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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了了白了他一眼,扭了个身子,看了一眼睡的一头是汗的靳文轩,伸手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说:“我经常会想,要是没有文轩,我一定不会活得这么高兴。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你一样。”
贾尤振心里一热:“了了。”
“你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也从来没有找过我。我一直都在想,你一定是把我给忘了呢。一定是……”
“了了,我……”
“其实忘了也不奇怪呢,你做了大官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着呢?
忘了我,简直再寻常不过了,更何况,当初是我瞒着你离开京城的,我又能抱怨什么呢?
我这个人也是奇怪的很,你当时求着要见我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愿意见你,可是当你完全没有消息的时候,我又开始难过,为什么你那么快就忘了我。
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怎么能那样自相矛盾呢?
不过时间长了,我也就淡忘了,我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
可刚刚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了,你却突然冒出来了。
你知道我当然有多恼火吗?我就觉得,你怎么就偏偏跟我过不去了呢?
想着你的时候你不在,忘了你的时候,你却又冒出来。多可恶啊,多可恶!”
靳了了说着说着,还配合着咬牙切齿了一下。
贾尤振心里都是疼的,赶紧说:“是是,为夫最可恶,最可恶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你这些日子也不见得过的有多好呢。听说你一心只扑在朝政上,常常一连几天都不回家。做大官儿,一定比我辛苦多了。现在爹帮我应下了婚事,倒也好,省的我总是左右为难的,跟我自己过不去。”
“了了,是为夫想错了。我那时候以为自己不去见你,才不会惹你生气,我怕你……动了胎气。
可后来岳父大人跟我说了那一番话,我才意识到,我根本就是想错了。我本应该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才对。
现在你爹把你许给了我,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待你,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靳了了笑了一声:“你别说,什么都别说。发誓什么的,我也不听。走到什么时候,再说什么时候的话。”
“了了,你信我……”
靳了了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觉得,就算什么话都不说,我也是懂的。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了,我怕说出来了,就不灵了。”
“你当是许愿么?说出来就不灵了?”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你对我好不好,也不是靠嘴上说的。”靳了了忽又叹息一声:“我嫁人,也嫁的太晚了,我都十九了。”
“不是还没到生辰么?我记得这个月底才是呢。”
“你都记得哦。”
“当然了,你的什么我都记得。我还记得你第一回葵水,是在……”
靳了了脸一红:“不许说。”
“好,不说也行,你得给我香一个。”
“别闹了,孩子在旁边呢。”
“那就先欠着,明天晚上你补给我。”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靳了了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刚才的骚动,眼皮慢慢沉重起来,渐渐就睡了。
贾尤振一直没有睡,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跟靳文轩,到天亮前才离开屋子,换好了朝服拉着昏昏沉沉的贾斌一起赶往宫里。
为了不让靳家的人觉得害怕,贾尤振增加的侍卫都是暗卫,连着守了好几天,倒也没出什么事儿。
不管暂时有事儿没事儿,贾尤振已经开始跟靳老爹商量起成亲的日子来。在他想来,自然是越快越好了。自己家那宅子虽然大,可是守卫足,安全性高。
许三娘这里地处偏僻,周围住的人又不清楚底细,多少不能让人放心。
靳老爹却不知道这一茬,还以为贾尤振是迫不及待的想去靳了了过门,想了想也就随了他的心意,下个月初六就是好日子,也就定了那天了。
黎泉也终于知道了靳了了定亲之事,靳老爹一脸为难的跟他说:“泉子,我们家对不起你啊。”
黎泉勉强笑道:“大叔这话儿说的,怎么就对不起我了呢。”
“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忙,一直贴心的照顾我们全家人,可我们却……
唉,我真是愧对你死去的爹娘啊。说起来,把了了许给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才对。
可我最是宠爱这个女儿,现在也只能随了她的心意。
唉,泉子,你尽管怪大叔吧,都是大叔不好,你可千万,千万别怪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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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谁也不怪!”黎泉重重的说道:“我一直当您跟大娘就像我亲生爹娘一样的,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应该对你们好。再说了,我对你们全家好,不是为了让你们把了了许配给我的。我只是想对你们好。”
靳老爹却还是很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倒是黎泉安慰了他几句,然后说是想去看看靳文轩,就去了靳了了的屋子,轻轻敲门。
“泉哥哥?”靳了了一看是他,先是一愣,接着便觉得尴尬起来。
“了了,文轩呢?”
“刚睡着。”靳了了把他让进屋子,因为天热没有关门窗,这一点让她心里觉得好受了些。
黎泉进屋里坐下,靳了了很不自在的扭了会儿衣角,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泉哥哥,要喝冰镇酸梅汤么?”
黎泉点点头:“好呀,我正热的一身是汗呢。”
靳了了赶紧走出去,跑去灶屋端酸梅汤,刚好撞上了才回来的许三娘。
“怎么一脸不安的,出什么事了?”许三娘眼尖,一下就看出靳了了有些不对劲。
“泉哥哥过来了。”
许三娘拍了拍她的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那也没办法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儿呢?我也知道他对你好,可是你遇上的那个人不是他,你有什么办法呢?这红线没把你们两个人绑到一块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姻缘一事,最是讲究天定。黎小哥也是个明白人,不用你说,他也会明白的。”
“唉。”
“去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跟他说明白了,让他明明白白的跟你这头断干净,回头才能去找他自己的姻缘。”
靳了了深吸了一口气,端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鼓起勇气走进了屋子。
见到她进去,黎泉本来悲伤的脸孔又漾起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去了很久呢。”
靳了了也笑:“冰块是现砍碎的,所以花了些时间。泉哥哥你尝尝看,这是我跟三娘学的,味道还挺道地的呢。”
说着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一盏大口的浅钵里盛的满满都是冰块,上面放着一个碧绿通透的大碗,丝丝冒着冷气。
黎泉端起来尝了一口,果真是好味道,可是喝了下去,嘴里却只觉得苦涩难咽。
“不合胃口?”靳了了睁大了眼睛。
黎泉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很好喝。京城就是京城,冰块儿也易得的很。往常我们就很难得喝上一回冰镇酸梅汤。”
“三娘从店里让人送过来的,都是上好的山泉制的冰块呢。泉哥哥要是喜欢喝,待会儿带些回去尝尝吧。我用东西给你包起来,冰块没那么快融化的。”
黎泉道:“待会儿我要回营里呢,带着倒是不方便,不然我真想带一罐子回去,让兄弟们也尝尝。”
靳了了说:“下回再过来喝吧,你最近这么忙,我们也难得见你一面。”
“是啊,不趁现在多来看看你跟文轩,只怕过一阵子你进了贾家,就更难得见上一次了。”黎泉脸上在笑,可是眼睛里却痛苦的让人看了揪心。
“泉哥哥,对不起,我爹决定让我嫁给他了。”靳了了低下头去。
“你自己也是愿意的吧。”
靳了了点点头:“我没有不情愿。”
黎泉想了一想,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没有不情愿,就是愿意了。唉,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却是不情愿的。我也不是不明白的,只是你一天没嫁,我总也不会死心。现在这样也好,也好……你嫁了,我也放心了。”
靳了了攥紧了拳头:“对不起,对不起。”
“傻子,说那么多对不起做什么?你没错的,没有。我能求亲,你们就有拒绝的可能性不是?这道理换了任何人都懂的呢。”
“可泉哥哥对我们一家,恩同再造。”
黎泉叹息了一声:“了了,你们别再说这个了。我对你好,对你们全家人好,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当做人情债,让你们偿还的。难道在你心里,泉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么?”
“当然不是了。”她急急的辩解道。
“那就行了,那就行了。不过,我也确实是心里难过的很。听到你有了好归宿,我应该高兴才对呀,可我怎么……怎么好像心里头被人剜掉了一大块肉似的呢?空落落的。”黎泉淡淡的说,可是靳了了听在耳里,却觉得心如刀绞。
她欠了黎泉很多,不管是人情债,还是感情债,这辈子,她都还不起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任何的语言现在从她嘴里说出去,只会觉得虚伪和无力。
黎泉抱着头,痛苦的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见靳了了满面的伤悲,眼睛里还噙着泪,他心里咯噔一声。
他确实是伤心难过了,可是,他从没想过让靳了了背负这样的沉痛和内疚。
从没想过。
就算是难过,也该是在看不见人的地方,一个人喝几杯闷酒也就是了。他何至于要在靳了了的面前,伤心给她看呢?
难道他其实是希望她内疚伤心的吗?
他早就知道了,靳了了心里从来都没有忘了那个人。倘若那个人忘了她,那么自己倒是有可能取而代之,陪伴在靳了了身边。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男情女愿,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自己再想着去插一脚或是什么的,只会让人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思。
怪只怪当初,他抱的希望太大了吧。
付出的越多,也就越希望得到回报。可惜这世间唯有感情一物,不是单纯付出,就可以得到回报的东西。
他黎泉不是不明白的,只不过是不死心罢了,所以一味的守在她身边。
以为自己是不在乎得失的,可现在等她远去了,才发现自己比谁都在乎和懊悔。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怪她,也怪不得她。
现在闹得自己痛苦,她也跟着难受,这又是何必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黎泉也还年轻,人家成双成对了,自己未必找不着合适的媳妇儿。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要她开开心心的,不管任何时候。
“了了。”他出声了。
“恩。”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见他双目里神色正常,心里有些忐忑。
“嫁给贾大人,你开心么?”
“开心?”
“你别担心,我只是希望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开心什么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安心,心里头有了着落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觉得安心,那就比什么都好。我现在也可以安心了,你嫁了,我也能收收心思,好好的做点功绩出来了。难得我有这个机会,能够吃皇粮呢。”
靳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泉哈哈笑了一声:“了了,方才我吓着你了吧。你别介意,我刚才也是急火攻心了。其实现在想开了,倒也没什么。你别觉得过意不去,这个事儿本来就是强求不来的。再说,谁叫我当时跟着我娘去了外地呢?要不然……”
黎泉没有再说下去,靳了了却道:“我也曾经想过,要是泉哥哥你们没搬走过,要是我没有去贾家做三姨娘过,要是我没有遇到韩尚过……可这些也都是想想罢了。
既然上天这么安排了,我们这么一路走下来了,我想,都是命里头注定的。
我不是想给我自己找什么开脱的说辞,可泉哥哥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倘若嫁了你,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对得起你。
我这般的过去,这般的出身,跟你在一起了,就算别人不说什么,我自己也不能不介意。
跟泉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怕让你知道我不好的一面,我总是会介意,又闹了什么笑话被你瞧见了。
可是跟贾尤振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被人笑破了天、笑破了地,好像也觉得平常。他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安心又可以无所顾忌的人。
他对着我的时候,也从来不是什么彬彬君子,什么样的话都敢说,根本就是个无赖样。可我们都觉得理所应当。
泉哥哥面对我的时候,可以做到那般无所顾忌么?
我在想,我跟泉哥哥之所以不能更加走进一点,就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放不开彼此。
我们都藏着掖着,希望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