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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小营卫这才注意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中年男子。
这一看去,不禁愣了神。
虽是寻常粗布衣衫,但眼前的人仍旧气宇轩昂,英武不凡。
单看那一双洞察世事的双眼,就他禁不住地想要顶礼膜拜。
然而他唇边挂着一抹极具亲和的笑意,却有让人如沐春风之感。
“喂!你到底去不去!”云小优可没注意他怎么样的表情,只是一味地催促道。
小营卫的眼光仍在男子身上停留着,嘴边只含糊道:“好,这就去。”
又细细从头到脚看了两眼,这才端着手中长枪,往营帐里面跑去。
除他之外剩余的几名营卫仍旧只将眼光停留在他身上,完全将云小优这位大元帅的小师妹晾在了一边。
被无视的云小优不满地撇了撇嘴,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把他身后之人打到一边去了。
谁让他夺了她的如意风头,可是这位主子,她敢么?
大着胆子往那边只想了一想,赶紧将自己的小幻想拉回现实。她果然不够大胆,仅仅想到捏着他的领子提起来,让他的双腿乱扑腾,心里就已经咯噔乱跳了,哪还能继续?
“这位……夫人,我们元帅说让你们进去呢。”不知何时,进去报信的小营卫已然站在了正神游天外的云小优面前。
上官清瑞见她一副人在心不在样子,便朝那小营卫微微一笑,径直朝众营卫们打开的通路直入营地了。
云小优只见得身后的黑影闪到了眼前,又闪了过去,这才回过神来,朝她家皇帝兼公公追去。
那小营卫好似知道她记不住地方一般,很识相地又一次给她带路。
还是一座看起与其他营帐没有任何不同的帐蓬,如今看来倒是有些不同了,因为她家二师兄已然挑了帘子来迎她了。
“二师兄!”云小优兴高采烈地大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营帐。
岑晟夜眼角余光扫了她身后跟着的人,眼神一凛,整个身子都跟着僵硬了一下。
但是并未多言,直接放了帘子随云小优进帐。
上官清瑞唇角笑意未曾减淡,在小营卫为他挑帘之也,沉着步子进去。
云小优第二次来,已对这里有几分熟络,自己在火炉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着炉火烤起手来。
随着上官清瑞的进入,岑晟夜的眼光便一直冷然不动。
偶尔扫一眼他的脸,却也不去深究。
“优儿,你带他来是何意?”岑晟夜扫光在云小优身上停留片刻,又扫回上官清瑞身上,冷然的话语带着讥讽,“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递降书?”
云小优双眼盯着炉火,暗暗翻翻白眼,想着如何回答这番问话。
上官清瑞脸上笑意加深,丝毫不显生分地找个靠近他的位置端然落座。
“老夫这次来,一非兴师问罪,二非来递降书。”
他声音淡然含笑,虽未称朕,而以老夫自居。却有着浑然天成、不怒自威的压迫力。
岑晟夜脸上已生出几分薄怒,冷睨他一眼质问道:“那你来干什么?你可知,本帅极不情愿见到你!”
上官清瑞仍旧笑意未减,温和的眸子淡淡望着他,轻然道:“老夫,是来道歉的。为十几年前的事,向上官夜和茹妃道歉!”
听到“茹妃”二字,岑晟夜脸上有如雷击一般的浑然一凛,而后面目之上又多了几分厉色。
“休得再提茹妃!这两个字不是你配提的!”他全然不再看上官清瑞一眼,身上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绝然。
云小优却是看得唇角悄悄挂上了一抹得色,听到茹妃,他能这么激动,显然是她押对了宝。
但是,他对上官清瑞的恨意却是那么明显,这一点可不好办。
被炉火映红的小脸微微侧了侧,眼珠飞快地骨碌碌转了起来。
上官清瑞的笑意终于淡了一下,微微地浮过一抹叹息。
“茹妃,的确是可惜。”他若有若无地轻叹,似乎不经意地道,“但是好在我当年并没有将她赐死。这些虽在冷宫,却好在并未像熔儿的母亲一般遭人暗害。若是那样,老夫的罪孽可是更重了一些。”
岑晟夜听得出他话中之意,却是并未领情,冷睨他一眼,便冷冷一哼,直坐到了背着他的地方。
云小优悄悄一笑,狐狸果然还是老的狡猾,只这轻轻一句话,就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
虽是在彰显自己,却也不叫人反感。
看她二师兄的反应,虽是看去极不领情,却并没有对他的话提出异议。
“夜儿,我对我当初草率地将你赶出宫去的决定,向你道歉。”
上官清瑞站起了身,转到岑晟夜面前,对着他便是深深地一俯身。
岑晟夜眼底一震,面上却是更带着浓浓的冷意。
云小优眼中笑意闪过,趁着上官清瑞挡在岑晟夜身前,便悄悄起了身,欢欣鼓舞地离了营帐。
赵营入口不远处,正停了两辆马车。
她大步朝走近后面辆马车,脸上笑得像花一样:“茹妃娘娘,您快跟我进去吧。这时候去见二师兄,他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车内茹妃微笑的脸上闪过难以自抑的兴奋。
她纤长的手抚起车帘,微弯着身子由着云小优扶下马车,站于赵营之前,眼中闪过种种的深意。
她终于又见到了属于赵国的东西,匆匆一别,已是二十年。
二十年间,她日日夜夜都想着回到这里,可是不想如今梦已成真,却是这番景象。
“茹妃娘娘,咱们快进去吧。”云小优扶着她的手便朝门中走去。
守门的几名营卫见此情形,眼中布满了问号。
然而看云小优那副“你敢管我我就揍你”的表情,也就懒得再多事了。
然而他们已然放行了之后,云小优却又转回了头,望向跟她比较熟络的小营卫道:“喂!你,过来给我们带路!”
小营卫可怜兮兮地耸了耸肩,无语问天。
谁叫人家是大元帅的帅妹呢。
他必须当神一样伺候着呀。
“二位请进吧!”小营卫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朝里面指了指,就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心里却在暗暗好笑,都来了三遍了还不认得地方。
这样的人,要是敌国想要暗害元帅的人,肯定死了几百回了。
茹妃看着那道门帘,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去挑那那帘子。
里面就有她分别了十几年的儿子,她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百味杂陈。
他,会认她这个没有对他负过责任的母亲吗?
云小优也看出了她的犹疑,稍停了一下才将帘子挑开。
只听得里面岑晟夜的话语已是冷到了极致。
“我可知刚离宫的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可知母妃一人在冷宫中是生是死?都是你,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灭了你的国,把母妃救出来,跟她一起,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从那道帘幕之后走出的茹妃听到此处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那双满含了清泪的双眸在泪光闪烁中看向正朝上官清瑞咆哮着的岑晟夜。
“夜儿……”
那一声呼唤,在心底存了十几年,也压抑了十几年。
如今唤来,竟是那般的哽咽,那般的叫人心疼,惹人心碎。
咆哮如雷的岑晟夜如遭雷击,一下愣在当场。
怔忡许久之后,才机械地转了脸,怔愣地望向那泪雨纷然,满脸痛色的中年女子。
那一身容色,正是当初记忆中的模样。
那一双温柔慈和的双眸,就像是他梦了无数次的样子。
“母……妃!”
他的唇颤动着,动了几次,才叫了出来。
叫出之时,带了几许的深情,几许的痛意。
他没想到,今生还能看到他的母亲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能温柔地看着自己,叫自己的乳名。
茹妃泪雨之中唇角生出了一朵绮丽的笑花,让那温柔慈和的脸上,又多了几许温暖。
“我的夜儿!”
她挪动了如有千斤的双腿,一步一步朝那面目中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男子走去。
岑晟夜轻颤着双肩轻吸了口气,如飞一般朝她扑去。
“母妃!儿好想你!”他跪倒在她的脚边,半是沉痛,半是惊喜地呼唤着,似在倾诉积蓄多年的思念之情。
茹妃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似在轻拭价连城的珍宝。
“母妃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夜儿了。可幸苍天听到了我的祈祷,今天又让咱们母子在这里团聚了。”
茹妃的脸上且泪且笑,似在回味,似在感慨。
“儿臣以也,以为再也看不到母妃对我笑了。所以儿一直在尽力地想要打回齐国去,也好救出母妃。”
岑晟夜哽咽着慢慢说道。
“儿呀!咱们该好好谢谢齐国的皇上,若非他,咱们母子今生断不能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茹妃抚着他的头发,缓缓地说道。
“不!如果不是他把您送进冷宫,把儿臣赶出皇宫,咱们母子也不会忍受这十几年的分别之苦!”
岑晟夜抬起了头,望向茹妃的脸,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茹妃脸上带着几滴泪,微笑着看向他:“他罚母妃,是因为母妃做错了事。母妃嫁入齐国皇宫时,已怀了夜儿。这是母妃的错,夜儿若是要怪,也应该怪母妃,是母妃对不起夜儿,才让夜儿受了这么多的苦!”
岑晟夜的身子轻轻一抖,这个问题,他又何偿没有想过?
如是如今听到他的母亲亲口说起,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怎么可能把责任归咎到他母亲的身上?
若是那样,他又该去恨谁?
第一五二章 孰对孰错
“啪!”一道响亮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让原本温馨平静的帐内空气顿时冷凝住了。
挨了一个耳光的岑晟夜蓦然呆住,极力地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母亲。
“母妃……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岑晟夜震惊之后,脸上布满了不解和委屈。
吞吐着问向泪势汹涌的茹妃。
经他一问,茹妃更加一脸痛色,望着十几年未见,一见却是如此局面的儿子,痛苦道:“母妃原本没有资格打你,原本就是我错在先,对不起你。可是你如今已然做了赵国的王爷,认了岑楚雄这个父亲,既知自己的身世,为何不能明辨是非?”
一时之间,脸色也苍白了几分,眼中话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色。
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岑晟夜,想要把自己心中一切所想尽都吐尽:“你知不知道,我原本与你的生父两情相悦,约定了生死不离。若非秦兵来犯,你定然是赵国名正言顺的皇子。可是你不明青红皂白,联合了秦军来进攻齐国,这无非就是认贼作父!”
茹妃身子虽柔弱,就连说话声音也婉转柔和,只是这话听来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就连云小优都不禁想在心里为她竖个大拇指,她一直想做英雄,可是这位茹妃娘娘此刻才更像英雄哪!
岑晟夜脸上显是不服,积蓄心底多年的怨愤,想要在一朝一夕间散去,的确有些困难。
“可是,他上官清瑞在多五岁之时就将我赶出皇宫,任我自生自灭。又把您囚在冷宫十余年,让您受尽苦楚!这些,难道不是事实?”
他声音冷锐,愤恨的眼光直直射向上官清瑞。
“我的儿呀!你怎生这般糊涂,我说过,是我做错了事,本应受惩罚。齐帝还算是好的,若是换了其他国君,便是将我们母子一同秘密处死都是可能的!混淆皇室血脉,本是有辱君威的大罪,咱们可以活到今日,应该感谢他才是!可是你却黑白不分,想要灭他的国,杀他的人……儿呀,不该呀!”
声泪俱下,感天动地。
一席话,听得云小优的眼中都跟着溢出了泪。
她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撇着一张小嘴,用只有口形的话对着肚子道:“儿呀!你听见了么?不能学你二师伯呀!”
原本固持己见的岑晟夜听到此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微睁着眸子,若有若无的朝上官清瑞看了一眼。
上官清瑞似有所觉,抬起了一直黯黯低垂的头,望向他母子二人,意味深长道:“我也有错啊。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他轻叹一口气,带着沉重的悲伤朝岑晟夜看了一眼,复又说道:“我有错啊。只可惜如今三国交战,可怜了所有齐国的百姓,要因着我的过错要跟着我承受灭国之痛。”
说完,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