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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卓和井轩,周继洋都是得到过何首长的特殊训练,知道野外求生的基本常识,来之前在家里面也练了很多次的搭帐篷,手法看起来才过于娴熟。
张硕负责拾柴,何诗璐和苏颜两个女生则是将他们这两天的食物分好类。
“这里空气真好,泥土的腥味混合着花草的芬芳,别有一番滋味呀!”苏颜尽显文科生的肉麻情怀,
“嗯,是挺清鲜的……”何诗璐心思全然不在欣赏湖光山色中。
本来她可以很好的和苏颜在聊天分食物,但余光中总是能看到姜宇卓颀长的身影在她身边晃个不停,搅得她心烦意乱。
后来,姜宇卓干脆故意找茬:“你们到一边去弄,挡住我的路了……”
“哎,别坐在这儿啊,这里是要搭帐篷的……”
“别随地乱丢垃圾,破坏生态环境……”
何诗璐实在忍无可忍,喊道:“你又哪里不对劲了啊!”,又将他刚搭好的帐篷支架,踢得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然后看着姜宇卓想护着,怎奈手脚并用也不能兼顾左右,少见的狼狈的样子,何诗璐双手掐腰大笑着。但她随即又灵敏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太了解姜宇卓了,他断然决然不会是那种轻易放任事情发展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要掌握在他可控的范围内,眼睁睁看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成果被毁掉,又怎能好说好气地放过她。
他们于是开展了你追我跑的,类似于爱情游戏的戏码。抱着干柴的井轩和周继洋看着两个疯了似的人,不约而同地说:“又犯神经了!”
何诗璐哪里是姜宇卓的对手,她跑不过又怕被抓到,只好借助各种自然条件绕着各种石头和树干跑,姜宇卓也毫不留情地对她穷追不舍,不知不觉两个人跑出了大家的视线。
他们动身出发的时间是午饭后,来到这片景区已是下午的四五点钟了。都说夏日天长,的确如此,火辣辣的日头强劲十足,天色亮的和上午没什么分别,穿透过参差不齐的枝叶,投打在地上的却是淡淡的清凉。
这大概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的缘故吧。
在树林一处,风度尤佳发丝不乱的姜宇卓,一点不受奔跑的影响,恍若刚刚只是在散步。他手的另一端抓着跑到双腿发软,双颊泛红的何诗璐,两者之间的反差,完全就是真实体能的写真。
两人就像在拍外景画报的明星般,静止在树下,旁边有块白板映衬着照明,灯光和摄影都找好拍摄的方位,扑捉他们的每个细节动作。
炫目的光线就像何诗璐第一次见到司翊雨时候一样,明媚的让她忘记所有不快。
姜宇卓拉着何诗璐的手腕,笑说:“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何诗璐气喘吁吁地摇头:“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动了……”
随之而来的是片刻的宁静,偶有夏虫发出断续的鸣声,在和不知名的鸟儿对歌。
闲适的夏日时光一点点从指缝中流走,何诗璐那像断了乐谱篇章的心跳也恢复了正常,发觉姜宇卓还在牵扯着她,他们用这种奇怪的姿势站了不知多久。
她有些不明就里,想要挣脱他的手,刚发出一个单音节“你”,就被姜宇卓拉近他的怀里。
他低头,吻在那个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女生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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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得太突然,脑中闪过四季交替的场景美轮美奂,唯独忘不掉你眼眸中的温暖,我感到初吻包含太多的疲倦,命运正轨的边线,不知何时能还。”
By何诗璐
作者有话要说:
☆、青春是无知的奔忙9
轻啄,离开,仅是那么短短的一秒钟内完成的动作,却要用耐人寻味来铺垫推出下面发生的事。
何诗璐被突如其来的吻,惊得愣住。
那个原本只存在于影视剧中,每观看到此就会妆模作样地用手蒙上眼睛,然后偷偷从指缝中瞄上的情节,等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恍然发觉,其实并没有镜头里描绘的那么浪漫暖情。
在何诗璐单一思维的世界里,接吻专属于互相有感觉,互相喜欢的人的亲密动作。电视节目里不是也常常上演,那些相恋之后的男女才会情不自禁地拥吻。
可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设定好的剧本,没有临场指挥的导演,姜宇卓就那样若无其事地吻了下去,甚至可以用局促来形容。
只是一个浅吻,何诗璐都要怀疑是不是刚刚姜宇卓贴的太近的缘故,导致她大脑暂时短路处于麻痹状态,杜撰出概率为零的不可能事件。
“我们回去吧,出来久了他们会担心。”姜宇卓不自然地轻咳下。
他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些冲动的事情,这一次,他的心中像是有一股暗涌的力量在冲击着他,完成了一件他自认为都很荒唐的举动,对象竟然还是朝夕相对的何诗璐。
情何以堪!不知道她此刻是怎么想的,姜宇卓能极力抑制住表面的慌张,胸腔里的某种鲜活乱跳的物体却完全失控。若是有一面镜子摆在他面前,他一定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别扭至极而稍有扭曲的表情羞愧死。
当他过于紧张而低沉的声音从何诗璐的头顶倾泻而下,泼醒了沉迷在初吻中的何诗璐。她混沌不清的意识,还在强迫着大脑神经不得不怀疑那个吻的真实性。
“你是不是也这样吻过党佳欣?”何诗璐回神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质问的口气。
她都要鄙视自己,像个妒妇审视丈夫一样。
即便是这种突发状况下,自尊心作祟的她还是很介意的。从她的角度来说,动作的纯熟,位置的掌握,怎么看姜宇卓都不像是初吻,说不定他和党佳欣都练过好多次了。想到这里,她便为自己冲动的问句而烦恼不已。
若既定的事情就是事实,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对他叫嚣,只是徒增自己的苦恼罢了。
出人意料的问题,姜宇卓先是一愣,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试图略显轻松的神态听了她的疑问后,切换到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但凡提到党佳欣,他便会流露出来的古怪表情,何诗璐看了就很烦躁,她甩开姜宇卓还在拉着她的手,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姜宇卓顿了顿被甩开而有些晃动的身子,又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后,他加快步伐追上了何诗璐,并肩走在她身旁。他的手挨着她的很近,借着步调的加速,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磨蹭着一下握住她。
何诗璐火恼在气头上还没消,甩开他。
他再握住,她再甩开。
姜宇卓并没有用力,而是恰好处在她能甩开的那个度。
两人一来一回,像在玩拉锯的游戏。何诗璐的注意力开始向这个貌似很有趣的游戏转移,脸上浮现一丝不易觉察到的笑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当他们快走出树林的时候,何诗璐再一次甩开姜宇卓的手。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姜宇卓还能牵着她的手,那么她也有勇气在所有人的面前,坦诚她早就喜欢上了他。
一步,两步,何诗璐以为姜宇卓没有跟上,她特意放慢了步子,然而手边除了滞留的热气,空空如也。
她耐着性子等,又拗性子不肯回头,半晌还是空着手,等待中的焦虑不安慢慢升华成心灰,还只残留有某个男生的温度的手掌紧握成拳。
这样逗她玩很有趣吗?先给了一颗甜枣,接着就是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寒的彻底。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在耍她吧,牵着她,吻了她,只是为了观察她不知所措的反应,结果她却信以为真,视为他隐约也是喜欢自己的,还过激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内心。现在,他一定在心里偷笑,她是个傻瓜。
还有可能他是在报复她之前的任性,摆谱不理他。那么,他赢了,一场场旷日持久的心理战,输的很彻底,又或者说她从未有赢过的可能,向来在这方面她都不是姜宇卓的对手。
没错,承认吧,承认自己就是无药可救地喜欢上了他。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到头来,她都只有理性抗拒着感性,感性倏然爆发而谅解他的份儿。
因为,真的喜欢了,由不得诧异转变,深沉的只剩无法自拔。
情理之外她又很心痛,党佳欣的不声不响离开,博得的是姜宇卓的惋惜,自己的屈辱忍让换来的却是他的不珍惜。她觉得自己很犯贱,好想自我捆绑吊起来一顿胖揍。
不知不觉间,一前一后走出了那片茂密的森林,褪掉阻隔的阳光透亮的直射整个大地,姜宇卓也并没有再次牵回她的手。
觉得妄图猜测姜宇卓的心思真的很磨人,何诗璐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感觉并不是能在朋友们面前大方公开的那种,她更加的恼怒,又开启疯跑模式。
其他人搭好了帐篷围坐在一起聊天,看到何诗璐风也似的飞回来,还笑她居然能跑得过姜宇卓。
何诗璐没有多余的神情,话不多说一屁股就坐在了苏颜旁边,接着就是沉默。
姜宇卓慢悠悠走过来后,自然就坐在了她旁边。
大家坐的顺序是,以苏颜为界,依次是周继洋,井轩,张硕。最后留的空位当然就是他们两个,所以姜宇卓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是,经过一番心理大乱斗的何诗璐就是不肯和他坐一起,她走到井轩背后,象征性地踹了他一下,说:“挪个位置,我要坐这里。”
只见每个人的屁股都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腾出个空地,何诗璐就满意地坐在了井轩和周继洋的中间。
周继洋不了解他们刚刚发生过什么,歪着头对何诗璐说:“都跑赢了还不开心?要知道,我们几个从未赢过他啊!”
“你说你自己呢吧。”井轩笑周继洋的运动神经不发达。
除了比何诗璐稍过硬底点的拳脚功夫,周继洋还真算不上有特别厉害的运动项目。可能和童年时期的偏胖体质有关,瘦下来的他深有轻松的感受,很多之前对他来说难以完成的动作,现在也能顺利地做到,所以才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身材,绝对不要再胖回去。
“是我不愿意而已,跑出一身汗臭味,哪还会有女孩子喜欢了!”毕竟他们已经进入青春期,要强的性格凸显,一些缺点也不愿被摊开来提及。
何诗璐微笑对他:“是啊,这就是我喜欢和你坐一起的原因。”
她没有去看姜宇卓听完这句话后露出的锅底似得发黑脸色,权当自己是为了在树林里那句冒失的话而反转。
就让他误解吧,他以为她是在乎他,其实她对谁都是一样的上心。
苏颜“哼”了一声,站起来拍拍短裤上的灰尘,“不是说他们俩回来,我们就去捉鱼么?赶紧开始吧,待会天黑了!”
井轩这才从玩笑话中抽身,和姜宇卓说了他不在时候,大家要捉鱼的想法。
清澈见底的河水流速并不急,平静得像一面硕大的玻璃,熠熠发光,水底遍布各类形状大小不等的石头,刚踩上去有些硌脚,适应了之后比作足底按摩还要舒服。
张硕眼疾手快,用两个洗脸的盆子合并,每次都能扣到鱼。
由于带来的盆子有限,另一边用树棍的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则是不好掌握力度,再一个又怕戳伤脚,总要小心再小心些,踟蹰之间,鱼儿就已游远。
周继洋因何诗璐那句“喜欢在你身边”,乐得屁颠地跟在她组在一起,一直在她身边唠唠叨叨不停歇,“哎,对了,对了,就是这儿……小心点……哎,那有条大的……”
不一会儿,苏颜也凑过来捣乱,和周继洋斗嘴,“笨死了,才不是那么弄的……井轩说了,要这样……”
“少来了,你举得这么高,很容易误伤自己……”
言语间,惊吓得鱼全都跑了。
何诗璐实在嫌他们烦,踢着水花独自跑到一边,自己戳着玩儿。
没发觉姜宇卓淌着河水走到她背后,手中的树棍突然被神秘的力道抽走,毫无防备的她受到惊吓一个脚步没站稳,摇晃着向后倒下去。
她哀默地闭上眼睛,做好了栽倒水里的准备,然而手边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当心点。”他说的轻松自如。
明明就是他在搞破坏,还反过来以拯救者的身份对她说。
抢走何诗璐的棍子后,姜宇卓又丢给她一个盆,何诗璐摇头拒不接受,想抢回树棍,姜宇卓坚持不给,两个人又是你来我往的玩起了刚刚未完的游戏。
没了先前兴致的何诗璐气红了脸,骂了他一句“混蛋”,走向岸边。
时间很快就被打发了,已到了傍晚时分,姜宇卓站在水里,看着何诗璐边踉跄地走,嘴里还在嘀咕他,任身上的水珠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闪着金光,不舍抹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片刻的小打小闹来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