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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出书版) 作者:梦魇殿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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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亲手熬汤给他喝,而不用害怕他随手丢在一旁,第二天,一勺未动的被下人收走。而今就算她只是亲手削一个梨子,他也会坐在一旁,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当最后一圈梨皮落地,他便像个小孩似的对她张嘴,啊啊几声。她扑哧一笑,将梨子削成片,送进他嘴里。
  “在想什么呢?”顾朝晖打断她的思绪,右手手背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向锁骨,香肩,楚腰……然后,那只不规矩的手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赵如是嘤咛一声,含羞带怯的瞥了他一眼,真叫一个百媚横生。叫顾朝晖顿时情不自禁起来,一时间浪被红翻,春情荡漾,两人的嬉笑声此起彼伏,仿佛两只戏水鸳鸯。
  直到下人敲了门,将洗脸水和早点送了进来,他二人才稍作消停。
  赵如是挥退众人,亲自伺候顾朝晖洗漱更衣。
  顾朝晖笑了笑,尔后一个响指,让下人们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一桌精致的宴席。四十种煨汤,二十碟点心,拥簇着中间那只白玛瑙碟子。
  厨子用整块冰雕琢成一朵雪莲,十几颗滚圆水润的荔枝躺在莲心中。白玛瑙托着白雪莲,白雪莲托着白荔枝,淡淡冰气蒸腾而起,似叫整个闺房都清凉了一些。
  顾朝晖捻起一枚荔枝,亲手喂到赵如是唇边,笑道:“前些天,你不是说天气太热,吃什么都觉得油腻么?这可是为夫令人从岭南快马加鞭送来的荔枝……”
  “夫君。”赵如是略略皱眉,“太过破费。”
  “有什么关系。”顾朝晖不置可否,“为了你,为夫愿意效仿那古时昏君。”
  “可妾身并不想当你的妲己褒姒。”赵如是握住他的手,清澈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她,“妾身只想做你的莫愁。”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低低吟了吟这首诗,顾朝晖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也好。我来做你的昏君,你来做我的莫愁吧。”
  赵如是气的踹了他一脚。
  顾朝晖不躲不避,受了她一脚,然后唉哟一声倒地。
  赵如是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忧心忡忡的替他揉腿:“是妾身不好,夫君,你哪儿疼?”
  顾朝晖浪荡一笑,指了个地方。赵如是顺着他的所指看了一眼,登时满脸绯红,唾了他一声:“不正经!”
  “为夫也只有在你这不正经,在旁人眼里,可是正经的很。”顾朝晖大言不惭道,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于是一把将赵如是拉进怀中,从身后将她拥抱,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笑起来便停不下来。
  赵如是恼的想要掐他。
  “莫愁啊,我想,为夫大概是真的爱上你了。”顾朝晖缓缓止了笑,温柔的呼吸吹进她的耳膜,“于是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恨不得全了你所有的心愿。大抵史书上的昏君都是这样的吧……”
  “你,你这昏君……”赵如是听了这话,浑身一颤,竟是落下泪来。
  “在呢,爱妃。”顾朝晖抬手接住她的泪水,递到唇边饮了。
  “真的是……无论妾身求你什么,你都会答应么?”赵如是蓦然回首,问道。
  “当然。”顾朝晖笑吟吟的吻了吻她嘴角美人痣。
  赵如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她在顾朝晖的双眸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她口如含朱丹,她耳著明月璫,她一颦一笑皆有妖气。素手画皮赋新生,赐她娇躯名莫愁。可是她的心不曾变过,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还是什么样的人。她过去爱着什么人,她现在还是爱着什么人。
  “宁居陋室,愿饮糟糠,妾身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她笑,一字一句的说,“请让妾……独占夫君。”
  顾朝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淡去。
  赵如是一直很怕惹他生气,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让他开心,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协就是不能妥协。不然,她为何要受画皮之苦,切肤之痛,她又为何要在千年不灭长明火前三叩首,弃了自身,弃了亲友,弃了一切!所求所愿,唯有一样!
  “请君,散了后院佳丽,侍妾三千!”赵如是挣脱他的手臂,缓缓起身,看着他,向他跪下,俯首相求,“生老病痛,贫穷富贵,有妾相伴,只求君心似我心,便是一生不悔!请君允我!”
  一片寂静,顾朝晖将她盯了许久许久,才淡淡的说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抖毛挠耳朵。恩。。这样我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么,灭哈哈哈!!!


☆、君以真心换我心

  一片寂静,顾朝晖将赵如是盯了许久许久,才淡淡的说出一个字。
  “诺。”
  之后连续七日,顾府门前莺莺燕燕,啼哭不已,被顾朝晖遣散的小妾们提着蓝布包袱,或行或坐车,三三两两的离府而去。有的撒泼耍赖,站在门前痛斥不已,有的一步三回头,粉污泪痕在。这一路上,洒落花钿无数,将沉香镇的地面铺上了一层脂粉色。
  “妙哉。”俯瞰这一幕,在酒楼上喝茶的花艳骨击节道,“我花开后百花杀,这出独占夫君演的还不错嘛,还顺便解决了镇上的光棍问题,真是一举两得啊!”
  掠影对外面的花红柳绿完全没有兴趣,他端着一碗饭埋头苦吃,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那碟清蒸鱼。
  花艳骨嘴角一抽,认命的提起筷子,为他挑掉鱼刺,将白腻的鱼肉夹进他碗里。
  掠影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他最喜欢的五花肉全部夹到她碗中。
  苍天啊!花艳骨看着那堆在阳光底下闪烁着一层油光的肉,差点晕了过去。
  “小二再来一壶米酒,还有一碟清蒸鱼!”花艳骨一拍桌子,转头吼道,趁着掠影的注意力移到店小二身上,她连忙抄起筷子,将那堆肉赶回碟子里……
  掠影头也不回反手一夹,手中木筷便将花艳骨的筷子夹住,然后稳稳的将它移回去。
  “别挑食。”掠影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她,“只吃蔬菜会长不大的。”
  他用师傅的脸,说着师傅最常说的话……
  于是从鱼香楼走出来的时候,花艳骨揉着肚子,两眼无神,步履维艰,气息奄奄,看样子随时都会吐出来。
  三姑六婆又闲着无聊在茶楼上唠嗑,见了此幕,大声嘲道:“唉哟那不是花艳骨
  么!”“瞧她那样子,该不会是怀上了吧,啧啧!旁边那个便是她偷的汉子吧!”“家门不幸啊,我若是有这么个闺女,非打死她不可!”说着说着,一堆花生壳就从她们指间弹出,自楼上纷洒而落,打在花艳骨的头上。
  花艳骨眉头一簇,刚要发怒,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她身边刮入茶楼……
  定了定神,她心道一声糟糕,是掠影!
  “刀下留人!”花艳骨火烧尾巴似的冲上茶楼。那几个八婆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不过当街杀人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啊!
  楼上的茶客们早就把三姑六婆那桌空了出来,远远的看着前方杀气外露的黑衣少年。
  只见掠影神色淡然,仿佛提狗一样把三姑提到窗口,脸上的表情淡漠的仿佛看尽生死:“你扔她花生,我就仍你。”
  “别别!少侠饶命啊!”三姑涕抱着他的胳膊,杀猪般的嚎道,“少侠,刚刚你站得太远了,老身没有看清楚,所以说错了话,现在老身重新说过……啊!瞧你这脸,这腰,这身手,十里八乡挑不出个比你更好的!以我十八年的媒婆经验看来,你跟花家丫头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上辈子若是霸王,她便是虞姬!你若是后羿,她便是嫦娥!你若是牛郎,她就是织女啊!少侠打个商量,你放了我,我免费给你们两个保媒怎么样?”
  眼看这老货越说越不像话,还话里有话,里面说的那几个男女都是些什么下场啊?霸王别姬,嫦娥奔月,牛郎织女干脆生别离了!
  花艳骨揉揉眉心,上前将他二人分开,然后领着掠影出了酒楼,身后茶客们从楼上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而三姑六婆则抱成一团,抖的和鹌鹑似的,看掠影的眼神就像在看鬼。
  茶香溢满江南巷,执子之手花下行。
  七月紫薇花开,葱葱绿意间,一串一串的紫薇爬过墙头,盛放之姿,宛若娟秀恬静的少女坐在墙头,淡黄色的裙裾随风摇曳。零落之姿,仿若香雪初降,淡淡鹅黄落在花艳骨的头上肩上,带着一丝一缕的幽香。
  “你太冲动了。”花艳骨牵着掠影的手,匆匆往家里走,“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特别是一群闲得发慌的女人!她们杀不了你,可却能每天恶心的你吃不下饭。看着吧,明天关于你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镇子,什么三岁偷看小媳妇洗澡,四岁踹寡妇门,五岁坑蒙拐骗无所不能云云。”
  “我不在乎。”掠影微垂眼眸,看着两人交错在一起的手指,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她们光顾着说我,就不会说你了。”
  “……你……”花艳骨哭笑不得的转身,身后紫薇花摇曳枝头,明丽碧天霞,独占一园春,“我就给了你点饭吃……”
  “这世上,只你在乎我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吃饱。”掠影伸出手,轻轻扫去她肩上的落花,平静的说,“你把我当一回事,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粗糙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花艳骨的脸颊。
  若说她的脸颊清冷如初冬之雪,那他的手指里便藏着初夏之炎。
  一点红晕自他指尖绽放,然后迅速在花艳骨脸上晕开。
  “行了,我知道了。”花艳骨连忙垂下头去,想想觉得不够,又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嘟囔道,“君赠我真心,我便还君真心就是了。以后,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掠影跟在她身后,恩了一声,从来都是平板无波,宛若一潭死水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浅而易见的温柔。就仿佛是死水泥潭中伸出的一段花枝,缓缓舒卷开一瓣清净白莲……
  “同我去买几尾鱼。”花艳骨唇角一勾,略略回首,“晚上我给你做糖醋鲤……”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顶素帷小轿,与她擦肩而过。
  流风轻拂,掀起淡青帘幕,轿中人惊鸿一瞥,车帘便已落下。但那一下已经足够花艳骨看清轿子中坐着的人了。
  “这不可能!”花艳骨望着那轿子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如遭雷击,眼中写满了震惊,仿佛看到了全天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以及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掠影看了看那轿子,又看了看她,右手按上剑柄,沉声道:“可是仇家?”
  花艳骨魂不守舍,抬手制止了掠影,她用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快!回去!”花艳骨低声喝道,神色凝重道,“出大事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厢他二人急匆匆的往红药堂赶,那厢,轿子已经落在了顾府前。
  是时,顾朝晖正在赵如是的闺房内处理账册。
  赵如是伺在一旁,为他研磨添香,偶尔间还会帮他处理些不那么重要的账务,倒也算得上是夫唱妻随,其乐融融。
  “我的莫愁居然还擅长这种东西,当真叫为夫吃惊。”顾朝晖见她将账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显得极为高兴,抬手勾起一只夜光杯,饮了一口葡萄酒,然后轻佻的勾起赵如是的下巴,将酒渡进她嘴里。
  赵如是被呛了一下,一张俏脸顿时嫣红如桃。顾朝晖看着眸色一深,暧昧一笑,垂首咬住她的耳垂,低语道,“好莫愁,今夜,为夫必定要好好奖励你。”
  赵如是心中甜蜜。
  她本就是赵府长女,母亲是赵府主母,主持府中一切内务。她跟在母亲身边,受的是大家闺秀的教育,管账御下,皆有涉猎,处理起这些小事来,自然是不在话下。即便是叫她管理整个顾府,也难不住她。
  痴痴望着顾朝晖的侧脸,赵如是心道:“最后一名侍妾也遣散了,从今往后,家里只有夫君与我。往后,无论贫贱富贵,都有我陪着他。我要为他打理账务,让库房里的银子绢丝越积越高。我要为他管理内院,让家里井井有条。我要立私塾,请当代大儒来教导族中子弟,三代之内,必能叫他脱了暴发户之名,五代之内,必成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我愿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只求与他不离不弃,相伴白头。”
  顾朝晖将她的手指牵向自己,轻轻吻着她涂满凤凰花汁的手指,笑问:“这样看着你的夫君作甚?我可受不住这样的勾引,再看再看,我就只好白日宣淫了。”
  赵如是噗嗤一笑,将自己的额头触过去,抵在顾朝晖的眉心。
  顾朝晖扭了扭身子:“干什么?”
  “别动。”赵如是声声切切,“听我娘说,夫妻二人若能日日如此,佛祖见了,便会许此二人生同衾,死同穴。”
  “求他不如求我。”顾朝晖大大咧咧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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