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尤振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叫人把浴房打扫干净,换上干净的水,少爷我马上就要沐浴!”
“是,少爷,我立刻吩咐人去做。”
“还有!把我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上新的!”
“是,少爷。”
等贾尤振气愤愤的回了主屋,玉竹叹了口气,走上台阶,轻轻敲了敲浴房半开的门:“三姨娘?我要进去了。”
半晌没有动静,玉竹停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了一步,见靳了了像是昏死过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池边。
“三姨娘?”玉竹飞奔过去。
靳了了听见玉竹的声音,费力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声音虚弱无力:“我,是不是要死了?”
玉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轻声安慰她:“放心吧,你活的好好的呢。”
靳了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几乎立刻就要滴下泪水来:“我,我不过是三天没有洗澡,为什么少爷,少爷他那么凶?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呜呜……”
玉竹从旁边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来给她擦掉脸上的水和泪:“我们少爷最喜洁净,暑天时每日沐浴两次,平素,也至少每日沐浴一次。三姨娘刚进门不清楚少爷的规矩,却也不是你的错。以后,注意些也就没事了。叫你那丫头每日晚上安排你沐浴了再睡,衣裳也记得要每日更换干净的。再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来问我,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靳了了软绵绵的点点头,心里却还是觉得委屈:“我们家,三天能洗一次澡,就不错啦,烧一锅水,可得好多柴火呢。我们家的柴火都是我跟阿宝上山去捡的,娘总也舍不得烧。”
玉竹听她说的委屈,心里也觉出几分不忍:“你现在不比从前,既然进来了,就是少爷的人。坐立行走,一言一行,都会有人盯着。
出得门去,稍有差池,便会有人要说贾家的三姨娘没规矩。到时候,丢的可是少爷的脸面。
三姨娘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你这么聪明伶俐,我想一定很快就能合上少爷的心意。
你别看少爷脸上凶狠,心里,总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独独叫你一个人进来服侍了。”
玉竹等靳了了情绪稳定了一些,就叫人去院子外头唤来她的丫鬟小莲,拿了干净的衣物过来,就着满池子的热水洗洗干净,给她换上衣服,又私下安排她们两人在偏屋吃了晚饭。
靳了了方才呛了水,嗓子兀自疼着,只能喝些清粥。
另一边,贾尤振已经洗过澡换上干净衣物,又着人上了好酒好菜,一个人自斟自饮,心情好了很多。
玉竹见状,趁势上去问道:“爷,天色不早了,三姨娘,该怎么着?”
贾尤振右边眉毛猛的一拧:“打发她回去,明天再来!”
“是。”玉竹领了命下去,叫靳了了赶紧回去歇息。
靳了了点点头,却又想起还得去李氏那里复命,一张小脸登时皱了起来。
可就算再不情愿,她也还是带着小莲赶去了李氏的主屋。李氏刚刚用过晚膳,正准备沐浴更衣,见靳了了去了,一张脸又开始拉长。
张妈自是明白主子的心意,不等李氏开口,立时恶狠狠的喝道:“还不赶紧给少夫人请安!三姨娘真是好大的架子!”
靳了了赶紧躬身请安,那李氏却不慌不忙的拿了一盏茶,气定神闲的吹着茶水上的浮沫。
靳了了一直维持着请安的半蹲姿势,时间一久,就有些支撑不住。
李氏见她左摇右扭的直晃荡,撇脸给了张妈一个眼色。
张妈自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立刻心领神会,于是又对着靳了了喝道:“请个安也请不好!三姨娘怕不是因为受了少爷的恩宠,就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了吧!”
靳了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李氏又等了片刻,见靳了了摇晃的更厉害,也开了口:“起吧。今儿在少爷那,都伺候了些什么?”
她一向是一个月才能获准去见贾尤振一面,平常的日子里,连打听下贾尤振的消息,都时很难的一件事。所以她虽然生气,却很想从靳了了的口中,问出贾尤振的事儿来。
靳了了想起了贾尤振的封口令,哪里敢透漏半个字,只能低了头不说话。
李氏有些火了:“问你话呢,听不到么?少爷今天样子可好?有没有按时服药?”
这回靳了了开了口:“很好,吃也吃得,喝也喝得。”
李氏心道,这意思是说情况还不错了?看来这冲喜的事确实是做对了,不过就一点不好:这冲喜的姨娘,实在碍眼。
李氏摆了摆手,准备叫人服侍自己沐浴,却忽然看到靳了了身上的衣裳,跟早上见到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
“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她两只眼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靳了了早在玉竹的帮助下已经套好了说辞,毕竟贾尤振的一切,都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我,我手脚笨,给少爷打水洗手的时候,一盆水都弄翻了,全身都湿了。玉,玉竹就叫小莲去给我,拿了换的衣裳来,因,因为少爷不喜欢人不整洁。”
在小莲面前,他们用的也是同一套说辞。
谁料李氏听了这话,心头却更加火大。
她进门第一日,就被贾尤振的俊俏样貌所吸引,这些年对他也是一心一意。因为他身子不好,不喜见人,她就由着他,只求他能日渐康复。
更别说她任劳任怨的打理贾家,为了谁啊?还不是那贾尤振!
可如今居然被一个笨手笨脚的小丫头给抢了亲近他的机会,她李氏不恨贾尤振,只怨这靳了了天生一副狐媚子像!
于是,她站起身来:“张妈,我要沐浴了。至于你嘛,过来给我掌着那盏灯!”
采花盗才是怜花人?
夜深人静,偌大的贾家,除了守夜和打更的人,全都已经睡下了。
已不知是几更天,靳了了才在小莲的陪伴下,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莲已经困的眼都睁不开,想到靳了了今天更累,才硬是撑着没有倒头就睡。
靳了了更是不好受,那李氏不打她,不骂她,只是让她手端着一盏油灯,李氏走到哪儿,灯就跟到哪儿。
那李氏沐浴时极废功夫,又是擦背又是按摩,靳了了一声不吭的站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双手在胸前直直的伸出,呈水平状举着那盏细瓷的油灯。
刚开始还能举得平稳,可时候一长,她的手就像寒风里摆动的树叶般,不停的晃动。
那张妈一见她双手摇晃,就会毫不留情的用那双鸡爪子般的手,在她背上狠狠的掐一下。
靳了了会猛的一惊,疼的几乎要跳起来,却又怕手里的油灯泼洒,只能硬是忍着疼,继续举着。
可饶是如此,那油灯也越来越晃得厉害,灯油泼洒出来,淋了她一手。初时还好,末了那灯油变热,把一双手烫红了不知多少地方。
一直等到李氏慢条斯理的洗完澡,回房间用过丰盛的宵夜,又非装模作样的拉着房里的丫鬟一起做针线活,靳了了就跪在她的身边,用早就酸疼肿胀到麻木的双臂,举着油灯。
等到李氏终于熬不住了,在张妈等一众人的服侍下入睡了,靳了了才被恩赐回了院子。
她今日本就溺水受到惊吓,再经过这么一出,整个人早就倦极,却又因为精神上受到的惊吓,怎么也睡不着。
胳膊疼的像是不属于她自己,手上的烫伤虽然用冷水浸过,却还是火辣辣的疼。
小莲早就在旁边的屋里睡着了,靳了了却又饿又累又疼又怕,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蜷缩在那张大床上,“嘤嘤”的哭了。
可哭了没一会,她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心里更是委屈,万分想念起家里那几间破瓦房来。
平常的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早就睡着了吧。娘偶尔会起来,因为爹夜里有时候需要吃药。
再过几个时辰,他们都会起床。靳了了会先帮小弟弟穿好衣服,接着去院里打一桶井水,然后跟娘一起在灶屋做好早饭。
他们的早饭总是吃的很简单,不外乎是玉米糊糊之类,就着娘腌制的很咸的大萝卜干。
可是在家的时候,一家人吃的虽然很差,却吃的很开心。她会跟大弟弟阿宝抢着去盛锅里的最后一点玉米糊糊,因此还特别吃的飞快,有时候舌头烫的麻木了也不敢停下来。
唉,在家里的时候,苦是苦点,累是累点,可她过的多开心啊。
本來已经流不出眼泪的大眼睛里,又开始泛红。靳了了恹恹的缩在那里,开始万分的想念起爹娘和两个弟弟。
“娘,娘,我……”她怎么也睡不着,半梦半醒之间,却开始说起胡话来。
床边忽然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靳了了一个激灵醒过来,惊讶的“咦”了一声。
那声音又是一声叹息,接着一个人坐到了床边,对着她轻轻的笑:“三姨娘,别来无恙?”
靳了了看着那张笑的很轻薄的脸,上挑的凤眼满是笑意,却又带着几分怜惜。她想了想,惊讶的叫出声来:“你是那个偷花的!”
那云尚非喜道:“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靳了了说:“你的花还没偷走么?”
云尚非左边眉毛挑了挑:“三姨娘还是一样的天真烂漫,怎么,你那夫君没有教你女儿家的事么?”
靳了了听他提到贾尤振,低了头不语。那云尚非凑近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
“可怜见的,眼睛都哭肿了。”他从怀里摸了一块锦帕,轻轻的擦了下她的脸。
忽的一低头,见她的双手红通通的,不觉大讶:“你这手是怎么了?”
靳了了被人提起伤心事,不由更加委屈:“少夫人,叫我帮她举着油灯。”
云尚非还是首次听说大户人家的姨娘会这样被正室欺负的,也太,太不上道了。
“被灯油烫的?”
“恩。”
“疼吗?”
“疼的。”
云尚非虽然风流放荡,处处留情,甚至毁了不少女子的清誉,却一向是个惜花怜花之人,如今见这靳了了,好好的一个小佳人,却被欺负成这样,心中不由泛起同情之意。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子,轻轻的打开,一股清香立刻扑鼻而来。他伸出食指,从瓶子里沾取了一些碧绿的膏状物体,抹在靳了了烫红的地方。
靳了了先是吓得往回一缩,他不以为意,轻轻解释道:“这是金疮药,什么伤都能治。”
果然,刚抹上没一会,本来火辣辣的地方就开始变得清凉,再过一会,竟没那么疼了。
“不疼了。”靳了了抬头看向那云尚非,一双大眼睛里雾蒙蒙的:“多谢你了。你可真是好人。”
云尚非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子,本就应该被人好好疼着。”
靳了了似懂非懂,因为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出这种话,她听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云尚非帮她涂好了药膏,接着把自己的锦帕一撕为二,缠在她的手上,又问道:“你被那大房如此欺负,可以略施手段,让你那病夫君为你撑腰的。”
靳了了心地单纯,虽然不知道这云尚非是什么人物,却因为他几个善意的举动,下意识的就把他当做了好人。
“少爷,少爷他,跟少夫人都很可怕。”
云尚非倒是一惊:“你那病夫君,还能对你怎么样?莫不是病的时候太长了,人变得有失常理了吧。”
靳了了不语,害怕自己会因为失言而泄露了贾尤振的秘密。
云尚非看她胆怯,干脆一把将她搂过来,拥在怀里:“可怜见的,才来了没两日,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不如你跟了我走,我寻个宅子把你养在那儿,每日吃香的喝辣的,晚上会去好好疼你,你看这样如何?”
靳了了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我可不会跟你走,我要是能出去,我只想回家。”
“你这傻孩子,跟了我,一样可以回家的啊。”云尚非正说着,却又转念一想,自己摇起了头:“还是不妥,若是我带走了你,贾家怕是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他云尚非只是个色中好手,对这靳了了并无什么深重情分,自然犯不着为了她,得罪家大业大的贾家,回头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不过虽然不能带她走,却也不会妨碍他每晚溜过来一亲芳泽。这三姨娘在这里孤苦无依,又备受欺凌。
只要他稍微下点功夫,疼疼她,哄哄她,对她稍加嘘寒问暖,不愁她不上钩。
这云尚非向来有个不变的准则,就算他再怎么风流,却从不强迫女子,只有那女子心甘情愿与他亲近,他才会顺水推舟的成了好事。
靳了了是他最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