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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退,保持安全的距离诚恳地说:“不寒酸的饭店吃饭呢,那可不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这么便宜的;羊肉串呢,就多你一个不多了。”
舒卡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你等着瞧。”
第二天下班后会合了舒卡,赶到利华中学已经天黑,阮解语正在学校门口等我们。
夜幕下学校门口亮着几盏雪亮的灯,映得校牌前几排鲜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站在花旁的阮解语身穿银红掐腰双排大衣,棕色靴子,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衬得眉目精致如画。
舒卡是第一次见阮解语,虽隔得远,也呆了一呆,然后打量了我一眼,说:“海宁,输人不输阵。”下车。
我简直被她气笑,一边腹诽一边付钱给司机,那边阮解语已经迎过来,未语先笑:“海宁,你来了。”眼睛看向舒卡。
舒卡伸过手去,笑道:“你好,我叫舒卡,海宁的同学兼室友,来蹭羊肉吃。”
阮解语也忙伸手:“你好,我是阮解语。”
两大美女对阵。
可别说,真是赏心悦目,相貌一般的美,气质不同而已。阮解语是清丽雅致,舒卡是秀朗洒脱,面对面一笑,所谓嫣然生温是也。我后退一步,细细打量,心里暗暗嘀咕:看人父母怎么生的,唉,美貌与智慧我永远都要美貌啊。
还没来得及自惭形秽呢,就被舒卡一把拎过去:“喂,你发什么呆,问你呢。”
啊?我疑问的目光转向阮解语。阮笑:“是这样的,高一有个班第一节晚自修今晚不补课,张明远带学生在操场观星,说羊肉串正好晚点吃。你们饿不饿?要不咱们先吃点什么。”
我转而看向舒卡,舒卡狞笑:“别看我,正合我意,我要饿着肚子等着吃羊肉串,吃穷你。”
阮解语笑:“不如你们跟我到办公室等。”
一行人往办公室走,利华中学在本地是三所重点中学之一,占地颇大,教学楼、科教楼幢幢灯光通明,我们在往阮解语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路过操场,偌大的操场正中有一个电筒光柱笔直地射向天空并慢慢移动,凝目注视,光柱底下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有人在跳有人在挥舞手臂,隐约听到他们热闹非凡地说着笑着,时而又一片静寂。
阮解语说:“瞧,就是他们。”
我们不知不觉走近,一个浑厚好听的男声正在说:“……看到没有,北斗星斗柄指的这个方向这颗特别亮的星星?这是牧夫座的大角,再过来,喏,这是室女座的主星,叫角宿一。我们上次上课时讲过东方青龙七宿,其中角宿亢宿隶属室女座,角宿就是苍龙之角,所谓潜龙勿用,见龙在田,正是此时星象是也。”
我们也仰起头看着那个电筒光柱的指向,这时有一个女生叫起来:“我知道,还有星宿一。”
那个男声笑骂:“胡说八道,星宿一在这里吗?”大家一阵哄笑,他接着说:“安静,看这个,从角宿一略向西南,是由四颗星组成的乌鸦座,下面就是长蛇座的尾部,你们看电筒扫的范围,这个长蛇座从东向西,横跨半个多天空,是全天最大的星座之一,所以才叫长——蛇,但是它虽然很长,却没有耀眼的亮星,除了一颗红色的二等亮星是它的主星以外,其余的星都很暗,林晴同学请记住,它的主星,才叫星宿一。这个名字很美丽吧?女孩子就喜欢记这些美丽的名字。不过呢,这个美丽的星宿一的四周没有其他亮星,所以阿拉伯人称它为‘孤独者’。”
“然后看长蛇头部的东北,我们现在看的……看这块,就是著名的狮子座了,它是春季星空最辉煌的中心,大家知道狮子座的主星叫什么吗?嘿嘿,它叫……轩辕十四!”
男生哄叫起来:“轩辕三光的轩辕吗?”
男声笑:“正是。不过人家可是处于黄道上的一等星,如果有明亮的行星走近的话,就非常好看了。看,就是这颗。”
那个男生笑:“张老师,轩辕三光的武功也是一等的。”然后就是“哎呀”一声,我们低头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一只脚从某男生的屁股上收回,全班人笑得乱了套。
我们也不禁笑起来。
那班人发现我们,齐齐转过来,几个人叫:“阮老师。”
阮解语笑着应了,几个男生七嘴八舌说:“哎呀,还有两个美女,也是要来当我们老师的吗?”
好听的男声笑骂:“眼睛里就只有美女。”
一男生振振有辞:“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信矣哉,然乎哉,呜呼……”头上猛遭一记,马上惨叫:“哀哉!”
众人齐齐笑倒,十几岁的少年人,夜幕下也是皮肤晶莹、眼睛明亮,笑得无忧无虑乱七八糟。
一直闻声不见人的年青男子排众而出,拍拍手喝道:“今晚到此为止,猴子们,解散!回教室时轻一些。”
少年人一哄而散,他转身面对我们,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长时间。”
十四(1)
十四
操场灯光很暗,在暗色中呆久了,眼睛会习惯,于是我们看到,这个年青男子个子略高,有一张普通的脸,但有一双不普通的眼睛,清亮有神,含着温和笑意。
阮解语笑着说:“张老师,我们都没吃晚饭,这就可以去了吧?”
他睁大眼,歉意地摸了摸头:“这可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吧。”他率先走,一边说:“那什么,我们只能走路去,不过不算太远,就是小弄堂绕得多。但是请放心,它会让你们觉得等待是值得的。”他笑起来。
我们也呵呵地附和几声。
从学校后门绕出去,那里有一盏大灯,他疏疏落落地走在前头,红色的旧夹克,垮垮的运动裤,脏破的球鞋,最显眼的倒是后脑勺东歪西倒竖起的几簇头发,坚贞不屈地寒风中凌乱着。衬着他,格外地大大咧咧,却不由自主地自然而随意。
绕到快头晕,浓郁的孜然羊肉香气扑鼻而来,再一转弯便看到一个小弄堂的三岔口,地方比较宽敞,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人正埋头烤肉串,摊位上挂着盏明亮的灯,周边摆着几张简易桌子凳子,都坐着人埋头吃。张明远笑呵呵招呼:“老杨,先来五十串羊肉串,五串羊腰子,五串羊肝。”说完转过头仔细地从我的脸看到舒卡的脸,嘿嘿地笑:“谁请客?”
阮解语含笑一点我:“她。”
张明远有一种和善浑厚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自来熟,我马上鄙视地瞪着他:“吃羊肉串能吃穷我?”
他哈哈大笑:“好啊好啊,老杨听见了没?”
那老头头也不抬,从炭炉里掏夹出明炭铺开,刷一下抓起一大把竹签串好的羊肉,顺溜排开在烤炉上,炭火窜上来,他才抬起头:“啥时候要小姑娘请客来了。”
张明远浑不在意地笑:“人家愿意请我啊。”熟练地从黑暗的一角拎出一张小桌子架开,再过去拿了四个小凳子,笑着对我们说:“地方简陋,多多包涵。”
羊肉串端上来时,味道果然非同寻常,羊肉并非纯瘦,中间夹杂着肥肉,烤得半化,咬上去肉香和香料香融合得天衣无缝,带着微微的羊膻味,香浓美味无比。
惊艳!
舒卡只吃了一口就叹息:“我从来不知道本地有这么美味的羊肉串,完全不比内蒙的逊色。”
老头抬头说:“姑娘你错了,羊肉水准上还是差不少的。”
张明远笑:“老杨你已经挑最好的羊买了,距离缩短不小,别太谦虚。”他笑嘻嘻看着我,眨眨眼:“姑娘,所以这里的羊肉串会比较贵一些。”
我来不及和他斗嘴,眼看着羊肉串飞快消失,忙下手抓起两串,舒卡却不吃了,问:“羊腰子快好了么?”
老头说:“这个得费些功夫呢,你再等等。”
本地人都不大吃动物内脏,特别是羊,因为膻味会特别浓。我嫌弃地看一眼舒卡,阮解语好笑地看着我,我做个口型:你吃?她忙不迭摇头,我们相视而笑。
却见张明远问舒卡:“你能吃几串羊腰子?”
舒卡凑过去看了看烤架上的羊腰子大小,眼也不眨地答:“五串羊腰五串羊肝。”
我斜眼看到张明远倒抽了口冷气,忍笑忍到双手颤抖,该人不知道舒卡是大胃王,大概以为那十串全落入他手,谁知道半点也没他的份。
张明远也不含糊,当机立断转头说:“再来五串羊腰五串羊肝。”
老头慢吞吞地说:“还剩两串羊腰一串羊肝。”补充了一句,“今天客人点这两样特别多,你来的不是时候。”
张明远傻眼,想了想,又想了想,遂笑嘻嘻和舒卡打商量:“那个,你看,是你朋友请我的客,是不是应该照顾我一点?不过我是男的,羊肝咱们平分,羊腰子我三你四?”
舒卡也半真半假说:“那成,你既然和我商量,开了价我就得还价,羊腰子就算了,羊肝呢,不能平分,我最多只让出一串。”
我和阮解语都笑得咬不住羊肉。
张明远豪爽地说:“好,还价是应该的,你算厚道,没有落地还钱。敬你。”不知从哪掏出一篮饮料啤酒,我们早已口渴,七手八脚先寻出自己爱喝的饮料,篮子离舒卡远,我瞄准了她爱喝的青岛啤酒,扔一罐过去。
两人碰酒,哈哈一笑。
吃得七七八八,大家就坐着聊天,我说:“我觉得好奇啊,刚才在操场上听到男生说的话,现在的男孩子还看金庸古龙?还会那些孔孟?”
张明远一边喝啤酒一边眨眨眼,笑:“我小时候爱看的书,总要推荐推荐的。我告诉他们,现在那些游戏啊大多脱胎于这两位大师,看完了之后玩游戏那叫一个事半功倍。”我们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阮解语忍住笑继续跟我解释:“中学语文不都有孔孟古文需要学生背诵吗?他们有时在课间背,碰到张老师的课,他就会念几句比较OPEN的,比方说‘孔子说,食色性也’,‘庄子说,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你都不知道张老师煽动力有多强,学生们背这些比背课文顺溜多了。”
我忍笑继续访问:“请问张老师,我听说你当物理老师得过很多奖,为什么你要教地理呢?地理是副科啊。”
张明远看一眼阮解语,摸了摸鼻子,笑眯眯地说:“答:其实物理和地理一样有趣,也都是对生活很有帮助的学科。但是教地理更轻松,更有利于我的业余生活。”他又眨眨眼,眨得十分淘气。
阮解语再度解释:“张老师业余爱好很多很多,象寒假的时候,本来是计划好和论坛摄影圈子的朋友一起去西北的。还有,春假他又约了人去徒步。”
张明远哈哈大笑:“你看,如果我是物理老师,春假起码得有一半时间我得给学生补课。”象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真心诚意地说:“关于寒假的事,真是对不起得很。我不知道她会……”
他打断我,笑眯眯地说:“后来我马上买了张机票飞到西北去了。你看我什么也没损失,还吃你这一大顿,多划得来。”他思忖了一下,“又认识了两个新朋友。”
他温和地笑,衬着这羊肉串的香,这昏暗的灯光,这遥远闪烁的星空,有说不出的亲切。
不过这一顿羊肉串,竟然吃掉我三百多元。这帮坏人,光羊肉串就吃掉九十串。人生真是充满了凄酸,朋友从来是用来摧残的,我哀怨地掏出钱,回头看到那三个人不出声地笑得东倒西歪,那叫一个无语问苍天,世事多悲催。
十四(2)
我的钱很安全地呆在我的口袋里,老杨并没有收我的钱,他只是指指张明远:“他早就付了。”
我看向他,在简陋矮小的凳子上他伸长了腿,对我露出和煦的笑容,无辜地眨了眨眼。
第二天上班,颜尉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几天你有空就看这些,有不懂的问我或者江潮。下周一下午的飞机,你一起去北京。”
我呆了呆,不是她和江潮去北京谈合约的吗?难道助理也要跟着去?我看这个公司好象没有这个规矩的啊。
颜尉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嗯,我这个副总比较奢侈一点,走哪助理都得跟着替我办事。”有点促狭,却笑得温暖。我连忙接过资料。她一笑。
经过几天时间的上传下达,以及认真学习,基本上公司的架构和资源人事都已经很清楚,到底公司只算中等。我在网上下载了一个很好用的程序,做了些表格和记事贴。然后开始看以前的一些案例,这一点颜尉的办公室里资料很齐全。到了周末,她给的那个文件夹里的东西也已经看了好几遍。
即将到北京会见的这个客户原来在四年多前已经合作过一次,当时带来的订单数目很大,但不知为什么合作了一年多,在三年前却中止了。文件夹里的资料详细地描述了客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