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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瞧着玉秀渐行渐远,转瞬便消失在空庭苑门外的身影,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勾唇一笑,亦随之出了空庭苑,前往宝华宫。
“奴婢见过婕妤娘娘。”
一身浅紫色宫装、慵懒斜倚在榻上的王婕妤敛眸瞧着跪于脚边的清秀宫女,道,“说吧。今个儿又是为何而来?”
“回娘娘的话,今夜玉秀要去天牢探望太皇太妃,她将太皇太妃的寝房交由奴婢看管。奴婢特此前来询问娘娘,可要借此良机做些什么。”
王婕妤微微挑眉浅笑,“你倒是个聪慧的丫头,今夜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候。来人呐,将东西拿进来。”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二)
片刻后,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窈窕的宫女拿着个黑布包走了进来,王婕妤漫不经心地扫了翠珠一眼,道,“将这个送到天牢的狱卒头领手里,切记,莫要打开,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翠珠伸手去接,只觉包裹中的东西似是猛然动了一动,惊得她险些将包裹丢在地上,一旁的宫女见了,训斥道,“当心点儿,这些宝贝可是比你的小命珍贵百倍。”
翠珠离开后,王婕妤从一旁桌儿上的花瓶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身旁的宫女,“碧荷,你晓得怎么做吧?”
碧荷接下纸包,礼了一礼,“娘娘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碧荷出得宝华宫,直奔锦月宫而去。
翠珠从天牢回来,行至空庭苑前,便听得脚前“啪嗒”一声,翠珠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方才低头看去,却见是块儿指腹大小的石头,她堪堪松了口气,此时,却有一支金簪蓦然出现在她眼前,骇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翠珠转头瞧去,见是碧荷,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碧荷姑姑找奴婢何事?”
“把这个放在太皇太妃的寝房里,再将寝房做出被翻过的样子。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发现了,须知成败在此一举。”
翠珠接下金簪,碧荷离开后,她对着月光仔细瞧了瞧,呐呐道,“这不是前几日胡宝林头上的金簪吗?”
回想起茶花宴那日,胡宝林便是戴着这支金簪,因了孟月当时夸赞于胡宝林,翠珠便多瞧了胡宝林几眼,进而注意到了这支金簪,翠珠又仔细瞧了瞧金簪,此时正巧有阵微风吹来,一股淡淡地味道飘散开来。翠珠颦了颦眉思索片刻,心中蓦然一惊:雄黄?
胡宝林的金簪,金簪上的雄黄味道,黑布包里的活物以及黑布包上与金簪上如出一撤的味道,那么、那么……她方才拿到天牢里那个黑布包里包裹着的东西便不难想象了吧?
翠珠扭头瞧着碧荷消失的方向,暗道:好歹毒的计谋!此计若成,可谓一箭双雕,既除掉了孟月这个心腹大患,又可将罪名摘得干干净净。孟月一死,若到时在孟月房中发现胡宝林那染了雄黄的金簪,想来很快便会兴起孟月得到李才人与胡宝林合谋罪证的传言,李才人畏罪自杀,而非孟月失手所伤,胡宝林不甘认罪,于天牢中放毒蛇,害死了孟月。之后再稍作手脚落实了传言,到那时,谁会想到看似完全置身事外的王婕妤才是幕后操纵者?当真是好计谋啊!
翠珠握紧手中的金簪,小心翼翼地走过前院,来到孟月的寝房前,她取下腰间的钥匙正欲开门,未料她的手刚触到锁环,门便开了。她心中一惊,却不得不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胆怯,走了进去。
翠珠绕过屏风,摸索着去点灯,却在这时,只听“嗞啦”一声,烛台登时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芒晃得翠珠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恍惚间,她瞧见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相背而立。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三)
熟悉地发饰、身影惊得翠珠久久难以回事儿,她揉了揉眼睛,那抹身影仍真真切切的存在,尽管她极力平复心绪,却仍是掩不住声音的颤抖,“你、你是谁?”
一身白衣的女子猛然转身,窗子随之洞开,过堂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那张熟悉的面容此时格外惨白,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越发骇人。
翠珠慌然后退,正巧绊到矮几,跌坐在地上,她瞧着那熟悉地身影越走越近,不禁骇白了一张脸,“娘娘,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是……”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脚步匆匆地行至宝华宫外,她抬手敲了一下门,停顿须弥后,又连敲了两下,里面很快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门被人自里面打开了,来人正是碧荷。她瞧了瞧一身黑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冷哼道,“这么晚了,你又来作甚?最好是有要紧事儿,否则我定叫娘娘处置于你。”
身穿黑斗篷的女子一言不发地跟在碧荷身后进了宝华宫,碧荷引着她进了后殿,到了王婕妤的寝房外。碧荷上前叩门,道,“娘娘,翠珠求见。”
片刻后,里面传出王婕妤慵懒、柔媚的声音,“叫她进来吧。”
碧荷扭头瞧了女子一眼,道,“娘娘叫你进去。”
女子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便伸手去推房门,碧荷怪异地瞧了她一眼,不禁伸手去拉她头上的斗篷,女子敏锐地闪身避开了,行动间带起的风流扬起她头上的斗篷,对上那双明亮清冷地眸子,碧荷张口欲呼,却只觉颈子一痛,软倒在地。恍惚间,碧荷眼睁睁地瞧着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后她终是撑不住,昏昏睡去。
斜倚在榻上的王婕妤瞧着绕过屏风走进来的黑斗篷女子,笑道,“现下虽是非常时期,却也不必小心谨慎到进了屋也戴着帽兜儿吧?”
女子猛然抬起头来,伸手取下帽兜,那熟悉地容颜叫让王婕妤惊得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你、你……你不是已经、已经……”
女子扬眉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哀家应该已经被毒蛇咬死了,为何会在这里?”
王婕妤回过神儿来,猛然平静了下来,起身下榻,上前见礼,“臣妾不敢。太皇太妃突然驾临,臣妾猝不及防,失了礼数,还请太皇太妃恕罪。”
孟月伸手撩开右臂上的衣袖,将小臂送到王婕妤面前,见得她白皙的肌肤上那两点儿艳红的血洞,惊得王婕妤跌坐在地,“太、太皇太妃受伤了?臣妾、臣妾这便命人去传太医来?”
孟月冷笑道,“多谢王婕妤关怀,不过,不必了!看来王婕妤费尽心思找来的宝贝毒蛇也不过如此,如果连哀家都咬不死,想要借此脱罪,岂非是……”痴心妄想。
王婕妤端端正正的跪好,敛眸道,“太皇太妃所言,臣妾不明白,还请太皇太妃明示。”
孟月抬起王婕妤娇媚的俏脸儿,将一支金簪放在她面前,“可认得此簪?”
王婕妤妩媚一笑,不露半分破绽,“自是认得的。臣妾居于锦月宫多时,自是识得胡宝林常戴之物,可这与臣妾有何关系?”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四)
孟月不禁好笑,如果这世间犯罪之人单是硬着头皮死不承认便能免罪,景国的天牢里也不会关押着那么多囚犯了。孟月转眸间瞧见了一个落在榻边的小小物什,她笑着放开王婕妤的下巴,走到榻边将那物什拾起,送到王婕妤面前,“这是什么?”
王婕妤眸光微闪,“回太皇太妃,这是黄豆。”
孟月将黄豆置于指间,辗转反侧的捻动,“王婕妤,你知道吗?翠珠随身佩戴的锦囊中的黄豆,与普通的黄豆是不大一样的。”
孟月将黄豆之上有红点的那一面对着王婕妤,她蓦然起身,瞧着孟月大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粒黄豆,太皇太妃又能将臣妾怎样?太皇太妃一向仁慈,派遣宫女翠珠前来探望臣妾,也不无可能吧?”
孟月状似不经意地转动着金簪,“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吗?”
王婕妤瞧着孟月手中的金簪,不禁睁大了眼睛,“莫非、莫非……翠珠已经落在你们手中了?”
孟月沉默不答,王婕妤却蓦地仰天大笑,行止癫狂,“本宫早就知道的……在决定赌这一把的时候本宫就知道的,不是荣华富贵便是万丈深渊。孟月啊孟月,你以为你斗败了本宫就是赢了吗?本宫告诉你,不是!即便本宫败了,也会有别人再和你斗,一直斗到你万劫不复。孟月,有件事儿,只怕你一直都晓得……”
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孟月忙松了衣袖,掩住手臂上的两点血洞,转瞬间,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疾步走了进来。
王婕妤瞧见刘瑜,不禁双眸含泪,上前拉住刘瑜的衣摆,“皇上,臣妾冤枉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刘瑜瞧着跪在地上的王婕妤,纵然她此时一如既往的千娇百媚,他却只觉厌恶,对上她泪意盈盈的双眸,他一把抽回她手中的衣摆,“你这犯妇,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王婕妤瞧着与孟月站在一处的刘瑜,不禁泪眼朦胧,“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刘瑜颦眉瞧了瞧王婕妤,“念在你与朕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便让你心服口服吧。来人呐!将翠珠带上来。”
瞧着与翠珠一同进来的李才人,王婕妤不禁癫狂大笑,泪流满面,瞧着孟月,“我斗不过你,落得如此下查,是我咎由自取。孟月啊孟月,我只恨老天不公,当年你若是没有他舍身相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怎会有今日的荣耀?那时的他又怎会晓得,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将会给景国带来多大的祸患?”
刘瑜厌恶地瞧着癫狂的王婕妤,“来人呐!将这疯妇拿下。”
王婕妤往前一扑,倒在了刘瑜脚边,避开了上前拿她的宫人,她吃力的拽住刘瑜的衣摆,仰头笑道,“皇上,孟月这妖妇日后一定会成为景国的祸患,皇上,请听臣妾一言,将她除去以绝后患吧。”
刘瑜胸中怒火翻腾,一脚踹开王婕妤,吼道,“岂容这疯妇在此胡言乱语?还不拿下!”
宫人麻溜儿上前,却见王婕妤口喷鲜血,须弥,便咽了气儿。
☆、第四章 与君绝(一)
“我斗不过你,落得如此下查,是我咎由自取。孟月啊孟月,我只恨老天不公,当年你若是没有他舍身相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怎会有今日的荣耀?那时的他又怎会晓得,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将会给景国带来多大的祸患?”
回空庭苑的路上,王婕妤的话一直在孟月脑海中盘桓不去,王婕妤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莫非是林禄?可若是林禄,为何她语气中尽是怨恨?这几年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行至空庭苑外,孟月只觉全身乏力,她伸手撑住墙壁,喘息着去瞧玉秀,她正待说些什么,却见玉秀蓦然上前扶住孟月,惊道,“太皇太妃的脸色怎这般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孟月抚了抚额,随之摇了摇头,“扶哀家进去吧。”
孟月浑身乏软,即便有玉秀搀扶着,走起路来也仍是摇摇晃晃的,小元子见状,忙扶住孟月另一边。待进了里屋,借着烛光瞧去,玉秀这才发觉孟月嘴唇干裂,额头上溢满了汗珠儿。
两人将孟月扶到床上,玉秀焦急地道,“小元子,你快去打盆水来,为太皇太妃擦拭面颊,我这便去请太医来。”
玉秀刚走出一步,只觉衣袖一紧,她回头看去,却见孟月正拉着她的衣袖。玉秀俯下身来握住孟月的手,“太皇太妃,奴婢知道您现在很难受,还请太皇太妃稍稍忍耐片刻,奴婢这便去请太医来。”
孟月依旧拉着玉秀的衣袖不放,吃力的张了张嘴,“不、不要……不要去请太医。”
玉秀颦眉瞧着孟月,“太皇太妃,您现在这个样子,不请太医怎么行?”
孟月极力睁大眼睛,瞧着玉秀,“哀、哀家是中了蛇毒,没有……没有大碍的。不要去请太医,过几天就、就会好了。”
孟月手臂上的衣袖滑落下来,玉秀瞧见孟月玉臂之上的两个血洞,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呼,“太皇太妃!”
孟月扯了扯唇角,喘息着握了握玉秀的手,“相、相信哀家,万不可……不可去请太医。更不要叫、叫旁人知晓哀家、哀家是中了蛇毒。”
玉秀瞧着床上昏睡过去女子,她颦眉沉默片刻,转过身去瞧着小元子,“你且先下去吧。此事切莫传扬出去,对外宣称太皇太妃染了风寒,近日不见客。”
“是,玉姑姑。”
注定了的不眠夜,纵是案子尘埃落定,孟月安然无事,刘瑜却仍是于龙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诸多疑问在他心间萦绕,叫他难以安眠。
王婕妤究竟知道些什么?王婕妤口中那个愿意为了她不顾性命的“他”又是谁?数年前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未曾遇上她的岁月里,她的过往中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心动魄与荡气回肠?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刘瑜方才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