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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是你自己风流滥情,娶了一个又一个,只要你看上的,你想尽一切法子都要得到那个女人。”
明经堂气极,捏紧了拳头,青筋暴露,怒驳:“你、你给我住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一个家族为了开枝散叶,是男儿的都会多娶妻室,为自己的家族多留血脉。我身为明家的子孙,是在做为明家有利的事,这有何不对?在你娘没有进明家门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我有妻室,有子嗣,这些她都是知道的,而我对她也从未隐瞒过这个事实。”
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美仁的心凉了,原来在他眼里,娘除了是风清影的替身,还有就是能为他们明家开枝散叶……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美仁捂住双耳,随即又指着他吼道,“当初,我会到明家,是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你是爱娘亲的,是爱我的,可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是你害死我娘的,若不是你的贪念,若不是你哄骗我娘,她根本就不会去偷天一圣经,她也不会为了你和悦姨弄得姐妹都没的做。而你,你又给了她什么?对她又怎样?她为了你牺牲了一切,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托付终身的至情至爱,可你呢?却是将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连具全尸都没有——”
明经堂惊住了,抱着头,随后又抱住美仁,口中不停地念着:“不是的,不是的。惜儿,我是真的爱你的,你的秉性,你的声音,你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惜儿,我是真的爱你。我期待我们的孩子出世,我期待着我再次成为父亲的那种喜悦。惜儿,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对你的,我俩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你说过要陪我到老,你为何说走就走?还要狠心地带走我们的孩子。”
挣开明经堂,她怒道:“够了,别在装模作样的情深意至,让人恶心!你说你爱我娘?你那不是爱她,你是爱每一个女人,只要是你明经堂的女人你都爱,你把你的心分成好多份,分给了你的每一个女人,每一个你都舍不下。你根本就是自私,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哦,不,还有一个人,或许在你心目中的份量与别的女人不同。你敢说你当初会看中我娘,除了她能帮你得到天一圣经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她有很多地方像风清影?她只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影子罢了,因为那个女人是你一辈子的耻辱——”
“清影……”明经堂似乎又陷入了疯颠的情绪之中,突然又冲至美仁面前道,“清影,我就算娶再多的女人,你始终都是我的结发妻子,她们都无法和你相比。清影,清影,别离开我好不好?”
“啊——明经堂,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恨不能杀了你,为我娘报仇。”一时之间,美仁的情绪完全失了控制,紧攥着双拳,她突然觉得双臂有一股强劲的真气涌动。
她知道,天一圣经下卷中所记载的心法已经在她的体内有了初始的感觉,也就是说她坚持修炼下去,一定会恢复到从前。转瞬间,那股内力突然又没了。
她愤恨地咬着牙将那些黑色的布帘全数扯下,强烈的阳光直射进屋中。
明经堂因一下不能适应强烈的光线而用右臂挡住了眼睛,左手也没闲着,不停地挥动着,怒道:“关上,都给我关上!”
美仁知道他神志不清了,时清醒时浑沌,可她心中的那股子怨气真的无处可消,若不是他,娘就不会死,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真的好想杀了他,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下不了手,可她心中郁结了这么久这么深的悲痛要往何处宣泄?原本她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依赖可以撒娇可以倾诉的亲人,可如今呢,却什么都没有了。而眼前的人,或许就是这世上她最亲最亲的人,可是他呢,心中有的始终是他的正室风清影,最疼爱的孩子还是与他正室所生的儿子明景轩。
她呢?什么都不是。
目光瞥见那床上以被子盖着的玉观音,美仁冲上前,揭了被子,将那玉观音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叭”的,那尊玉观音摔了个粉碎。
明经堂先是一怔,随即扑在地上,双手将那些碎玉片捧在手心,碎玉片不甚割破了他的手,顿时血流如柱,他却毫无知觉,只是颤抖手哭喊着:“轩儿,轩儿,我的轩儿……”
美仁冷笑着:“轩儿?这就是你的儿子?这不过是一尊玉观音,你儿子早就死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晚你还记得吗?他为了救你们,被乱箭穿心,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斩首刳肠断四肢,悬在那城门之下挂了三天三夜,日晒风吹,夜露雨淋。是你啊,是你害死了他!就算你再疼爱他,他也不会回来了。明经堂,你遭报应了,若不是你风流滥情,风清影也不会红杏出墙来报复你。你装吧,你一直都知道明景升不是你的儿子,是你那所谓的正室风清影啊,与你的二师弟两人背叛你生下的私生子。你下毒害他,是因为你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你儿子,你要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你那宝贝女儿给发现了,所以他才可以活到今时今日。还有啊,你最疼爱的女儿明景璇也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害的女人太多了,所以你遭报应了,你要你明家开枝散叶,多子多福?看看吧,你明家的子孙究竟有几个活在这世上的。明符衣,明符衣,我这一辈子就算是死,都不会跟你姓明的!”
“啊——”明经堂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哀号着,骤然间,只见他冲出了屋子,拼命似的不停大喊着,“轩儿,轩儿,我的孩子啊,你在哪——是你,是你害死轩儿的,是你!”
不明所以的万镖赶来,便是见到发了狂的明经堂,见人就伤。在这里的人,人人都知道这位当年闻名天下的明庄主疯了,个个都小心伺候着,平日里,他最多精神恍惚,说话莫明其妙,拉着人乱喊乱叫,但那只当是自己的妻儿,有时候发了狂倒是伤了自己,却不曾像今日这样赅人,一副要吃了所有人的模样。这新来的丫头怎么才来这么一会功夫就将这位庄主弄成这样?
一个不留神,万镖被明经堂狠狠地打了一掌,连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轩儿,轩儿——”
美仁望见明经堂发狂痛苦的模样,心中并无一丝快意,反而是越说越痛苦,但为了那心中积聚已久的怨恨,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停下,追出门外,流着泪大吼着:“你不是恨叶声泉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比不上他,至少他可以为了你的女人守上一辈子,至少他痴了残了,他还是会守上一辈子。我宁可我娘爱的是他,是他——”
忽然间,那股内力又出现了,对着明经堂的后背,美仁举起右掌,倏地,她的手腕被人大力地给抓住了,抬眸,却是景升。
这么久以来,除了她喝药避孕的那一次,都不曾见到景升这么愤怒,一想到景升对她隐瞒明经堂的事,她便气极:“明景升,你早就找到他了,你为何一直瞒着我?”
“瞒着你?你自己是否想过你一直存心要找到他的目的所在?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想对他下毒手,他是你爹,是你的身生父亲。你怎么能下得了手的?!”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咆哮声是景升的。
景升没料到她真的找到这里了,她真的来了,真的要这么做。
瞠大了双目,美仁怔怔地望着他,他竟误以为她要杀了明经堂?她承认,在明经堂说出风清影在他的心中是不同的,那一刹,她真的好想杀了他,可她终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下不了手。
方才她举起右掌,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那股真气,而不是要袭击明经堂。可偏偏就是这样凑巧,这时景升出现了,他却以为她是要杀了明经堂。
死咬了一下唇,一气之下,她便怒道:“对,我是有目的,我就是要亲眼见着他这个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风流鬼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为何我下不了手?该死的人是他,是他,他害死了我娘,害了我,害得我与悦姨反目成仇。”
明经堂一见着景升,便放开了万镖,双眼目露凶光:“叶声泉,枉我那么信任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十几年前都摔不死你,这次定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十几年前?
景升皱了皱眉,上前轻道一声:“爹,你认错人了,二叔他……不在这里……”
“你是谁?是不是你害死轩儿的?”明经堂出手便向景升袭去,景升被迫连连退后。
明经堂已经疯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
美仁望着他不停地纠缠着景升,心下一阵惊慌,便冲了过去,奋力地拉住明经堂的右臂,冲着景升大叫:“你听到没有,当年叶二叔会堕下马,不是意外,而是他动了手脚,”转首,她便对着明经堂道,“该死的人是你,害了所有人的是你!是你害死了风清影,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你的儿子明景轩!”
景升情急喝断:“向美仁!你住口!”
第二十五章 谁是谁非(下)
倏地,明经堂放开景升,抱着头痛苦地哀号着,脚下步调踉跄,血气汹涌,吐了一大口血,两眼一翻,便直直地往后栽去。
“爹——”景升及时托住了明经堂,颤着手在他的鼻下一探,他已然断了气。
大夫说他因伤心过度而心脉受损,神志不清,再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则会暴毙而亡。如今大夫的话应验了,他是被活活给气死的,而气死他的,却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他明景升最爱的女人。
双拳紧握,指关节因过份用力而泛白,费了好大力气景升方吞下满腔的怒气。他轻轻拭去明经堂口角溢出的一丝血迹,鼻子一酸,眼睛泛红,眼泪禁不住要涌了出来,强做镇定,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冷道:“如你所愿,他死了……”
美仁木纳的一怔,往后退了数步,泪水滴落。
极度压抑着,嘴角处泛着冷笑,景升讥讽道:“他死了,你该高兴,不是吗?哭什么?还是你喜极而泣?!”
逼近景升,美仁捂着心口,言不由衷地激动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喜极而泣。难道我娘死了,我被亲人出卖抛弃,这种痛苦就活该我一人独自承受吗?难道他疯了,他就可以逃避他的罪责,逃避这一切?是不是也要我疯了,我才可以忘掉这一切?!”
“不是要你疯了,也不是要你逃避,而是要你看清事实!自始至终一直在逃避,不愿看清事实的是你自己,是仇恨让你蒙蔽了你的双眼。二叔会堕下马,是绝非偶然的事,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但我知道了,二叔也知道。他对我下毒,要我死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在我心中,他所做的错事远远比不上他对我的疼爱。娘的背叛是他的错,亦是他的悔。是他教我读书识字,是他教我拿剑学武。自幼,我的身体不好,是他四处求医,求得各样的秘方调理我的身体,希望我能尽快的好起来。即便是后来,他对我有了下杀手之心,他依然会将明家的产业交给我去打理,明家所有产业的账目,他很少过问,他完全的信任我。他对大哥的期望很高,同样的,他对我的期望和付出的心血不比大哥少,甚至更甚于大哥。之所以他会疯疯颠颠,是因为大哥的死让他自责,为了楚王,对于大哥,他没有做到一个尽职的父亲。只有在面对二叔,或是在娘的忌日里,他才会痛苦不堪,才会变成另一个人……”说着,景升有些哽咽,背过脸,眼角有着还未落下的泪水,他强忍着,不想让那滴泪落在她的面前。
美仁咬着嘴唇,难以置信的看着景升会为那个该死的人流泪,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他流泪,她不要他为了那人流泪,她不要。她哭着冲到他的面前,用双手拼命地拭去他的眼泪:“我不许你为了他流泪,他根本就不配!不配!”
“别碰我!”绝情地甩开她的手,景升深深地闭起了眼,复睁开,厉道:“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让我叫了二十多年爹的人是他!一日为父,终身为父!我不是为了复仇而生,更不是为了复仇而活。我不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心中永远放不下仇恨,永远都不是在为自己而活。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要的是什么?你要的就是这样结果?是不是明家的人真的都死光了,死绝了,你才肯收手?”
“不是的!我没有!”
“不是?没有?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有没有?景璇是怎么死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冰结了。
目光落在美仁苍白的脸上,看着她死咬着嘴唇,景升的目光犹若万年寒冰:“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