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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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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信任故而虽然是公会的小股东,但却被一致委托为公会管理者…………这才是此次风波中,时穿最大的收获,至于黑了罗进士的钱财,那是搂草打兔子,梢带的事情。

哦,忘了说,时穿现在还是一名官员,一名学舍读书人的身份朝廷有律法规定禁止经商,所以他不能直接出面,现在挂管理人头衔出面应酬的是一名时氏族人,具体账目则由时家当家主母黄娥负责打理,而时穿的管家穆顺则是台前人物。

宋人总是喜欢把各种职位说的云山雾海以上所说的按现代话表述就是:时穿是企业CEO,管家穆顺相当于执行总监,监督公会各项制度的执行以及运营,那名出面的时姓族人则是公关部经理,而黄娥与墨芍则是公会的总经济师,管理公会资金的运作。

航海公会有多少钱没数!目前公会拥有四十五只千料海船,每艘船上装载二百五十吨货物,一百吨食水与粮食,剩下的舱位装载船员、乘客,以及弹药。所以公会一次航行运走的货物数千吨这个载货量在现代看来似乎是很不起眼,只不过能填满一艘万吨轮五分之一,十分之一的舱位,但在宋代,仅仅这一支武装商船一次搬运走如此巨大的货物量,那是相当骇人听闻了。

盘点完自己的家底,虽然眼前还有千把号花膀子需要帮助解决就业问题,但时穿依日像个丰收之后的老农夫一样,搂着心爱的小妾与未曾圆房的正妻乐呵呵的笑了…………

不提时穿盘点家底之后的喜悦与快乐,同样的欢乐气氛也在隔壁院落传播甚至在整个村落传播。

隔壁的莳萝园中,崔小清眉角含春,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琴,旁边的褚素珍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被崔小清那春心荡漾的模样激怒了随口说:“崔姐姐,马上就是女儿节了,你想去的地方就在隔壁,一抬脚就到了光坐在这里发骚,算什么事儿。”

崔小清眉眼弯弯眼睛水汪汪的横了褚素珍一眼,回答:“我不过去了,向来规则是:正妻外室不见面。他那里现在有黄娥在,我去凑什么热闹。至于女儿节吗?他那里又是嫁女又是官员借场子游园,这时候你我过去,反而惹来闲话。”

玫瑰园既是香料生产基地,也是时家女孩的居住区,每座院子只要把院门一闭就是独立的封闭空间,如今别的院子虽然闹腾,但崔小清这座院子显得很安静,院区内只回荡着崔小清的琴声。

这座院子种的是莳萝,这是一种原产于印度的香料,古人喜欢将外来香料统称为苗香,莳萝被称之为“(南)洋苗香“或者“藏苗香“有时人们也认为它是芹菜的一种现代人称之为“欧芹“。

落萝种子提炼出的精油是香水的重要组成部分,五千年前的埃及人认为它能减轻胀气和便秘,对于胃部的发醉作用也有相当的疗效,因此可解决口臭与止嗝。据说它可以增进哺乳母亲的泌乳量,而欧洲人认为它具有平静人心绪的抗痉挛作用,在惊吓和极度紧张后派上用场,有助于走出笼罩心灵的阴霾,给人带来轻松的感受。所以欧洲妇人临盆时曾一度拿萧萝来助产。

身处椅萝园的崔小清心情确实很平静

,早春正是萧萝开花的集结,别的院子花种还没种下,莳萝园已经满园芬芳,黄色的伞状小花散发出清新的香氛,坐在花海中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琴弦,崔小清觉得,这种日子最好持续到永远。

然而,椅萝的淡淡香氛并没有让褚素珍宁静下来,她心神不定的望了望左右的院落,问:“你收养的那个义子怎么样了?”

崔小清随手拨了一下琴弦,心不在焉的回答:“我今天给他放假,让他到城里去逛街,估计他大约三五日后才能回来,那时候,玫瑰园想必已经嫁出去姐妹了。”

褚素珍这话是一种隐晦的提醒,见到崔小清人不开窍,她马上追问:“你那义子进学了吗?”

崔小清轻轻摇头:“我不打算让他进学,我一个女户,现在又是这等尴尬身份将来无论有无子女,都是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归入谁的名下。所以我这份钱财是绝户财,谁也别指望,我打算这辈子将身上的钱吃光喝尽,到老了,能依仗的就是大郎对我的爱恋了。

好在大郎心善,值得托付。

至于那孩儿啊,等他成年了我会给他一笔钱一笔很大的钱。他能把这笔钱经营好,以钱生息,那么他挣下的钱我全不要,都归他自己,今后就是有人跟他打官司他靠自己本事挣来的钱,谁也夺不走!”。

停了一下,崔小清又散谩地拨着琴弦,补充说:“这话我在年前跟他说了,他也同意年后去崔庄学堂上课,跟大郎学习经营之术。…”

褚素珍叹了口气,顺着这话题问:“去年你赚了不少吧?…”

崔小清嘴角带着笑:“这是自然了。去年靠着崔庄作坊,挣的钱还算可以,今年玫瑰园开园,玫瑰还没种下去已经有供奉局的太监来询问香精、香露、香水的和买事宜,真等到收获了,收益定是不少。所以我去年虽然田土上粮食减产不少,但银钱上倒是增长太多……………嗯,年前我已经给父亲送去了三千贯,今后我在这里还要靠他照应,常常送点小钱,也好让父亲记挂他又这么一个女儿。…”

褚素珍顺嘴问:“你父亲如今到了哪里?…”

崔小清拨弄着琴弦,回答:“去年父亲转任真定府我听说定窑就在那里,还听说父亲得了我的钱财特意从定窑给我定制了一批瓷器,据说送礼的人年前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到。”。

稍停,崔小清又问:“你的父亲,不再出去做官了吗?”。

褚素珍叹了口气:“也是我连累了父亲我父如果再出去做官,恐怕会有人指着我的经历弹劾他,所以父亲干脆决定终老于乡间了……”

崔小清拨着琴弦又问:“眼下大家谈论的热点是航海公会,你离婚的事情已没人注意干脆,你明明白白从桃花观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在玫瑰园中,如何?。”

褚素珍咯咯笑着:“我这一年,统共没有在桃花观呆上几天,剩下的日子,不是都躲藏在你这里吗。”。

崔小清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干脆落户崔庄,落户在我这里…,……,…如今大郎跟官上有联系,这点小事随手就办了……”

褚素珍默默无语,稍倾,低声回答:“看大郎的意思,今后玫瑰园恐怕是迎来送往,款待官员与亲友的场所,我要真住在玫瑰园里,那不真让人笑话是鱼玄机了吗?…”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崔小清赶紧岔话:“今年上,你铺子里的收益怎么样………,…呀,忘了跟你说,今年大郎与施衙内联手教训了罗进士,罗进士在蜀锦上亏了本钱,后来看到茶叶价格稳定,便买了一些茶叶,准备转手卖给海商,谁知储存不得法,茶叶窜了味,只能当柴草烧了,真个是把最后一个铜板斗亏尽了。”。

褚素珍哼了一声:“什么储存不得法?你也不看看大郎与施衙内都是什么人,一个成天装粗鲁,心思可阴毒了,一个成天笑眯眯的装憨厚,一旦下起手来,这俩个都是赶尽杀绝的主儿。”。

褚素珍说这话声调忽高忽低,话到关键处语气柔软,似乎有意替着两人遮掩一下,结果她说的话让人听起来不像是指责,反而是一种夸奖。崔小清猛地手紧一下,让琴弦发出一个高音,回答说:“你总算开窍了,总算不再怀着一片善良看待人了,这不知是变好还是变坏,但至少你今后可以少吃点亏了没错,大郎与衙内就是你说的那种人,这次你总算看对了。

稍停,崔小清轻声细语解释:“这两个其实都是善良的,你看大郎对他那群妹妹多好,至于衙内,我不太清楚,但我想这两个既然走的那么近,他们就是同类人,他们非常了解“边际”把自己人的边际分得很清楚,是自家人则百般维护,可一旦把你看做敌人,那就别怨他们两出手狠辣了……………嘻嘻,整个海州城畏惧的,不就是时长卿这种凶横吗?”。

褚素珍停顿了一下轻轻摇摇头:“这件事不谈了我已经打算斩断过去,再谈论这些事只会乱我心绪…,………说起来我今年的铺子虽然歇了又歇,终究还是赚钱的,罗望京虽然钻到钱眼里,终究没有跟我争执铺子的股份,所以,我倒希望大郎与施衙内…………,…得饶人处且饶人。”。

崔小清嫣然一笑,而后她带着这种笑容笑眯眯的拨弄着琴弦,许久才说:“理解我理解你的心情,一边是前夫,一边是昔日情人与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们彼此斗起来无论谁胜谁负,总归是自己心里难受……………好吧我们不说这些,女儿节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听说今晚崔庄要娱乐,说是要庆祝春耕开始,咱们出去转转一你在别处,我不敢保证你,但在崔庄里,无论你怎么招摇,保管没人敢传闲话……”

褚素珍稍稍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出去转转…………其实,我最近有意置办几件首饰,换一种颜面,也算换一种心情“………不如我们把大郎叫过来,商议几种花样,让他亲自动手替我们制作一番腼我打算接手时大郎的首饰店,还要靠你男人给多设计几个样子,那家伙的手艺真没的说,海州城最高明的首饰待诏也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崔小清把手按在琴弦上,犹豫不定:“不好吧据我所知,此刻他玫瑰园里有两拨客人,三日后他还要嫁妹妹,这个时候一定忙得不成样子,咱这个时候让他设计首饰………,…”。

褚素珍咯的一声笑了:“那里啊这个人,不会去操心嫁女问题的,这个时候正是娥娘出风头的机会,那小妮子怎肯放弃…………我猜这时候那土老财一定在家中盘账,没准正冲着算盘上的数目傻乐呢。”。

自从航海公会成立之后时穿又添了一个新毛病,他经常从袖子里掏出算盘,东拨拉一下,西拨拉一下,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活像一个收成好的老农一样其实,时穿当时是在盘算保险费收取的额度,计算收取多少保费才能保证正常利润,这活儿目前只有他能干下来…………可这副动作落在褚素珍眼里,简直像一个财迷的老地主在不停盘算自家收成。

褚素珍说的很形象,引得崔小清咯咯笑个不停……………然而这时候,时穿已经算完了账,他正在接待鲁大等人的媳妇就是最早嫁出去的那三位时家女娘。

“哥哥,我等来与妹妹添妆。”鲁大家的脸上露出勉强的笑,继续说:“当日我等出嫁,姐妹们给我们添妆,今日姐妹出嫁,我等也来凑个趣?”

时穿看看来的三位三星班的媳妇脸色都有点不好,忙问:“怎么了,在家受气了?”

屈鑫家的摇摇头,抢先回答:“哥哥,看你说的,他三个是你徒弟,怎敢给我们姐妹受气,再说,我等三人忙碌终年,帮他们操持家务,可没什么错处,他们凭什么给我们气受?”

“哦……,…“时穿拖长了腔,想起刚才环娘谈论嫁妆的话题,他想了想,慢慢的说:“当初你们嫁的急,家里没准备多少嫁妆,相比你们如今嫁出去的姐妹,…“……

“哥哥“鲁大家的打断时穿的话:“我等姐妹今日是来添妆的,不是来责备哥哥嫁妆问题的,我们也不傻,不是哥哥替我们做主,嫁得一个好人家,今日我们还不知在那座勾栏瓦舍卖笑呐。哥哥给我们多少,那是情分,我们怎好用这个责备哥哥?

再说,哥哥当初教给我们的手艺,姐妹们已用这门手艺把媒饼店开遍全城,钱挣得不少,足够花了。妹妹们在哥哥身边呆得久,多得一点嫁妆人家的聘礼也给的相衬啊,我们有什么埋怨的。”

屈鑫家的上来好奇地问:“哥哥,你这里,有没有来认亲的?”

原来如此

听到几位姐姐不是来要求添嫁妆的,环娘立刻跳了出来,插话说:“有啊有啊,入冬前来我家认亲的络绎不绝,后来哥哥打了头老虎,搁崔庄展览几天,结果把他们都吓跑了。”

“恐怕不是老虎把他们吓跑的吧“屈鑫家的愁眉苦脸地说:“哥哥在官上有差事,本来兼管捕盗与辑凶,骗子上门了”一张纸条能把他们送进监狱。那些人恐怕是见到老虎才想起哥哥的身份,才想起了后怕……“……

时穿沉吟了一下,问:“有人去找你们了?”

众人低头表示默认。时穿哼了一声,又问:“那你们跟他们说过话了吗?他们是否是真亲戚?”

一直做锯嘴葫芦的李石媳妇说话了:“哥哥,我们当初若是记得家乡在哪里,早已经报到官上,等官府遣送了。可如今这时就奇怪了,我们不记得家乡名称,却还记得家乡的景色,以及左右邻舍是什么样子。来找我们的人,把我们的家乡说得活灵活现,左右邻居的形象说的栩栩如生,还能记起我们幼年时的情景…………可我们真不记得这此人,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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