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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终,乞丐打扮的上官熔还是被人扭送到了官府。
装作失忆的上官熔自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清洗一番后的上官熔,已非常人之姿,很快便被官差送进了皇宫。
上官清瑞见到他,便是老泪纵横。
一下便将他抱进了怀里,连连唤着他和他母亲的名字。
上官熔称自己落在崖底被人所救,却失了记忆。
所以最终沦为乞丐,几年来都以乞讨为生。
上官清瑞越看他,越觉得愧对他们母子。
于是,他如告全国,几年前三皇子乃是被冤枉,特在众皇子中第一个封了王,赐了无与伦比的大宅子,金银珠宝更是隔三差五的赏赐下来。
上官清瑞这般厚待他,本该叫皇后更加恨他的。
但他却从一开始便装出了一副见什么怕什么的懦弱样子,遇事流泪更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上官清瑞都无语凝噎地哀叹原本好好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
是以,这样的他便不成任何人的威胁了。
一个多愁善感的草包王爷,有谁会拿他当敌人,不过是看不顺眼时奚落两名,踩上几脚罢了。
在草包名声的掩护下,上官熔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足以与皇后和太子的势力抗衡,甚至更胜一筹。
第一零二章 遇幸福(第二更,共三更)
林有道讲得极其投入,说到动情处甚至泪水涟涟。
而听众如云小优之流,更是早就哭得稀里哗啦,她原以为上官熔是跟她一样,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谁知竟有这样的身世。
更是有那样惨痛的过往。
这样一算,她入蝶谷时他身上就已经背了血海深仇,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给她那样多的温暖。
对一个小小的少年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于是,望着上官熔的眼神,又多了一些东西。
被她出神望着的某人却正神游物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此刻的岑晟月却也不禁暗暗唏嘘,他只知上官熔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却没想到竟有这许多的波折。
与他相较,自己虽不幸,却是平淡而安稳得多了。
然而,生于皇家,有几个是幸福的?
看了上官熔一会儿,云小优便觉得没趣了,继续竖着耳朵听。
但是,哪还有林有道的声音。
半天,就只听到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像是个女子。
她循声望去,只见房门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粉衣粉裙的少女。
她俏然而立,却是泪眼朦胧,显然亦是因刚才的故事而伤感。
“怜惜!”云小优扬声唤道,眸子张得不能再大。
她飞快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抹去了泪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竟然都没有发觉呢!”云小优扬眉而笑。
怜惜渐渐收住了方才的情绪,有些难为情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你们都在听那位老人讲故事,全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忍打扰你们,便在旁边一直听着。”
云小优含着调皮的浅笑拉着怜惜回到桌边坐下。
“喂!林老头,你怎么停了,快接着讲!”云女侠一边拉着怜惜的手,一边朝某老头发威。
林有道却为难了起来:“你要我讲,讲什么啊?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云小优却是恨铁不成钢地朝他白眼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月王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蝶谷,还穿着大师兄的衣服,戴着大师兄的面具。”
她嘟着小嘴,有些不知所措。
叫惯了岑晟月为大师兄,现在知道他是假冒的,一时还想不到适合他的称呼。
“要不是那一次,我又怎么会认错了人?”她垂下了眸子,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近乎蚊讷。
“优儿,叔父累了,这个我来说。”岑晟月薄唇微动,幽然道。安安静静的声音,已听不出一丝冷意。
云小优惊然望着他,他这人好像从来都懒得说话的,这次,难得。
就连上官熔不再沉思,淡淡的目光望向这个忽然变得没那么冰冷的男子。
“或是性格使然,或是因为叔父怜我生来便失了母妃的护佑。自小,叔父便格外厚待于我。而我,因为没人庇护,从来都比其他兄弟勤奋,无论文才武功,都比他们出色。我以为,这样,父皇便会多疼爱我一些。
然而,他的眼中,却从来只有大皇兄,无论他多么的顽劣,多么的不成器,父皇对他的爱,从没有变过。
待得少年之时,那样的出色便成了皇宫中其他人眼中的刺。
便有那样一次,我被多名刺客围攻,寡不敌众之下,我便受了重伤,甚至他们的兵器之上还是淬了毒的。
幸亏被叔父撞见,才救下了我。但是那毒却是异常难解。迫不得已之下,叔父便带我回了蝶谷。
叔父把我安置于在上官熔以前的房间,我衣衫尽破,自是换上了他的衣服。而我因中毒,面色青紫乌黑,很是吓人。
怕吓着你们,自然随手就戴上了他的面具。”
他勾起薄薄的唇角,微微一笑:“那时,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你误会。是你自己把我当成了他。”
云小优无声地点头,还不是因为大师兄走后,她太想他了。
每天都盼着他还能回来,那天一看到他的衣服,他的面具,自然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大师兄回来了。
只是,看他的样子,好像伤得不轻,所以,她也没有多打搅他,只是默默地给他按时喂药,按时上药。
就连他不再说话,她都想当然地以为是因为伤太重,他痛得不想再说话了呢。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望着她的冒牌大师兄,她微微地叹气,他背上的痣,就是她给他上药时发现的。
还以为是找到了以后认他的记号,谁知道竟是一个误导。
后来,他的伤好得差不多时,他站在悬崖边上,揭掉了面具,她更是牢牢记住了他的脸。
望着神色淡淡的岑晟月,还有一脸兴味盎然的上官熔,云小优不禁汗然。
面前这两个,都不让叫她省心啊!
小小的眉头正拧着,却是越拧越紧。
她微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几乎起了身了。
上官熔神色紧跟着便紧张起来,匆忙起身,走到她身后:“你不舒服?”
云小优皱眉点了点头:“腰好疼啊。”
上官熔扶了她的手,她便借着力慢慢站起了身。
刚才不觉得,现在却是浑身上下腰酸背痛腿抽筋。
向门外看去,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我扶你去门外走走!”挽住她的手,上官熔含笑道。
云小优有些不自在地任他牵着,脸上不觉中闪过一抹绯红。
悄悄望他一眼,便觉莫名的幸福。
唇角不由自主牵起一抹笑意,她早年立志非大师兄不嫁,却不想,误打误撞地,她竟真的成了他的王妃。
还好,最终没有找错人。
她的笑,她那难以言喻的幸福,一丝一丝都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
他千年冰潭般的深眸中,失落一寸一寸闪现,直到将他的整个心都吞噬了。
眉心皱起,痛苦得无以复加。
虽然早就已经死了心,可是心为什么还会痛?
“爱一个人,只要她能幸福,就够了。不是吗?”一个柔柔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落入了岑晟月的耳中。
他不由地望向她,那双灵澈的杏眸中,一片清明。
他冰冷的眸子一晃,闪过一片深意。
“傻孩子,看开吧。有些事,勉强不得的!”林有道望着二人,笑得十分诡异。
“啊!我又饿了!快去找小熔熔,我要吃饭!”胡子花白的老头一下子跳起来,朝着门外喊道。
在外面站了一下午的青童和紫童对望一眼,不由得同时抹了把冷汗。
这老爷子,还真能吃!
“喂!你说,我以后怎么叫你啊?”云小优轻轻垂着眸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着。
“自然是,叫夫君啊!”牵着她的小手,笑得无比惬意的某人高高扬起唇角,像极了狐狸。
“哼!想得美!”云小优撅起粉唇,极不买账。
“要不就喊孩子他爹,民间许多妇人都是这样称呼夫君的。”上官熔想了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称呼。
云小优却是被这叫法雷得不行,孩子他爹,亏他想得出来。
“还是叫上官熔好了。”最终,某女终于放弃了思考,还是这样称呼他,更简单省事,也不用再费力去想了。
“说老实话,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是不是刚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了?不然,为什么非要让皇上给我们赐婚,还,白白挨了我那么多打。”
她正了脸色,极为认真的问他。
上官熔却是莞尔一笑:“怎会?谁能想到我那无法无天的小师妹竟会是云相的女儿?谁能想到云相那般温文儒雅的人,竟会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云小优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我也是那次你你在树林中,你跟蒙面的月王对阵时,月王叫你小不点,才确认是你的。”
他望着她,竟有丝丝的后怕。
“这么说,你……”云小优心中涌过一团复杂的思绪。
这么说,他是在不知她是他的师妹之时,便对她有意了?
“你,不喜欢小不点吗?”她垂着眸子,低低地问出了口。
他无声,片刻后却爆发出一阵难抑的笑意。
她怔怔望他,却被他一下拥进了臂弯。
他含笑望她,樱花般的薄唇浅浅勾起:“小傻瓜!我离开蝶谷时你才八岁,你想让我对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绮思不成?我又不是什么无耻宵小之徒!”
云小优俏脸一红,垂着眸子暗吞了下口水,暗暗想着,好像是这样吧。
片刻后,终是含羞地扬起了唇角。
望着她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由一动,柔声道:“我不喜欢八岁的小不点,我喜欢如今的云小优!”
她含羞抬眸,一下便望进了他柔软的双眸。
将她拥进怀里,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缓缓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彼此,今后,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带着你一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从他臂弯中抬起头,眸子大张着问道:“哪一句?”
上官熔不由得想要抚额,最后只能告诉她:“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她的眸子一闪,心也一动,望着他,眼中几乎冒出了泪花。
“嘘!不许再哭!小傻瓜,你已是孩子的娘,怎能动不动就哭鼻子!”他淡淡地责备道,眼中却是心疼。
今天他已让她流了那么多泪,从今后,他再也不许她哭了。
第一零三章 无心错(三更)
“师父!你这样打扮起来好年轻啊!”换了一身男装的云小优望着林有道惊喜地大叫。
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流光溢彩,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但是,也不能怪她少见多怪,实在是他现在的样子,和平时比起来,简直不能让人相信那是一个人啊!
眼前的林有道,剃了胡子,下颌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线条完美的面孔。仔细看去,甚至与岑晟月有着那么几分相似。
头发被梳理整齐,用玉冠束着,一身合体的藏青锦袍,衬托出他高挑修长的身材。
云小优又将他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还是忍不住地啧啧称赞。
“简直就是年轻了二十岁嘛!”
被她这么一夸,林有道习惯地要去摸一把胡子,却是抓了空。
收回手,还是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你师父本就是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当年那可是比岑晟月这小子还要俊哪!”
云小优吃吃笑得抖起肩来。
她的师父果然天下独一无二地自信绝顶。
自夸完之后,某英俊潇洒的老头忽然又变了脸,朝她怒道:“我平时有那么老吗?什么年轻了二十岁!胡扯!”
云小优暗暗撇了撇嘴,腹诽道:你本来就那么老嘛。
但是,这话她却是万万不敢说出的口的。
“你也跟我们去吗?”看着淡淡望着他和林有道二人的月王,云小优扬着脸轻轻问道。
岑晟月淡淡说了声:“不去了。我此时明目张胆地出现只会惹祸。”
“哦。”云小优轻轻应了声,便去推了林有道,“走啦!”
林有道趁空瞥了岑晟月一眼,眼中若有若无的闪过一抹感叹,便随着云小优向外而去。
“万香楼!”林有道仰头望着那三个