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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地走了,临走前还要在我心里捅上一刀再狠狠绞碎!我王嘉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柳三!你别想就这么把我当烂泥一样甩了过你的逍遥日子去!
我这次回去,是下狠心了要大闹一场,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他和王妞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月?半年?还是更早?就他吗的玩我耍我瞒我一个呢!我早不怕什么有脸没脸的了,我就要把他闹地他永世不得安生——
如同现在的我。
我酒气冲天地上了长途客车,周围的乘客忙不迭避开,以我为圆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行了,送这就够了。”我不耐地摆手赶他走,秦商这小子有病是吧,说什么临走前吃个饭当送行,饭也吃了还一路跟到汽车站,这下车都快开了他还没离开的意思。
秦商好脾气地哦了一声,帮我把一大堆的行李安置好了,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你干吗?”我脾气渐渐地上来了,今天的秦商真不对劲。
他只是不理我,直到司机关上门发动引擎——“师傅等一下,这还有人没下呢!”我急了。
“师傅您开吧,我这哥么和你开玩笑呢!”秦商赶忙掩住我的嘴,抽出一张车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这啥意思?我懵了,突然觉得难堪——他这是在同情我还是怎的?我王嘉禾就这么象被人甩了的衰样儿么?!“你给我回你自己家去!”我扯下他的手吼道,“发什么神经?你去那山沟沟里凑什么热闹?!”
秦商冷静地说:“我早打算好了,今年去你家乡看看。家里也都知道,我妈一听是你,二话没说就放行了,你要我现在下车也行,咱俩干上一架,你要能把我打趴下了我没第二句话立即就滚,可你别高兴太早,我坐下班车还去东水村,你就当多等我一个小时吧啊。”
“你!!”我气地脸红脖子粗,可真要我把他这么踢出去么?!
“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司机转过脖子骂了一声,秦商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拽下来:“要的要的!师傅您开车吧。”
“嘉禾,这的牛都不圈养的就任它们横过公路啊?万一晚上开车司机眼错不见撞上了怎么赔啊?”
“嘉禾,那山头上什么东西——啊,这么多坟头?你们不实行火葬,乡政府都不强制你们的呀?”
我受不了地转头瞪他,这小子一路上不停地耍白痴,我从不知道他话是这么多的——就算他从未来过乡下,我也不信他真蠢到连这些都不知道。可被他这么胡乱搅和了一下,心里那股滔天的怨气还真被莫名其妙地冲散了不少。
我本想一下车就冲到柳家的,可秦商一见面就冲我娘嘘寒问暖地套近乎,我娘就一老实农妇,哪禁的起这个人精一个劲地灌迷汤,就连我那眼里只有牌九桌的父亲也对他热络地不行,我竟找不出一点脱的了身的时间。
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家难得人齐全地坐一起吃顿像样的年夜饭,我看见我的妹妹挂着两串鼻涕,塞了一嘴的肉,还含糊不清地缠着秦商道:“秦商哥哥,你说我还要再几年才能去你们那儿念大学啊?”
“你发什么梦呢?这大学是人人都念的起的?家里哪还有闲钱供你念书啊?”我弟弟不轻不重地打了她的头一下,“咱家出大哥一个大学生就了不起了!”
小妹哇地一声委屈地哭了出来,嘴巴里不及吞咽的菜从嘴角滚了出来,一张脸都涨地通红。小弟又不忍了,把她抓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道:“这有啥好哭的?女娃娃就是没用——别说你,我也没的读书啊,咱大哥这学上的不容易哪。”
我突然觉得牙关一酸,原来我在外漂泊的这几年,给我家人的关爱,实在太少了。
“娘,让他们念书去,所有学费偶我出——小学先在这念完,中学想办法到镇上去念,我还不信咱家出不了三个大学生!”我开了口,“钱不是问题。”
“啥?要离开这?”爹娘的表情震惊,他们在这座大山里面朝黄土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走出这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我弟弟妹妹还小,他们的未来,不能葬送在这个愚昧无知的农村。
我甚至觉得,三儿那样决绝地离开,也是因为这个东水村!f
“哎呀~大伯大娘,嘉禾有这个打算而已,还得从长计议不是?”秦商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怎么年三十了,外面怎么突然那么热闹?”
一家人都望外看去,不远处人声鼎沸,火树银花,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间或有那声声的叫好与喝彩。
“哎呀,是王村长家还神呢,好气派呀。”我娘叫了一声,羡慕地说,“他们也是该搞大些了,过大年的,加上初三还要办喜事,不怪人家闹啊。”
这话象猛地在我脑子里打进一个木桩,什么事都想起来了,我咬牙捏着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商突然拉了我的手把我拽回桌上:“哎,没啥好看的,咱吃年夜饭是正紧,大娘啊,您做的红烧鲤鱼还真地道。。。”
爹娘看春晚去了,我躺在我那小屋里,直怔怔地发着呆,秦商一直没话找话地和我聊天,我没心思听,脑海里一会是三儿和我穿着开裆裤满山跑的样子,一会又是他第一次进城来找我,在广场中心大声地对我说“我一定要出来,嘉禾,我要陪你!”的样子,一会。。。又变成了他一身挂红,喜气洋洋地对我说:“嘉禾哥,我要结婚了,你还不快恭喜我?”。。。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秦商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我。我掩饰地抹了把脸:“我出去洗把脸。”
滴水成冰的节气里,我只穿夹袄出来,该是冷的混身打颤的,可我并没觉着冷,水缸里早没水了,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三儿从前和我绕着水缸瞎扑腾着玩闹的声音。
而后,我抬头——他竟就这样站在篱笆外,静静地,看着我。
分别了整整五十三天,他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柳三!r
我之前幻想过无数和他再会的情景,包括质问谩骂甚至扭打,可我看见他这样眉眼染霜不知站了多久的样子,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潸然泪下!
“柳三!”我凄厉地吼着,扑过去,紧抓着篱笆的缝隙,“你给我个解释!他娘的你要让我死地甘心!”
他还是木木地看着我:“嘉禾。。。你还想要什么解释?我本来。。。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因为是你——我曾经那么相信你以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样是错的,他们都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变态的肮脏的会天打雷劈的!嘉禾。。。你不该拖我下水,不该勾我,我不想的我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我怔了,呆了,按我的构想我应该上去摔他一个耳光,他吗的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没爽到?你没一口一个哥地搂着我叫?可是我竟然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哭了,一滴滴的泪水溅在我的手背上,哽咽着:“三儿,三儿。。。你骗我,你一定有苦衷的是不是——我知道了,王村长拿着什么把柄威胁你是不是?三儿你别怕,我我我会保护你的,咱们之前不都很好很好的么。。。”
“没有什么骗不骗的,妞妞很好,我爱她,和她在一起从她和那个男人分手算起也有段时日了。咱们以前的事。。。都是我年纪太小,一时糊涂——嘉禾,你也该收心了,别玩地太过,这个,是做不得真的——兄弟一场,我也知道咱以后没个说话的机会了,先祝你前程似锦——”
“你撒谎!”我愤怒了,“你不想和我有关系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等着见我一面!!”
三儿勾了勾唇角,仿佛冻僵了的手终于动了一下,掌心攥着的是一个纸袋,虽然压了几个折痕却还是簇新簇新的。
“我只是把这个还你。”e
我认出来了,那是当年我送给他的那条牛仔裤!“你。。。你什么意思?”我连说话都在抖了,冷的。
“你不记得拉?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呵,那时候把我乐的很什么似的,天天想着进城,一次也舍不得穿,结果后来终于进城了,才发现什么都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哥——”他又开口叫我哥了,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还你,我不需要了,结婚后,村长说要带我去镇上找最好的裁缝做几套真的称头的衣服——初三那天你会来的话,做我的男傧相成不?”
“你以为。。。把这个还我了就真的能两清么?柳三!你在装什么?!你能爱女人?”我恨急了气极了,豆大的泪珠滚进我嘴里,我一把擦了,破口大骂,“你他吗的在床上被我操的时候你有想过什么狗屁女人?!”
他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王嘉禾,你也太难看了,难道你将来还要缠着我么?这东西你不要了我也不会再收回去——”他慢慢地举起那条裤子,抓着两条裤腿,用力一撕——
我甚至没来得及煽情地叫上一声不——,一切发生地太快了,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有这么大,韧性极强的仔裤竟被他三两下撕做数片,再被砸在雪地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狰狞地嘲笑着我。“我这辈子,就不适合穿这玩艺!”
“再见,嘉禾。”e
我死盯着那地上瘫做一团的布料,有什么被活生生地剜出来了,血流成河,疼啊,疼死了,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木然地点了下头。
他转身走了,步子极稳,没有一点的眷念,我盯着深深浅浅的脚印蜿蜒而去,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终于双膝一软,雪地冰凉刺骨,冻的我的膝盖一抽一抽地疼,然而我笑了,疯狂地笑着,甚至不怕吵醒睡在前屋的爹娘。
柳三,我从不知道,你是一个这样狠的下心的人物,好样的!我小看了你!你比我王嘉禾有种的多!!
嘉禾哥,咱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好么?
嘉禾,我要回去了,回我真正的家。
再见,嘉禾。0
我低下头,手指攥着篱笆的边咯吱做响,慢慢地,一滴又一滴赤红的液体把篱笆染地艳丽,又顺着篱笆溅在了雪地上,却很快被那抹苍白吸收地干干净净,一切无痕。
一件带毛领子的大衣搭在我的肩上,还是那熟悉的气味,还是那熟悉的声音:“嘉禾,咱进屋吧。”
后来我发烧了,我死没想到从来身子象头牛的人居然也会因为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一会就烧到快四十度,一个劲地说胡话。全家人都没心思过年了,全围着我转。
初三那天,我爹娘还让我一起去喝王家的喜酒,说好歹沾染些喜气。我在我屋里,一下子抓过扫帚把桌上的东西却扫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我爹娘又惊又怕,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敢再对我说半句不是了。秦商赶忙说:“嘉禾病这儿重还怎么去啊?算了。。。那对新人想也不会怪他的。。。我在这陪他就好,大伯大娘你们去吧。”
他们终于出门了,穿着最体面的衣服,参加那个全村最盛大的婚宴。
我头疼地要炸开了,烧的人都快糊涂了,那个人一直坐在我床边,细细地给我擦汗,喂药,抹身。
终于,在他替我换内衣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张开眼看他:“你为什么。。。要跟我回来。”
我怕我不看着你,没准儿你会做出个什么事来。秦商拉开我的手,解开我的扣子。
你知道我和三儿的事吧。我用的是肯定句。0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眼看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从三儿第一次进城来找你我就。。。知道了,那天,你们喝多了,在宿舍的床上。。。”
我冷笑了一下,我甚至不怕这事被他知道,我只是觉得可笑。
他顿了顿,终于道:“嘉禾——我,喜欢你。”0
这话我该震惊吧?可奇异的,我竟然心中一直隐约有这样的念想,或者说是预感。秦商他就是一个疯子,糊涂鬼,要不他能喜欢上我?能对我那么好?能抛开一切不远千里地到这山沟里陪我?!
我估计也糊涂了,烧糊涂了,我忽然一把攥起他的领子把他压进怀里!
20
没有挣扎没有抚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开始狂暴地扯下他的裤子,几乎大半年我没和柳三那个过,脑子发热,身子更是热地滚烫,经不起任何地挑逗,欲火焚尽了我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我心里乱烘烘的,不满悲伤绝望和几欲宣泄的愤怒纠结在一起,我咬着他的锁骨的时候,脑中浮现的却是三年前我和柳三倒在草垛里象两只野兽那样地扭打撕咬,是他高潮时候,攀着我动情地喊:“。。。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