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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瑜听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此法只怕行不通。想来老丞相也曾听说过,这第一舞姬娜莎是朕遍寻天下数月之久,才选出的最有资质的舞姬,歌舞坊中的寻常舞姬,便是再练上十年,怕是也不及其三分神韵。我景国若是叫这样的舞姬与凉国舞姬对舞,岂非比没有舞姬更有失国体?”
杨忠义自是晓得这个理儿,可眼下之局,除了如此这般,还能有别的方法吗?
“老臣驽钝,还请皇上定夺。”
刘瑜沉吟片刻,道,“发生如此大事,朕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处置方才妥当,下了朝,老丞相便随朕去御书房一趟吧。”
“是,皇上。”
老丞相礼了一礼退下,刘瑜瞧了瞧文官之列,道,“崔常何在?”
崔常走了出来,俯身见礼,“臣在。”
“第一舞姬娜莎被杀一案便交由爱卿来彻查了,六日为期,到时,爱卿定要给朕一个说法。”
崔常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能在守备森严的歌舞坊里将人杀掉,且不惊动任何人的全身而退,六日便要侦破此案,捕获真凶,岂非是难上加难?
“臣遵旨。”
早朝过后,杨忠义跟着刘瑜来到御书房,待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二人的时候,刘瑜方道,“老丞相,舞姬之事,朕确是有个好主意,只是这个主意不能由朕提及,否则本是于国有利之事,反而会掺杂入种种权谋利益,进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听刘瑜如此说道,杨忠义也跟着担忧起来,“不知皇上所指的是何方法?”
刘瑜并不正面回答杨忠义,而是反问道,“不知老丞相可否听说过‘飞仙神舞’?此舞又名‘天外飞仙。’”
不知是不是错觉,刘瑜觉着当自己说出“天外飞仙”四个字的时候,老丞相的身子竟是随之僵了一僵,而后很快便恢复如常,“老臣有所耳闻,不知皇上为何要提及此事?”
刘瑜抿了抿唇,“朕知道一个人会跳此舞,若是‘飞仙神舞’一出,届时定能扬我国威。”
“不知这会跳‘飞仙神舞’的究竟是何人?”
刘瑜敛眸默然了片刻,方才吐出了六个字,“太皇太妃孟氏。”
听得刘瑜的话,杨忠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起身跪地行礼,道,“万万不可啊!皇上。孟氏乃待罪之身,今日已然启程赶赴边疆,若是此时将其召回,岂非朝令夕改?惹得天下人耻笑。”
刘瑜敛眸瞧着跪在下方的杨忠义,道,“既是老丞相如此坚持,此事便暂且作罢吧。不过……”
☆、第六章 飞仙神舞(三)
刘瑜瞧着抬起头来的老丞相,勾唇笑道,“老丞相既是阻止朕下此决定,想来已经是有所谋策了,这件事儿便交给老丞相来处理吧。时不我待,三日,老丞相需在三日之内找到解决方法,如若不然,便要听从朕的安排。老丞相意下如何?”
杨忠义瞧着刘瑜坚定地神色,他晓得这已经是刘瑜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这件事儿,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这三日已经是他唯一为国除害的机会了,一旦错失,便是给了敌人留下了喘息的余地,将来会出现什么样变幻莫测之事,谁也无法预料。
杨忠义监理谢恩,“老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忠义退下后,刘瑜拿下随身的锦囊,取出里面的骨哨吹响,片刻后,御鹰便出现在御书房中,他跪地行礼,“属下参见主人。”
刘瑜起身,自御案后走了下来,俯身扶起御鹰,道,“在暗卫之中,朕一直视易之与你为左膀右臂,如今易之下落不明,有件事儿,便需你亲自走一趟了。”
“请主人吩咐。即便是刀山火海,属下也定会完成主人所吩咐的事。”
刘瑜伸手拍了拍御鹰的肩膀,“到太皇太妃身边去吧。暗中保护太皇太妃的安全,三日后将她带回来。”
刘瑜从御案上取下一卷早已拟好了的圣旨递给御鹰,“这是召还圣旨。切记三日后再宣读。”
御鹰双手接下,跪地行了一礼,“属下遵命。”
暖阳当空,微风徐徐,本是再美好的不过日子,孟月却从未若此刻这般觉着白日如此难熬过,她与一干被发配边疆的囚犯系在同一条绳子上,她在绳子的最末端,而最前端系在带队之人的马鞍上,他们这些囚犯亦趋亦步的跟在马后面行走,已经行了大半日路了,却始终不曾下令休息片刻。
孟月早已是精疲力竭,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往前挪,就在她几欲昏厥的时候,却听得一阵“隆隆”地马蹄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由远及近,双眼模糊间,她瞧着一队蒙着面的黑衣人飞驰而来,带队之人大喝,“来者不善!小心戒备。”
带队人话音刚落,那群黑衣人便赶了上来,一拥而上,将众人团团围住,“留钱不留命,留命不留钱,还不快些交出身上值钱的物什?”
瞧着一个个交出钱财的人随之被杀,孟月感叹匪徒残暴的同时,唇边不禁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暗道:即便不殒命在带队人手上,也要命丧于土匪刀剑之下吗?
孟月瞧着身旁四处逃窜之人,她不禁从容地闭上眼睛,原地不动。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半点儿力气了,逃与不逃皆是死,何必做那无谓的挣扎?
片刻后,孟月只觉颈子上一凉,她不禁屏住呼吸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对方有半分反应,她不禁睁眼来看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男人映入她的眼帘,他见她睁开眼睛,不禁仰头哈哈大笑,放在她颈子上的大刀也随着他的笑声来回颤抖着。就在孟月怀疑这胡子男会不会一个不留神将自己的脑袋砍掉时,却听他问道,“为何不逃?你是想和他们一个下场吗?”
说着,胡子男一跃下了马,扳着孟月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去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以及那一块又一块鲜血染红的土地。孟月不禁低头看去,发觉自己的衣摆上不知何时也被染上了血迹。
胡子男瞧着孟月淡漠如初的神情,不禁好奇的挑了挑眉,“怎么?不怕?还是吓傻了?”
孟月缄默不言,左边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且面上生着一块红色胎记的男人上前给了她一脚,孟月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老子还当你这女人有几分骨气呢,连老子一脚都抵不住,还傲什么傲?老大问话,你还不快回答!”
孟月抬眼瞧了瞧胎记男,又瞧了瞧胡子男,她挣扎了片刻,却始终未能站起身来,最终只得作罢了。这时,胡子男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孟月抬眼瞧着他,却并不接受他的好意,胎记男见了不禁又是一脚,孟月颦了颦眉,却仍是缄默不语,胎记男正欲好好教训孟月一番,却被胡子男拦下了。
胡子男伸手抓住孟月的胳膊,将她拎了起来,笑道,“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孟月抬头回视着胡子男,微启了启朱唇,道,“条件呢?”
那若泉水击石般叮咚悦耳的声音与淡漠乌黑的眸子,让胡子男不禁怔了怔,方才即便老三那般对待她,她却始终不吭一声,他本以为她不会说话,却原来有着一副如此好听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孟月恍若未闻,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条件呢?”
胡子男瞧着孟月执拗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胎记男接过话头,道,“寨子里的老规矩,如果谁能够在我们老大弓箭下保住性命,便饶他一命。”
就在众匪徒皆哈哈大笑着看孟月的笑话时,却听得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道了声,“好。”
胡子男饶有兴趣地瞧着孟月,只见她走到五步开外的地方站定,转身瞧着他,道,“动手吧。”
胡子男上下打量了孟月一番,抬起手道,“有骨气。拿弓箭来!”
胎记男勾唇冷笑着从一个小弟手上接下弓箭,递给胡子男。
胡子男接下弓箭,拉开弓弦瞄准孟月的胸口,见着她一动不动,胡子男笑道,“小姑娘,你若这样便没意思了。从前本大爷一旦开了弓,就没有一个人不逃的,你该像他们那样才好玩,不然若是一下就死了,多无趣。”
孟月仍是一动不动,用那双清冷地眸子直直盯着胡子男,“逃与不逃都是我的事,能不能避过你的弓箭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孟月话已至此,胡子男不禁觉着有些无趣,便使力拉了个满弓,右手一松,离弦的箭便带着破空之声飞向孟月,就在胡子男唇角微勾,等待欣赏孟月鲜血四溅的刹那,却见她蓦然一侧身,本是飞向她胸口的箭射却在了她的左臂之上。剑身入肉三分,痛得孟月几乎惊叫出声,她咬紧牙关,后退两步方才站定,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手用尽全力,一把折断手臂之上的箭。
孟月撑着虚弱至极的身子,用最后的意识控制着自己不倒下,她努力睁大朦胧的双眼向胡子男瞧去,“如此,可算是合了你们寨子里的规矩?”
胡子男眼神复杂地瞧着孟月,不禁在心中好奇,这个身姿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为何会有着比寨子里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刚烈?她的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定是出身富贵世家,家教良好,可那样娇生惯养的环境,何以能养出她这样不惧生死、机敏睿智的女子?
胡子男走过去扶住孟月摇摇欲坠的身子,瞧着她如小溪般血流不止的手臂,他撕下自己的衣摆为她稍作包扎,而后一把抱起她,道,“跟我回寨子吧?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孟月喘息着,吃力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只能用仅剩的力气摇了摇头,胡子男视若无睹,抱着她翻身上马,道,“清理干净,回寨子。”
孟月在疾驰地马背上,被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狠狠地吸气,却怎么都驱不散汹涌而至的眩晕,恍惚间,她瞧着越来越远的郇州城,终是抵不住身体上的疲惫,昏了过去。
当御鹰等人赶到的时候,断肢残壁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下那斑斑驳驳的残存血迹,远远看去,仍是有几分触目惊心。
御鹰将手放到唇边吹了个口哨,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奋笔疾书了一番,便塞入鸽子腿上那节细竹管,而后一挥手,鸽子便飞了起来,向着禹州城的方向而去。
远在皇宫中的刘瑜,接到信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管,抽出里面的书信展开来,上面那寥寥数行字,让刘瑜如同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属下等追踪至郇城,遣送囚犯的队伍遭遇洗劫,太皇太妃下落不明。”
刘瑜缓了好一阵子,他蓦然起身,唤道,“来人呐!”
林禄从外面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皇上有何吩咐?”
“立即秘密准备行装,朕要出宫。”
林禄蓦然抬头,惊诧地瞧着刘瑜,“皇上,已经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
刘瑜截断了林禄后面的话,“莫要管那么多,快去准备行装,休要走漏了风声。否则,朕拿你是问。”
“是,皇上。”
林禄礼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就在刘瑜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却见着林禄进来禀报,“皇上,老丞相求见。”
☆、第六章 飞仙神舞(四)
刘瑜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便装,他伸手拉下一旁衣架上的披风穿上,林禄忙上前伺候刘瑜系好了披风带子,刘瑜方道,“将老丞相请进来吧。”
杨忠义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向刘瑜见礼,“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瑜抬了抬手,道,“老丞相不必多礼。”
杨忠义起身后,将手中的匣子呈了上去,“皇上,今个儿老臣来是有一事向皇上禀报。还请皇上听了之后,节哀顺变,莫要伤及龙体。”
刘瑜颦了颦眉,一言未发,林禄走下去接下木匣子,送到了刘瑜面前,他伸手接下,指尖微挑铜扣,木匣子便开了,里面躺着一片血迹斑斑的青碧色衣襟,那熟悉的料子与做工,让刘瑜心中一抽,抬眼向杨忠义看去,“老丞相,这是……”
杨忠义抱拳礼了一礼,“皇上,这是今个儿自郇州送来的。想必,这衣料皇上定是极为眼熟。”
孟月临行前夜,他去天牢里看她的时候,她便是一身青碧色衣衫,坐在桌儿边同他说话,当时他还说等得了空再去看她,而今,她下落不明,只剩下了这片触目惊心的衣襟。
刘瑜不禁握紧颤抖的双手,神色淡淡地瞧着杨忠义,“老丞相直言便是,同朕说话毋需迂回曲折。”
“想必皇上已经晓得此乃太皇太妃的衣襟,这是一名侥幸得以活命的押解罪犯之人捡到带回来的,那人说他亲眼瞧见匪徒一箭射中这衣襟主人的胸口。想来皇上也听闻了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