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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坐牢,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不要坐牢!
何诗璐惊恐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害到了人。
天意如此啊,她以为困在这狭小的地方,不会有人因为她受到伤害,可她的存在对别人来说才是最大的危难。
长久的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已经耗去了何诗璐多半的精力,此刻她更没有多余的力气站下去了。胸口那里像是被钝器锤倒了般,疼得厉害,她的呼吸也紊乱起来。
腿,渐渐软了,心,紧跟着麻木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全院的人都来了,将长长的回廊围个水泄不通。
何诗璐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像在用上帝视角观看这些缭乱的人们。
那个劫持陶伊然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尖刀,看得人心惊胆战,有人开导劝解,但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那男人更加猖狂。
人堆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高高大大的,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何诗璐终于连坐也坐不住了,浑浑噩噩地靠在了栏杆旁。
逐渐的,警察也来了,刺耳的警笛声,鞋子踏在水泥地面的跑动声,混合地在这一方土地上炸开了锅。
明明就是那么吵闹,明明就近在咫尺,可何诗璐越是拼命地想要听清楚,想要看得清,越是脑子一片空白。
混杂的音色充斥着她许久未接受过躁动的耳膜,她用脑波一个个的过滤筛除不想听到的声音,直到她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却是一刹那,她听到了放佛来自心间渴望已久的呼唤。
他,终于来了。
*
距离惊动江城的贪污风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事件的关键性人物赖子房,也因情绪失控,而被警方当场击毙。
据后来调查取证,赖子房的学历是伪造的,是早年的时候混迹社会通过贿赂得来。
更有甚者,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至于他的真名,和他过去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媒体并没有作过多的报导。
这件事从开始发生到正式落幕,仅仅像是做了一场梦。
可又不只是一个人的梦。
姜宇卓和张硕回到江城后,除了忙着走马上任,还要不停地应酬。
好像一切都回归了正轨。
好像那个人,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因为,风雨之后就会有彩虹。因为,姜宇卓知道,白梅的一件心事终于了了。
也许,是因为谢菲多年坚持不懈的劝慰起了作用,也许,是一切真真正正地过去了,白梅也不是再那么的排斥他这个小儿子。
她也会偶尔的关心他吃没吃饱,衣服够不够穿。
尤其,当白梅拎着一件比姜宇卓身上的衣服码数小了许多的新衣回来,才在众人大笑中惊觉地说,“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
原来,她一直都不想他长大。她多么盼望他能永远停留在少年时期,听不懂那些流言蜚语,不受她不堪过去的侵蚀。
很多时候,不是心中没有爱,而是承载了太多愧疚的爱不知该如何表达。
姜宇卓在白梅从未展露过的手无足措中,看到了她的不安和羞愧。
他信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圈进了自己宽大的臂弯里,一下下耐心地拍在那个怕他不高兴的女人背上,洁癖的他,不顾胸前忽然湿凉一片,勾着嘴角说,“妈,你没记错,是我最近胖了。”
而一直鼓励白梅的姜家奶奶也敛去了笑意,早已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爱让我放下3
“小璐,你知不知道,你的恺辰哥不要我了。他不许我再继续跟着他,你若是醒不过来,他就要担负起照顾你一辈子的责任。”
是谁在哭泣,是谁在诉说着心事?
“对不起,在英国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得出来恺辰对你的特别。我嫉妒所以故意对你说了那些离间的话。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退出,成全你们。”
成全,呵,她又何尝不想成全。可这世间最无力的决定就是成全。
何诗璐觉得好累,她不想听了,想就这样睡下去,一直睡下去。
脸颊处温热的。
是谁的手在轻抚她?
“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小狮子,之前那么多的磨难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你挨不过去的呢?快点醒过来吧。你不是说过,恺辰是最在乎你的哥哥,最心疼你的哥哥吗?你总是这么睡着,他该多着急,多难过。不要再让他放心不下你了,他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的。”
耳边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像是谁内心荒凉的写照。
有人替她伸手调整了药瓶中的□□流速,又替她掖了下被子,才出了房门。
房间内,惨白的墙壁,惨白的被单,惨白的脸色,一年来都是这番凄凄淡淡的模样,并没有因了谁的出现,谁的离开而有所改变。
她想,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有她消失了,所有的人才会有幸福。
走吧,就这样洒脱的放手吧。
外面的光线似乎很好,拂在她的面颊上,暖的那么的吸引人。
倦意朦胧时,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不同于往常任何人的脚步声突兀地荡在空阔的房间里。
来人没有开口,也并没有再向前行半步,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一刻,仿佛时间也放慢了脚步。
平稳的呼吸震颤着何诗璐的耳膜,所有的感观像是被放大了数倍一样。
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喘息,屏气凝神地关注那个人。
但走廊里又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和两个人密切的攀谈,打破了这份恬静。
门再次被轻轻地合上,阻隔了一切的声音。
空间的一切恢复如常。
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投射在冰冷的地砖上,反射到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脸上。
眼角,一颗许久悬而未落的泪珠,终于顺光而下。
何诗璐苏醒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医生先前就诊断说,她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醒过来也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她这一次是真的清醒了,彻底清醒。似乎数十天的睡眠足已抵消她之前所有的疲倦。
率先发现她恢复正常的,是陶伊然。
那会儿,陶伊然还围在床边忙活着。
其实对着一个躺着不动的人,也没什么好忙的。可她偏偏停不下来,总觉得有些事情做,才不至于感到时间难捱。
正当她整理床头柜的抽屉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了耳内,“陶姐姐。”
陶伊然以为自己想何诗璐快点好起来,想出了幻觉,偏过头看到何诗璐正瞪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看着她,吓得她将手里的抽屉丢了出去。
叮呤当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陶伊然难以置信地俯身看了看何诗璐,看了又看,才确定,她真的醒过来了。
何诗璐对明显高兴地乱了节奏的陶伊然咧嘴笑笑,却在她六神归位要唤来医生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陶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她哑着虚弱的嗓音乞求道。
……
*
八月底的巴黎,空气中多了一层潮湿之气。
何诗璐站在光亮的廊厅里,纤细的手指来回摆弄着手中的相机,调整镜头。
身边有十几名工作人员在忙着布置展厅,谁都没有上前跟她搭话。
不是刻意的生疏,而是彼此语言实在不通。
“嗨,何小姐!”
闻声,还皱着眉鼓捣相机的何诗璐抬了抬头,看到来人后,眉心一展。
其他的人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回头点头鞠躬。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然后走到了何诗璐一个人的面前。
“木先生,不好意思,你借我的相机又让我玩坏了。”待他走过来,何诗璐嘟着嘴,攥着相机的手,朝他面前一递,主动交代“罪行”。
见她窘迫的样子,木森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还真是相机杀手,算上这个,已经是这个月弄坏的第四个了。”
何诗璐委屈地耸耸肩,“都说让您随便给我一个就好了,太专业的我用不了。”
她看到木森仍是掩不住的笑意,有些赌气似的,将相机甩到了他的怀里,“我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吧。”
何诗璐摇头晃脑地瞄了一圈,发现她的力所能及还真是少的可怜。
那些镶订好的作品,她也不敢伸手去碰,总怕自己毛手毛脚的磕着碰着它们。
木森怀捧着她丢过来的相机,知道她是真的想为自己的摄影展出一份力,也不再笑她了,“这儿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要是你真的想帮忙,那就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慰劳下他们。”
他说着,嘴朝身后认真细致做研究的那些人一撇。
何诗璐刚刚还是假装板着的脸,终是装不住了,她笑笑,还说慰劳人家,分明就是他嘴馋了。
“那就算你同意了!”木森开心的笑得像个得到糖吃的小孩,手里的相机被他颠了两下。
何诗璐不好坏了他的兴致,何况是他主动要求的,她总是要做得到。
木森有事脱不开身,让助理送她回家,何诗璐说等做好了,她会打包再送过来的。
挥手作别后,何诗璐坐上了木森的专车。
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家,沿街处处充满了风情。
何诗璐偏过头,看着繁华的街景在车窗外一步步地倒退,想起了她初到法国的那段日子。
初时,言语不通。她嚼着绕口的英文,跟翘舌辨不出音节的法国人根本无法沟通。
太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就要说外语,还是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街头的人流如潮扑面而来一度让她感到崩溃。
她想回去,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
可她又不能回去。
情绪低迷时,何诗璐就拿着相机顺着不知名字的一条街,一直走,一直走。
也许是缘分到了。
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本来晴空万里,才一会儿就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丝。
何诗璐没带雨伞,怕会遇上大雨,临时找了个避雨的地方。
却,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明亮通透的厅子里,正在举办摄影展。
来自各国各地的作品,一一在这里呈现。
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索性她就在这里随便看看,当打发时间了。
就在她晃晃荡荡的走过几个展厅后,突然被一幅名为《背影》的照片吸引住。
相框中那个蹲坐在湖边的少女,低着头,手边放着一本相册。似乎拍摄的场景没有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静静的流水,静静的树枝,就连那女子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裙都未飘起。
“意境很美。”
“听说是不经意间拍到的。”
“也是,上哪儿能找这么美的模特啊?”
身边的人越聚越多,都在品评这幅作品。
看着看着,何诗璐眼窝一阵酸涩。看客终究是看客,有谁能真正走进相片中,和她一起体会那悲伤。
何诗璐向后退了几步,想走出包围圈,却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人。
“对不起。”她一着急,脱口而出就是国语。
“没关系。”
没想到对方也用国语回答,何诗璐惊讶的回头,迎着疏疏密密的光线,看见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抬起手,轻轻地托住了她的手臂。
“是你?”男人有些震惊地看着转过头来的何诗璐,就像许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何诗璐转过身,扬着嘴角,双目渐渐弯成月牙形,“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他礼貌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更吃惊地看着她。
何诗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指指门口那里的摄影师介绍。
“哦,原来是这样。”得知是因为看过了自己的资料,年过半百的男子,在一个不谙世事的青涩小女生面前,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后来的后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曾跟在何诗璐身后的偷拍男子,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救下落水的她的他,名字叫木森。
也是凭借那个照片,原本是个不知名摄影师的木森,终于可以在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
木森很忙,全世界各地的名模都来找他拍照,他也经常出差,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不在法国,却总是不忘记时常记挂那个他视为己出的姑娘。
何诗璐也安心地寄住在木森于法国的庄园里,替他看管房子。
三年了,何诗璐从背上行囊踏上旅程之日算起,已经三年过去了。
她也会隔三差五就给国内的陶伊然去个电话报平安,但始终无法做到和家里联系。
对心心念念的亲人不辞而别,恐怕是这世上最残酷的考验。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能嫁给那个喊了二十几年的哥哥。
也无法面对,最爱的人身边有别的女子陪伴。
“何小姐,到了。”
木森的助理轻声地唤了一句。
她是一位年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