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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进来条短信,“我又碰到王阿姨了。”
“……跟你说啥了么?”
“她说办个车证吧进出方便。”
“@_@”
轻轻拉开抽屉,苏湛的车证还在角落里寂寞沉睡。春去夏来,原来我已经过了绕路而行的那个疗程,也不再一不小心就潸然泪下,甚至不必戚戚然记着我们要陌路繁花各安天涯,我已经可以,在柴米油盐中轻轻巧巧地提他的名字,那么自然,那么潇洒。
周一上班,我刚开完例会就被叫进了CEO办公室。
“Michel,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接过俞继庭递来的几张机打水单,2012年3月,京城某高端KTV,Party房四小时消费,连酒水带小吃两千多元,代金券结算。
我眼皮一跳,有什么脱落的环节在脑中隐现,可就是连接不上。
“俞总,这是信息系统上线那一回,我们邀请市场部一起庆功。”
“没有报销记录,你自掏腰包?”
“不是,没有发票,所以没报……”代金券结算,哪来的发票?我心知搪塞不过,索性直言,“俞总,承接信息系统那家公司在收到尾款以后送了一张消费卡,金额不大,不好处理,财务也入不了帐,我就拿来当部门经费了。”
“你知不知道Joey规定机场销售收受合作伙伴或赠与客户礼金礼券的上限是多少?”
“一千。”
“超过两千呢?”
“……降职,转岗,乃至……自动辞职。”
俞继庭坐在大班台后面,以一种靠得十分舒适的姿势斜睨着我,“Michel,你是营销管理部总监,负责制定和执行公司制度,那么你觉得,总部直属部门收受供应商馈赠超过两千,应该怎么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鸡汤,这一章黄瓜……
话说,you are the app of my eye正是那部电影的英文名,而这句话源自圣经,事实上Apple除了苹果,还表示瞳孔,也就是人最珍视的部分,九把刀的台词并不是特别准确,翻译成“你是我的挚爱”会更好些,算英文里的双关语吧。
☆、别来无恙
张永钧说有他在俞继庭不会动我,他错了,他没料到我留了这样一个把柄给俞继庭,更没料到我会凭一线臆测对橙橙横加指责。我完全可以想象夜深人静时橙橙怎样向她哭诉米开朗的多事与跋扈,也完全可以理解俞老板看向我时,美眸深处的阴冷愤怒。
“Michel,你要知道,”她抽回那些水单,慢慢折成小小的纸团,“有些钱不能乱收,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并没有乱收钱,那两千代金券其实是问过苏湛的,可我的确乱说话了,所以不能心存侥幸。就算我现做一张收据证明那是供应商小哥二手转让给我的闲置物品,也挽回不了俞继庭想灭掉我的决心——一如当初那个想灭掉唐益年的张永钧。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片通透澄明,起身时没有一丝犹豫,“俞总,我这就去写辞职报告。”
呵,昨天在家门口冲张永钧赌气的大呼小叫竟然一语成谶。
“等等,我还没说完。”俞继庭抬眼示意我坐下,“我接个电话。”
大班椅轻盈一转,她面向窗外,“不是说10点的飞机,怎么还没起飞?”
俞美人眼角含笑,语意近乎风骚,可投在百叶窗上的目光,我都替百叶窗觉得疼。
“是,她在我这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意见?”
“辞职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我的意思,你知道就好,我们各让一步,大家海阔天空。”
“你给我再说一遍。”
“张永钧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怕出尔反尔!……”
俞继庭花容已变,目光从百叶窗移到我脸上,我硬扛着不把头低下去,静静望着她和电话那头本该飞往S市的张永钧对峙。我不知道她开了什么条件,也不知道张永钧还了个什么样的价码,总之挂了电话俞继庭上下扫视我整整三圈才冷笑着开口,“果然是Joey的好下属。”
她没有解释更多,我走出CEO办公室,远远看到大办公区里探头探脑的人影,脑中断裂的环节倏忽接上,可我已不想再去质询。
我是在苏湛面前力保过赵绪,我是教他带他厚待他,那又如何,他是俞继庭姨妈的妯娌的侄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自家人,纵使我是他直属上级纵使我给他多少信任,他站在俞继庭那一方依旧无可非议。
“Michel,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没人能让你辞职。”
“你不是去S市了吗?现在在哪?”
“候机厅,我改签了11点半的航班。听着Michel,继庭是冲着我来的,她真要炒掉你就不会让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她是不是让你撤销机场新制度来着?”我很清楚,现行的营销管理制度与机场的诸多新规定双管齐下,再没人敢帮俞继庭走私帐,杨步云和Chris不是她心腹,单子又小,张永钧这一手堵死她利用印迹非法牟利的最大通道,她当然要设法翻盘——可是,我又算个什么角色,拿我开刀,这一招会不会太轻了点?
张永钧也不是非我不可。
“……我没同意,好容易整顿得差不多,答应她岂不前功尽弃。”
“那你……”
“放心吧,我有办法。”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这工作辞就辞了,有什么可惜。苏湛走了,我还留着,不过是因为也许还有人需要我的助力,“你……答应俞总什么别的了?……”
“我啥也没答应。”
“……Joey!”我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语气,“能不能不要糊弄我?”
“……好吧,我告诉她敢辞你我会一起走。”
我连合适的词也找不到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我米开朗何德何能,竟惊动他跟我同进同退,他是应了橙橙的请求来到印迹,他还要为橙橙的将来保驾护航,他任重道远,怎可能轻言离开。
可俞继庭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不怕出尔反尔”,他对何稚橙、俞继庭,对印迹,统共也就那么一个承诺。
电话里响起机场广播,我听到张永钧合上笔记本的声音,“放心吧,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不过,Michel,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该防还得防着点。要登机了不多说,安心等我回来。”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他的选择只是个策略,他的威胁只是种表态,我更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辞职,不可能为一个小小下属乖张行事,无论如何,那一句“安心等我回来”,还是让我握着手机,很久很久都没有松开。
仿佛那句话刻进了手机,贴在耳朵旁边,没有声音黑着屏,也能给我很多坚持下去的力气。
“米姐。”
“坐。”
男孩儿将脸压得很低,密密的小雀斑都看不到多少了。我有点想笑,因为赵绪的表情看起来像哭,“说吧,找我什么事?”
“米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俞总问我那天派对谁出的钱,我就老实说了……米姐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我已懒得厘清,苏湛说他不简单,张永钧让我防着点,他们都比我看得清楚,可谁都没防住这单纯瘦弱的大男孩一记出其不意的窝心脚,“赵绪,俞总昨天下的决定,今天就拿到新打印的水单,不是故意,能有这速度?”
“米姐……”
“什么都别说了,赵绪,我不怪你,但也不能留你,你犯的错早半年就足够辞退。”
男孩抬起头,年轻浓黑的眼睛里有歉疚,有委屈,但我没看到一点惊讶或怯意。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静静站起身离去。在我估算他差不多应该回到座位的一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的辞职信。
他甚至没跟最大的后台老板俞继庭抗诉过一句半句,数百字的邮件措辞严谨毫无破绽,我太了解赵绪,给他一小时也未必写得出来,一切早有准备,辞职都在他意料中。
或许在俞继庭眼里,经此一役我再也容不下赵绪,该走的是谁不言而喻,她从没真正期望过我离开,她图的根本不是我。
同样地,我也从没真正期望过俞继庭会被张永钧的威胁吓住,他不可能走,橙橙和印迹都需要他。
那么,他们究竟交易了什么?
老夫子:'呲牙大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晚上Q了啊
基罗:'困'睡不着。
老夫子:咋了?
基罗:有心事
老夫子:唔……又为情所困了?
基罗:不完全是
老夫子:那是为工作?
基罗:好像……也不是……
老夫子:那就是为工作中的感情?
基罗:…_…
老夫子:'抚摸'
基罗:老夫子,你要是在北京就好了
老夫子:'惊恐'你要见我?
基罗:你怕了?
老夫子:上次谁跟我说好永不见光来着?
基罗:我们可以找个月黑风高夜,乌漆麻黑的屋子里,举杯痛饮,笑谈人生神马的
老夫子:你这是想见我还是想喝酒啊……
基罗:我想找个靠谱的人陪我一块儿喝酒……
十五岁开始我结交过许多网友,也不乏聊得投机而约定见面的男男女女,见面情形有好有坏,却不知为何最后都渐渐失去联络,如今也只剩下老夫子一个,我们约好永不见面以便尽可能维持这虚幻但纯粹的友谊,这决定是如此英明,以至于我们没听过没见过彼此,很可能擦肩而过对面不识,我们的了解和默契却比几乎所有朋友都更加真实。
然而当有一天我发现老同学不能再联系,闺蜜已是陌路,爱人都在天涯,我突然特别想见他,我想有一个人和我对坐到天亮即使什么都不讲,两听啤酒打发时光,就像这些年的许多个寂寞夜晚,我们对着Q上那个系统自带的卡通头像,一根网线咫尺了山川海洋。
米开朗啊米开朗,你怎么会混成这样。
“唉,这还是我第一次来福临门呢,您可真舍得花钱。”
“有求于人嘛,人家点名想吃海鲜。”张永钧停好车,扭头看我一眼,“你以前真没见过夏孟平?”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都奇怪呢,找你也就罢了,要叫也是叫几个年轻漂亮能喝的销售妹子作陪,叫我干啥,一没看头二没酒量……”
“你的酒量我说不准,看头嘛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
这人真是越来越损了啊,我恨恨地拍上车门,“要不是你说有求于人,我才不想跟海鲜似的被人点名呢……”
要说夏孟平途径北京,约张永钧吃饭又叫我作陪,这事儿也不算特别奇怪,毕竟前有揭幕式,后有7。21,我们三个勉强算是结成了酒桌和病房的双重战斗友谊,也正如此,夏孟平几次在张永钧跟前主动提起我,老板也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更不解的是上回明明是张永钧仗义帮了夏孟平一把,怎么两月未过,我们反倒求起人家来了?
福临门是京城海鲜名店,大堂压根就没辟堂食的地方,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地过去,全是一间一间雕梁画栋的中式包厢。推开其中一间,西装革履的夏孟平正好从沙发上站起来。
“米小姐,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当时抽风随便写的一句“俞总是我大姑妈妯娌的外甥女儿”,现在反推可真是个力气活儿……
☆、老板醉了
我知道为啥夏孟平敢理直气壮点福临门了,今天的晚宴他不是主客,我和张永钧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等来正主儿——滨海机场二把手,夏孟平的领导,分管建设与采购的谭副总经理。
上次和机场领导吃饭我就推说不会喝酒,今天夏孟平在场,我不能翻供,只好继续假装滴酒不沾,没想到那回并没什么反应的夏孟平这回不依了,“真不喝还是假不喝啊?没关系,待会儿叫代驾嘛。”
“Michel确实不会喝,老夏你就饶了她吧。”张永钧主动替我解围,结果无异于引火烧身,谭总好饮又海量,什么菜都没点先要一瓶五粮液,一口饭没吃先干三杯,我看得肝儿颤,悄悄给张永钧发短信。
“行不行啊,要不要叫几个销售过来撑场?”
老板在桌子下面摆摆手,借着给我倒普洱,靠近了低声说,“人多不方便。”
我便明白今天的“有求于人”有些不足为外人道,还没应声,那边夏孟平就笑了,“老张真是绅士风度,难怪上回吃完饭满滨海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念念不忘。”
我知道他暗指张永钧替我倒茶不合身份,赶紧端着分酒器起来圆场,“谭总夏总远来是客,这端茶倒水的事儿自然是我和张总,我们一早分好工了,他倒茶,我倒酒,夏总要嫌弃开朗倒的酒,那说不得,我只好去外头把那几个小妹再叫回来了……”
因为有事要谈,除了偶尔进来上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