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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不是担心她冷不冷,而是怕她在路上被发现违反校规。
为了省去麻烦,她乖乖套上他的外套,尺寸及长度正好足以挡住她臀部以上所有校服。
“你外套上烟臭味好重。”未成年就是老烟枪,未来应该也不可能长进了。
“这是污染你的第一步,现在你整个人都沾到我的烟臭味了。”诡计达成,嘿嘿嘿。
闻言,她动手要脱下,乔均可不允,拨开她碍事的双手后,更努力将每一颗外套扣子都扣好,他们千叶的外套扣子最上头那颗刚好扣到喉咙部分,有几分中山装改良后的味道,将她包得很扎实。
“来不及了,臭就臭了。”一想到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乔均突然觉得很高兴,至于在高兴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接下来,先带你去钻钻夜市压马路,十点再去PUB 喝酒。”行程排定。
“现在这个时间正好可以赶上赞美祈祷会——”
“我这辈子上教堂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结婚。”至于其他拉里拉杂的弥撒传教讲道,他半点鸟兴趣也没有。
乔均捉住这项坚持,摆明叫她有本事就拖他上教堂无妨,如果她做好了要成为他乔家大少奶奶的准备——西餐厅外正好有一整排路边摊贩,以贩售衣服、首饰、围巾这类商品居多,姚喜容眼尖地看到一小块区域正巧有三排戒指可供选择,她突然挽住乔均,甜甜笑道:“好呀,那买对戒指再去。”
她没被乔均唬住,若是她立刻拉着他往教堂飞奔,会吓傻的人反而是他吧?说不定还会当场甩下她,跑得无影无踪。
何况,他心里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个玩笑而当真?
果然如姚喜容所料,乔均脸色一沉,深瞅着她,像是她的回答是多令人惊恐的世纪末预言。
这么开不起玩笑呀?
虽然没能吓傻他,但吓得他一脸铁青也算差强人意。
“要挑戒指吗?”她故作无辜,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边像是亲密询问一边硬将他拖到摊位前,开始仔细端详起戒指样式。
她挑起一只素面戒,套进自己的手指。
“老板,这一款有没有他可以戴的?”她尽一个顾客最大责任,表现出高度购买欲。
“有有,这只戒围十五号的试看看。”
“谢谢。”接过老板满脸笑意递来的同款男戒,姚喜容执起乔均的手就准备朝无名指套去。
乔均冷不防抡起拳,拒绝互许终生的坚决反射动作来得太突然,让姚喜容那只拈在双指之间,并且已经套到他指甲边缘的男戒硬生生扑了个空,锒铛落地,仿着车轮猛踩油门呼啸而去的模式和速度,圆亮的银戒滚呀滚的,接着扑通一声掉进行人道下的排水口,随着涟漪而归于沉寂。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姚喜容看出了他的窘态和片刻即逝的歉意,但乔均却完完全全看不出此时她脸上到底有些什么情绪。
“老板,对不起,那只戒指的钱我一样会算给你,我还要买我手上这只。”姚喜容向着摊贩老板轻轻鞠躬,被男士以如此激烈的动作拒绝,一般女孩早就尴尬到双眼蓄泪,可是她没有,仍是淡淡笑着,这种时候可不能脱下戒指就潇洒走人。
老板瞄了乔均一眼,不是很明白这对看似情侣,实际上却暗潮汹涌的男女。这两人并不会给人很速配的感觉,反倒像是完全不搭嘎的组合,彼此间的互动也颇诡异。
“要不要我再拿一只给你?我算你便宜一点。”这样让小姐白白损失也很不好意思。
“不用了,也用不着了。这样多少钱?”她轻笑拒绝。
“两只三百,收你二百五就好。”
姚喜容付了钱,道谢,也道歉。
“还不追上去?女朋友走了啦!”摊贩老板看姚喜容都走了四、五步,乔均还傻傻站在原地,出声唤醒他。
“韩轻纱!”
追上前去的乔均叫了她好几声,姚喜容都没回头,仿佛被车水马龙的嘈杂所影响而听不到他的嚷唤,乔均占着天生的长腿优势,三两下赶上她,但就算他在她耳边叫唤,她还是恍若未闻。
“我叫你你怎么都不应声?!”他吼道。
因为那又不是她的名字。姚喜容想归想,前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你要去哪里?”乔均干脆一把抓住她比较快。
他的力道不知拿捏,自然扯疼了她,但姚喜容脸上除了笑还是没有一丝丝改变,只有在被拉进他怀里时小人的嘀咕了几声。
“回家。”
“但是——”不是说好了还要去体验夜生活?
姚喜容打断他的话,早摸透他要说什么了。“一个说要去教堂结婚的新郎当众甩了新娘要替他戴上的婚戒,你认为那个新娘还会好心情地陪新郎去钻夜市、逛PUB 吗?”好好去墙角蹲着反省内疚吧!
“那是你的玩笑话——”
“我再认真不过了。”
乔均分不出来她到底说真说假,智障都知道他说去教堂结婚只不过是要封她的嘴,猪头也晓得她开心挽着他的手去挑戒指也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这事不是两人心里都有底的吗?那她为什么表现出来的态度是那么确定,几乎要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哪家烂工厂生产的烂男人,甚至在看到戒指落进排水口时,听到自己胸口也传来那么沉重的一声“扑通”失落。
“对了,我明白你追来的原因。”姚喜容脱下他的外套,因为突来的一阵晚风而打了寒颤,她忍住轻咳的欲望,将那团交杂着他与她暖烘烘体温的外套塞回去给他。“你是来讨这个的吧。”臭衣服,还你啦!
似乎察觉到她的生气,虽然从她的嗓音和神情根本瞧不出端倪,但是乔均嗅到了火药味。
她气他什么呢?他不明白。
“韩轻纱,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翻脸吧?”喂喂,风度。不过是一个路边摊卖的便宜戒指,送她几百个他也不会皱眉,为这档鸟事耍性子太不可爱了!
“我‘韩轻纱’当然不会。”她扯笑。会翻脸的人是“姚喜容”!
她气他什么呢?她也不明白。
他甩掉戒指的举动早早就在她的计算之中,如果他乖乖任她套上戒指,那她才会觉得毛骨悚然好不好!既然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抗动作,就不该在他按照她编写的剧本上戏时,眼见戒指消失在排水口里,竟然……这么不高兴……
到底是他反常还是她失常?
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散乱毛线给缠得心烦意乱的姚喜容拦下一辆计程车,用他们头一次见面时收尾的方式离开现场,只是这一回,她没踹出到任何一脚,却同样让乔均感觉到不舒服。
那一次不舒服的感觉是在他的下腹,被莲足狠狠踹到的部分。
这一次……不舒服的部分,是在胸膛。
狠狠的,不舒服。
第五章“好,散会。”
每天中午,一个便当加一份文件是崇恩女中学生会干部的基本用具,她们必须在繁重的课业间拨出闲暇处理公务,而一分钟当五分钟用是娘子军早已练就出来的好本领。
姚喜容将凌乱的文件收妥,望了一眼壁钟,平常这个时候,议题应该还在讨论中,今天能提早结束,不是因为大家能力又变强了,而是一些小细节全被跳过,她当然知道大家努力挣出这十几分钟是准备拿来做什么——“好,现在进行下一个议题,姚喜容同学,请你报告你昨天的行踪,请发言。”纪扬波握起拳充当麦克风,来到姚喜容抿笑的唇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TEST、TEST,嗯哼。”先试个音。“吃饭。”好,结束。
“这么干净俐落?”众人发出不平之鸣,明显对她用两字带过几个小时的失踪感到不满意。
好吧,应大家要求,话说从前——“我点了牛排,乔均点了法式烤鸭胸,开胃菜是凯撒沙拉和方块面包,沾酱是焗起司蘑菇,味道超好的,汤类我选的是海鲜汤,他则是巧达汤,甜点是两份义式烤布丁,饮料我是柳橙原汁,他是热咖啡,我还加点了一个水蜜桃奶酩……”
“容容,不用这么详细。”方如意对那家西餐厅的菜色并无太大兴趣。“乔均挟持你出去,就单纯吃饭?”切入重点,简单扼要。
“不然呢?”姚喜容笑着反问。
“那种野蛮学校的野蛮会长会是什么好家伙,人家才不信他那种人会只是请你去吃饭!”苏小巧今天一整日都笼罩在乌云之下,连声音也像感冒般闷闷的,脸色也偏苍白。
“小巧,你生病了吗?”看起来好没有精神噢。
“别管她,她还在气昨天千叶那些人对她做的事。”纪扬波替苏小巧答了,并对姚喜容使了一个“别问”的眼神,可惜姚喜容只顾着担心苏小巧的情况,没默契去接收纪扬波的挤眉弄眼。
“他们对小巧做了什么?”
苏小巧哇的一声,好伤心好伤心又哭了起来,连累积情绪这个麻烦步骤都省下来了。
“不是暗示你别问吗?”纪扬波无奈地塞了一大盒面纸给苏小巧去角落哭个尽兴,对着姚喜容说明:“昨天你不是和我们被隔开吗?我们四个人在里面和季天城对峙,谁知道他们学生会室里的小房间又跑出来三个大个子,有一个还好,人模人样的,笑起来亲和力十足,另外两只动物根本就是狰狞了,那时小巧刚好站得最靠近那两只动物,被他们一左一右给架起来。”
那时有人质落在千叶黑道会堂里,她们哪敢再多吠一句,只能乖乖听从季天城带笑地招呼她们坐在沙发上,让他们好生“伺候”着。
接下来情况就像一般电视上演的酒店文化,只不过她们像是误闯了野兽圈的小白兔,被安插在四个男人之间,让他们倒茶水股勤招呼,最可怜的就属苏小巧,她就这么被两只动物——双生子石麒和石麟卡着动弹不得,而石麒石麟也完全不对苏小巧以外的女性生物多施舍一眼,猛灌她喝水……嗯,那一大桶开饮机里的水应该最后都进了苏小巧那小小的胃吧。
“情况大抵就是那样啰。”纪扬波说完,也正好啃完了她的排骨便当,帅气地开了罐运动饮料,补充第四堂体育课所流失的大量水分。“你那边呢?乔均见到你这个仇人,不是分外眼红吗?”
“还好,我们相处满和平的。”只是后来不欢而散。她反省了一夜,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却又只能对自己辩解,她不过是想借机甩开他,不想真被他拖去体会糜烂的夜生活所以才会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当然她知道这很牵强,因为搭上计程车离开之后,她没有很开心,整个人还是闷闷的。
看着正在打毛线的韩轻纱,明知道那幅美丽到闪闪发亮的“美人织布图”只是假象,那不过是女工在赶制要送到工厂去交货的围巾罢了,但还是能让不知所以的人看痴了。
韩轻纱脸上挂着浅笑,是那么轻易就将灵气秀美展露无遗,令姚喜容想起了在乔均皮夹里匆匆一瞥的甜蜜笑靥。
“小纱,你认识乔均吗?”姚喜容问,却也恼悔着自己的问。
她竟然……在意起乔均将韩轻纱玉照搁放在贴身皮夹里的原因。
韩轻纱抬头,稚气地揉揉发酸的眼。“我哪认识他呀?那天去千叶也没见到他,只有几张他们学生会室里挂着的照片供我瞻仰。”
“以前完全没见过他吗?”
“当然呀。他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看过一眼想忘也忘不掉,我不会记错的,我没见过他。容容,为什么问我这个?”韩轻纱放下棒针,直勾勾盯着姚喜容。
姚喜容原本不想说,但是其余四人八只眼全胶着在她身上,要是不解释清楚,她们是不打算让她走出学生会室一步了。
“乔均的皮夹里放着小纱的照片,我想,如果说那张照片是拿来钉小人的,大家也不会信吧?”姚喜容缓缓说道,口气平平稳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蹙着眉心在陈述的。
“我的照片?!放我的照片做什么?”韩轻纱轻拧柳眉,即使是厌恶也显得风情万种。
“这种事不是很多男人都会做的吗?”纪扬波倒不像当事人那样一脸作恶的表情,反倒夹带几分风凉打趣。
韩轻纱的照片在外头可是非常抢手的,谁不喜欢摆张赏心悦目的美人照片在皮包里?所以之前就有外校摄影社的成员到崇恩来商请韩轻纱担任模特儿,至于那些躲在角落偷拍去卖钱的更是不计其数,若被韩轻纱发现,最多要求抽成就是了。
姚喜容苦笑。“我知道很多男人会这么做,只是……”
只是不敢相信乔均也和那些人一样,成为纪扬波口中嗤之以鼻的“苍蝇”,挥也挥不掉。
如果说乔均喜欢韩轻纱,她一点也不会意外,那么美丽的人儿,是值得获取众人目光注意及喜爱……况且轻纱是一个外表满分,个性又活泼好相处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