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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轻开,开门的中年妇人一下子愣住了。
荆钗布衣却容颜不俗、风韵不减的妇人张大眼眸牵动唇角,几次之后才发出声来,对着屋里喊道:“老爷,媳妇儿们,你们看看,是谁回来了?”
木门大开,门外的男子们皆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房中之人呼啦一阵全涌了出来。
“爹,娘!”云相站在一群人正中,一下子便看到那三个高大英挺的男儿,他们呼啦一声全部跪下,向父母磕头。
“卓儿,研儿,坤儿!”眼中涌满热泪的云夫人终于喜极而泣,眼看着三个儿子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是做梦一般。
“王爷!”云相却是透过三个儿子,看到了儿子们身后,白衣锦服,翩然而立上官熔。
上官熔面容清和,唇角带笑,欣然看着这一家人团聚的场面。
眸光更是柔和轻软,若是优儿见此,定不会怪他焦急离去了吧。
云卓、云研、云坤三人站起身,给云相让开一条路。
云相一步步走到上官熔面前,一个屈膝,却是一个大礼就要行下去。
一张喜极感动的脸庞上,隐隐有泪光闪闪:“王爷,请受老臣一拜!”
上官熔一见云相动静,哪敢受他大礼,连忙屈膝将他扶住,劝道:“云相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云夫人也走出房来,一边抹泪一边道:“这哪是举手之劳,您救的可是咱们云家几十口人的命哪!”
上官熔只是淡淡一笑:“本王与优既是有个不成文的婚约,您二老大可将熔当成女婿看待。”
云家二老对望一眼,皆是感觉有冷汗直流,他们二人的婚约,到底算还是不算哪?
“这……”云相迟疑半天,终于有些为难地开口,“优儿都离家多时了,说是回了蝶谷,她这一去,可不知何时回来了……”
上官熔笑得更是明媚:“本王相信,我们二人缘份不止于此,云小优定是本王此生唯一的妻子无疑。”
云相的脑门上冷汗更多了,听熔王这话,是非云小优不娶了,可他那个不着调的女儿,哪里能做得起熔王的王妃哟?
“爹!优儿何时跟王爷订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云小优最小的哥哥云坤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这可是位憋不住话的主,跟云小优的性子最像。
云相向四周瞥了瞥,虽然他身边一个侍卫都没带,但,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咱们都进屋说话吧,王爷,请!”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众人等便随上官熔进屋中去了。
云小优三名嫂嫂自然是避到内间去了,在方才他们吃饭的木桌边,几人围桌坐下。
“对啦,爹,您可不知道,我们哥三个这回可是九死一生,咱们刚刚趁着夜黑雾大离开没多久,就听说营帐中进了大批的刺客,除了刀剑外,还用了飞弩呢,若是我们在帐里,一定就被他们射成马蜂窝了。”
云坤刚刚坐下,就朝云相讲起自己的奇遇。
云相默默点头:“早就想到他们会用暗杀,没想到下手居然这么歹毒。”
“不过咱们最后也没吃亏,我和两位哥哥各带了几万兵马回来,都被王爷藏得好好的。将士们可都发誓,只要是太子在位一天,就一天不出来为他打仗。”
“什么?”云夫人一脸震撼的大惊道,“你们各带了几万兵马,那加起来不就……”
“对。我们三兄弟这次总共让十万兵马一夜之间离奇消失。”云家长子云卓俊脸深沉,又带着几分笑意道。
“那!那,你们驻军总共有多少?”云夫人依然惊讶万分地询问。
“二十万。”云家二公子一身浅色战袍,笑得微微邪肆。
云夫人一惊之下站起了身,拿手指着几个儿子,张口张舌:“你们三个,居然卷走了朝廷一半的兵马呀!”
云相低眉沉思,不知是何感想。
而这边云夫人惊讶之后却是大笑出来:“好!太好了!这下看那个太子和陆候怎么哭爹喊娘去!”
云坤暗抹冷汗,他娘刚刚急得站起来,他还以为他们三个要挨骂了呢,没想居然在夸他们。
云坤轻叹,他母亲的变脸速度可比他们暗藏兵马的速度快多了。
云相沉思半晌之后终于抬起头来,目色严肃地对上官熔道:“王爷此番动作,定然是要有所行动了。王爷韬光养晦多年,也是时候一展作为了。但凡王爷有何吩咐,老臣及老臣的三名犬子,定会全力配合王爷。”
上官熔神色一怔,微笑道:“原来云相早看出了熔的心思。难得云相如此看重,熔在此谢过。”
云相亦是微微而叹:“老臣曾听过许多关于庆妃娘娘的传闻,仅是猜测而已。”
提起他生母,上官熔笑容稍淡,仍旧微微含笑。
云相思虑片刻,终于道:“其实,您不娶老臣那不成器的女儿,老臣及老臣一家仍会一心一意辅佐王爷。因为老臣早已知悉,在皇上心中,您一直是他最器重最喜爱的皇子,只是苦于您在人前的表现,一直没能立您为储。若是皇上见到您此刻的做为,一定也会支持老臣这么做。”
上官熔微微一阵怔愣,他倒从没想过父皇心里,他仍有从前的地位。
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却是必须要坚持的。
他收敛笑容,望向云相,郑重道:“熔与优儿前缘早定,与您是不是云相毫无关系。即便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我上官熔此生也是非她不娶。”
云家所有人都是一怔,诧异地望着眼前没有丝毫做作感的男子。他仪表非凡,风华绝世,智慧卓群,又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如此看待优儿,究竟是为什么?
内间里,几名少妇却是听得纷纷红了眼眶,若是有人这样待她们,她们就是死也是会笑着死的。
齐国皇宫,寿元殿。
上官熔面色沉沉,怒目瞪视着面前的几名侍卫。
“本王再说一遍,你们让开!”
几名侍卫心头微微发颤,这个熔王今天给人感觉太不一样了,为什么他们身上带着兵器都会被他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给吓住。这不科学。
几名侍卫暗暗交换了眼色,一定是他们自己弄错了,自己吓自己。
一名胆子较肥的侍卫向天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熔王殿下,小的们可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太子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寿元殿,若是万一皇上出了什么差池,您也担待不起。”
“就是!您还是趁太子殿下没回来,您赶紧回去吧!”又一名侍卫也“好心”地提醒道。
可谓说曹操,曹操到,这边侍卫话音刚落,直通殿门的大道上便响起了太子的声音:“是谁这么不识趣,居然想闯寿元殿。”
声音带着些微的笑意,却含了浓重的嘲讽,笑那人的自不量力。
侍卫们一看太子驾到,有如见到救星一般。
他们嘻笑着给太子行礼,接着便告起了状。
“哟,这可真是我那,三弟哟,你伤好了?酒醒了?”他微微侧眉,唇边噙着极尽叽诮的邪肆笑意。
上官熔见此,并不搭理他,只将脸侧到了一边。
太子却是轻挑起眉,白眼看着他,再次嘲笑道:“哟,看看,看看,我这小三弟可是长脾气了。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上官熔鼻尖怒气轻哼,冷然道:“我带了神医来,让我去给父皇治病!”
太子却是夸张地挑起眉,大笑一阵,然后边笑边斜眼看着他身后一名青衣长衫,面容平凡到极致的男子:“这个就是你说的神医,我看着倒像是里伺候男爷的小哥!”
一句话下去,在场侍卫们都要毫无节制地笑了起来。
“神医”将头低垂,任由他们取笑。
但他越是这样,越遭来太子的一番奚落。
他走到“神医”身边,从怀里取出一把扇子粗鲁地挑起平凡男子的下巴,斜眼打量着。
最后终于一松手,鼻尖重重地“嗤”了一声,白眼道:“越看越像!”
一句话,又引来一番无礼的哄堂大笑。
上官熔眉目一冷,就要发作,这时身边的男子却是一扯他的衣衫,示意他不要发作。
上官熔终于将怒意忍了下去。
他已忍耐这么多年,不能在这关键一刻功亏一溃。
寿元殿上空,一名太监装扮的高个男子几枚银针下去便封了殿中所有太监宫女的穴位,一个纵身,落到皇帝的卧榻前。
他站到床边,只见皇帝正沉睡着,半点没有要苏醒的迹象。长眸细细观看了皇帝的脸色,接着便捉了他的手双指搭到他腕间,诊脉。
片刻他,他从怀中掏出大包的银针,十指一动,将银针排到了榻边。
将皇帝扶起,他双手提起几枚银针飞速地插入了皇帝头上几处大穴位。
不多时,皇帝一边嘴角便流下一道暗红的血迹。
他拿起一块帕子将皇帝嘴角的毒血擦去,此时,皇帝紧闭的双眼正缓缓地张开。
上官清瑞眸子张开,浑沌迷蒙的双眸转向身边正收拾银针的男子,虚软无力的声音缓缓道:“是你,救了朕?”
太监装扮的男子听到皇帝声音,大方跪地磕头。
“平身。是谁派你来救朕的?”上官清瑞又问道,他与此人不识,定不是他自己要来给他治病的。
男子从容起身,沉声道:“熔王殿下。”
“哦?”上官清瑞原本混沌的眸子顿时清晰不少,又现出一抹大大的喜色,沉思许久,终于向男子招了招手。
男子会意地将耳朵贴到上官清瑞唇边,听他耳语一番。
“是!”上官清瑞吩咐完毕,男子立即拱手道。
“因为皇上身边一直都有太子和皇后的人监视,所以草民不敢一次将皇上的毒全部解了。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清瑞缓缓点头:“朕清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你是熔儿的人,将来事成,朕定会加倍犒赏你们。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了。”
“是!”男子拱手告退,临走之前还将所有打在宫女太监们身上的银针全部收回。
寿元殿前,上官熔终是没能得到太子的放行,一番奚落之后,终于面含悲色地离开。
太子叽讽的笑意落在上官熔那悻然离去的背影上,唇边的笑意更加邪肆。
进入寿元殿中,走上皇帝的卧榻之上,床上的老头子正睡得深沉,他满意一笑,举步离开。
上官熔带着悲苦之色缓步走在宫道上,两旁经过的太监宫女行了常礼之后都会偷偷瞧上他一眼,暗暗地嘲笑一通。
而他却对此视若无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身边的青衣男子却在心里暗暗地发笑,他家主子的这功夫,当真是练到家了,比真的还像真的。
“青童,不许笑!”某爷沉了眉角,刻意地教训某人道。
青童却低低告饶:“主子,小的再也不敢了。”连在心里偷笑都不敢了。
说完,赫然抬眸,不远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叫他有些不自在,他垂下午眸子低声提醒:“主子,您看前面。”
上官熔没有抬头,只拿眼角余光悄悄望向前方。
前方,正有一名宫装华服的绝色女子朝他们走来。女子一身大红拖尾曳地裙装,金线刺绣的宫装鸾凤起舞,高挽的云髻之上,金灿灿明晃晃的步摇迎风招摇,垂下的金珠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宽松的衣裙下,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女子身后跟着六名侍女,阵势浩浩荡荡,眼看着离他们主仆二人越来越近。
上官熔眉眼垂得更低,仿若没有看见那名女子一般。
而那名高贵冷然的女子却是远远就看见了他,直到在他对面停下。她额头抬得更高,凌厉的眉眼中带着丝丝叽讽的笑意。
“这不是我的三皇弟吗?见了皇嫂也不行礼?”女子声音冷然含笑,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上官熔闻身,仍没有抬头。
倒是身边的青童,连忙下跪行礼。
冷傲女子勾起唇角又是冷冷一笑:“瞧瞧,连你身边的奴才都比你懂事。”
上官熔仍是没有看她,甚至带着将带着淡淡忧伤的绝美面庞移向了别处。
陆华浓微微有刹那的晃神,这可是是同她订婚许多年的男子,她曾经的未婚夫。
虽然性格懦弱,但他却是那般的风华绝世,虽是同父所生,却比太子英俊许多。
而且,他到现在仍未有一妻半妾,比起太子更是好了不知多少……
若是与他成亲,虽不及现在富贵,但,也不必在怀孕之时,整日看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与那些青楼女子,夜夜上演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