难道就由着他那么说吗!”
“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说什么,就由着人家说好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己最清楚,不会因为今天别人说你是疯子,你就真的是个疯子了。
如果实在是听不过,他说你,你可以反驳回去。但是想也不想,就用拳头了事,这是肯定不对的。”
阿贝终于低下了头:“我知道了,姐,我知错了。”
“知错了就好。没什么事儿的,我们去道了歉就回来,今天姐姐做了干菜烧肉呢,可不能不吃,对不对?”
两兄弟都笑了。
“好了好了,你们先去房间换件干净衣裳,我也去准备一下,你们悄悄的,在院子里等我,啊。”
“知道了。”两兄弟赶紧回房去换衣裳。
靳了了找到正在陪靳文轩玩的靳家嫂子,稍微交代了一下,就去房里换了一身平时很少穿的好衣裳。
淡青色撒花百褶长裙,外罩绣了百蝶穿花的玉白色薄纱坎肩,腰间垂了一块羊脂玉佩,头上虽然还是简单的双髻,可是插上了几只金钗。
面上薄施脂粉,手腕上戴了几个上好的翡翠镯子,怀里也放了一块折好的绣工精美的锦帕。
靳了了的家当里头,像这样的好衣裳好首饰,都是原先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带的。
平时她要做家事,当然不会每天打扮,可是逢年过节或者出门的时候,爱美的天性还是会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打扮好了以后,靳了了又打开上锁的小箱子,从里头拿出一些银两,用红纸包好,以备需要。
因为要去好几个地方,整个村子都要跑遍,靳了了怕赶不及,特别把家里的一辆小车推了出来,让自己家喂的一头骡子拉着走。
路上免不了会遇到一些人,见靳了了姐弟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却没带靳文轩,都奇怪的问道:“去哪儿啊?怎么没见到小公子啊!”
靳了了就笑:“去有些事,一会儿还回去吃晚饭呢。”
为靳家住在村尾,他们就按照顺序,一家一家的拜访了去。
有几家很好说话,说是小孩子打架本就是常事,靳了了奉上红包,说是给被打伤的孩子看大夫用的,那几家还拼命的不肯收。
可是到了第五家的时候,那家的娘亲怎么也不肯依。他们家是一脉单传,就这个一个儿子,平常纵容的不得了,现在被人把嘴都打破了,自然是不肯依的。
靳了了陪着笑脸,跟阿宝、阿贝反复道歉,可是对方总也不肯依。
靳了了说:“林嫂子,您说要我们怎么赔礼,我们都会愿意做的。总是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是不是?”
林嫂子两手往腰间一插:“行,拿十两银子出来,让我家奇儿去看大夫,我们就再不声张了。”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像林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足够半年吃用了。这林嫂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阿宝早就不服气了,两个拳头都攥的死死的。
靳了了轻轻的拍了拍阿宝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林嫂子,十两银子我出的起。别说十两,就是二十两,三十两,如果贵公子真的伤的这么重,需要这么多银两看大夫,我二话不说,多少钱我都会出!”
“那不就行了,我知道你是有钱人。谁不知道你一个小寡妇,搬到我们村子来,又是置地又是盖屋的。
我先还以为是你爹有点银子,现在才知道,原来钱都是你赚回来的。
不得不说啊,我要是年轻个十岁,皮相再好点,我也去赚这不亏本的皮肉买卖。
生的好看,还真是好,总有那么些个男人,倒贴着送钱过来。”说完,林嫂子还捂着嘴偷偷一笑。
阿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阿贝也气的满脸通红。靳了了却像是听不懂似的,拍拍他们两个的手,示意他们别冲动。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说的是,如果真的需要这么多银两看大夫的话,多少我都出。
不如这样好了,我赶了车来,我们一起把小公子送到木大夫家去瞧瞧,要多少诊金,吃多少药,全算我的。
另外,我还会买五只肥鸡送来给小公子炖汤滋补一下。多的,您就别想了。
我们家姓靳,不姓冤,也不叫大头。”
林嫂子涨红了面皮,一只手差点戳上了靳了了的脸:“你!你!”
“林嫂子,您消消气。我们今天是上门来道歉的,您也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后,在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是何必呢?”
林嫂子无话可说,收下了靳了了递过来的红包,送走了他们。可是以后在村子里,却是加倍的说起他们的坏话来。
靳了了三人走出去好远,她才叹息出声:“没想到林嫂子这么胡搅蛮缠,刚才真是气死我了。”
阿贝说:“怎么姐姐刚才很生气吗?我还以为就我跟哥在生气呢。”
“我当然生气啦,可是我们是去道歉的嘛,事情闹大了,回头你们夫子又不高兴,到时候罚你们几天不许去学堂,爹那头可就瞒不住啦。”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宝轻声说:“姐姐,我们以后不会了。”
靳了了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真的不会了?姐姐可当你保证了哦。”
风波(下)
“我信,我当然信啦,你们两个都是大人了呢。知错就改,那就行了。
其实姐姐也知道,男孩子嘛,不打架是不可能的。
姐姐只是希望你们明白,除非别人先动手,不然的话,不能轻易出拳头。
泉哥哥教你们拳脚功夫,是让你们防身用的。
可若是拿练好的拳脚功夫轻易动手打人,可就不行了。”
“姐,你放心吧,我们以后不会了。就算他们再说什么,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靳了了心里一阵安慰,笑着说:“姐姐知道,你们全都是为了我,不然从前怎么不见你们乱打人呢?
不过呢,有句话叫做清者自清。他们爱说,让他们说去,时候长了,有新奇事儿出现了,就没人会再说了。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乱说。”
“恩!”阿宝跟阿贝两个人都用力的点点头。
说了一会儿,阿贝忽然道:“都怪那个什么假不假的,要不是他跑到咱们家去了一趟,我们也不会在学堂被别人说闲话了。”
阿贝年纪小些,当年靳了了进贾家那段过往,他知道并不多。他只晓得这个姓贾的曾经害过姐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所以想起来他就咬牙切齿的。
靳了了听到弟弟提起那个人,一时又想起那天贾尤振在墙后对着自己说的那句话,神色登时一暗,心里也隐隐痛了起来。
这男人说不来,也就真的没有再来了。
女人哪,也真是奇怪。
他来的时候,她希望他永远别过来烦她。可当他真的不再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靳了了心里想:他也不过就是兴致上来了,所以过来了。兴致下去了,所以就不来了。
不过如此……罢了。
阿宝见到姐姐脸色变了,于是赶紧改口,捡了前几日听来的好玩事儿,说给靳了了听。
靳了了听了也觉得好笑,于是忘了方才的烦心事,也笑了起来。
姐弟三人笑着赶到最后一家,也就是秦业他们家。
秦业家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田地大多都是租给别人种的,家里的屋子也是全村最大的,前前后后有好几进,家里还有两个长工,忙的时候还会雇个短工来帮手。
靳了了三人进去以后,只见秦业的娘拿着一根很粗的擀面杖,一只拉着秦业,风风火火的杀了出来。
“是你们两个混蛋打了我的儿子?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看看,看看!这鼻子都青成这样了!”
靳了了仔细看了看,那秦业的鼻子确实有些微肿,可是除此以外,却无其他伤处。对比刚才的几人,好像就属他伤的最轻。
听阿宝说过,秦业除了最开始被阿贝揍了一拳以后,就只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让其他五个人动手打的。
靳了了低头说:“秦夫人,今日确实是我家阿贝不对,不该先动手打人。我们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看望一下秦少爷,诚心诚意的向他陪个不是。”
秦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把我们家小业打成这样,你们别想就说上几句话,就让我们了事了!”
“那秦夫人想让我们怎么做呢?”
“跪下来,给我儿子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才算了了!”
靳了了心想,好大点儿的事!居然想要我们下跪磕头?凭什么呀?
可是她又不想闹的太僵,就说:“秦夫人,这件事本来就只是几个孩子们打打闹闹,何至于需要磕头呢?
我们是诚心诚意过来道歉的,也希望秦夫人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夫人那张化了浓妆的脸往上一抬,鼻孔朝天:“我家儿子平常既听话又懂事,读书年年都是学堂里的第一。
长这么大,我跟他爹都没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现在倒好,被打成这样!
除非你们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不然,这事儿绝不会这么完了!”
“凡事都要讲道理,是我们的错我们自然会认。看大夫也好,需要补养也好,我们定会做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