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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炸酱面+番外 作者:雪梨无香(晋江2014-07-13完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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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浩壮士断腕般的牺牲,米开朗和死亡擦肩的危险,这都是他们爱的代价,既然过去,便不能再在他们的爱情里余味绵延。开心明白我的话,握着我的手郑重点头,片刻又道,“那你呢。”
  “我?”
  开心抹抹眼泪笑道,“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我还没开口那家伙就冲上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我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我心里一跳,张永钧,你趁人之危啊,真不厚道……
  “Michel!”开心又恢复了平日的调侃,“你藏得也太好了,平常老跟我说没男人没打算,冷不丁未婚夫都冒出来了,怎么,这回玩真的了?”
  “这话说的,难道我以前都跟你玩假的?”
  开心便眯着眼咯咯笑,“以前不管,这个我看着挺好。你不知道……唉,其实我也是听龙浩说的,老三的人都清理完了,他们才在皮革垛子里找到你,你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身上又是土又是血,Joey抱着你谁也不让碰,一直到送你进医院,医生说你没事的时候,我倒亲眼看到了,那么个大男人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静静躺在病床上,面如止水,心起狂涛。
  “龙浩说本来带人去救你,根本没考虑他,他说他懂枪,读过军校,受过军事训练,坚持要跟来,龙浩本以为一个读书人不拖后腿就好了,没想到这回最能打的就是他,那枪法真神了,一枪消灭战斗力还绝对打不死人,要是早几年,都恨不得拉他进帮会了……”
  我忍俊不禁,“又胡说八道。”
  “没胡说,龙浩说他是条汉子,你无辜卷进来,差点命都送掉,从头到尾他没怪过龙浩一个字,还谢龙浩肯拼命来救你,这胸襟气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可就这么个大老爷们儿啊……”开心趴在我耳边嘻笑,“去警局之前一连跟我说了三遍,醒了要叫她给我打电话啊……简直比张姨还啰嗦……”
  想想素来老成持重的老板大人站在开心跟前絮絮叨叨反复叮嘱的情景,我也忍不住要笑,可嘴角才只一动,眼睛里再也盛不住泪,一眨便刷刷地往下淌水。
  所以我和开心都没听他吩咐,醒了以后拖了整整两小时才给他打电话。
  “Joey。”
  “醒了?”
  那边的声音安详宁定,就像每一个他早早洗漱完我才懒懒起床的清晨,我却要用很大的力气维持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嗯,醒了。你在哪?”
  “刚从警局出来,准备回酒店换身衣服,不然血呼哧啦的,护士真不让我进门了。”他似乎在户外,我能听到街头游客和鸽子的聒噪,“晚上想吃什么?我从外头给你买。”
  我望望窗外佛罗伦萨宝石一样的蓝天,不自觉泛起微笑,“Joey我想吃炸酱面。”
  “米总,这是在意大利……”
  “不管,我要吃炸酱面。”
  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讨要大人的补偿,就像一个艳冠六宫的嫔妃索求君王的恩赏,在他面前我从没这么任性过,可现在我乐意,我喜欢,就在这一刻我突然相信自己可以一直一直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反正他会一直一直这么疼着我宠着我。
  佛罗伦萨的日落很晚很晚,太阳还懒洋洋不肯下去的时候,张永钧提着大大小小的饭盒回来了。鬼门关走过一圈,再看到他我应该心潮起伏情绪激动,可事实是他一会儿拿出过好凉水的手擀面条,一会儿拿出炸得香喷喷油汪汪的炸酱,一会儿拿出豆芽黄瓜各色面码的时候,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Da il Latini对面就是个中餐馆,只是不卖炸酱面。”张永钧一边拌面条一边颇有得色地解释,“我跟老板说我老婆万里迢迢来意大利结果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我做的炸酱面,老板感动得不得了,就借了个灶台给我。”
  他把拌好的面条分出一小碗给我,然后在自己那一大碗里又添了一些炸酱,他口重,我口淡,从未婚夫飞速升级为爱妻好老公的张永钧他一直都记得。佛罗伦萨的中餐馆拿不出六必居的黄酱,天源的甜面酱,没有我的秘笈那双握枪的手却做出了我一辈子都赶不上的鲜香滋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啊。”
  我嘴巴不够用,干脆不理他,大口大口吞面条,其实躺了一整天我不是很饿,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泪掉进碗里,走了这一生难忘的味道。吃完他抽了纸巾替我擦嘴的时候我才敢狠狠地放肆地流泪,就像下午醒来以后拨通他电话以前那两小时发生的一样。大概是哭得太厉害,擦嘴用了一张纸巾,擦眼睛却湿了十几张还大有继续的态势,张永钧只能坐到床上把我搂到怀里,哄小孩似的又拍又揉我不断抽动的肩膀。
  “都过去了,傻瓜,哭什么呢。”
  我没办法告诉他,过去这一天一夜我遭受着怎样的惊怕,我怕我会死,那样就再也见不到他,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张奶奶和乐乐我不是替他打掩护的盟友,还没来得及告诉米东南土楼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矫揉造作地叫他到鹰锦大厦门口接我然后昭告天下张永钧是我米开朗的男朋友,还没改造橄榄城太空旷太孤清的屋子把它全染上米开朗的味道,还没在那张二十年前的全家福旁边,添上只属于我们俩的合影。
  我怕他会死,我怕再没人有他那样结实的臂膀,再没有那样温暖的胸膛,再没有任何时刻都不会拒绝我的怀抱,以及只让我贴近只有我能听到的世界上最有力的心跳。我怕再没人板起脸来教训我又心疼怜惜地吻我,再没人给我做八盘八碗,再没人笑着说我的Michel,我怕那样漫长的人生那样无尽的折磨,没人在我耳边说会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什么都归我。
  老桥的阳光照耀过,但丁的新生祝福过,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是我,怎么甘心就这样失去陪他地久天长的资格。
  我后怕得不成样子,伏在他怀里哭得不像样子。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医生要骂我了。”
  我抽抽搭搭地抬头,透过模糊泪光费力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我的男人,正轻轻掠开我的头发擦过我泪眼,含笑的嘴角像这城市随处可见的三色堇浅淡温柔。硝烟火光,血雨腥风,仿佛统统不曾存在似的,棕色的眼睛深澈如海,陷进去,所有磨难波折都只是海市蜃楼。
  可是他也会怕的呀。
  开心笑着转述他为我红了眼睛,我哭着抚摸他鬓边,新增的一丝乌发凝霜。
  终于他被我哭得开始有点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他便抵着我的额头凝视我,“那哭什么,嗯?”
  “张永钧,你这个大坏蛋。”
  老板大人哭笑不得。
  “你居然先救橙橙,还说是她老公。”
  老板大人的微笑凝固在嘴角。
  其实我知道那样的时刻他别无选择,不说橙橙和Coco本身既没价值又比我还脆弱,就说万一老三从她身上搜出GPS定位器带我们转移,一切优势便都将化为乌有,我什么都明白,只是现在我不想承认那些丢脸没出息的想法,只能强词夺理地指责他。
  可我又舍不得他自责。
  我看着他凝住笑容就比他还要难过,不等他说话便紧紧缠住他脖颈,“算了我不care了,你先救橙橙因为我们才是一体的,对不对,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会救她然后留下来陪我,对不对,你就是这样的张永钧,你对谁都好,牺牲我也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对不对。”
  我没有告诉他,橙橙被带走之后我想了很多,如果有天苏湛和他落到这般境地,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这甚至谈不上牺牲,十指连心,没人需要对自己的一只胳膊一条腿说对不起,所以他也什么都没说。
  只是慢慢抱紧我,双唇温热地贴上我的。
  然后一点一点吮吸,深入,所有的肺腑之言便藉由这样的方式,不再是欲语还休。
  而我也用尽全力承应他,齿沿相碰,舌尖绞缠,攥在他腰间的力道是我最好的回答。
  太阳终于落山了,托斯卡纳的天空像墨染的丝绒,阿诺河畔传来遥远钟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到了他腿上,薄薄衣料传递着他压抑不了的苏醒与躁动。
  单人病房,他进来时随手关上了门,我只犹豫了半秒便将手伸向他腹下,张永钧闷哼一声按住我的手,“你身上有伤。”
  那算什么伤,不过是安全起见留院观察,颊边肩上几道浅浅擦痕,怎么敌得过出境之后就始终分房而眠的思念渴求。我收回手抚上他的脸,沿着沧桑锋利的轮廓一路向下,还是我挑的衬衣,我买的薄荷沐浴露,还是我熟悉的锁骨和精壮胸膛,我跪坐下来嵌着他身上最急切贲张的那一部分,十指或轻或重落在他左肩后面,只属于我的雷区重镇。
  “Joey。”我轻声含住他的唇。
  雪亮顶灯突然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识闭上眼,柔软胸。房感受他整个人的重量。一百年的红杉三百年的穹顶,千年的老桥万年的Careggi山,亚平宁半岛连晚风都那么温暖湿润,他在我的身体里纵横决荡,放肆又虔诚。
  “Michel……”他低念着我,太默契,一毫米的移动我都知道他要什么,于是加倍盘桓上去,就是不允他抽身离开。他的音调陡然绷紧,我听到他半是求饶半是命令的喘息,“听话,今天不行……”
  “行的,Joey。”我固执地将他留下来,都有些失控了,他听不到我埋在他颈窝的低语,“张永钧,其实我也喜欢男孩儿……”
  棕色的眼睛不复清明,朦胧迷离像灵魂少了某个部分,而那一部分,已随着他的挣扎释放,汇入我身体最深的地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循惯例,终章止于剧情最后一个高。潮
  考虑良久,后宫另外三位还是不要影响剧情收束吧,主线到此为止,小米的思想转变我没有写得很明显,但后半部分的文细细揣摩下来,还是有迹可循的。
  薛少,苏帅和老夏,我们番外再见!
  

  ☆、番外一 亲家你好

  2014年2月4日,大年初五,北京,晴。
  春节期间的首都机场分外繁忙,我和老爹等了许久才拿到行李,走进T3到达大厅的时候航班降落已经20分钟,挨挨挤挤的接机人群里我一眼就瞧见人高马大的某只,藏蓝薄呢外套,月白牛仔裤,减龄到几近风骚的造型,我叹了口气,原谅他吧,向只比自己大十四岁的米东南执翁婿礼,这对两个男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太自然的事……
  “张永钧!”我用力挥手,拖着老爹快步向前,并在距离十步的地方撇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直冲上去。眼见着对面帅哥向我扬手,我笑容扩大,乳燕投林般直扑到他怀里……
  慢着,熊抱失败!非礼未遂!这男人居然侧过肩膀避了过去,两手握住我的肩不让我继续靠近,棕眸笑吟吟地盯着我,“你在考验我吗Keisha?”
  “e on,我是开朗啊!”我气喘吁吁,困兽犹斗。某人以看熊孩子般的眼神扫我一眼,转头向追上来的老爹问好,“米叔辛苦了。”
  “喂……”我不服啊,姐俩特意弄了一样的发型,对换了衣裳,我连好姐妹多年北漂染上的一点京腔都学了个十足十,肿么可能隔着大老远就被看穿?
  张永钧接过老爹的行李箱,悠然释疑,“二小姐忘了,大小姐学了那么多年拉丁舞,她撒开腿跑步的姿势比你好看。”
  老男人就是不好骗……
  以上为米开心口述,米开朗整理记录的接机经过。
  打老爹老妈和张将军夫妇定下会面日期,米开心就开始上蹿下跳,想辙调戏准姐夫,我当她有什么妙招,想了一个春节居然就弄出这么个馊主意。我说老板大人身为一级射击运动员眼神儿好着呢,她就跟我赌要是此番得手被她mua到,她和龙浩要玩遍全中国费用全归张公子承包。
  输了吧……
  因为之前诡异作祟的家长恐惧症,我跟张永钧厮混了半年都没攒够勇气见他父母,结果这鸵鸟状态被一次别开生面的意大利之旅彻底完结。我还记得一行人走出国际到港大厅时俞继庭旁若无人将橙橙拥在怀里的情景,两个女人当着熙来攘往的机场客流就这么相拥而泣,我则因为破天荒头一次看到铿锵玫瑰落泪而呆若木鸡。
  抱完哭完寒暄完,橙橙和俞继庭一人拉着Coco一只手,三个窈窕背影渐行渐远,我抬头去看张永钧,老板大人一脸萧瑟感慨,仿佛亲手嫁掉小女儿似的悲喜难辨。我忍不住使劲扯他,“不甘心就去把人追回来呗!”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你舍得?”
  我放开手径自往前走,“哼,有啥舍不得,你以为你个奔四二婚男有多抢手……”
  话没说完就被他从后面箍着腰抱了起来,这场面比刚才俞继庭搂着橙橙哭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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