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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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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说谎。”蔚如皓捏了捏她娇嫩的脸儿。

    “……只是随口问,真的没事。”她把目光转向夜空,不教他看穿心思。

    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她在生闷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差错,但是宠她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你是不是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的事,每一件我都搁在心上,尤其是承诺过的事,一刻也不会忘记,我爹娘从小就教导我,人一定要信守承诺。”没良心,她把他搁在心上,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你爹娘教得很好。”

    “这是当然,我爹娘是我见过最棒的人。”她的心顿时涌上一股落寞。若是爹娘还在世上,他们肯定会说——你这丫头太固执了,为何不愿意明白的告诉他,你就是同他一起坐在莫家镖局墙上赏月观星的小家伙呢?

    是啊,她也不懂,何必如此固执,不愿意向他坦白呢?

    还记得娘临终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对她耳提面命,“琉璃,别太倔强了,有时候屈服并非卑微,而是教你未来的路更加顺遂。”

    也许娘说得对,屈服并非卑微,可是那一夜,她珍惜的将他摆在心上,即使他不知道她就是那个跟他有过约定的小家伙,也希望他看重那个小家伙。除非她决定将他舍下,从此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否则她不会主动告诉他。

    想来真是可笑,她无法理解如皓对小姐的执念,又何尝理解自己的执念?

    “你爹娘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有我,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他握住她的手。

    她垂下螓首看着他的手,一股暖流盈满胸口。是啊,有他,她再也不孤单了。

    “坐在这儿观看的明月和星星究竟哪儿不一样?”他抬头看着夜空,原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却又绕回原点了。

    她又转头瞧了他一眼,这一眼满怀期待,也许他会突然想起。“是啊,这儿有一段小时候最美、最美的回忆。”

    “什么样的回忆?”

    “是我的回忆,怎能告诉你呢?”

    皱着眉,蔚如皓不喜欢被她隔绝在外的感觉。究竟有什么样的回忆可以教她至今念念不忘呢?

    “蓝玉鸣”三个字赫然跳进脑海,他记得蓝玉鸣同她一起长大,想必他们的感情很好,之间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这令他吃味,他不喜欢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想独占她的一切……这太贪心了吗?是啊,他就是不要她心上有着另外一个人。

    “你在皱眉。”云琉璃伸手轻抚他的额头。先前的他喜怒不形于色,教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如今不再刻意隐藏心情,她还是觉得难以捉摸。

    “不开心。”

    一怔,因为不懂他的不悦从何而来,更因为他如此直率的表达自己的心情,说真格的,这会儿看他还真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若非他的脸色太难看了,她一定会笑出来。“好端端的怎么会不开心呢?”

    “……如今你的身份是蔚家少夫人,以后还是别坐这儿赏月观星。”若是被她知道了,他是为了蓝玉鸣不开心,她一定会取笑他吧。

    他拉着她飞身跃下墙头,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愚蠢,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大当家怎么突然计较这种无意义的小规矩?”

    “若是府里的奴才们都跟着你爬上墙头,像话吗?”

    “这府里哪个奴才有本事爬上墙头?”

    眼看两人的气氛越闹越僵,武彬神色匆匆的从黑暗中现身。“大当家!”

    蔚如皓暂且收下浮躁的心情,转身问;“有事?”

    “赫连回来了。”

    从他送出书信至今,脚程快一点的话,赫连是应该回来了。“你叫他好好歇上一宿,明儿个一早我在水榭斋见他。”

    “可是,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即刻向大当家禀报。”武彬似有难言之隐的瞧了云琉璃一眼。

    神色一凛,蔚如皓已经敏锐的意识到武彬未说出口的事,“赫连在哪儿?”

    “我让他待在水榭斋等着大当家。”

    点点头,他快步转向水榭斋,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你送少夫人回冬梅苑。”

    看着匆匆离去的蔚如皓,云琉璃顿时心生恐惧,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这位赫连想必是府里的侍卫,可是,有何急事必须立刻见到如皓?

    “少夫人,夜深了,请回房吧。”武彬恭敬的作辑道。

    别胡思乱想了,明天不就知道了吗?稳住思绪,她举步走回冬梅苑。

    ☆☆☆☆☆☆☆☆☆

    天色一亮,如同往常向公婆晨昏定省过后,云琉璃便片刻不得闲的忙个不停,练字、练剑、试药草、看小说……她想方设法转移心思,可是,却觉得脑袋瓜儿越来越混乱,心神越来越不宁。

    是啊,怎可能不混乱呢?怎可能心安呢?自从他们圆房之后,如皓再也不曾待在书房过夜,可是昨夜他却没有回房,这教她怎能不胡思乱想呢?

    昨儿个夜里必定出了事,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教他无法离开水榭斋?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是她太过于大惊小怪,如皓见夜深了,不想惊扰她,便留在书房过夜。也许是昨儿个夜里见他不开心,闹着别扭,她的脑袋瓜儿就忍不住往坏处钻牛角尖。

    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云琉璃灵机一动,有个好主意!

    她直起身子,越过炕几,从一旁花几上的花瓶取来一朵茉莉花,摘下一个花瓣——没事,再摘下一个花瓣——有事,再摘下一个花瓣——没事……摘下最后一个花瓣——有事!

    瞧,连这朵茉莉花都说昨儿个夜里出了事,所以怎么可能没事呢?

    叹口气,两手搁在炕几上托着香腮,她苦恼的蹙眉暗忖。要不要叫吉儿去打听一下,昨夜府里出了什么事?可是,这样好吗?少夫人像三姑六婆到处打探消息,那不是很可笑吗?

    没错,很可笑,说不定过两天府里的奴才们就会自动生出这样的流言——大当家和少夫人陷入冷战。可是她迳自在这儿胡乱猜测,脑袋瓜儿一定会痛得裂开来。

    哐啷一声,吉儿不小心踢到门槛,端在手上的茶点飞了出去,应声碎了一地,她先是一怔,随即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子收拾,因为太急了,手指被破裂的瓷碗划了一道血痕,吓得惊声一叫。

    “吉儿,别乱动!”云琉璃终于从心神不宁的恍惚状态中回过神,跳下卧榻跑过去,取出手绢帮吉儿包住伤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就是呀,好奇怪,今儿个一直迷迷糊糊的,老是在出错。”吉儿难为情的站起身。“我去拿扫帚来扫干净。”

    若非吉儿提醒,她还真的没有察觉到,今日吉儿好像发生不少状况,一会儿被茶水烫着,一会儿撞到门柱,一会儿咬到舌头……显然有心事。

    定下心神,她看着吉儿忙进忙出的收拾混乱,终于察觉到令人困惑的事——吉儿在闪躲她,为什么?

    收拾整齐,吉儿便慌慌张张的想逃离房间,可才到门口,却教云琉璃唤住。“吉儿!”

    “……琉璃有事吗?”吉儿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有事吗?”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一再强调没事,那就表示有事,假若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吉儿又何必心虚的一直背对着她?她走过去,强行将吉儿拉到卧榻坐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吉儿忍不住就想回避她的目光。

    “吉儿,你我情同姐妹,你是否有事瞒着我,我还会瞧不出来吗?”

    “我……你别逼我!”吉儿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似的。

    逼她?天地良心,她既没有使剑胁迫,也没用言语恐吓,她怎么逼她呢?

    看这样子,吉儿不但有事瞒着她,而且还跟昨儿个夜里困住如皓的事情有关。

    “你知道蔚家大院没有藏不住的事吗?你不说,我还是会知道,难道你希望我从他人之口得知出了什么事吗?”这才算得上是言语恐吓。

    咬着下唇,吉儿怯怯的看了她一眼,螓首垂得更低,轻声道来,“我听到一个传言,小姐在这儿。”

    “……小姐在这儿?”她是不是听错了?小姐怎么可能在这儿?

    “昨儿个夜里有人瞧见大当家的侍卫带着小姐进了水榭斋,当然,有可能看错了,我想一定是看错了,小姐怎么可能在这儿?小姐不是跟云爷在一起吗?对啊,一定是看错了,小姐不可能在这儿……”吉儿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

    “我哥哥呢?”

    “我也不清楚,昨儿个夜里只见到小姐一人,并没有云爷。”

    一阵晕眩袭来,云琉璃紧紧的抓住炕几,若非坐在卧榻上,这会儿她已经瘫软在地了。

    缓了口气,此事非同小可,小姐果真在这儿,哥哥必定出了意外。“吉儿,你真的确定小姐在水榭斋吗?”

    “这……大伙儿都这么说,可是当时夜色已深,很有可能看错了,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像小姐的姑娘。”

    猛然站起身,云琉璃慌张的往外走。她要去水榭斋弄清楚一切。

    “琉璃,你去哪儿?”吉儿赶紧追了出去。

    “我要见小姐,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她再次被阻挡在水榭斋外面。

    “少夫人请留步,大当家有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水榭斋。”瞧见她的穿着打扮,赫连便知她是谁,立刻不苟言笑的拱手一揖。

    “连我也不行吗?”她教自个儿平静以对,毕竟连水榭斋后方的温泉池都可以进去,她确信如皓口中的任何人不包括她在内。

    “是的,任何人都不例外,这是小的接到的命令。”

    他竟然不准她进入水榭斋……云琉璃仿佛听见自个儿心碎的声音!终究,她还是比不上小姐,小姐一回来,她就变得毫无意义。

    小手不自觉握紧成拳。这会儿不是伤心难过之时,她必须知道小姐和哥哥出了什么事。“我有急事需要见大当家一面,请小哥代我向大当家请示。”

    “大当家去了粮店,待大当家回府之后,小的会向大当家请示。”

    “大当家去了粮店?”她的目光好奇的越过赫连看着后方的书房,如皓怎么可能把小姐丢在这儿跑去粮店?可是,若小姐不在水榭斋,又何必禁止她进入呢?

    “难道少夫人不知道大当家此时都在粮店吗?”赫连的口气没有任何不敬,但听起来却非常刺耳。

    “你对少夫人太没规矩了!”吉儿生气的跳起来说话。

    “吉儿,别为难这位小哥,我们走吧。”她下意识挺起胸膛,转身离开水榭斋。

    她突然认清楚自己有多卑微、多平凡。是啊,她确实不知道如皓此刻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将她拥入怀里,她就像只开心的鸟儿,每天殷殷期待他来到她身边,曾经梦想云游四海、行遍天下的那份心志不见了……她不喜欢这样的云琉璃,好像失去了自我。

    回想刚嫁到蔚家时,府里的奴才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可她处之泰然,无欲无求,当然不必在意人家如何待她。

    可是如今,她的心思意念全在如皓身上,渴求他的目光,渴求他的怜爱,对他,她的心越来越贪求,也越来越卑微。

    她真是个可怜的傻子!

    打一开始,她就只是替代品,小姐回来了,这儿没有她立身之处,如今教她离开蔚家,也无需怨天尤人。唯一教她挂记的是哥哥的安危,在不确定他陷入何种险境之前,无论面临何种困境,她都必须坚定的守在这里。

    停下脚步,她转身握住吉儿的手,郑重的交托,“我需要你帮我,府里一定有人知道我哥哥发生什么事,我必须找到他,即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用力点点头,吉儿安抚道:“我一定会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在这之前你别胡思乱想,吉人自有天相,云爷不会有事的。”

    云琉璃无言的抬头望天,如今,也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哥哥安然无恙。

    ☆☆☆☆☆☆☆☆☆

    站在窗边,蔚如皓再一次想起刚刚大夫说的话——

    “大当家,请恕小的无能为力,这位姑娘一切都很正常,实在找不到她为何不能言语的原因,只能推测,她或许受了惊吓,因此失去说话的能力,您另请高明吧。”

    这三天,他几乎把皇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可是每个大夫的诊断都相同,莫香灵很正常,应该是受了某种惊吓导致她不言不语。

    很显然,她受到的惊吓跟云璩风有关。而根据赫连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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