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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认为欠了我什么人情,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既然我那天用那个消息和你交换,你也真诚的帮我完成了这几天的送花任务,我自然是要做到我该做的,要说欠,还是我那天的情报出现了差错。”
秦云说道。
“而且,现在我有了新的计划,就怕你不敢干。”秦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说。”李夸父干脆的说道。
“你可知道你今天杀掉的那位杀手是谁?”秦云看着李夸父,孤陌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慎重。
李夸父诚实的摇了摇头。
“第一位不知也罢,只是一个无名之辈,第二位可是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天杀杀手组的地级杀手泰国拳皇,你的实力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动上海的机会,你敢不敢干?”秦云详细说道。
“名动上海?”李夸父低估了一句,并没有立刻作答,虽然他不知道天杀杀手组是怎样一个存在,更不知道地级杀手是一个怎样的级别,但是从秦云的话中能够听出这个所谓的泰国拳皇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的确,要不是李夸父爆发一重劲,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上一刀,出其不意的一击毙命,他并不是这个杀手的对手,自己胜的很侥幸。
“我知道你是跟着秃老二做事的,但是就算是秃老二也只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你的能力不该只有这些,我可以帮你爬向上海地下势力的顶峰,到时候想要不名动上海都难。”
秦云说道,脸色冷傲,英雄都是自负的,秦云也不例外,即使在李夸父这个让他有点看不穿的年轻人身前,他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那丝自负。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夸父吐出一个烟圈,微闭着双眸看着秦云。
“相信?相信这个词太重,我没指望你相信我,我会先帮你完成我的承诺。到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够完成我的要求。”
秦云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说道。
“你要我做什么?”李夸父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就相信秦云所说的话,所以肯定要问清楚秦云到底是要自己干什么了。
“很简单,事成后给我一百万。并且要帮我拿下天杀杀手组。”秦云认真的说道。
“呵呵,你为什么相信我?”李夸父好奇的问道。
“我刚才说了,相信这个词太重,我早已不再相信它了。”从不抽烟的秦云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根烟点燃,神色更加的落寞。
“十五岁,跟我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说只要他考进心中的那所重点中学,就不跟我抢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于是在毕业考试那天我们在交卷前各自在试卷上写上了对方的名字,他顺利的考入了市里的重点中学,而我则去了一家镇里的普通学校。”
秦云以近乎麻木的语调道:“换来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在跟我结婚的前一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一岁,我帮助一个睡在天桥下的中年人完成一个一夜间从乞丐到新加坡驻华大使的奇迹,我装扮成他的秘书,帮他拿着一叠我伪造的各种证件、资料,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一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敛财达百万有余,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秦云冷漠道:“换来的不过是他花钱要灭我的口。”
“二十三岁,朋友说缺钱,身无分文的我就借钱雇了辆搬家公司的车给他从豪华别墅区运出整整一车东西,把车开走的时候我还跟小区门口的保安一起抽了根烟。”
秦云纤弱的手指指甲狠狠握着酒杯,冷笑道:“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他在酒吧吸粉被抓为了戴罪立功毫不犹豫把我供出去罢了。”
“二十五岁,我帮一个只有三人的杀手团带到了一个世界顶尖的高度,成为杀手界一只不败之师。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秦云的脸色已近乎苍白的说道:“杀手组的组长竟然怕我功高震主,要将我赶出杀手组!”
“二十八岁,身边的女人散尽,只有她一个人依然等我。”
秦云原本冷血的脸庞竟然流露出一抹温情,道:“她身体不好,为了我卖过血卖过肾,甚至卖了自己的眼角膜。现在的我除了她不再去做什么,对我来说,朋友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轻,这个社会这么现实这么诱惑,我没资格要求别人不背叛,所以我只能自己不背叛,为了她我才会有这个计划,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希望我这次可以再相信一次。”
“无所谓忠诚,无所谓背叛,这就是现实。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李夸父当做朋友的人,就是豁出命,我也要死死守住。当然,就目前而言,这种朋友我只有一个,他叫刑天。”
李夸父指了指憨傻的小天说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介意你成为第二个。”李夸父继续说道。
“现在的我只相信我妻子一人,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承诺背叛,保持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或许更好。”
秦云将那种落寞的思绪收回,再次变回了那个孤傲自负的男人。
“呵呵,说说你的计划吧。”
李夸父也不再纠缠,朋友二字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他也没指望着能利用如此短的时间就让这个似乎被天下人负的男人相信自己。
第62章聪明的好人
秦云又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都说酒壮怂人胆,能够缔造那些堪称传奇事迹的秦云自然不是怂人,但从他喝完酒时,脸上的那抹庄严,不难看出,他对接下来要告知李夸父的计划是十分慎重的。
的确,要让一个一辈子被世人负的男人再次选择去与别人合作绝对是一件冒了十足风险的事情,即使秦云口中说他和李夸父只是去互相利用,但如果真的完全抛弃信任,又何谈利用?真正的利用其实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
“对于上海的势力情况你知晓多少?”秦云放下酒杯,看着李夸父认真的说道,说完又猛的抽了口烟,秦云的确是不会抽烟,刚吸了一口脸上就露出一丝苦楚,但出于男人的自负,他并没有咳出声来。
“有人说,抽的是烟,吐的是寂寞。但如果真的将抽烟看做是排解寂寞,那他只能变得更加孤独。我抽烟,不是因为它能让我透彻亦或迷惘,我只是喜欢那种吞吸吐纳的快感,看着烟丝在火星中燃烧的刹那芳华到化为一团烟雾后的烟消云散,我能找到久违的安宁,所以我一般不抽猛烟,更喜欢细品。”
李夸父并没有立刻回答秦云的问题,而是轻轻吸了口烟,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秦云分享抽烟之道。
秦云当真轻轻的再次抽了口烟,不再像刚才那般难受,自负的脸庞上也露出一丝放松。
“不怕你笑话,我来上海才不到一个月,我本身只是一名在校学生,要不是难得的走了次狗屎运,我根本不会接触到酒吧这个层面的东西,更不谈对上海的地下势力有什么研究了。”
李夸父继续说道,说的也基本是大实话。
听了李夸父的话,秦云略微皱眉,李夸父一直给了他一种深藏不漏的感觉,加上今晚得知李夸父竟然让上海的几大巨头都来此捧场,而且还亲手杀掉了两位杀手,所以他才会冒险提出自己心中的计划,要帮助李夸父名动上海。
可李夸父却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学生,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虽然我本身不是从上海底层一步步混上来的,但当一个人被推到了一个位置,他对周围的环境就不可能一无所知。据我了解,上海的这潭水很深很深,鱼龙混杂,虽称不上百家争鸣,但也有着许多个或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势力争着瓜分上海这块味美的蛋糕。诸如林沧澜、皇甫徽章、秃老二就是这些势力当中最为强势的几个。”
李夸父话锋一转,娓娓道来。
秦云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李夸父果然还是有过一定探查的,自己的盟友越精明,计划成功的概率才越大,听了李夸父的话,秦云信心又回归了几分。
“不错,这的确是上海目前的大局,但真正能得到丰厚利益的也不过那几家罢了,那些在普通人面前跳的比较凶的小势力只不过是卒子、炮灰罢了。现在的上海比较像旧时的三国,各路诸侯群起,但真正能说上话的也不过鼎力之三雄罢了。林沧澜得政府支持,名义最好也最得人心,类似于蜀。皇甫徽章手下兵精粮足,掌握了上海几个来钱最快的场子,稳中求胜,野心十足却不轻易流露,堪比东吴。
而明面上以秃老二为首的那一方则最势大,控制了上海绝大多数威慑力很足的要害,诸如黑拳市场、地下赌场等摇钱树,绝对称得上最有希望得天下的魏国。
秦云说话间很快将一根烟抽完,又点上了一根。
李夸父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对上海了解的很多,这个比喻很恰当,你的计划呢?”
“小卒过河,逼宫三军。太公钓鱼,直捣黄龙!”秦云猛的将烟头掐灭,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傲气,说道。
“我是粗人,细说。”李夸父隐隐间听出了秦云的意思,但还是愿意做一个倾听者去听秦云亲口说出其中奥义。
“想必你也知道,秃老二只不过同样是别人的一枚先锋官罢了,真正值得忌惮的还是他身后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说句自负的话,在上海这些大人物中,除了这个幕后黑手,其余几个家伙都有把柄在我手上,这个把柄可不是什么谁谁的情人、二奶住在哪个别墅小区那么简单,这些把柄是足以让他们引起国家高层重视,让他们牢底坐穿的。”
秦云微眯着双眼说道。
“有这些把柄在,我可以帮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组建一支实力雄厚的队伍,一支足以媲美他们实力的强大队伍。到时候或和其中一方势力为伍,或与其对立,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屠秃老二于马下,引出那个真正堪称逆天的幕后人物,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对付这个大人物,直捣黄龙,一举盘下上海这盘大棋则要进行新一步的计划了,那个暂时不要考虑,交给我去做。当务之急,取秃老二而代之方为重中之重。”
秦云继续对李夸父说道。
李夸父同样微眯起双眸,一脸笑意的看着秦云,如果真如秦云所说他掌握了这些大人物致命的把柄,那么这一切都是可行的。
但李夸父并不会因为这就激动无比,秦云分析的虽好,但却有点镜中花、水中月的味道,并不足以让他信服。
“你为什么要选择帮我来做这件大事,或许你有更好的人选,当然如果由你自己亲自去做的话,应该更有胜券。”
李夸父轻声说道,不悲不喜。
“没错,我蹲守上海的这段时间是物色了一些不错的人选,但相比而言,你更合适。你不要以为我说这些话,就证明你有多么出色,只不过是你想必那些庸才来说更值得让我去支持罢了。至于我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做,我刚才就已说过,我的女人为了我已经失去太多,我不想让她连我自己都失去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也许相比于将帅,我更适合去做一个军师吧。即使是张良、诸葛之运筹帷幄的雄才,让他们去定天下,也不会做的有刘邦他们出色。”
秦云自负的脸上再次露出那抹落寞,顿了顿,继续说道:“归根结底,我不具备成为将才的狠,干这行的,长相、文凭甚至是智慧全他妈的是狗屎,只有狠才是王道,这点你会做的比我出色。”
李夸父笑了笑,没有表态。
狠?或许自己够狠吧,不狠也不会毫不犹豫的瞬间杀掉两人,但一个人若是能够安逸的含着金汤匙过完一生,谁又愿意血染杀场,说到狠,生活才是最狠的,因为这一切都是被它逼出来的。
“你考虑考虑吧,我该回去了,我回去会尽快将计划完善。不过你也别让我等太久,不是我等不起,只是我的妻子真的等不起了,我答应她带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过完这一辈子,我希望干完这一次,能够满足她的愿望。”
秦云对着空气大口呼出了几口气说道,似乎想将口中的烟味和酒气散去,不让那个双目失明的安详女人知道他在外面抽烟喝酒了。
说完,秦云就转身离开了知音酒吧,李夸父也没有挽留,目送着秦云的离去。
对于这个看似自负却被天下人所负的男人,李夸父并不想去深究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或许正如秦云所说,他之所以落得今天的处境就是因为他不够狠。
可是这些事要是放在李夸父身上结局又是如何呢?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李夸父自认自己还达不到这个境界,在他的心中始终存着几分未泯的良知,留给自己,留给自己未来的子孙后代…不过,倘若真的有人要将他逼到绝路上的话,不管对方是山中之王的东北虎,还是雄霸一方的黑瞎子,李夸父这头上了山的守山犬都会亲口将其撕碎。
“夸父哥,他是个聪明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