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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是情,不会变为别样了。由情生恨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情至深处也如此……无奈!闭上眼,感受他的脉动:稳而沉,静亦滑。虽然外表看来苍白若书生,他的身体倒是好得很,若是流放刑……应当不会伤了他罢。他想死他是断然不会应许的。若以流放地众看守将士的性命要挟他,他怕是为不欠人人情,会好好的待着吧。
没想到此时他还有余力算计,以往一碰触到他的身子,他头脑都一片空白,此时居然还能算计!贴紧韩朝的颈子,濮阳熙伸舌在他的脉动处轻舔起来,像是要将苦痛全逼进他的体内似的,最后张口便想咬下——终究还是不曾咬,有些颓然的在他的肩头再留下一个印记。
韩朝的体温向来是偏低,每次只有欢爱之时,濮阳曦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偏偏高了一些。此时正是接近高潮时期,韩朝的身子红红的,就像煮熟的虾子一般。濮阳曦便抽身退出,不想将污秽留到他的体内。不多时,韩朝的身子便恢复了苍白,结实瘦削的身体诱人的微微蜷缩着。
濮阳曦抱着他躺下,随手将床帐子覆在两人赤裸依然的身上,以免着凉。风冷冷穿堂而过,吹得宫灯烛光摇摇晃晃的,殿内越发显得昏暗无比。向来开朗的濮阳曦,神情也冷然得吓人。他脑中不断旋着两人之前的对话,明白自己已决然无机会将韩朝的心虏来。韩朝此时也已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逼得再过,他也无心成全。
早就该明了的,不是么?首次的时候,他那神情不是惊讶而愤怒的么?他还在期盼能有什么改变?傲骨既伤,便不会有回复的时刻了。若有下回,他……他应当不会再强迫他了罢。皇族的天生优越感令他以为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是现下才知道,他可以得到一切的一切——除了最爱的……
这便是身为皇族的悲哀么?到他要离开,方明白强迫是会将爱人越推越远……
若是可以选择……他不要这皇位!不要这皇族身份!皇兄想要,给他就是!可惜无法选择。他还是皇帝,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有野心,有壮志。只是现在这权利、地位、野心、壮志已无任何实际意义了。
“朝。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你必须在此生一辈子记着我。”御驾亲征!他要亲自去向皇兄问讯——皇帝就那样好么!权位就那样令人垂涎?!他还要问皇兄为何要打破他的美梦!若是他不叛乱,朝怎会寻机会要背叛他!混帐东西!都是他!
韩朝阖上眼,不答。
“若不处罚你,难平众怒。你既如此绝然,我也不让你失落了去……”似终究下定决心一般,“流放东陲,无旨不得归。待我去将皇兄、叶非败抓了来,再一同定罪行刑。”
韩朝蹙蹙眉——难不成他想死也不行?皇帝……真不该有情。有情者,确实难为帝。若是他的话,生性冷漠,确实可当一位好皇帝的。若是濮阳熙,应当也可当位好皇帝——外表吊而郎当,实则无情无心,冷酷如斯。罢了,罢了,干他何事?只要能脱离这,怎样都无所谓了。
内面正寂静着,外头突然便响起一阵混乱。兵剑相交,铁器相撞的音色听得一清二楚。莫非是有刺客?!好啊,朕正心烦着呢!倒来个出气的了。濮阳曦半坐起身,抓起衣物便穿上,也顾不得妥不妥当。他才穿戴完毕,又听得侍卫不惧却也无奈的言语:“太后!恕属下失礼!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万万不能有半点疏忽。”
母后??转身见韩朝已慢条斯理的开始理衣裳,濮阳曦皱起眉头。母后向来对朝记恨得很,三五不时便向他说道德伦常之类的,有时更恨不得找个罪名将朝给杀了。若让她知晓此事,岂不是给她借题发挥的把柄了?要是邬留苘当真乱嚼舌头……他眼中的狠杀之气明明的散出,仿佛邬留苘便正在眼前般。
“皇儿几时曾差人抵挡过哀家了?大胆奴才,还不让开!”傲慢之极。
“太后娘娘,陛下确实有过吩咐。请娘娘莫要为难属下。”
“让开!哀家有要事!”大概恼羞成怒了罢,连父皇那时也很少不买她帐的,小小侍卫居然不将她放在眼中。
“太后、太妃……”
太妃也到了?杀气顿收,濮阳曦望望理好仪表的韩朝,转身向外殿而去,顺手也将内殿前的长帐放下,遮掩住里边狼籍之相:“殿外何人喧哗!!”
“陛下,太后太妃……”
“皇儿莫非又瞒着母后做什么事情不成?竟让外头小小侍卫拦住哀家。”
“哪敢?请母后、母妃进殿便是。”笑笑的支鄂坐在龙榻边,心里盘算一番,濮阳曦眸色顿然冷将起来。
门吱呀轻响,濮阳曦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逐渐扩大的门缝看。先是掌灯的宫女小厮,小心的朝他行了礼,跪等正主儿驾临。而后,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的太后邬氏与披头散发,哭得几乎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的太妃霍氏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陪伴在侧的宫女小厮们莫不偷偷对早便将他们收服的皇帝使眼色。
嚯,临时起意来的啊。还以为是针对朝而来呢,白白担心了一回。濮阳曦意会,回眸轻笑便站起来,殷勤万分的迎过去,扶住要行礼的太妃:“哎呀,怎么都成这样了?太妃如此可半点不像朕的贤德太妃了呢。”消息走漏得不算太快,幸好那些个大臣们都知道该有的分寸。在后宫中,他的调教也没白费了。
太妃依然呜咽着,无暇回答皇帝的话。太后邬氏则立刻转身瞄了立在门边一字儿排开的宫女、小厮们一眼。早已练就一身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功夫的他们自然十分识相的躬身退出去。不到半柱香的时候,外殿里便只剩了他们母子三人。
好生宽慰了太妃几句,濮阳曦便噙着笑询问来意。
“皇儿,别说你可不知道哀家与妹妹此来何意。”太后笃定的道,顺带好奇的向被帐子遮着的内殿望一眼。别是她多心,上回便曾听人说翼阳王曾经在皇帝寝宫过夜,这回若被她见到了,看皇帝还怎生给她个交代!
“朕又非师父再世,怎能猜出母后和母妃的意思?”亲手帮两位长辈斟茶,话语里没半点不敬,眼眸中却也无一丝温和之色。
“皇儿……”太后踱步至内殿前,伸手便要掀起帐子看看。濮阳曦皱皱眉,递上云中月一杯,抵挡住太后的动作,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想将太后的注意力给拉回来——“若是母后只是想查朕的寝宫,何必在此时扰了朕休息?大可白日里来便是,朕断然不加阻挠。别无他事的话,就请两位回宫歇息去吧。朕今日累得很,实在无闲心陪着两位。”
“这是什么话!难道哀家……”越发坚信帐子中藏有不可告人秘密的太后,冷不防避过皇帝的目光掀开帐子,定睛细看后,一张精致的脸马上由白转青,柳眉倒竖,怒火仿佛就要烧出来。而直面她怒气勃发的人反倒依旧面无表情,仅是唤了声太后便再无声息。
“皇帝!翼阳王怎会在你寝宫中!!而且还在内殿!你还吩咐外头侍卫不准打扰!皇帝!你这是当皇帝该有的作为么?!倒是向哀家解释清楚!!”回头便是用力一扯,竟将帐子整个给扯了下来。濮阳曦淡然朝她身后一望,凝视着韩朝,仿佛被吸引住了般再也无法转开目光。
凌乱的床榻旁边,素袍衣摺整齐的韩朝理应不可能令人产生任何污秽的想法,但他披散下来的长发却可让人有无限遐思……那乌黑的发丝就如这身躯主人性子般的直直垂着,有些凌乱,丝毫不伏帖,却反更引人注目。无怪乎太后自然而然的便将这床与两人的言行联想起来,更是怒不可遏。
“皇帝!你倒是说话啊!”自古帝王亡国,有多少事不是荒淫无度造成?宠爱女色尚招来非议,何况是性好男色?而且还给这男子如此之高的身份地位,若是再沉迷些,岂不是国家都要送人了!!太后并非不懂政事,只是现下她稍懂政事反倒是令濮阳曦头疼得很。既不可说她无理,亦不可说她有理。他便只有悠然叹一声:“母后,便纵是朕性好男色又如何?总比后宫三千耗朕精力强吧。后宫无人,母后正好做主,这样也不成么?”
“你这是什么话!自古男女相配,天理如此!要逆天而行必不得好下场!皇帝,你就不怕天罚么?!”哪能让儿子的江山就这样断送给了他人!现下皇帝若是再不结亲,别说子嗣全无,怕是流言蜚语便更多了。到时濮阳国家威严何在!气冲冲的走至韩朝身边,太后举起巴掌便要扇,临了却想起数年前这少年三斩权臣脸色不变的情形,又有几分顾忌,迟迟未能下得了手。
“若是怕了天罚,如今朕便不会立在此处了。母后若无他事,早早歇息去吧,朕自当招太医为母后诊治诊治,让母后在素馨殿好好养养身子。今后母后还是多待在素馨殿中就好。”濮阳曦立刻冷冷的走过去,将太后举在半空中的手拉下来,毫不客气的下起逐客令。
太后本是下手也不是、收手也不是,儿子如今又未曾给她半点面子,脸色更是难看,冲口便要数落。
太妃见状,收住了哭声,哀求似的望向太后:“姐姐,罢了罢了。哪朝皇帝不宠爱男臣,陛下也并无错处。望陛下先听臣妾一言,臣妾便纵是从此绝于冷宫也无半点怨言。”目的未达到怎能与皇帝起冲突?
太后便撒手往回走,末了,还回首厌恶的瞪了韩朝一眼才肯罢了。
韩朝似无所觉般简单将发束起,遂也走到内殿与外殿相接之处,冷冰冰的看着殿上横梁出神,仿佛那梁上有多了不得的宝物似的。太后悻悻然又睃睃他,瞧瞧皇帝一脸不悦,便没再说话。
“母妃自小待朕如亲生一般,切莫说这等话。若是朕能办到的,朕自当不辞劳苦替母妃出头。”复又回到桌前,濮阳曦定定神,按捺下满腔怒火道。这次来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别的,准是说情……这等大罪若是说情便可挽回了,不知该有多少乱臣贼子兴起谋反之心!
“皇上倒也是记得。”泪水又涟涟落着,太妃也顾不得身份了,软腿便跪下,“那就请饶了熙儿一命。他也是一时糊涂,被人撺掇才做出此等傻事!皇上念在幼时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就别计较了。若皇上愿饶了他,怎样罚他都成。令臣妾与他一起受苦,臣妾也绝不后悔!孩儿是娘心头肉,皇上就请饶了他吧!”
“怎样的人物才能撺掇得了皇兄!!怕是皇兄自个儿早有意皇位,又记恨朕夺了他的江山,方才出此下策的罢。此刻,谁当皇位还不知晓呢。说不准他攻到京城里来,太妃便大可放心了。”本不想说得如此冷情的濮阳曦,因被方才事情扰得方寸一乱,便不再多虚假言语了。
太妃听得此话更是惶恐,瘦弱的身子如稻糠般抖个不停:“皇上!皇上乃真命天子,本就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臣妾斗胆请皇上放了熙儿,往后要怎么罚,全凭皇上做主!!”
太后柳眉轻锁,没有多话。
“逆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已念了情分,才免了母妃与王嫂的罪责。望母妃莫让朕为难才是。”
“皇上——。”
“皇上!”突然,一位着月牙白绸裳的女子推门奔进来,急急的便跪在了地上,“陛下圣明!饶了王爷一命罢!臣妾与腹中孩儿都不能没有王爷啊!”
濮阳曦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却还是耐着性子上前要将她扶起来:“王嫂请起,朕担待不起这下跪之礼。”
“皇上若不答应,臣妾便不起来!臣妾宁愿与王爷同死,也万万不愿独活!”钟离国长公主殿下钟离颜此刻展露了皇族人才有的气魄,她的话语也令韩朝的注意力移位——如此不是白白将一位不能出声的胎儿的性命夺了去?若真是那孩子的父母,怎能不顾孩子意愿任性行事?!
“王嫂岂非令朕为难?起来罢,若是惊了腹中孩子便是得不偿失了。他可是下任帝王。”濮阳曦好声劝道,心中忖着若得罪了这钟离国长公主,怕钟离国可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岂不是要颠覆了皇位?虽然他一直对皇位不甚恋眷,但莫名其妙被人夺了去,这怨气也非他能受下的。
“王妃。”韩朝突然开口,在场的人莫不将视线转向他。钟离颜也不例外。在叹这好一位神俊人物的同时,她也猜到来者何人——马上垂首请求:“求大将军劝劝皇上!饶了我家王爷一命。”
韩朝心中暗嗤:若是他说就是他将军机泄露才使濮阳熙早日反叛,这公主殿下怎可能拉下脸来哀求他?而他,又怎会帮别人开脱罪责?连负天下人的责任都扛上了肩,负多一人又有何妨?
“颜儿……你!”太后见她最不齿的人都被哀求上了,气不打一处来,但转眼看皇帝越发阴沉的模样也只有再度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