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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
「小雨,我们情人节那天不是订好机票,要去日本玩,你忘了?」爸抖抖报纸,瞄了妈一眼。
「啊啊!对、对、对!要去赏樱我差点忘了,三天两夜哦?」经爸一提醒,妈马上回过神来,不再痴痴傻笑。
「嗯……那祝你们玩得愉快,那季绝可以来家里吗?」我拿起一旁的杂志翻阅,顺便遮住正窃笑不已的脸庞。爸不愧是爸,每年情人节都不忘要带妈放松一下,顺道培养感情。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可不要欺负人家,还有啊!饿了你看是要自己煮……疑,你好象不会煮。」妈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我和妹都不会煮饭,于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三天一千元啊,别让季绝饿着了,知道吗?」妈塞了七百给我、三百给妹,然而嘴里念的仍是阿绝。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妈……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呀?
爸和妈星期五一早就出门了,那天放学后阿绝直接带着衣物和我回家。才一进门,便看到妹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里“看书”。奇怪,我记得她平时总是穿得随随便便、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呀!怎么今天一副教家甚严的千金小姐模样?
而且她平时一回家都是躺在沙发上,边看小丸子、边吃饼干、边狂笑,有时还拿着电话在一旁吱吱喳喳的讲个不停呀?怎么今天反倒像个乖宝宝安静的看书?
我瞄了阿绝一眼,知道一定又是他的缘故。
「真是个祸害。」我边脱鞋,不忘在他耳边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和他准备上楼时,只见妹红着脸满眼迷恋的盯着阿绝看,压根儿就把她哥哥我当空气一般不存在似的,瞄也不瞄一眼。
真.是.够.了!
进了房后,我锁上门,受够了妈和妹的差别待遇。至于为何会锁上门,因为我怕妹太想念我们的扬大帅哥,而失去理智冲了进来。当然,她要是真失去理智,可能锁十扇门都没用。
「哈哈……你妹好乖哦,一回家就温书哦?」他把书包放到床上,边观察我的房间边问。
「呵呵……是啊……」我扯扯唇冷笑着,其实我今天也是头一次知道,那丫头会一回家就温书。
「怎了?吃醋了?」像是察觉到我笑容不对劲,他突然把我扯了过去,也不管我妹还在楼下,就这么压我上床。
「喂、喂!你还没解释你整个寒假跑哪去了!」我冷着脸,戳戳他的胸膛,在他没说清楚前我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
「哎,你还记得呀?」然而他却不理会我,仍是低下头来偷亲了脸颊一下。
「当然,快说!」我捧高他的脸颊,学他笑得一脸甜蜜。
「好吧!那我先把你搂得紧紧的,免得你太激动。」说完,他便坐起身来,真如他所言的,将我紧紧的抱坐在他怀中。
什么事值得我激动?我顺着他,紧紧的勾搂住他的颈肩,将头侧靠在他肩上,以防我等等“太过于激动”。
45。
我搂着他,却始终没听到他的答案,正想起身问个清楚时,他却突然探过手来整个手掌覆住了我的双眼。
「干嘛?」我晃着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了。过了一回儿他的手掌却又缩了回去,环在我腰上,然而我的视线重新于光线接触时,却让眼前那银中带蓝的东西揪住了心。
「唉,你知道吗?我好可怜。」那带着无奈的语气自头顶落下,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又说了下去。
「去台南的第二天又病发了,还让我爸撞见,说什么也要带我出国检查,我不想破坏你过年的心情所以没打电话给你。这是我出国时特地去叫人订制的,以后你要带在身上,只有洗澡时才能拿下哦!」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脸颊,我盯着眼前的东西看,然后点点头伸出手接过了它。
那是一条银中带蓝有着柔软颜色的漂亮项链,半心形,连那像是破碎时的踞齿状都是那么的逼真。
他抓住我的手,然后轻轻的在那项链的侧边压了一下。我猛然摀住嘴鼻,楞楞的瞪着镶在里面的照片。
「这是我的照片!你要敢丢了,绝对饶不了你。」他笑嘻嘻的叮咛着,接着又按了一下让它恢复原状,然后帮我戴上。
我摸着它,却发现它的踞齿状边缘都早已被磨顿。
「你神经……没事做这个干嘛?心脏没事吧?」我低着头,可是那股感动却不住的涌上心头,摸着那项链却想哭,为何这人凡事总想的到我呢?
我想,他对我的爱我不止将它绑在心上,应该已经伴随着他这个人,直直的钉捆在心肉里,由内而外的层层包覆住我的心了吧。只是愈是爱他,就愈是恐惧,恐惧他会不会哪一天也像平一样,永远的离我而去。
「没事、没事,就说死不了的,是我爸太紧张了。」他笑了笑,搂着我的身体轻缓的左右摇摆着。
「欸,阿绝……你跟云平是很好的朋友对吧?」我任他搂着,突然想到他和云平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对于云平的死应该很难过才对,应该也想知道为何像云平这样的人会突然自杀才是……所以我想,我应该让他看云平最后的遗言才对。
「嗯。」
「那……我有东西想给你看。」我离开他的怀抱跳下床,然后便从书桌里翻出了那块记忆卡,顺便拿出云平寄给我的DV。
「云平的DV?」他看见我手上的东西,突然皱起眉头哼问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弄起DV,虽然晓得这种东西不该拿给他看,却又觉得阿绝是有绝对的权利知道云平为何要自杀的,因为他不止是云平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以后我又梦到云平时,什么也无法和他诉说,只能忍在心里,因为那太痛苦了。
「阿绝……你对云平的死,是不是也很难过?」我边弄边问着,扫墓那天我虽然哭得乱七八糟,却仍记得让他搂在怀里时仿佛有听到他哽咽的低泣声,所以我想他一定把云平当成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
「嗯。」他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然后又爬上床去坐进他怀里。
「这个……我想应该让你看的。这是云平自杀前,寄给我的遗言。」我按下开关,整个人躺进他怀里双手高举那台DV让两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画面。
然而,在出现些微声音时,他却突然探手将DV拿了过去,按掉它的开关。
「你不想看吗?」我仰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想再让你难过一次,明天我早点起来自己看完它,好吗?」他边说边将DV放到床头柜上,我想了一会儿,最后明白他的体贴,于是点点头决定让他自己看。2D83BB6F3AD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的确,DV里的东西,我看完大概又要哭得凄凄惨惨,他自己看才是明智的抉择,否则让妹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她肯定会追问个不停。
隔天早上我醒来后,只看到他笑得温柔,说他已将DV的内容看完了,叫我可以收回去了。
「你……会不会怪我?」我看着那笑脸,心里却有点胆颤,毕竟我是害云平自杀的那个罪魁祸首。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是云平自己的选择,没人能怪你。」他揉揉我的头发,仍是那温和的语气。我一楞,接着紧紧的搂抱住他,因为他的这番话,长久以来悬挂在心上的自责,终能于此时稍稍的放下。
之后阿绝便常常来我们家玩,当然妈和妹是乐得不得了,就连爸也让他收服了,搞得好象他才是这家的一份子似的。
开学的前一天,他仍是跑来了我家,说是要趁开学忙碌前再“温存”一下。
「好过份唷!我才是他们儿子耶!」拉着阿绝进房后,我有些生气的跟他说着。我承认爸妈和妹对他那么好,我还满吃味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把我当隐形人一样,眼神都只绕在阿绝身上。
而他只是无奈的看着我,只是每当他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时,我的内心就会一阵的惶恐,因为阿绝以前很少出现这种表情的。自从上次情人节来家里看完DV后,他似乎就常常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其实在他心里,仍是有些怪我的?
「怎么了吗?为什么笑的这么无奈?」我看着他的笑容,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他以前总是笑得那么狂傲的,虽然平时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总觉得哪里好象怪怪的。
「我爸他们最近吵得很凶,所以才会一直来你家,我不是故意要来跟你抢爸妈的……」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落寞感。我听完,才知道我刚刚的话伤到了他、也错怪了他。
「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真的!」我激动的把他拉了过来,一起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该死、那么小孩子气,反正爸妈是自己的,没事跟阿绝吃什么醋。
「没有啦,别紧张。」他叹了口气,只是像以往一样把我拉进他怀里,揉揉我的头发。
真的没事吗?虽然他是这么说的,然而在我心里仍旧一样疑惑。直到开学不久后,三月的某一天开始,他一连三天没来学校;直到许怀安把我叫去办公室问后,我才晓得,根本不是没事,而是他不想告诉我。
「连你也不晓得为何季绝连三天都没来学校吗?」许怀安皱着眉,似乎对于我的答案感到十分讶异。
「怎么了吗?」我也跟着他皱起眉,因为从上高中到现在,我从来没见过许怀安皱过眉头,他是一个很乐天、很爱笑的老师,所以每次看见他时总是开开心心的笑着一张脸。
「他没打电话来请假,他家电话也没人接,怎么办呢?再不请假就要变旷课了……」许怀安看着我,似乎是觉得我和扬季绝最近走得很近,所以应该晓得发生什么事才对。
让他看着,我则是感到自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如果有镜子可以照,我想一定是会吓死人的那种挣拧表情。
「我放学后,去他家看看,老师不用担心……你不是常说,扬季绝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最得意的好门生吗?」我勉强的扯了抹笑,安慰着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的老师。
「那就拜托你了。」他点点头,便说我可以回教室了。
我边走,心里却愈来愈恐慌。他没来的第一天前晚,仍是像往常一样跟我通完电话,然后互道晚安的,为何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没来学校了呢?我应该在他没来的那天晚上就感到不对劲才对,因为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他的手机我也打不通。
我应该那时,就该冲出门跑去他家才对的。而不是什么也没做,单纯的以为他隔一天就会出现在教室里。懊悔不停的在脑中出现,可是却已改变不了什么。
我到了他家社区前,要进去时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记得他家的住址。
「那个……我要找扬季绝……」我楞在管理室前,一脸尴尬的问着那位我以前很熟悉的管理伯伯。
「扬季绝?你是说念L中的那个扬季绝吗?」管理伯伯问着我,我则是点点头,有点讶异在这么大的社区里他竟然会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人。
「哦,那你按B4,看他家有没有人在。」他指了指一旁墙柱上的对讲机,我照他的话按了B4的按钮,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不死心又按了一次,还是响了很久,不过最后,终于有人接了。
「谁?」那个声音很陌生,是我没听过的男声。
「我是季绝的朋友,请问他在吗?」
「哦,有事吗?」对讲机里头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似的问着我。
「嗯。要跟他讨论一些学校的事,我可以上去找他吗?」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那你上来吧。」他才说完我身旁的铁门便开了,只见管理伯伯朝我笑了笑,我和他点点头便走了进去顺便将铁门关上。
电梯下来后,我便和一位男人擦身而过,他走出电梯,我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后,我楞了楞才发现刚才那个人,长得好象阿绝,应该是阿绝的父亲吧?
到了阿绝家,我连门铃都还没按门便开了。然而看到眼前的阿绝,我却死皱着眉头,直盯着他那露在衣服外面怵目的瘀青。
靠!不会又是他爸的杰作吧?我还在这么想,他便把我拉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叹了口气,锁上门后便坐在沙发上一脸疲倦的问着我。
「你爸又打你了?」我看着那恐怖的瘀青,心想他爸要是下次再揍阿绝的话,我就要打电话跟家暴中心投诉了。
46。
「三天没看到你了,过来……让我抱一下。」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扯了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