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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门里的车子一辆接一辆进来出去,林雯不敢和两人多说,拉着李恬的手往月亮门里送了两步道:“阿珂已经到了,在前面接云亭等你,快进去吧。”李恬别了林雯,和王二奶奶缓步进了月亮门,一边闲话着东阳郡王府各处,一边往接云亭过去。
离接云亭没多远,路边花架下突然闪出个三十岁左右、穿戴精致讲究的妇人,带着满脸惊喜的笑容,热情非常的招呼道:“这不是五妹妹么,我远远看见一个天仙般的人儿过来,想着必定是你,果不其然!”
李恬怔了怔才认出是莱国公府二爷丁金经的妻子陈氏,这对夫妻惯会巴高踩低,从没正眼瞧过勇国公府,今天这是怎么了?事出反常则为妖,李恬心里警惕骤起,脸上却带出羞怯之色,只曲了曲膝却没答话,陈二奶奶的热情无可挑剔,接着李恬的手,一边打量一边赞叹:“我也就两年没见五妹妹,五妹妹怎么生的这样好了?!啧啧,前儿听人说起五妹妹,说天仙一样的人品,我还想着,能好看到什么样儿?原来竟真有这样好看的人儿,嫂子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嫂子痴长了这么些年,连真人带画儿,也没见过五妹妹这么好看的,跟五妹妹一比,那什么洛神图天仙图的,都成了丑八怪了!”
“二奶奶过奖了。”李恬被她夸的满心腻歪,用力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出言打断了她的话,王二奶奶\头一回见陈二奶奶,听她这赞叹的话流水一般没半分停顿,只听的连眨了几下眼睛,惊叹不已,这么会说还叫嘴笨?没等她惊叹好,陈二奶奶满怀热情就调了个方向,冲她喷薄而出:“这就是二奶奶吧?看这气度一准儿就错不了,一看就是勇国公府的气派儿??”
王二奶奶被她夸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恬无语的暗叹了口气,正想着怎么脱身,转头正看到俞瑶芳挽着徐夫人转进来,李恬忙拉了拉王二奶奶道:“徐夫人来了。”边说边笑着迎上去,王二奶奶回身见礼,徐夫人和莱国公府素无往来,和陈二奶奶客客气气见了礼,寒喧了两句,就没什么话好说了,王二奶奶来前领过李恬的嘱咐,只守着一个拙字,宁不说绝不多说,李恬只顾拉着俞瑶芳躲在一边嘀嘀咕咕说私房话,陈二奶奶无趣的站了一会儿,只好讪讪的去寻别人说话。
一行人到了接云亭外,林珂和蒋珊迎着李恬和俞瑶芳,一前一后提着裙子跑下台阶,蒋郡王妃也微笑着跟在后面出了亭子,蒋郡王妃看起来神情明郎,这几个月一直萦绕在眉间的晦暗之色褪的几乎看不到了,徐夫人和她见了礼,拉过王二奶奶介绍道:“这就是恬姐儿的二嫂,王二奶奶。”王二奶奶微微有些紧张的曲膝和蒋郡王妃见礼,这位王妃她过继前就常听人说起,至少不是那温和好相与之人。
蒋郡王妃脸上笑容温和,眼里却没多少暖意,挑剔而冷淡的将王二奶奶上下打量了一遍,微笑道:“看着也是个懂事的,有你日常照顾恬姐儿,我们也放心多了。”王二奶奶讪讪的不知道答什么才好,徐夫人一边笑一边微微摇了下头,拉过王二奶奶,又将她介绍给随侍在蒋郡王妃身后的林扬风夫人丁氏和二奶奶徐氏,将王二奶奶往徐二奶奶身边推了推,看着两人笑道:“她头一趟到这府里,若有什么事,你们多提点些。”徐二奶奶忙笑应了,亲热的拉着王二奶奶和自己一处往东阳郡王府正堂进去。
阔大的王府正堂满眼珠翠闪烁,刘郡王妃见蒋郡王妃进来,笑着迎出几步,说笑了两句,转头看着李恬道:“恬姐儿过来让我瞧瞧,前儿听十二娘说你又不好了,现在好些没有?”
“劳王妃牵挂了,好多了。”李恬深曲膝见礼道,刘郡王妃爱怜非常的拉过她道:“老祖宗比我还牵挂你呢,赶紧进去请安,让老祖宗看看,也好让她放心。”李恬答应一声往里进去,刘郡王妃目光落在王二奶奶身上,停了片刻又越过去,让进蒋郡王妃,就忙着招呼别的贵客了。
李恬转进宽敞喜庆的内堂,孙老夫人随意的歪在上首榻上,左手边,从前一直坐着宁国大长公主的位置坐着长安侯府老祖宗周老夫人,二娘子祝明艳端直的侍立在周老夫人侧后,站的如一杆明艳非常的长枪,孙老夫人右手边坐的则是临川侯夫人吴氏,吴夫人五十岁左右,气度雍容恬静,正笑意融融、专注的听孙老夫人和周老夫人闲话。
吴夫人是如今最得官家宠爱的姜贤妃的生母,是六皇子嫡亲的外婆,却坐在周老夫人下首,当然,周老夫人六十多了,年纪要长一些,李恬不动声色的度着座次,心里掠过丝异样的感觉,忍不住多看了祝明艳几眼。
第一一八章莽撞的使女
李恬进来见了礼,孙老夫人招手把她叫到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切的问道:“听说又受了寒,好了没有?”
“已经好了,让老祖宗牵挂了。”李恬柔顺的答道,孙老夫人松了口气:“那就好,前儿姜太医过来诊脉,说今年没给你开过方子?”不等李恬答话,孙老夫人接着道:“这可不行,你是自小吃惯姜太医方子的,你看看,今年没吃,从夏天到现在,你这病就没断过,我跟姜太医说了,让他这几天到你府上去一趟,你外婆不在了,还有我呢,好孩子,别跟老祖宗客气。”孙老夫人挡回了李恬还没说出口的辞谢,转头看着周老夫人和吴夫人道:“我跟恬姐儿外婆是自小的交情,这孩子我看着她长大,她这脾气性格儿极招人疼,孝顺这一条就不说了,最难得的是懂事识大体,凡认识的女孩儿都跟她要好,我疼她比疼那几个孙女儿还多呢。”
“我有几年没见这孩子了,一转眼就长大了,生的真是好。”周老夫人仔细打量着李恬道:“不象她外婆,跟她父亲越来越象。”
“可不是,看到她我就想起她父亲当年,那样的才气,那样的人品,我记的成亲那天,她母亲和她父亲并排站在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吴夫人看着李恬,感慨的忆起了当年,李恬温婉的笑着,这几位老夫人、夫人看着她忆当年,自然没有她插话的份儿。
“要是她父母还在,这孩子得多福气。”吴夫人又感慨了一句,孙老夫人目光在吴夫人身上顿了顿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这孩子现在也是个有福气的,咱们这些老婆子说这些陈年旧事,她们听着有什么意思?恬姐儿和明姐儿出去玩去吧,省得跟我们一起坐着闷气。”
“还想在老祖宗身边多沾些福寿呢,老祖宗就要赶人走了。”李恬笑道,孙老夫人笑起来:“要沾福寿还不容易,一会儿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拣福豆。”李恬笑应了,和祝明艳团团辞了诸老夫人、夫人,从侧门出了内堂。
李恬稍落后祝明艳半步,若有所思的看着祝明艳笔挺的身姿,祝家是本朝首曲一指的将门之家,论打仗和军中威望,没有哪家能望其项背,祝家子弟几乎个个从军,悍勇能战之人极多,祝明艳的父亲长安侯祝文起十二岁从军,从士卒做起,一路敌血一路军功,到三十六岁那年从父亲老长安侯祝忠勇手里接过西北军,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军中将士没有人说半个‘不’字。祝明艳的长兄祝明锐也是十二岁从军,如今已经是令人不容小视的少年将军,与这样的人家结亲,确实是叶贵妃和四皇子最好的选择,文有东阳郡王府叶家,武有长安侯祝家,宫中又有叶贵妃,四皇子就占尽了地利和人和。
孙老夫人让自己陪祝明艳出来是什么意思?李恬微微蹙了蹙眉头,一时想不明白孙老夫人的用意。
“听说他们府上请了邢大家过来,我想去听听,你去不去?”祝明艳转头看着李恬问道,邢大家是京城出名的小唱名家,以唱功精致、擅演绎唱词意境著称,年近四十,已极少出来走动,没想到东阳郡王府竟请了这么位大家过来,李恬犹豫了下笑道:“这样难得的机会,肯定要去听听的。”
祝大家唱曲的暖阁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见两人进来,林珂忙掂着脚尖招呼道:“恬姐姐,这里这里,我们都在这里呢!”李恬笑着点头示意知道了,转头正要邀祝明艳,祝明艳先开口道:“我嫌她们吵,你去吧,我和姜三娘子一处坐着去。”
李恬顺着祝明艳的目光看过去,见临川侯府三娘子姜碧荷已经站起来,端庄温婉的笑着和两人致意,李恬知道祝明艳和姜碧荷一向交好,两人都是不愿意应酬俗人的清高脾气,也不多话,和祝明艳你东我西,各寻各的伴儿。
听了一支曲子,林珂捂着嘴打了半个呵欠,看着听的入神的俞瑶芳,往李恬身边凑了凑,低低的嘀咕道:“都说这个邢大家越来越清雅,我看是越来越无趣,咱们去别处看看吧,那边戏台上听说还有胡旋儿,要不看出杂剧也比这个有意思。”
“我听着好,你耐着性子听听,听进去就好听了。”李恬可不愿意四处走动,谁知道事儿在哪儿等着她呢,窝在这里安安静静听听小曲儿最好不过。
“我陪你去看胡旋儿,邢大家唱的好是好,听多也没意思。”蒋珊笑着接过了话,林珂犹豫了下,和李恬交待道:“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你和瑶瑶要去哪儿玩,得等我们回来。”
“嗯,”李恬点头应了,林珂和蒋珊站起来,悄悄出了暖阁,往别处寻热闹去了。
连唱了两支曲子,邢大家停下来休息,俞瑶芳转头看了看问道:“阿珂和阿珊呢?”
“听的不耐烦,出去看胡旋儿去了。”李恬要了碗擂茶抿了口答道,俞瑶芳往后挪了挪,和李恬低声闲话道:“你那个嫂子还不错,本份,你怎么想起来带她过来?对了,前儿你不是说受了寒,不怎么舒服么?”
“老夫人七十寿,这样的喜庆事儿不来不好。”李恬回避了为什么带王二奶奶来的问题:“我看你阿娘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了。”
“嗯,一来没那些闲气生,二来,我阿爹整天让人炖这个炖那个的给我阿娘调理身子,一心想再让我阿娘再生个嫡子出来,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那些年干什么去了。”一提这个,俞瑶芳话里话外又溢出丝丝忿忿之意,李恬笑着拍了拍她:“好了,别总揪着不放,你阿娘不计较,你就得放开,大郎和二郎还好吧?”
“敢不好?我舅舅特意写了信回去,给他们两人挑了个厉害的先生,上个月来信,说跟着先生北上游历去了,连个小厮也没让带,说先生说他们纨绔太过,要下重手好好校一校。”
李恬听的挑了挑眉梢笑起来,这大冬天的往北边游历,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看来这先生是真厉害。两人低低的说了好一会儿闲话,见邢大家站起来,跟着个婆子出去了,玉叶忙去问了,原来是前院叫过去唱文会的新词,俞瑶芳失望的站起来道:“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看来是听不成了。”李恬扫了眼屋角的滴漏笑道:“快到开宴的时辰了,咱们过去吧。”李恬吩咐银桦在暖阁等林珂回来,俞瑶芳摆手笑道:“咱们寻她去,你让银桦在这里等,就是等到了,回头也不知道到哪儿寻咱们。”俞瑶芳边和李恬往外走,边笑着解释道:“他们府上今年宴会安排与往年不同,刚你进去给老夫人请安了,没听到交待,说是今年宴席不摆在一处,就散在这园子里,也不限谁坐哪一处,谁愿意和谁坐哪一处,就坐哪一处去,菜品点心也随各人口味,说是写了水牌现点的,咱们先去寻阿珂,然后再去寻处合适的地方。”
“这倒有几分意思。”李恬惊讶道,两人说着话,往跳胡旋儿的戏台过去。戏台前聚了不少人,却没有林珂和蒋珊,两人寻了一圈出来,问了婆子,说是看到两人往湖边去了,李恬和俞瑶芳找了一大圈,也没寻到林珂和蒋珊,园子各处大大小小的宴席都已经开始,俞瑶芳皱着眉头道:“这么大个园子,这么多人,到哪里找去?!我累坏了,咱们也寻个地方歇一歇。”
这会儿园子里几乎没有空闲的地方了,两人只好在临湖一处极小的暖阁里坐下来,跟当值的使女要了个羊肉锅子。片刻功夫,几个厨房的粗使丫头婆子捧着锅子、羊肉等各式菜品并调料流水般送上来,暖阁里当值的使女从婆子手里接过盆备用的羊肉清汤,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捧着,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绊,整整一盆羊肉清汤全扣在俞瑶芳身上,从腰间直淋到脚底。
俞瑶芳吓的叫出声来,藤黄急忙扑过来拉起俞瑶芳的裙子,李恬急忙探手去摸跌落在地上的银盆,见盆沿只是微温,拍着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幸好的是温的,这要是一盆滚热的肉汤,俞瑶芳半条命就没了。
“你这是怎么当差的?!”藤黄见俞瑶芳裙子贴在身上,浑身上下油淋淋水滴滴,又气又急,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指着翻汤的使女斥责道,那使女早吓的抖如筛糠,扑跪在地上磕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