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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杭州所使的调虎离山,让怡素扑了个空,矛头便指向陶然居里的人。她终于知道了景升的厉害,景升安排的所谓“护院”,大挫怡家人,让他们不敢再犯,而撤离了杭州。
虽是这样,她依旧会担心那两个丫头,她命万镖给杭州送了信,让他切记一定要避人耳目,信上告知侍书与奉剑自己在京城一切安好,短期不会回杭州,让她们勿念,叮嘱她们万事一定要小心。
之前,她一直在修炼天一圣经下卷中的心法,略见初效,但内力还是时有时无,无法掌控,若是再继续修行下去,她怕强劲的内力会对腹中的宝宝有所影响,她有些犹豫了,但她又不甘心放弃这得之不易的机会。最终还是孩子战胜了她一心想恢复武功的念头。
随知而来,她害喜害的越来越厉害,但为了孩子,通常是吃完了便会吐,吐完了,她又会坐回桌前继续吃,吃完再吐,有时候一天下来,勉强算是吃上了一顿,但累的整个人筋疲力尽,总是昏昏欲睡,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下巴更尖细了。
原本她还想好好的整整王佳如,如今这个样子,她也只能作罢。
万镖这个粗神经的大男人没娶过妻没生过子,即便是有什么相好的女人,也会被他的粗神经给吓跑了。对于美仁有这样的反映,他异常紧张,以为她是病重的厉害了,死命的要找大夫给美仁看病,但被美仁给回绝了。
某日,美仁又天旋地转的扑到,吓得万镖接连喊上三四个大夫同时要给她把脉,弄得美仁哭笑不得。
待万镖明白了之后,一脸尴尬,这个粗神经的大男人,总算干了一回细心的事,便是找了一个生过很多孩子非常有经验的老妈子来照顾美仁。
可是那老妈子在见到美仁之后,便嘴碎起来,说美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还不停地碎念着万镖,说万镖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媳妇,弄得万镖不停地解释。
那老妈子更不乐意了,说的万镖更厉害了,说什么一定嫌弃妻子年纪大了,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美仁不停地掩嘴笑看着,直到万镖憋红了耳根,整张脸看起来红红黑黑的,怒吼一声,说美仁是他的当家主母,才让那老妈子住了嘴。
万镖偷偷望向美仁,美仁则是对他微笑,这让他的脸更加发烫了。他想,他一定是发烧了,不过向姑娘长得真的就好像天上的仙子,若是他真能有象向姑娘这样美丽的娘子,或许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
老妈子夫家姓关,自她来了之后,美仁的起居饮食较之前好了很多,但身体依旧还是太弱了。
美仁一直是易容的,关氏并不知,按那关氏的话,看美仁的面相应该是很能生的,但身体却这么弱,真担心她到时候怎么生。
一个多月就这么一晃而过,美仁腹部依旧平坦的什么也看不出。
万镖常常会摸着头,盯着她肚子冒出个傻话:“向姑娘,你确定你真的怀了身孕?”
这话若是被关氏听见,便少不了一顿臭骂。
第六章 陷入危机(上)
关氏信奉神明,眼见着美仁清清瘦瘦,便拉着她去城东北隅白衣阁街的古观音寺,求菩萨保佑,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好生个大胖小子。
寺庙的香火旺盛,烟火之味呛得美仁很难受。美仁对于生男生女倒不是很在意,只要是她和景升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关氏在其耳边叨唠心诚则灵,美仁在敬香的时候,除了求保孩子平安之外,更求菩萨保佑景升平安。
上过香,美仁走到后院,想找个清静而没有烟味的地方好好休息,不经意间,却瞧见几张熟脸正往佛堂步去。
领头的正是王钦若的夫人,身边还有就是曾被她弄晕了的那个侍婢,最让她不想见的便是那个王佳如。但听那王夫人对那王佳如道:“如儿,你还磨蹭什么?快进去上香,求菩萨保佑你肚子的孩儿平安出世。”
美仁一听这话怔然,景升成亲那晚明明是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与那王佳如洞房花烛夜?王佳如又怎么可能有了身孕?
王佳如面色微黯,犹豫了半天都未曾跨进那道门槛,却将王夫人拉到一旁隐密的地方,道:“娘,如儿觉得应该上大相国寺才对。爹前日不是说定州有捷报传回,说郡马他受了伤吗?我们是该为郡马求福保平安不是吗?”
景升受了伤?美仁只觉头脑嗡嗡作响,因为一直以来万镖和她说的都是他远在定州一切安好。这个该死的万镖,竟然趁她头脑昏沉的一个多月,对她有所隐瞒。
那王夫人又道:“如儿,郡马爷的性命是重要,但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也同样重要啊,这仗还不知打到何时,你若是一举添了男丁,也好歹为王家和郡马留了个后啊。”
这时,却突然听那王佳如支唔道:“娘,其实我并没有身孕。”
“你说什么?!”王夫人惊叫出声。
“那日,郡马与我喝合巹酒,女儿不想喝多了,一觉睡至晌午前后。谁知,一醒来,郡马他……他已经被皇帝哥哥派去定州了。”王佳如委屈道。
王夫人有些动了怒:“那你为何要对你爹撒谎,声称自己有了身孕?还弄得人尽皆知,你可知,若是你与郡马并未圆房,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好事?若不是我回府探望你们,无意中听见爹在帮我物色另一个郡马爷,我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哪有女儿才成亲,爹就开始又帮女儿物色夫婿准备再嫁的?即然我嫁与景升哥哥,我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王佳如语气中略带哭腔。
“你懂什么?真是被你气死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羞也不羞。”王夫人气的扶袖而去。
那王佳如只得掩面跟着离开。
眼见王夫人与王佳如离开,故不得休息,美仁便匆匆坐上马车,赶了回去。一回去,她便四处找寻万镖,在见到他的那一刹,劈头就是一顿破骂:“老七,我让你去探消息,是要你给我他真实的近况,而不是你添油加醋用来蒙骗我的假消息。”
万镖自知骗不过,急道:“向姑娘,你别生气。大夫说过,你不宜劳累伤神,更不能动气,若老七将恩公受伤的消息告诉你,你一定会寝食难安,这样对姑娘腹中的胎儿不好。老七这都是为了你和恩公好啊。”
为了孩子,美仁忍着,声音降了些许,又道:“为了我和他好?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便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腹中的骨肉啊,你可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万镖一脸紧张的扶她坐下。
她当真要被万镖给气死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他究竟怎么样了?”
万镖一五一十的将情况全数告诉美仁,景升为了救人,胸前中了契丹人一箭,位置刚好离心脏之处稍稍偏了点,再过寸许,只怕已经一命归西,这事距今也有四五日了。
听着万镖的口述,美仁的心一惊一颤的,景升至今是否有醒来,还是个未知。
内心异常焦虑,来回不停地走动,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道:“我要去定州,老七你去准备准备。”
万镖吓得目瞪口呆,直呼:“姑娘,万万不可,老七在恩公面前发过毒誓,以生命作保,保姑娘安全。如今姑娘有孕在身,那么老七定当以命保姑娘母子平安,所以请姑娘别再多想了,恩公是个好人,福大命大,上苍一定会保佑他的,他不会有事的。”
“老七,你——”美仁捏紧了拳头,复又松开,道,“好,你不送我去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从今日起,我是生是死,都将与你无关。”
“向姑娘——”
美仁手指着大门,对万镖道:“我没银子付你,你可以走了。唔……”腹中一阵绞痛,美仁捂着肚子往后退了数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向姑娘,你没事吧。”万镖的魂都要被吓飞了。
“我没事,”额上渗出密密细汗,美仁摆了摆手,对万镖道,“无论怎样,这次我都一定要去定州,不见到他平安,我是不会死心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是我和他的骨肉,我不会就这么让我和他的骨肉离开。你若不陪我去,我也一定会想尽法子自己去的。”
最终,万镖顶不住美仁胁迫,同意了。请了大夫确认她腹中的胎儿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向北,过了安阳,离战地越来越近,路也变得更加崎岖不平。
避免过于劳累,美仁不敢太快赶路,生怕动了胎气,马车只得一路走走停停。
路经一个名叫西王镇的小镇,美仁与万镖找了户人家安顿下来。今日休息一夜,明日晌午之前,就可以抵达冀州了,离定州更近了一些。
这户人家姓张,老俩口带一个小孙儿,儿子儿媳在边境做点小买卖,每逢过年过节才会回来。那孙儿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娃,名叫小狗子,长得胖嘟嘟,煞是可爱,因为刚生下来的时候,小狗子总是生病,家里人才不得不给取了这么个贱名。
以前美仁对小孩子并无好感,只觉得他们是个麻烦的物体,因为会动不动就哭,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如今在她眼里看来,孩子可真是个宝。
次日一早,美仁与张氏夫妇辞了行,临行前,给了这张家好些银子,让张氏老俩口感激不尽。可这时,小狗子却不见了,周围有邻居说看到小狗子往市集方向跑去了。张氏夫妇老俩口,腿脚不便,急着要去寻。市集离这刚好不远,美仁便让万镖去市集去找那小狗子。
不知过了多久,美仁总是等不来万镖,独自一人往市集方向步去,或许能碰上万镖。
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远处尖叫声四起:“强盗来了,快跑啊!”
美仁心下一惊,举目望去,不远处尘土飞扬,听声音约有十来骑,不一会那十多余健硕的马匹急啸而来,安全起见,她连忙退居一旁。
马嘶啼声起,从马上跳下十多名蒙面壮汉,为首的盗贼只是举刀做了个姿势,其余盗匪呼喊着便举刀向无辜的百姓砍去。
四下惨叫声一片,只是眨眼功夫,眼前已经倒下几名男子。
当刀挥向张老爹夫妇时,美仁想赶回去救他们时,为时已晚。
心中怒火焚然而起,她忍不住就要拔出身后的纯钧剑,岂料,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她便瘫倒在地。
当美仁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见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身后用布包着的纯钧剑,早已不知去向。周围,与她同困的还有十多名女子。除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之外,其余全是年轻的女子。
心底一阵发毛,那伙盗贼一下子抓这么多女人,定没什么好事。她易容就是避免不需要的麻烦,如今都是一个相貎丑陋的中年妇人,还抓了她,究竟是为何。
车子还在滚动,不知要将她们带到哪里去。车内的女子一直都在不停地哭哭啼啼,美仁打起精神,问身旁一名年轻女子眼下是什么时辰,她才知道原来距她被人打昏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这车内的女子,都是这伙人沿途抓来的,他们见着男人不论老少一律杀死,若是女人,就将年轻的女人给抓来,除了易了容的美仁,和坐在美仁对面那位年纪大的妇人,其余的都被杀了。
美仁好言安慰那些女子,示意身旁的女子转过身来,她试着帮她解开绳索,也让大伙都这么跟着做。
这时,马车停了,车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身着异族的服装,对她们大喝一声,叽哩歪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美仁细听之后,愕然,这人说的是契丹语,是叫她们快滚下车。为了方便做事,悦姨曾经找人教过她和怡素契丹、西夏和吐蕃语等蛮夷之语。
抓她们的竟然是契丹人,契丹人生性残暴,如今宋辽又在征战,她们一行人落在他们的手里,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这种情形让美仁心都寒了,咬紧了下唇。
一个个被那契丹人强行拖下车,美仁完全合作,下车的速度很快,避开那契丹人的硬扯。
美仁望见眼前一个个军帐,便心下明了他们抓她们来做什么,这些个禽兽,是要将她们给毁了。
那个契丹人对另一个又说了几句,那些年轻的女子便被带了下去,只留下了美仁和那位年纪稍大的妇人。
刚才那个契丹人是在命令将她们带到红帐中去,充军妓,而留下她和那位妇人,是替之前烧水煮饭打杂的妇人,原先那妇人因为身体不支,死了。
远远的,美仁看见那些女子不停哭闹,有一个女子挣扎的厉害,一名契丹人毫不留情地便甩出一鞭子,便将那名女人抽倒在地,接着那女人便被人强行拖了下去,其他女人再也不敢哭闹,乖乖地跟着下去。
很快地,美仁和那名妇人也被带下去了。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