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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珞,自然也不知道在车行里发生的事情,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对他恨的牙痒痒的。
要知道对陈珞而言,虽然隐约知道这个叫康卉的女人,就是晨曦集团的高层,更有可能,是负责此次晨曦集团业务开拓的高层,也想过彼此之间,在今后的业务之中会有往来,但是他决然没有想过,彼此的生活也会有交集。
他现在正坐在车子里,往贺海斌的公司方向而去呢。
陈珞的私生活素来随意,但是在办事的时候,却是绝对的正儿八经的,这或许,也是他自身魅力所在的一个地方。
李婉然在去之前,给贺海斌打了一个电话,让贺海斌在公司里等着,不知道贺海斌那边说了什么,反正挂断电话之后,李婉然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说要先准备一下,我们再过去。”李婉然道。
陈珞笑:“他应该不是蠢人,怎么偏偏总喜欢做蠢事呢,别听他的废话,我们直接过去。”
“合适吗?”李婉然担心。
毕竟贺海斌是贺家的直系,和她这个贺家名义上的媳妇是不一样的,不能得罪的太狠,不然让贺春生的脸面过不去。
“当然合适。”陈珞道:“你要清楚,这一次,是他们用尽各种办法求我们办事,并不是我们求他们办事,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知情权,而且,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当做傻子。”
说着这话,陈珞的脸上隐隐闪耀着煞气,李婉然知道陈珞是生气了,所以虽然还是担心贺家那边的反应,还是快速开车过去。
在贺家,她这个媳妇的身份,的确算是名存实亡了,特别是在得知贺春生和陈珞那番谈话的用意之后,李婉然对贺春生,已经无比的失望了。
所以说起来,她现在的所做所想,基本上是全部多为陈珞着想,再者,她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处处都是破绽,好像真的有人将她和陈珞当成傻子了一样。
这当然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而且,她在律师这一行做了这么多年,从来都认为自己的这份工作是神圣的,是为人民服务的,没理由成为特权阶级利用的工具,是以也是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子到了贺海斌的公司之后,两个人迅速上楼,上楼之后,见着占地百来平米的办公区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做事,彼此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不太好看了。
这个时候李婉然又给贺海斌打电话,过了十来分钟,贺海斌总算是出现了,只是,他的样子,尴尬极了,脸色,也是不自在极了。
贺海斌邀请二人到他的办公室说话,亲自奉上茶水,只是李婉然哪里有喝茶的心思,冷声道:“贺海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贺海斌苦笑:“姐,你先不要生气,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的。”
李婉然冷笑:“不生气,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你到了现在,还要将我当成傻瓜吗?”
办公室里有空调在吹,内外的温差很大,但是在李婉然这面无表情的问话之下,贺海斌还是在不停的冒着汗水。
他本来就胖,怕热,再加上李婉然气势十足,宛然就是在法庭上对峙的严肃模样,哪里会不让贺海斌发怵,他一发怵,那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样的,不停的往外冒,然后他就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贺海斌解释道:“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但是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太多,不然我得罪人。”
李婉然就干脆道:“那好,你不说可以,这个案子我不接了,你爱找谁找谁。”
一听这话,贺海斌就是慌了,急声道:“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你不接的话,那我可是真的没命了。”
这话说的又快又急,甚至都隐约带着哭腔,看着,不是装出来的,陈珞没想到贺海斌竟会是如此的样子,微微一愣之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随手翻了几页资料,然后,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在翻阅资料的时候,贺海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宛如见了鬼一样的,李婉然见贺海斌这样子,那就更是气不打一处就来,大声道:“贺海斌,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真把我们当猴子耍不是?你看看你这公司,哪一点像是公司了?还说什么一年赚多少个亿,我看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皮包公司,你现在最好给我说清楚,这公司一年几个亿,到底是怎么赚来的,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我跟你没完。”
李婉然的脾气素来是好的,陈珞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也从来没见她发过火,但是这个时候,李婉然的确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一来是愤怒,二来是失望,三来是欺骗,一种被自己的亲人欺骗了的无法理解的愤怒。
要知道,李婉然在自己的前夫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将家里的老人当做是自己的爸妈的,当做是自己最亲最敬的人,甚至在遇见陈珞之前,都从来没有再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是现在呢?反过来,却是被自己最亲最敬的人给算计了,这让她如何能不难过?
要不是长时间的职业使然使得她还尚存几分理智的话,换做其他的人,这个时候,只怕是要歇斯底里了。
只是她这声色俱厉的样子,让原本就极为心虚的贺海斌更加的心虚,嘴巴里舌头都打结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贺海斌的一张胖胖的脸涨的红红的,脸上满是汗水,胖人身上的油脂多,那汗水夹杂着油脂,就是变成了油水,泛着亮光,实在是无比的狼狈。
谁能想到,这个在两天前,还风风光光的男人,在这一刻,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而陈珞,在翻看了那几份文件之后,其实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见贺海斌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就是知道,有些话,贺海斌即便是被逼的再急,也是不愿意对李婉然说的。
而他也是不太愿意李婉然涉入这些秘密,就是推了推李婉然的肩膀,道:“你先出去一下?”
李婉然看着他,不解,陈珞道:“我先和他说说,一会叫你,你别走远。”
李婉然不太情愿,她现在可是肺都快要被气的炸掉了啊,可是见陈珞很是正经的样子,似乎有些话不适合自己听,也就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站了起来,只是在走出去的同时,还大声对贺海斌批评了几句,弄的贺海斌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等到李婉然走出去之后,陈珞这才喝了一口茶,看贺海斌一眼,笑道:“没什么话要和我说的吗?”
贺海斌装傻:“什么话?”
陈珞笑的愈发古怪:“你是一个聪明人,我想我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
贺海斌擦着冷汗,摇头,固执的道:“我不明白。”
陈珞冷哼一声:“那好吧,当我没来过,不过婉然,是不可能再为你们做什么事了。”
他说着,还真是站了起来,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这副作态,让贺海斌吓一大跳,油油的手,赶紧抓住了陈珞,急声道:“慢。”
陈珞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用力甩开他的手,厉声道:“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是你却偏偏自作聪明的和我耍花腔,那么你凭何认为我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这话,已经是极为不悦了,忍耐已经到了限度,马上就要到爆发的边缘,被人当傻子,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当傻子,不要说他本来就对这个深恶痛绝,就算是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给任何的好脸色了。
而贺海斌,听了这话,那一张胖脸,瞬间就是变成了猪肝之色,噗通一声,在陈珞的身后跪了下来,极为恐慌的哀求道:“不,求求你,求求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我,不然我真的死定了,求你……求你……”
第二百一十五章弃卒
陈珞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贺海斌处于一个如何不利的境地,但是下跪这事,还是让他挺吃惊的,特别是看贺海斌满脸恐慌之色,彷徨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就更是让他意识到,事情,恐怕比他想象中的更要糟糕,不然贺海斌不可能变成这副态度。
只是这事毕竟因贺海斌和贺春生而起,他不过只是一个被动进入者,或者说,是一个被算计了的角色,老好人这种事情,自然不想做,是以即便贺海斌已经如此了,他依旧是没多大的反应。
淡淡一笑,他道:“起来吧,这样子是没用的。”
“不,你必须答应帮我,我才起来。”贺海斌坚决道。
陈珞摇头:“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我在求你。”
“求我,就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不是吗?”陈珞的脸上的笑容,随着这句话而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抹绝情的冷硬。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甚至可以说,他都不算是一个好人,那么凭什么,要让他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很多事情,不管对错,他自己去做可以,前提必须是他心甘情愿,但是如若别人胁迫他去做,那么,即便是一件很对的事情,他都是不会去做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软硬不吃,一切凭心,所以贺海斌这一跪,非但没能收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在某些层面,更是将陈珞给激怒了。
因为这里面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若是事情不是严重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贺春生不可能对他和李婉然之间的事情视而不见,而所谓的视而不见,也不是真正的视而不见,而是借助于李婉然,将他拉下这趟浑水罢了。
是的,陈珞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一趟,连贺春生恐怕都迈不过去的浑水了。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别人还要将他当成一个傻子,他不发怒已经是在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怎么还可能去发所谓的善心。
而这话,也是让贺海斌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下决心,大概二十来秒之后,他忽然站了起来,对陈珞道:“好,我现在就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陈珞这才满意了,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贺海斌也是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水,一口气喝下去,但是脸色并未变得丝毫好看一点。
组织了一下词语,贺海斌道:“陈珞,想必在看过公司的情况之后,你心里面也是有很多疑问的吧。”
“是的。”陈珞点头,“我很疑惑的是,这个公司,是一直都是这样子,还是近来才变成这样子的?”
贺海斌道:“以前公司是有盈利方向的,之所以变成这样子,还是在最近两三个月的事情。”
“说具体一点。”陈珞道。
贺海斌想了想,道:“你知道省政府的公文吗?”
“嗯?”
“这家公司,原本就是靠倒卖批文起家的一个皮包公司,后来事情渐渐的闹大了,公司的业务渐渐的变多了,这才逐渐走向正轨,但是说老实话,即便发展到目前阶段,这家公司,始终还是一家不成气候的皮包公司。”贺海斌叹气道。
皮包公司,倒卖批文?
听到这里,陈珞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家公司,不过是贺家敛财的工具。”贺海斌道。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听起来死气沉沉的,很显然,将这个机密说出来,他内心的斗争是很重的,但是,到目前情况,他又不得不说出来。
陈珞眉头紧锁,思考着陈珞这话语里的含义。
按照贺海斌的意思,这家公司原本是一家皮包公司,靠倒卖红文文件起家,后来事情闹的大了,怕露出破绽,这才迫不得已借用公司的名义发展业务,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是以公司再也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再度被打回原形,成了一家名副其实的皮包公司。
而贺海斌作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贺春生扶持的代理人,表面风光,实则不过只是一个傀儡,一切的事情,都是由贺春生暗中掌控的。
想到这一点,陈珞都有一种立即起身,离开这里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强行按捺下了这种情绪,不为自己,而是为李婉然。
李婉然那边已经牵扯近来了,他势必是不能独善其身的。
深呼吸一口气,陈珞道:“你现在最好是一条一条的给我说清楚,一条也不许漏掉,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贺海斌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僵硬的点了点头,事情最关键的部分,他已经说出来了,旁枝末节,倒也没隐瞒的必要,于是就一条一条的,将事情陆续的说了出来。
按照贺海斌所说的意思,这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外贸公司,一年敛财几个亿,其实并不是笑话,而是铁打的事情。
这家公司的背后,除了贺春生之外,还有被贺春生暗中扶持的三保集团和正凌集团,在这两家公司的烟雾弹下,这家公司,一直都处于一种烟幕弹之中,不为人所熟知。
但是这世上终究不存在不透风的墙,特别是省委一系和省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