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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蔚氏还是个大地主,拥有大量田宅,单就原籍阳平府便“宅第连云,宛如世家”,不仅如此,仓廪多至数千,藏有米粮万石,难怪蔚氏敢夸口天公三年不下雨,也不怕断粮。
另外,蔚氏在南方的经济重镇湘州府也有大片房产,还是湘州府最大盐商。
虽然贵为皇城首富,蔚家大院却没有巨贾之气,不过,这是从外观来看。走进其中,方可一览这座府邸的精致富贵——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拱桥曲廊,奇花异石,山水其间……竟有人舍弃这般优握,跑去浪迹天涯,蔚氏上上下下一致认同此人中邪了。
蔚家大院最幽静的一隅当属蔚如皓的书房——“水榭斋”,这儿也是一座藏书阁,建在湖上,当朝雾弥漫其间,彷佛置身仙境。
这儿可以说是蔚家大院的禁地,没有主人的首肯,不得擅自闯入,可想而知,这儿平日极为寂静,可是今儿个格外“热闹”,府里每个人都很有默契的绕到周遭,当然,他们绝不会惊动屋内的主人,又不是不要命了。
但这世上总有人喜欢在老虎嘴上拔毛。
“武彬,大当家在书房吗?”风流俊美的诚王爷一身白绸深衣悄然现身,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天外仙子降临。
蔚如皓的贴身侍卫武彬一时看傻了,虽然口水还没流下来,可是那痴傻的模样,真教人以为遇见了绝世佳人。
举起手上的玉骨折扇,诚王爷狠狠的往那个傻不隆冬的脑袋瓜敲下去。“本王在问你话,你耳背了吗?”
回过神,武彬赶紧作揖道:“王爷,大当家有令,今日不见客。”
“本王也是?”打开扇子,诚王爷附庸风雅的轻轻?着。
“大当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
“如果本王非见到他,你要阻止本王吗?”
武彬苦笑,实在不知如何对付眼前这位喜欢搞怪的诚王爷,只能道:“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
“本王不为难奴才,难道要为难皇上吗?”他又赏了武彬那个傻不隆冬的脑袋瓜一颗爆栗子,不过这一次直接用他的贵手。
“奴才不敢!”
“不敢最好,本王若有损伤,你也承担不起,本王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挥着扇子,诚王爷示意他让开。无奈武彬一步也不肯退让,真是教人不爽,不给他恫吓一下,实在有辱他尊贵的身份。“你这个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王爷饶了奴才,奴才还想跟着大当家。”虽然知道这位王爷不会真的动怒,只是喜欢装模作样,武彬还是被他吓得冷汗直流。
诚王爷和大当家会结拜成兄弟,说起来很可笑,就为了一颗包子——皇城最有名的胡老爹包子,每天限量,想吃一颗热腾腾的热包子得排队。
大当家这种身份的人理当不会跟这种事扯上关系,可是大当家是个生意人,看到人家的包子天天排着人龙,骨子里对于赚钱的好奇心就泛滥了,当然要??看那包子的滋味。
大当家事必亲躬,不喜欢人家伺候,再说自个儿排队更能体会那包子的滋味,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代劳。
说起来很幸运,大当家第一次排队就教他买到包子——最后一颗,可是还来不及送进嘴里,就被排在后头的诚王爷盯上。
诚王爷连续排了三天,却只能猛流口水,实在不甘心,他出两倍价格,大当家眼皮眨也没眨一下,当着诚王爷的面大口的吃起香味四溢的包子,最后却吐出两个字——普通,这教诚王爷怎能不恼呢?从此他就缠上大当家,非要大当家排队买一颗包子“还”给他。
大当家当然不会排队买一颗包子还给诚王爷,可是却教府里的厨子做了美味的包子满足诚王爷的口腹之欲,因为爱上府里的包子,诚王爷硬是拉着大当家结拜,然后把这儿当成了包子店,想吃包子就来此一游。
诚王爷看着武彬身后掩上的房门一眼,刻意提高嗓门道:“你来跟本王好了,为了一点小事就羞于见人,这样的主子不值得你效命。”
“王爷,大当家不是……只是……”武彬真想捣住那张喜欢制造麻烦的嘴巴,可人家是王爷,得罪不得,急得他脸都涨红了。
第1章(2)
“武彬,请王爷进来。”屋内的男子终于出声了。
这会儿哪用得着人家动手,诚王爷用扇子挥开武彬,当然,不忘了嘱咐武彬让厨房准备他爱吃的包子,便上前推开房门走进去。
“今儿个是上已节,携酒游春的好日子,你却把自个儿关在书房,真是太不像话了!”诚王爷慵懒的往窗榻一坐。
背对着房门,专注凝视壁上墨宝的蔚如皓缓缓转过身,刚硬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教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我还以为今日皇上在春水池宴会群臣,王爷怎么会来这儿?”
“春水池的宴会哪比得上皇城正在喧闹的谣言有趣?据说莫家千金跟皇城最厉害的镖师跑了,本王实在好奇,很想知道大当家会如何看待此事。”诚王爷边摇着扇子边摇着头道:“没想到,唉!本王对大当家真是失望极了,没想到大当家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消息不够灵通,莫家千金有两个,跑了一个,还有一个。”
咦?诚王爷阖上扇子,用扇柄搔着脑袋瓜。“莫家千金何时变成两个?”
“我何时教她变成两个,她就会变成两个。”
“……本王被你搞糊涂了!”诚王爷面露忧色,他的兄弟难道是受刺激太大,神智错乱了吗?
“不管是谁,我说她是莫家千金,莫老爷就必须让她成为莫家千金。”蔚如皓步回书案后面坐下,深不见底的黑眸有一种教人不寒而栗的宁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周身流动着不安的气息。
过了半晌,诚王爷明白的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忧愁更深了。“你要依约迎娶莫家千金,只是这位莫家千金另有安排,可是,总不能为了留住面子,随便找个姑娘教莫老爷收为养女,充当莫家千金啊。”
“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蔚如皓轻快拨打书案上的银算盘,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诚王爷看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因为其如飞箭般的速度,而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大事不妙了!
每当他震怒的时候,他就会拼命的拨打算盘,以此教自己冷静下来。
“哪位姑娘?”
一声,他的手转而压住银算盘。“云琉璃。”
“云琉璃……云璩风……他们不是一家人吗?”诚王爷两眼猛然暴凸。疯了疯了,云璩风害他蒙羞,教他颜面扫地,而他竟然要娶他的妹子,这不是疯了吗?
“没错,云琉璃就是云璩风的妹子。”她的兄长教他蒙羞,他要她以一辈子偿还,他不会爱她,还要她生不如死!
“得罪你的是云璩风,何苦牵连无辜的云琉璃?”
“王爷认为云琉璃有可能事前不知情吗?”
“若她真的事前不知情呢?”
“……总要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
“大当家还真是个爱计较的人。”
“我没有王爷的肚量和胸襟,我只是一个不喜欢吃亏的商人。”
诚王爷知道他不是,他只是太骄傲了,不能容忍自己成了皇城的笑话,八人花轿一定要上莫家迎亲,既然莫家千金不能坐上花轿,那就教引发事端的云璩风赔他一个妻子。
“本王当你是兄弟,你听本王一劝,若执意要云璩风的妹妹,也别教人家委屈了,冤有头,债有主,毕竟云琉璃不是云璩风。”真是可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像女人一样唠叨……别太计较了,还不是因为他真在乎这位兄弟,所以真情流露!蔚如皓就是特别投他的缘,也许是他身上有着生在皇家看不到的义气吧。
“王爷不用替我担心,我自有主张。”他不会放过云璩风,一定会找到云璩风,教他在他面前磕头谢罪。
诚王爷听了在心头叹气。怎能不担心呢?瞧他这个样子,像是准备报仇血恨,而非娶妻。
他知道蔚氏有一条家规——不准休妻,不准纳妾。
蔚氏的祖先深谙红颜祸水,妻妾争斗引发的祸乱有可能导致家败,因此蔚如皓娶了云琉璃,就是一生一世,除非云琉璃死了,或是生不出子嗣,自觉有愧自休离开蔚家。
蔚如皓若无意违背家规之意,一旦他娶了仇人之妹,不也等于是在为难他自个儿吗?
诚王爷正想说点什么,武彬送来了热腾腾的包子,那香味迷得他神魂颠倒。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比满足口腹之欲还重要,恼人的事情就暂且抛到脑后吧。
☆☆☆☆☆☆☆☆☆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叹了声气,云琉璃将书写的宣纸揉成一团,一扔,小狼毫再度蘸饱墨汁,再一次写下人生的无奈,可是运笔不顺,又写坏了,再揉成一团,扔了,重新再来……
“琉璃为何不开心?”吉儿实在是看不明白,三天了,老爷派出去的人寻不到小姐和云爷的行踪,这足以确定他们已经逃离皇城,而蔚氏大当家并未追究此事,只是要琉璃以“莫家千金”的身份嫁入蔚家。既然如此,小姐和云爷有情人成眷属,琉璃又有个好归宿,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手一歪,“林”字长出尾巴,云琉璃双眸一瞪,过了半晌,幽幽一叹。写了一个上午,终是白费力气,混乱的心神还是没法子定下来。
吉儿弯下身子把地上的纸团收拾干净。“不开心的时候,你老爱写字,可是越写越糟,真像鬼画符。”虽然吉儿的书没有琉璃读得那么多,可在琉璃的调教下,她可以写出一手好字。
放下手上的小狼毫,她充满思念的道:“记得我娘在世时曾经这么说:‘不开心的时候最适合练字了,当琉璃可以写出完美无缺的字,琉璃就懂得控制自个儿的情绪。’可惜,我总是写不出完美无缺的字。”
“老爷收你当养女,你又要嫁给蔚氏大当家,这是双喜临门,为何不开心?”
云琉璃起身离开书案,走到窗边。春临大地,百花绽放,她看见的却是一片萧索。
“我的兄长令蔚氏大当家蒙羞,他为何要娶我?”
“我听说蔚夫人近年卧病不起,她希望有生之年可以看见蔚大当家成亲。”
“他要成亲,皇城多得是姑娘愿意嫁给他。”
“小姐宁可跟云爷跑了,也不愿意嫁给蔚大当家,这会儿城里的人都在谣传蔚大当家一定有什么隐疾,恐怕没有一家的小姐愿意嫁过去。”
她轻蹙柳眉,蔚如皓的处境还真教人同情。
吉儿好言劝说:“你别胡思乱想,嫁过去之后,好好伺候蔚大当家,我相信蔚大当家一定会喜欢你,没有人不喜欢琉璃的。”
“你的嘴巴真甜,可是我怎么想都不对。”她相信他的动机绝不单纯,是想藉此逼兄长和小姐现身,还是报复?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他们马不停蹄远离皇城,皇城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只怕要等上好几个月了,蔚如皓却急于一个月内把她迎娶进门,纵使他们有心回来阻止,也为时已晚,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小姐老说你女侠之类的小说看太多了,脑袋瓜儿尽爱胡思乱想,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掉。”
“你等着瞧,他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蔚大当家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若知道他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这会儿就不会烦心了。”她也清楚自个儿必须责无旁贷的承担所有罪过,一如她向老天爷的祈求,只要兄长和小姐可以逃出皇城,她愿意代他们接受责罚。
一顿,吉儿不解的搔着头,实在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你真以为蔚大当家不在意小姐跟我兄长跑了吗?”
吉儿欲言又止。她还是觉得琉璃太过杞人忧天了,琉璃何罪之有?蔚大当家总不至于蛮横无理的把小姐和云爷的事情怪罪在琉璃身上。不过,琉璃的忧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蔚大当家的宽容确实教人惶恐。
这时,云琉璃忽见莫夫人带着贴身丫头走过回廊,往她的闺房而来,她赶紧拉着吉儿走出房门迎接。
“夫人身子不适,应该在房里歇着,想见琉璃,派人叫琉璃过去就好了,怎么亲自过来?”她扶着莫夫人走进房内。
“镇日待在房里,没病也会闷出病来。”莫夫人在窗榻坐下,同时拉着云琉璃在她旁边坐下。
“夫人……”她想劝夫人放宽心,可是不知小姐身在何处,是否平安顺遂,那份为母担心子女的煎熬,她多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